第11章 蕭鴻越的過去
第十一章蕭鴻越的過去
小紅馬穩穩停住後，蕭鴻越翻身下馬潇灑落地，随即又伸手握住葉岚的腰，雙手略一用力，便把她穩穩地抱下來。
葉岚感覺自己腳都發軟，心跳的撲通撲通，她看了蕭鴻越一眼，擡腿朝着他就是一腳，卻被靈敏躲過，踹了個空。
“你還敢躲？你再給我躲？這一路吓死我了！”
葉岚見他躲開，更氣了，直接揮舞着拳頭就上去打他，可惜軟綿綿的拳頭打在蕭鴻越這種練武之人身上，基本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不躲！不躲！這不是時間來不及了嘛，所以我才這麽快的……”
蕭鴻越握住她的胳膊，笑着抵擋她的花拳繡腿，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吧，葉大小姐！”
“哼！”
葉岚見自己的拳頭一點用也沒有，氣得甩開蕭鴻越的手，翻了個白眼。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先懶得跟他計較，等她以後也學點功夫什麽的，遲早給他點顏色看看！
二人停止了打鬧，葉岚擡頭打量着他們來到的地方，原來是一間皮影戲倌。
“你帶我來這幹什麽？”葉岚不解，請她來看皮影戲？
蕭鴻越卻不答話，而是一臉神秘地拉着葉岚進去。
只見館內十分清雅安靜，除了幾個正在制作皮影的老師傅和正在排練的男男女女以外，就只有蕭葉二人了。
蕭鴻越拉着葉岚走到一扇屏風前，讓她坐下，說在這裏等等他。
葉岚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看桌子上擺着點心茶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實有點餓了，便準備先吃點墊墊。
她倒要看看蕭鴻越大老遠跑這裏來，是要耍什麽花招。
四周的老師傅和排練的人都跟着蕭鴻越進了內堂，大廳裏只剩下葉岚一個人。
她皺了皺眉，心裏有點慌，這蕭鴻越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突然，周圍暗下來，面前的屏風卻亮起來，似乎是在後面點了不少蠟燭。
半扇都是山水，只見一個小小的皮人倏忽跳出，蹦進畫面，滾啊滾地落在了地上。
看着小皮人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怎麽覺得有點眼熟？
葉岚咬了一口手裏的點心，仔細看着小皮人奔跑跳躍的動作，一會兒跌倒，一會兒爬起來，一會兒睡在地上，一會兒被人搶走了東西，覺得還挺有意思。
緊接着幾下急促的鼓點聲，兩三個人高馬大的皮人蹦出來，照着小皮人就打，頓時畫面亂作一團。
葉岚更不解了，心裏産生了好奇，這小皮人為啥挨打呀？
這時候人高馬大的皮人開始念起臺詞，大意是他們奉了王府夫人的命令，來殺死這小皮人，也就是得寵妾室的兒子，怕他奪了嫡子的承襲之位。
葉岚不明白，夫人既然有嫡子，為何怕一個妾室的孩子呢？
就像是知道她所想一樣，屏風右邊突然浮現一座富麗堂皇的王府，但卻燃起了“大火”，王府裏出現一個美麗女子，然而還未逃出火海，便倒在裏面。
畫外音徐徐道來，這王府老爺妻妾無數，卻子嗣微薄，生了九個兒子夭折了七個，到最後只剩下夫人生的嫡二子和愛妾生的庶六子。
然而，嫡子體弱多病，夫人生怕被庶子奪走家業，便先下手為強，設計放火，想燒死母子二人。
結果愛妾死了，庶子卻沒死，被心腹下人給救走了，流落民間被一路追殺。
小皮人縮在角落裏，被打的奄奄一息，伸手朝着火海的方向，似乎痛苦不已。
葉岚再傻也能看出來這小皮人是蕭鴻越了，這皮影戲演的，恐怕就是他過去的事情。
王府老爺就是說的南梁先帝，王府夫人恐怕就是上次蓬萊閣給她下馬威看的李太後，至于嫡二子，很明顯是說現在的皇上吧。
葉岚雖然知道蕭鴻越在原書裏備受苦楚，但是親眼看到這些，心裏頓時感覺不是滋味。
就在小皮人快要被打死的時候，突然一個嬌小的女性身影從天而降。
她身上萦繞的一層不知道怎麽做出來的柔光效果，如同菩薩仙女一般輕輕落到衆人面前，帶着一群官兵見義勇為，救了被打的小皮人。
……葉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頭黑線。
這小仙女造型的皮人，不會指的是她吧……
接下來的劇情，葉岚就非常熟悉了，遇到人販子，蕭鴻越擋刀，重傷生病，床前照顧，樹下落花……
唯一的問題是，在葉岚眼裏她疏離防備蕭鴻越的行為，在這戲裏卻完全不是那個意思，倒好像是變成了對小皮人的憐憫與溫柔。
蕭鴻越腦回路是不是有問題啊？
葉岚內心無語了，這難道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看啥都帶一百層美化濾鏡的？
呸呸呸，說錯了，什麽情人眼裏出西施，他倆不是情人！
現在不是，以後更不是，這純粹是藝術加工！誇張渲染！
想到這倆詞後，葉岚自我肯定的點點頭。
皮影戲演進的很快，絲竹弦樂進入了舒緩流動，劇情似乎也到了尾聲。
當屏風上浮現一副錦繡山河圖，兩個小小的身影并肩而立俯瞰一切時，蕭鴻越的聲音在屏風後響起。
“當我第一次遇見你，便明白了何為山川失色，何為剎那永恒。”
“但我知道你讨厭我，所以我不敢奢求你的喜歡。”
“我唯有一個請求，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
“請讓我能在你身邊，報答你相救之恩。”
待屏風上的小人們下場，光慢慢熄滅後，蕭鴻越從舞臺側面走出。
他一步一步地向葉岚走來，望向她的目光沉沉，如墨的瞳仁裏飽含着令人看不懂的東西。
這邊葉岚已經完全愣住了，她從蕭鴻越開始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表白嗎？不是吧？
不不不，應該是她自作多情了……可是怎麽聽着那麽像表白呢？
她回過神來時候，對方已經站在他面前，垂眼望着她。
葉岚有些不敢看蕭鴻越，但又覺得現在的情況十分詭異，只好讪笑了兩聲，幹巴巴地誇贊道：“這皮影戲，挺好看啊，呵呵……”
“這個送給你。”蕭鴻越拿出藏在身後的東西，遞給對方。
葉岚苦着臉拿過來，心裏想這人怎麽又送東西？上次是白狐皮手套，這次又是啥啊，她能不能不收啊？
葉岚打開盒子，卻見裏面是兩個木偶，看起來是一男一女。
她疑惑了，這啥玩意，詛咒小人？
“這個是……”葉岚問出疑惑。
“青青說你很喜歡皮影，上次又聽你說木偶劇，我想着也許是你以前熟悉的東西，所以就做了這兩個木偶……送給你。”蕭鴻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
葉岚看着兩個木偶，和剛剛皮影戲裏的小仙女和小皮人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再聽蕭鴻越的語氣，覺得他估計又誤會了。
喜歡騎馬的是原身，喜歡皮影戲的也是原身，況且她啥時候說過木偶劇……不會是上次說的那偶像劇啊……天啊！
葉岚無語了，這蕭鴻越怎麽把她随口說的話都記住了？
雖然心裏對蕭鴻越送這對木偶挺無語的，但是瞧着他認真的表情，再摸着木偶上一刀一刀的刻痕，她倒是說不出真相來打擊他。
“……謝謝你的禮物。”
葉岚想了想，還是決定收下對方的好意，但是又怕對方再送一堆她不感興趣的東西，便斟酌着詞句解釋。
“你以後，別送我東西了，也別打聽我的喜好了……我長大了，喜好也變了很多，明白嗎……”
蕭鴻越哪裏聽不出來葉岚的意思，他內心的挫敗感如翻江倒海。
想着送她熟悉的想要的東西，沒想到又失敗了。
葉岚心裏有點過意不去，但是看着這“直男禮物”，她确實也喜歡不起來啊，當她是三歲小孩子還玩布娃娃麽？
“我知道了。”蕭鴻越的聲音如同涼薄的微風，帶着悲傷的底色，但他只是低沉了一瞬，便又按住葉岚的手，從懷裏掏出一串東西給她套上。
“上次，我聽來興說你在外面遇到了小偷，這是我之前從玄妙觀求來的福緣手串，很珍貴很靈驗的，你戴着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
“玄妙觀？”
葉岚有些驚訝又聽到了這個名字，她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福緣手串，玲珑剔透，光澤溫潤，和那對蝴蝶佩似乎是同一種材質。
她越發覺得自己和這玄妙觀有緣了，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去拜訪靈矶子。
“這手串如此珍貴，我不能要。”葉岚推辭想摘下，卻被蕭鴻越按住。
“戴着吧，不要拒絕我的心意，好嗎？”
蕭鴻越的眼神裏滿是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絕的受傷，葉岚想想自己先是拒絕了白狐皮手套，跟他吵架，又是婉拒了木偶，說不喜歡，現在手串也不肯收……
似乎，好像，是有點過分了哦，事不過三，拒絕三次确實有點傷人。
葉岚想想算了，反正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也是收，債多了不愁。不過，也不能總收人家東西，回頭得想辦法給他回禮……
“那我這次就先收下，但是，以後不準再送我東西了哈！”
蕭鴻越點點頭，但內心卻不以為然。他喜歡葉岚，就算是把自己送出去都可以。
只是這幾次确實送的有點失敗，好像都不太合她心意……
看了眼身旁擺弄着木偶笑得眉眼彎彎的葉岚，蕭鴻越暗暗下定決心，下次一定要送她喜歡的。
有朝一日，他還要将這南梁的錦繡山河也送予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