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奮發努力
奮發努力
“媽，你的眼線真是無處不在啊。”林荔荔看着手機上的照片，無奈苦笑。
上一次這樣的場景發生的時候，還是她上高二那年，同班的一個男生把一封情書從她家門縫裏塞進她家，被剛好在家的蘇青玉逮個正着，盡管林荔荔并不喜歡這個男生，但她還是在母親的逼迫下，由父親辦理了轉班。
不同的是，這次卻是真的。
“什麽時候開始的？”蘇青玉舉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看着蘇青玉那如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神，林荔荔知道紙包不住火，所以只能攤牌。
“三天前。”
林荔荔深吸一口氣，已經做好了暴風雨來臨的準備。
“什麽？”蘇青玉不由的眯起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才三天，就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種事，你還知不知道羞啊？”
林荔荔纖細的手指捏緊衣角，抿起的嘴唇因為用力過大而微微發白。
“我一沒偷二沒搶，三沒有傷風敗俗，我為什麽要感到羞恥？”林荔荔擡眸，質問自己的母親。
蘇青玉連連搖頭，眼神裏盡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林荔荔，你現在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變的我都不認識你了！”
林荔荔也頹然搖頭：“媽媽，你從來都沒認識過我……”
晚上十一點，林與之從學校回到家的時候，母女兩人各自負氣回屋，誰也不理誰。
林與之敲了敲林荔荔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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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我沒睡。”林荔荔若有似無的哽咽聲從房間裏傳出來。
林與之輕輕推門進去，看見林荔荔趴在書桌上一動不動。
“哭了？”林與之走到女兒的身邊，輕撫後背，安慰的問道。
林荔荔無力的搖搖頭：“我都習慣了，動不動就哭，那我早就哭死了。”
林與之聞言，才稍稍放下心來。
“我剛才在樓下遇見了那個男孩兒。”林與之湊到林荔荔的耳邊，輕聲耳語。
林荔荔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睜大眼睛，求證似的看向林與之。
“就是那個在醫院照顧你的同學。”林與之邊說邊點頭，“個子真高啊，得有一米九，長的也帥，像明星一樣。”
“你在哪裏見到他的？”林荔荔迫不及待的問。
林與之故作神秘的看着她。
“老爸！”林荔荔急的撅起了小嘴。
林荔荔鮮少這樣叫林與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林與之指了指窗外，“就在樓下。”
林與之話音剛落，林荔荔就開門跑了出去。
林與之走到客廳的時候，蘇青玉也聽見動靜走了出來，正想跟出去的時候，卻被林與之攔了下來。
“孩子大了就由她去，她只是談個戀愛而已，又不是殺人放火，你何必這麽大驚小怪？”
蘇青玉瞥了林與之一眼，氣不打一處來。
“她和那個男生才談了三天戀愛，對方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親了她，要是任由她胡鬧下去，等到她吃虧了再來哭，又有什麽用？”
林與之擺擺手：“好多事你不知道，那個男孩兒不是那樣的人。”
“說的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樣。”蘇青玉冷着臉說道。
林與之嘿嘿一笑：“這你還別說，比你多見過幾回。”
伴着林與之的話音，蘇青玉皺眉看向她。
然後，林與之就把林荔荔這兩次進醫院的事情告訴了蘇青玉。
“怎麽有這麽多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蘇青玉埋怨的看向林與之。
林與之重重的嘆口氣：“我是想告訴你啊，但是女兒從小到大每次生病，你都要數落她，我寶貝兒住院已經夠難受的了，我不想你再讓她更難受。”
蘇青玉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我知道你和陸振東想要撮合荔荔和他兒子，但你也要看荔荔喜歡不喜歡啊，換做是你，你不喜歡的東西硬塞進你嘴裏，你會咽下去嗎？”林與之說着走到了窗臺邊，撩起窗簾看向了樓下，“我閱孩無數，看的出來那孩子是個不錯的男生。”
晚上十一點的醫院家屬院并不像其他小區那樣安靜，能看見零星往來的車輛，以及深夜還要匆匆出門的人。
林荔荔從單元樓裏跑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了佐佑坐在她家窗戶外面的那棵梧桐下。
“佐佑！”
佐佑聞聲擡頭，正好與林荔荔滿是喜悅的眼神相撞。
“你怎麽還在這兒？”林荔荔眼光流轉。
佐佑站起身，由上而下望着她：“我想在你想見我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面前。”
林荔荔的心裏居然開始小鹿亂撞。
“林老師告訴你我在樓下的？”佐佑看着林荔荔的臉，輕聲問。
林荔荔紅着臉點點頭。
反倒是佐佑笑了：“我和林老師剛才在這裏談了很久，我把我們的事都告訴了他。”
林荔荔慢慢擡起頭，臉色卻逐漸冷了下來。
“當然，林老師也和我說了你和伯母之間的事。”佐佑把林荔荔攬進懷裏，“你別擔心，我不會退縮的，我會努力配得上你，對你好，讓伯母看見我的誠心。”
林荔荔聽着聽着，居然想哭，于是擡手回抱住了佐佑。
第二天，佐佑專門去醫院拆了手上的石膏，還退了社團。
一連幾天，每次林荔荔找他的時候，他不是在教室，就是在自習室。
“你最近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怎麽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這麽愛學習。”林荔荔把保溫杯裏的花茶倒進佐佑的水杯裏，又說道：“昨天我在食堂遇見顧凡，他還問我你是不是中邪了。”
佐佑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
“這小子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佐佑罵了一句。
有些話在林荔荔的心裏憋了好幾天，但最終還是開了口。
“那天……我爸爸是不是還和你說了別的？”林荔荔小聲的問道。
佐佑看了林荔荔一眼：“怎麽這麽問？”
“你突然有這麽大的變化，我擔心……”林荔荔欲言又止。
“別擔心，林老師只是給我提了一些建議，很中肯的建議。”
林荔荔回望向他。
那天晚上，林與之和佐佑的談話內容确實不止林荔荔知道的那些，但男人之間對話，就要有男人之間的擔當，有些事只要拼盡全力去做，說不說也沒什麽要緊的。
臨近期末，自習室裏的人比往常都要多，座位也很緊張。
林荔荔和佐佑約定，早上誰起的早就先去自習室占位置。
“荔荔，這兒有位置！”
林荔荔聞聲望去，看見陸季正坐在自習室的最後一排，朝她招手。
林荔荔表情平靜的走過去，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呼。
陸季把旁邊位置上的書包拿起來，讓出了一個空位。
“來坐這裏吧，這裏光線好。”
林荔荔輕輕搖搖頭：“不用了學長，我要找兩個座位。”
這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林荔荔走出這間自習室，打算去別的教室再找找，剛走進走廊，陸季就從自習室裏追了出來。
“荔荔，你們是真的在一起了嗎？”陸季的聲音從林荔荔的背後傳來。
林荔荔聞聲頓住腳步，然後慢慢轉身，正正的看向陸季。
“學長的照片上不是拍的很清楚嗎？又何必再問呢？”林荔荔字字如針。
陸季臉色一窘，眼神有幾分閃躲：“我……”
“學長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也不怪你，原本我還有些猶豫，不過多謝你狠狠推了我一把，不然我也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陸季臉色變的十分難看。
“我還要找位置，先走了。”林荔荔沒有多說，轉身走進了下一間自習室。
緊張備考的時間過的飛快，一眨眼就到了期末考試。
考試完的第二天，一場暴雪将整個惠清市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衣。
為了慶祝考試順利結束，佐佑特地約了謝淩川和沈知意吃飯。
四個人圍坐在火鍋邊，水蒸氣從熱氣騰騰的火鍋裏冒出來，與玻璃牆外的皚皚白雪形成鮮明的對比，氣氛安逸舒适。
佐佑将一塊毛肚摁在火鍋湯裏涮了幾下，然後撈出來放進了林荔荔的盤子裏。
“慢點吃，小心燙。”
坐在對面的沈知意表情落寞，有幾分心不在焉。
謝淩川見狀，便将自己面前的水果盤往沈知意面前送了送，“吃點水果吧。”
“寒假你們有什麽打算？”佐佑又将幾片肥牛片放進湯鍋。
謝淩川沒有立即接腔，而是幾不可見的看向了身旁的沈知意。
“我接受了一個英國舞蹈團的參觀邀請，打算趁着寒假去看看。”沈知意輕聲說道。
“什麽時候走？”謝淩川問。
“下周的機票。”
謝淩川眼眸微驟，一抹別樣的神色轉身即過。
“你呢？”佐佑看向謝淩川。
謝淩川很快恢複常态，帶着微笑說道：“太巧了，我也要去英國。”
沈知意聞言，轉而看向了謝淩川：“你也要去英國？幹什麽去？”
“去給我媽掃墓，順便再待一段時間。”謝淩川回望向沈知意。
“機票訂好了嗎？”
謝淩川搖搖頭：“回去就訂機票，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和你一起去英國。”
“真的？那太好了，有朋友一起，旅途也不會太寂寞。”沈知意終于笑了。
這一切落在對面坐着的佐佑和林荔荔眼中，兩人一邊吃一邊看，各自已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佐佑你呢？往年一放假你都要去瑞士陪你奶奶，今天有了女朋友，你還舍得出國嗎？”謝淩川打趣道。
林荔荔的眼珠子也轉到了佐佑那邊，正好與佐佑的目光撞上。
佐佑一個猛子紮到了林荔荔的面前，用充滿魅惑的語氣說道：“這得問我女朋友，想不想讓我離開。”
林荔荔嘴裏正嚼着一塊辣牛肉，被佐佑突如其來的動作吓的差點囫囵吞下去，猛烈的辣味竄進鼻腔，引起一陣狂咳。
佐佑連忙把果汁遞到了林荔荔的嘴邊，心疼的拍着她的後背：“我錯了我錯了。”
林荔荔白了佐佑一眼，辣的眼淚直流。
“荔荔，我和佐佑一起長大，從來沒見過他向別人低過頭認過錯，你是第一個。”沈知意的笑容裏，總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林荔荔略顯尴尬的用紙巾捂着嘴，擠出一絲笑。
“知意說的沒錯，這小子倔的很，寧死也不會低頭，沒想到被你馴服了。”謝淩川附和道。
林荔荔原本還一肚子怨氣，一聽兩人這麽說，心裏的氣倒洩了一半。
寒冬初上，濃重的夜色卻蓋不住無邊的銀白，四人圍坐在一起，熱鬧的有說有笑。
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