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易感期
易感期
藍楹也沒有想到會有人叫住他。
他做賊心虛般猛地一縮手,把藥藏在身後。
付辰漫步到他跟前,藍楹垂眼,不看他,支支吾吾:“沒什麽。”
付辰看了眼他藏在身後的藥,嘆了口氣:“回去上課吧。”
藍楹落荒而逃。
高三學業繁忙,現在正是下學期,為了迎接高考,學校專門為高三生準備了……
校運會。
……三千米誰愛跑誰跑。
主要是,為了紀念最後的高中時刻,學校還特意允許……
請家長來看臺。
還順便開個家長會。
藍楹只覺得苦惱,家長會?
可他沒有家長啊。
唯一還有愛他的哥哥,可早就在十年前車禍走了……
藍楹握着筆,放眼看着窗外的風景,思想開始飄忽。
鼻子不知道為什麽有點酸。
藍楹抹了把眼睛。
晚上。
藍楹還在發着燒,他抱着一個大兔子玩偶趴在潔白的大床上寫作業。
大兔子玩偶是白色的,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哥哥送的。
每次感到孤獨,害怕時,藍楹就喜歡抱着它。
因為這樣,他才會覺得哥哥還在身邊,他才會有安全感。
這一抱,就是十幾年。
藍楹握着筆,只覺得昏昏欲睡。
正當他準備睡着時,鼻尖卻嗅到一股酸。
藍楹懵了兩秒,意識逐漸清醒。
他翻身下床,赤着腳開門。
當打開門那一瞬間,酸甜味若有若無地刮過鼻尖。
這是屬于Alpha的信息素。
藍楹朝外踏出一步,慢慢地挪到隔壁房門前。
在他的記憶裏,方博焱早在今天早上就搬去了俱樂部,但這Alpha的信息素是誰的?
藍楹懷着家裏可能進賊的可能敲了敲房間門。
房間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酸梅味的信息素充斥着整個呼吸道。
藍楹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人是誰,手腕一疼,他被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裏。
藍楹被眼前人的溫度吓了一跳,開始推搡着掙紮。
方博焱心生不滿,又拽着他的手腕把人拽入房間。
他把藍楹摁在門板上,臉埋進他脖頸裏,聲音沙啞到極致:
“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包裹着全身,藍楹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
“你…易感期到了…”藍楹雙手抵在他胸前。
半個小時前,方博焱回來拿東西,本以為這個點藍楹已經睡了,以碰少兩人見面的次數。
可誰也沒想到會碰上易感期,關鍵是抑制劑都裝在行李箱被帶回基地了。
在這個家中,就在他隔壁,就有一個未曾被标記過的omega……
方博焱本想憑着一絲理智打電話給隊友送點抑制劑過來,可偏偏這個時候房間門被敲響了。
藍楹眉眼一皺,狠狠把他推開。
他別頭喘了口氣,根本不敢擡眼看方博焱。
“我去給你買抑制劑!”藍楹說着轉身準備開房門。
可手才剛握上門把手,方博焱卻又附身貼上來。
“嗒”的一聲,門被反鎖了。
藍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Alpha在易感期時有着滅天的占有欲與破壞欲。
omega只有臣服。
他學習成績不差,當然也了解正處于易感期的Alpha是什麽樣子的。
像失去理智的野獸…
藍楹的信息素是抹茶味。
一種清新而又溫柔的淡香。
兩人契合度很高,起碼有93%以上。
這是方博焱本能感覺到的。
他唇瓣蹭了蹭藍楹的腺體,一片滾燙,犬牙抵在那個位置躍躍欲試想咬。
藍楹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在變得滾燙,他艱難轉過身去,手臂抵在方博焱胸膛上。
他本來就正在發着高燒,現在,腦子都開始模糊了。
“你清醒一點!”他眼尾已經濕了,臉微微發着紅。
身體忽然一軟,藍楹嗚咽了聲直接栽倒在他懷裏。
好難受…
方博焱彎腰把他抗起來甩都床上去。
清新的抹茶香彌漫着整個房間,藍楹抓住被子難受得縮成一團。
“不可以……”
不可以,他對自己的信息素過敏,一旦釋放的信息素,他就會渾身上下都疼,有時甚至嚴重得渾身爬滿紅疹。
方博焱欺身壓着他,手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看自己。
半響,又吻了上去。
藍楹懵了。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下巴又被捏着擡高了些,方博焱趁他微微張嘴間隔舌頭探入對方口腔。
唇舌交纏之間,藍楹難受得唔了聲,雙手無力地推着他的肩膀。
忽然,他聽見了“嘶啦”一聲響,後腰衣服被撕破了。
藍楹立馬開始掙紮,可處于發情期的omega體力無論再怎麽好,到了這個時候也堪比貓撓,有氣無力。
“幫我,不趕你走……”方博焱呼吸很重,啞着聲音,撐在他耳旁的手臂青根暴起。
藍楹聽着這話哭着直搖頭。
可方博焱哪管那麽多,抓住他的肩膀給他翻了個身,摁着藍楹還想掙紮的手,一口咬上他的腺體。
信息素被注入的那一瞬間,藍楹徹底失去的反抗的力量,整個人軟綿綿地趴在床上。
衣服被撕破了,露出一大片肩背皮膚。
藍楹就差以淚洗臉了,哭聲鼻音超濃。
話音剛落,方博焱起身關了燈又把藍楹翻了個身,附身再次吻上他的唇。
藍楹掙了掙,掙不開。
要是明天方博焱清醒了該怎麽辦?把他趕出去嗎?可他沒有家了啊……
怎麽辦?好疼……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間,藍楹抓緊了身下的床單,渾身顫抖……
飄窗的鏈子偶爾被風吹開,銀色的月光若有若無,房內呼吸交纏在一起。
……………………
删/
方博焱是被熱醒的。
他擡手,手掌貼上藍楹對額頭。
溫度宛如火燒的烙鐵,一片滾燙。
像是不滿有什麽打擾到他睡覺,藍楹呢喃一聲,身體縮得更小了,像一個大號的球。
“熱……”
方博焱擡手揉了揉眉骨,擡手給人蓋好被子,又拿過床頭櫃的手機點開聯系人。
現在才七點多,房間隔音很好,除了微弱的呼吸聲與電話嘟嘟嘟別無其他。
大概十幾秒後,電話通了。
“喂?找我有什麽事…”對方似乎也剛睡醒,聲音還啞着。
方博焱直接進入主題:“sea,幫我帶盒抑制劑,順便帶些退燒藥。”
還在床上躺着的sea猛地清醒了,他一骨碌的坐直了身子:“什麽!!!你易感期了!?”
方博焱啧了聲,把電話拿遠了些,冷冷道:“嗯,昨晚回來拿東西,抑制劑都在基地。”
“那你現在咋辦!那可是易感期大哥!”sea人都要傻了。
方博焱看了眼把自己卷成粽子的某人。
“沒事,我很好,給你發定位。”
sea還沒來得及說啥電話就被挂掉了。
sea:“……”
今天周三,還要上課。
方博焱下了床,地面上衣服零亂,布料四處,他從衣櫃裏拿出一套體恤穿好,過去開隔壁房門。
藍楹房內裝飾得很簡單,床對着書桌,旁邊就是挂衣服的架子。
小桌子上放着盞小臺燈。
方博焱把目光轉移到床上。
只見幾張試卷散亂地癱在床中央被筆壓着,旁邊還有一個公仔。
方博焱拿過他床頭櫃上的手機,點亮向上一滑。
藍楹沒設置密碼,因為他覺得麻煩。
方博焱點開聯系人,上面的每一個人都備注着名字,可想而知藍楹是多簡單的一個人。
方博焱撥通了他班主任的號碼。
大概響了五六秒吧,電話接通了,婦女的聲音随帶着些沙啞,但依舊很很溫柔:
“喂藍楹啊?有什麽事嗎?”
“您好,請問您是他班主任麽?”
方博焱聲音冷冷的,加上剛睡醒的沙啞,即使不失禮貌,也給人帶來種壓迫的感覺。
電話那頭似乎卡了一下:“啊…啊是的,請問你是?”
方博焱沒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兩秒。
“我是他哥哥,他今天早上有些高燒,想向你請兩天假。”
班主任連忙答應:“啊好的,不舒服就得多休息,再怎麽壓力大也是個孩子,快要高考了,別累壞了。”
方傅焱“嗯”了聲挂斷了電話。
恰巧此刻樓下門鈴想起,方博焱就穿着一套寬松短袖衫和運動褲下了樓。
門被打開的那瞬間,寒氣撲面。
sea在門外被凍得瑟瑟發抖,看到帶着一身信息素還穿着短衫短褲就開門的某人,更抖了。
“WC!你瘋了!今天五度啊!”
sea說着把手裏透明塑料袋的藥塞給他。
方博焱接過說了聲謝謝,剛想關門卻被sea攔住了。
他像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般,開口:“你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
方博焱本來生得冷,棱角分明眼尾淩冽,現在被風一吹,眼神中的不滿都要溢出來了。
sea被他這樣看着,只覺得現在不是五度,而是零下十五度。
sea雙手合十,彎腰:“好嘞我現在就走,您繼續快活,小的不打擾您了!”
他說完撒腿就跑。
方博焱拿着抑制劑和退燒藥上樓。
藍楹還在睡,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明明想睜眼,但又睜不開。
身體像浸泡在溫水裏,困倦在不斷地拉扯着他的意識。
方博焱扒拉了一下被子,看着他因高燒而紅撲撲的臉頰,手掌情不自禁撫了上去。
藍楹像一下子找到了開關口,雙手攀上他的手臂,又讨好似的蹭了蹭。
他糯糯地哼哼着不知道在喊誰,唇瓣偶爾掃過手掌皮膚。
“哥哥……”
方博焱一愣,接着藍楹又斷斷續續喃喃:
“別走……會乖乖聽話……”
方博焱手一顫,心像被什麽撓了一下。
好乖。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他猛地收回手。
藍楹悶哼兩聲,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
最終,方博焱嘆了口氣,刷牙洗臉下樓做飯。
等藍楹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他睜開眼,在床上懵了幾秒。
房間窗簾沒拉開,視線昏暗一片。
藍楹微微挪動身子。
疼……
全身上下骨頭都散架了一樣,又酸又痛。
他幹脆裹緊被子不動了。
他被标記了,還是終身标記的那種。
房間內信息素濃郁,抹茶混雜着酸梅。
藍楹有些驚訝,他竟然沒過敏。
要是換做以前,發情期一到指定起三天紅疹子,這次竟然沒有……
正這樣想着,房間門被推開了,藍楹掙紮着坐起來。
方博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睛瞥過他鎖骨上的吻痕,說道:“我給你請了假,別着急着起床。”
藍楹覺得他着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旋轉态度也太奇怪了些。
他乖乖點頭,不敢看他。
方博焱卻呼吸一頓,拿過床頭櫃上的藥,拆開包裝。
“昨晚了事是我不對,我會負起責任,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藍楹還是不敢看他,再次點頭。
委屈,想哭。
方博焱嘆了口氣:“躺下,趴着。”
藍楹眼睛一大,沒動。
他怎麽可以忘了!Alpha的易感期一般持續3~5天,方博焱的易感期還沒結束……
“愣着幹什麽?要我幫你?”方博焱玩笑似的開口。
藍楹默默翻身,趴下的時候幹脆扯過被子把腦袋也罩上。
他聲音被蒙在被子裏,悶悶地求饒,細聽還帶了點哭腔:“我不舒服,進來會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