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府的王牌殺手

第29章 荻花

荻花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讓大家久等了！之前卡文了，現在終于捋順思路了，嘿嘿！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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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薛管家讓豐烨去集市上買點新鮮的瓜果。一出門，豐烨便聽見有人喊：“抓小偷！”

接着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在大街上飛奔起來。

豐烨才跟着兩人走了一條街，便來到一片竹林，頓時明白了——這兩人是故意引他來此的。

這時，幾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問道：“你就是小豐？倒是挺機靈，我們的人跟了你好幾次，都被你甩掉了，若不是你和那位蕭大将軍一樣愛管閑事，我們還沒辦法将你騙到這兒來呢。跟我們走一趟吧。”

豐烨從這些人的穿着打扮看出，這些人來自暗影流沙。

他心頭湧上一陣恐懼：莫非，暗影流沙已經發現了他的行蹤，是特地來抓他的？

不對，若是發現了他的身份，“暗影流沙”又怎麽只派了“地殺”前來？

暗影流沙的殺手分為“天殺、“地殺、”“絕殺”三等，每等又細分為十二個等級，總共三十六等。

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豐烨的目光鎮定了幾分，又流露出了寵辱不驚的殺氣：“憑你們也想要抓我？”

“抓你一個将軍府的小小護院。我們這些人，綽綽有餘了。”領頭黑衣人一聲令下，“給我上！”

随着頭領一聲令下，一群黑衣人腳步聲風，往豐烨的方向全力沖殺了過來。

豐烨沒有理睬，依舊閑庭信步、自顧自地往竹林的出口走去，并沒有因為這群不速之客的到來而停住腳步。

眼見黑衣人逼得近了，豐烨才轉頭，原本溫和的眼底流露出一抹無人察覺的淩厲殺氣。他微微側身，躲開了黑衣人沖擊過來的長劍，然後手指輕輕一彈，長劍飛出，重重地紮在了地上。

“既然你們不願意放過我，那我這個将軍府的小小護院只好奉陪到底了！”豐烨悠閑從容地轉圜于幾人中間，步履矯健，反手将手中的竹片飛出，見血封喉，動作麻利而迅疾。

還沒等領頭的反應過來，幾個圍攻的弟兄已經應聲倒地。

“這怎麽可能！”領頭人驚叫一聲。

“弟兄們，務必全力給我拿下此人！”領頭人大喊。

黑衣人們全力往豐烨的方向撲了過去。

豐烨終于拿出了袖口中的短刀，他短刀一揮，兩個黑衣人猝不及防地一刀斃命了。

他知道暗影流沙的規矩，這些人，不帶走他是絕不會罷休的，若是此刻心慈手軟，被他們帶走，“暗影流沙”必定會識破自己的絕殺身份，他将有去無回。

豐烨心底一狠，他本不想再取人性命了，但他不得不這麽做。

他反手向身後撲來的兩個黑衣人擊出一掌，兩個黑衣人從空中重重的落下，口吐鮮血。

領頭人知道他們這些人已經落了下風，經過剛才一戰，他的腰部、腹部都受了重傷，已經無力再戰，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全體列陣！”領頭人支撐着，集結了最後幾個還能動彈的弟兄。

豐烨身輕如燕、腳步輕盈，一劍就沖破了陣法，所有人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是踏雲步！”領頭人叫了出來，他喘着粗氣，惡狠狠地看着眼前人，問道：“你究竟是誰？你為何會我們組織的至高心法踏雲步？”

豐烨笑了，“雇主沒有告訴你嗎？我叫豐烨。”

“豐烨。”領頭人重複了一下這個詞語，然後幾乎是微不可查地嘴角抽動了一下，霎時間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可怕的詞彙——楓葉，他說的“楓葉”可是組織中從無敗績的絕殺楓葉嗎？

“這怎麽可能！”領頭人幾乎不可置信。

可是，容不得他懷疑，因為此刻，眼前人周身的殺氣已經不再像是一個将軍府小小護院應當具備的氣勢了。

不知何時，那雙原本明亮的眼睛早已染上了銳利的殺氣，那雙眼睛像是獵人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他們原本以為自己是獵人，卻不知不覺間成了他人的獵物。

“原來你真的是暗影流沙的絕殺楓葉！”領頭人拖着重傷的身體，步步後退。

豐烨笑了起來，“是又怎樣，不是又如何？  ”

領頭人看生機已無，但仍選擇殊死一搏，他掙紮着站了起來，對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手下快跑。

看到有人想要在在他眼皮子逃走，豐烨再度掏出手中的竹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幾人身後飛去，領頭人以及幾個黑衣人腳步一滞，掙紮了一下，應聲倒地了。

豐烨望着黑衣人身上紮着的竹片，長嘆了一口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別怪我無情了。”

豐烨看了看周身，素白儒雅的衣服上并沒有沾上一滴血跡，他放了心，然後快步走出了樹林，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街頭。

第二日，附近的縣衙便接到了百姓報案，說樹林裏出現了幾個黑衣人的屍體。

官府十分重視這件事，一來黑衣人數量多，二來從手法來看，很像是一人所為。

但試問京城中，有誰能夠憑借一人之力擊殺這麽多人？

不僅手法幹脆利落，而且刀刀致命。

況且，這些黑衣人為什麽被殺，又是誰委派了這麽多黑衣人？随着案件的撲朔迷離，此案很快移交到了蕭冕手上。

蕭冕來到樹林，一眼就認出了那竹片。

“看來葉楓又出現了。”蕭冕目光一緊。

季英道：“這葉楓分明消失了很久，我們幾次追尋都無影無蹤，怎麽突然之間又出現了呢？”

“葉楓就是一個編織品藝人，為什麽要殺這些人呢？”季英不解。

“你應該要問，葉楓就是一個編織品藝人，為什麽這些人要殺他呢？”

“除非他們有非殺他不可的理由。”季英道。

“從上次拯救孕婦的行為來看，葉楓不是個兇殘嗜殺之人。葉楓殺他們，一定有非殺不可的理由。”

“那會是什麽理由呢？”

“我們之前全力追查葉楓，卻仍然一無所獲，說明葉楓有能力不被我們找到，可是，這群人又是怎麽找到葉楓的呢？”

“是啊，連我們都找不不到的人，幾個黑衣人卻能知道他的行蹤，着實奇怪。”季英感嘆。

蕭冕思忖：這案子會不會和皇帝刺殺案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而這些，只能等核實完死者的身份再做下一步部署了。

“這樣，把人帶回去核查一下死者的身份。”蕭冕吩咐。

二皇子寝宮內。

“什麽？”二皇子震怒，“我看暗影流沙就是徒有虛名，派了那麽多人過去，竟然連一個小小的護院都沒抓回來。”

手下道：“殿下消消氣，暗影流沙那邊回話了，說此事一定給您辦妥。”

“那我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二皇子道，“你去和暗影流沙的人說，本宮就再相信他們一次，這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豐烨從蕭冕書房出來，頭上插着蕭冕為他新買的發簪。玉做的發簪通體雪白，還雕刻着一朵純白的栀子花。

臨走前，蕭冕還特地囑咐他，最近外頭不太平，發生了幾起命案，出門一定要小心。

豐烨的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預感：暗影流沙沒有得手，一定會再來找他的麻煩。暗影流沙的行事作風他是很清楚的：不達目的不罷休。

到底暗影流沙有沒有發現他的行蹤，還有，究竟是何人授意暗影流沙殺他呢？

他正思忖着，推門進入自己房間，就覺察到一股猛烈的劍氣直逼他而來。

豐烨身形閃動，迅速揮劍擊向對方，一剎那，那黑衣人往後一退，接着也是迅速一劍直逼豐烨。

那人整個身影都湮沒在黑暗中，看不清容顏，但豐烨還是認出了那人的身形與招式。這身形與招式他再熟悉不過，豐烨試探地問：“荻花？”

那黑衣人一怔，手中的長劍掉落了。

荻花有些愣神，眼眶微紅，他喊出了許久都沒有喊出口的名字，淡淡叫了一聲：“楓。”

借着月色，豐烨終于看清了這人的樣子：身着黑色的繡金錦服，頭戴镂刻着荻花紋理的面具。

正是荻花。

今日他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望着天空出神。

“荻花，首領找你。”有人叫了他一聲。

荻花回過神，跟着那人的腳步，來到了首領面前。

“此次有人高價買我們出手，目标是一名将軍府的護院小豐，長得清秀，此事就交由你辦。”

荻花領命，快步離開了暗影流沙。

街上熙熙攘攘的，熱鬧非凡。

荻花來到了一處隐蔽的酒樓，從酒樓的位置看去，将軍府門口的情況一覽無餘。

雖然雇主沒有提供畫像，他只能通過雇主的描述鎖定此次目标，但半天時間裏，荻花很快排除了彪形大漢、高瘦的、微胖的護院這幾個人，因為從他們彼此的稱呼來看，都不是叫小豐。

荻花又在腦海裏回想了一遍買家對目标的描述：那護院長得極其好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尤其長了一雙水靈的眼睛，看起來眉目傳情。

荻花腦海裏剎那間浮現出了楓葉的臉，他怔了怔。

這怎麽可能？

他究竟又在胡思亂想什麽呢？

他怎麽能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心有雜念呢？

即便太久沒見楓葉了，他也不該在此刻分心。

荻花急忙拉回自己的思緒。

等他拉回思緒時，看見一個清秀的背影進了将軍書房，想再看的清楚些，目标剛好被建築物擋住，看不見了。

所以，他幹脆在房間守株待兔，等待着目标的出現。

望着許久不見的豐烨，荻花緩緩揭下了臉上的面具，“楓，好久不見，是我。”

“荻花，真的是你。”豐烨的眼睛紅了。”

沒等豐烨說完，荻花已經抱住了豐烨，“楓，我真的好想你。”

豐烨的眼裏充滿了久別重逢的欣慰：“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楓，見到你真是太好了。”荻花松開手，“見到你我好高興。”

“我離開以後，首領有沒有為難你？”豐烨問。

“我沒事的，你看，我這不是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你面前了嗎？”

豐烨記得那日他從暗影流沙出來時的情景。

那是一個大雨滂沱的雨夜。

“今晚咱們倆兄弟就真刀實槍地再殺一場。”豐烨道。

荻花大聲應和道：“好呀，或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并肩而戰了。”

話音未落，楓葉手起刀落，只看見空中噴射出血雨，最前排的一群人已應聲倒地。

雖然身受重傷，但他仍舊刀法淩厲。

這是他逃出去唯一的機會。畢竟活着當然好——就算拼的頭破血流，即便結局不盡如人意，也要在塵埃落定前奮力一搏。

第二排的人親眼目睹了他伶俐的劍法，不由得畏葸不前，緊緊握着刀。

“楓葉荻花”是他們殺手組織“暗影流沙”最厲害的兩人，除了他們的頭領，即便放眼天下，也幾乎無人是他們的對手。

只聽見為首的道：“荻花，你公然救走楓葉，是想要和主人作對嗎？主人對你那麽好，不僅為你報了滅門之仇，還教授你武藝，你如此對得起他嗎？”

荻花原本果決的神色裏泛起一絲憂愁：“主人大恩，荻花沒齒難忘。我也不想這樣，可我沒得選。”

楓葉看了一眼荻花道：“你已經為我做了太多，剩下的路就由我自己來走吧。”

他朝前拼殺起來，這一次非生即死，因為他再也不想回到殺手組織這個鬼地方，他想要離開！

寒光劍在黑夜裏散發着寒氣，幾個身影上下翻飛着，刀劍聲還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彙成一片。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所有人都倒地了，楓葉用手支着劍，胸口又多了好幾刀，往外面滲着血。

他對荻花道：“你和我一起走吧。”

荻花推開了他的手：“不，主人對我恩重如山……”

“可是你回去……”

“無論多麽重的懲罰，我都接受，我不能背叛他。”

荻花：“事不宜遲，你趕快走吧，我自己有辦法應對的。”

就這樣，他一個人僥幸逃脫了暗影流沙的控制。

此刻看到荻花，豐烨不免憶起當日的情景。

豐烨知道雖然荻花嘴上說的沒事，但他知道，暗影流沙的懲罰有多重。只要誠心悔過，暗影流沙會破例給犯錯的絕殺一次機會，畢竟暗影流沙是愛惜人才的，但那也是唯一的一次機會，若是能活着通過考驗，那麽便既往不咎，但考驗之艱難，沒有幾個人能活着出來。

豐烨無法想象荻花是如何活着走出來的。

豐烨頓時心中一痛，“對不起，荻花，是我讓你受苦了。”

荻花卻依然笑得很甜，但目光十分柔和，他正色道：“楓，救你，是我不曾後悔的事，以前是，以後也是，你說過的，我們要勇敢地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看着荻花，豐烨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他脫口而出道，“荻花，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話才出口，他剎那間就明白了過來：“此刻，他就是荻花此行的目标。”

荻花似乎是看出了豐烨心中所想：“你不必擔心我的。此次是二皇子買我們出手，你千萬要小心。”

豐烨知道任務裏失敗後的下場，可荻花還是說的那麽雲淡風輕，言語裏全是擔憂他的安危。

豐烨道：“因為我，又讓你為難了，對不起。”

“不，我是心甘情願的，我欠你的太多了。”荻花道，“在暗影流沙，是你沒有放棄我，才讓我在這暗無天日的搏殺中活下來，成為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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