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劇本推理高熱化
第十章 劇本推理高熱化
衆人飛速離開小屋,蔔明還被纏在門上。
“我的神像!你們快給我解開,不行不行,神仙保佑我啊!”何覓不敢近他身。
繩子自行解開,蔔明沒了禁锢,癱坐在地。
“啊!你們賠我神像!是他們把你弄塌的,是他們!”
他完完全全把門擋死。
陳引月看不下去,呸了口雨水:“你倒是進去扶啊,哭喪有屁用。”
“啊——”蔔明哭得更大聲,蓋過了陳引月,“神仙不要怪我,都是他們的錯啊。”
“咔咔咔”神仙頭部斷裂。
“塌了塌了!”蔔明躲得最遠,生怕會砸到自己。
“轟——”神像落地,碎石迸濺,震起了泥窪裏的雨水。
“啊,神像,別怪我啊……”蔔明還在裝模作樣。
還有碎石在往下塌,紅姐用手擋住額頭,踩着泥水上前:“是火!”
火在神像身體裏,雨水澆不滅。
所有人又飛跑回去,包括蔔明。
何覓甩出繩子,不用他指揮,繩子輕車熟路把蔔明綁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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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蔔明嘶吼,“我供奉的神像,那是我的火!”
“放屁,被你這麽供奉算是倒了八輩子黴。”
雨沒有停下的意思,火也不滅。與其說二者共存,不如說是在對抗。
只是火更艱難,也更兇猛。
亓玙避開水坑走過去,和他的置換物不同,這火燙手。
“點燃火把,一定是用這團火!”紅姐激動猜測。
“我們該怎麽拿走?”陳引月耶嘗試去拿,被燙到了。
“是不是要用對聯?”陳引月小聰明猜測,說着就撿起地上一張“人禍”遞了過去。
“轟!”火勢暴漲,直燒眉梢。
“我靠!”小聰明手忙腳亂滅火,“一張紙而已,幹嘛這麽生氣。”
”等你死了我就給你燒紙,就寫滿‘禍害’。”何覓怼他。
“哼,誰給誰燒還不一定。”
紅姐上前,火卻像有了意識,傾向她。
她将手指遞近,火光撩過,灼燒感爬滿大腦,霎時汗水混着雨滴劃過臉。
紅姐将手指收回,沒有傷痕。
“她要我拿走火。”
陳引月眉毛燒掉了一塊,痛心不已:“不燙嗎?”
“……還好,你去買容納器吧,住宅見。”紅姐不願多說,既然火種有了選擇,她便遵從。
“行,我們先走一步,給你們免費代購哈。”
何覓不是很想走,但紅姐就這麽看着他,也不說話,兩人間産生了種不得不的無力感。
“我去門口守着,有事叫我。”
“好。”
人群離開,何覓把蔔明換了個方向綁。
正好他夠吵,還在嚷嚷着被拆家被搶劫的冤情,求系統秉公執法,足夠屏蔽各種聲音。
急雨伴鹹腥,澆不滅,烈火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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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姐是最後一個到的,進門時五點半了。
何覓直接上手播了一圈鐘。
“唉!超了超了,你後撥一點!”主屋裏傳來神婆慌慌張張的聲音。
何覓只得将分針播到“59”,落座時還踢翻了椅子。
兩人面色沉重,一團火窩在紅姐肩上。
“你們還順利嗎?”陳引月身上多了個銀白項鏈,是他新買的容納器,“給你倆也買的項鏈,好帶。”
“嗯。”紅姐臉色蒼白接過了容納器,怎麽看都不是順利的樣子。
何覓煩躁地薅了把頭發,少年氣的棱角沖破了平日的外殼,難得和滿耳朵釘子重合。衣領松垮垮挼在身上,漏出了鎖骨下成片的墨青紋身。
“火把點不燃。”
“那怎麽辦?”陳引月意識到紅姐在硬抗,焦急上前,“火就這麽放身上?”
“放到地上就滅了。”紅姐無奈一笑,泛白的嘴角有點開裂,卻沒有去拿桌上的水。
“我靠,這游戲不做人,試過放回石像沒?”
“沒用。”紅姐拍了拍陳引月肩膀,讓他別着急,“明天再說。”
“這怎麽行啊。”陳引月望着火想碰又不敢,在旁邊抓耳撓腮。
“吵屁。”何覓一把推開他,心煩氣躁倒了杯水。
“六點,請用膳。”神婆端出飯菜,發型不像昨日利落,應該是還沒準備好就被趕上架,“以後要撥時鐘記得提前打招呼,撥多了會時間混亂。”
陳引月順手幫她把菜擺桌上,狗腿兮兮纏着神婆,問:“火把怎麽點燃?”
沒想到他這麽直接,神婆擋住了他水汪汪的眼睛,裝看不見:“自行探索。”
“那不是你的火嗎?”陳引月拉住她不願松手,“你菩薩心腸就幫幫我們吧,在人身上燒着也不是一回事兒啊。”
神婆搬出拒絕大法,手捂上肚子,眉頭一皺:“哎呦喂……”
哎呦聲中,她一路暢通無阻回了房間。
紅姐臉越來越白,癱在椅子上。大家都坐立難安,想為她分擔卻無從下手。
“着急也沒用,複盤。”紅姐指揮。
何覓攥着手,道:“火把離這裏約10分鐘路程,是草堆成的,點不燃。我們逼問過蔔明,他什麽都不說。”
亓玙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這裏的人可能早就死了。”
“死了?”幾聲同時響起,大家都震驚地望向他。
“蔔明說漏嘴,村裏不能點火,我們懷疑村民因火災而亡。”亓玙簡述。
“昨天樹杈子在院子裏潑水,我猜測是某種意向的表明,就比如含恨?懊悔?或者什麽別的情緒。”言鯨插嘴道。
亓玙看向他,但時機不對,沒有說出口。言鯨瞬間意會,在桌下把錢塞他口袋。
“人禍對天災……難道是有人故意縱火?”紅姐努力忽略掉火帶來的痛苦,和往常一樣吃飯。
“神婆?”陳引月嘀咕,“可樹杈子為什麽要供奉神婆?”
“火勢再大憑一己之力也很難燒死一村子人,我更傾向于是天災。”亓玙分析。
陳引月拍腿:“村民把天災當做人禍!”
“剛才對聯靠近時,火勢突然暴漲,因為村民把天災賴在神婆身上,神婆才會生氣!”
衆人認同,沒更好的想法了。
“你說句話啊。”陳引月推了下閉麥的步仙。
步仙誠摯地點頭:“你說的對。”
“謝謝。”
“不謝。”
……
“現在疑點有三:主屋裏摸不到的利刃,點不燃的火把,以及為何供奉神婆。”紅姐将火換了個地方。
“诶!我想起來了!”陳引月激動跳起,“我去買容納器時,店家告訴我這個是任務關鍵。”
“任務關鍵?”何覓掂量陳引月給他代買的容納器,“除了能放置換物,還能幹啥?”
“能模拟任何場景。”亓玙開口。
神婆突然蹦出:“古有神婆窺天地,以哭笑斷兇吉。善惡分明,朗朗月明。蓋為在世扁鵲,不治人心。”
說完就一溜煙跑了,順帶拿走飯碗。
陳引月再次沒有吃飽,搶救了個白饅頭,還塞了個步仙手上,晚上餓了吃。嘴裏裹着饅頭嚷嚷:“我聰明的很,這話早背下來了!”
“蓋為在世扁鵲,不治人心。”亓玙重複。
“任務和醫術有關?”陳引月拿不準。
“不像,畢竟這裏沒見着什麽醫館。”何覓難得沒和他拌嘴,“我更偏向于神婆會醫術,因為某件事被村民誤解,才會生出火焰。”
紅姐:“既叫神婆,多少能通靈性,所以樹杈子也就有理由供奉她。村莊看着不像是現代,古時的醫生和救人菩薩沒兩樣。”
“為什麽系統要強調容納器?”亓玙想不明白。
陳引月被宰,現在想想還是很心疼:“有沒有可能系統為了推銷新産品?”
很有可能。
“任務是點燃火把。如果火把代表了某種寓意,只要我們完成某項隐藏任務就可以點燃?”亓玙猜測。
“而且那項任務和摸不着的利刃有關。”紅姐加一嘴。
“所以到底是什麽任務啊!”陳引月抓狂。
大家把僅有的線索榨幹了,幾個疑點還是如跨不去的鴻溝,直接把所有思路砍斷。
“劇本?”言鯨翹着二郎腿,手架在亓玙椅子後面,吊兒郎當道。
“對哦,劇本!”陳引月驚覺,“劇本被我甩哪兒去了?”
他左掏右掏,口袋裏一點破爛全被翻出來了,找半天沒找到,看得何覓想給他一坨子。
“這裏!”陳引月摸出一個皺皺巴巴的本子,在步仙大口袋裏,和雜七雜八的東西擱一起。
“我将重任托付與你,你就是這麽做的?”
陳引月很想說,你現在也是玩家了,別哔哔,但他不敢,沒有為什麽,就是慫。
劇本攤在桌上,紅姐閉目靠坐,不知道情況怎樣。
村裏沒有明火,天光漸暗,一群人摸瞎捉蟲撲在桌子上。
“讓開點。”亓玙拿過劇本,一團火出現在手上。
“這是置換物?”陳引月問。
“嗯。”
“這麽快?你經歷了什麽啊……不對,不重要,置換物不能瞎用。”
“怎麽?”亓玙還在翻劇本。
“對腦部消耗極大,如果超負荷使用,有很大幾率會癡呆。”
“別吓唬人。”何覓看不下去,打斷道,“充當手電筒而已,消耗不了什麽,你才有點癡呆吧,我來看劇本。”
他接過劇本,亓玙給他照明。
火光下他的影子在顫抖,但沒人開玩笑。
“我好餓。”
“今天吃了醬豬蹄。”
“月亮好圓。”
“月亮缺了一角。”
“她不想死。”
“下雨了。”
……
“她不想死!”何覓忙翻到那一頁。
那頁和其他無異,邊邊角角泛着黃,整張紙只有一句話。
亓玙手在上面摸索了一會兒,奇怪道:“好像有孔。”
何覓剛想把手附上去,被言鯨一把攔住:“我看看。”
素手伸出,金戒指在火焰下格外顯眼,工藝極其繁雜,一時半會兒看不明白。雖然情況緊急,但都忍不住感慨一把,有錢真好。
言鯨将劇本折了,留那頁紙正對地面,亓玙站起來,把火放在上方。
地上出現虛晃的圖案。兩人找了半天角度,投影終于成清晰點的畫面。
一個女人懸浮在空中,刀懸在她肚子上,底下萬人朝拜。
“什麽意思?”陳引月的眼神不自覺飄到主屋,“難道要用那個東西殺了神婆?”
言鯨和亓玙又換了好幾個站位,還是這個畫面忽閃忽現。
“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何覓拿過劇本折了一角,從頭翻到尾,其餘的全是家長裏短,睡覺吃飯。
章魚不服,明明還有詩和遠方,你們不懂。
“試試再說。”陳引月好像想到了辦法,撸起袖子信心十足,走向主屋。
大家都不知他要做什麽,他馬步一紮氣沉丹田,手放在門上:“開門吶開門吶,神婆神婆神婆,開門吶開門吶,神婆神婆神婆……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