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離府
第24章 離府
他迎江心瑩做正妻, 那她呢？她不是他的正妻嗎？
江黛沅說完這幾句話語，已經完成了她的任務。她再次沖江老夫人等人福了福身，沒再看屋內衆人一眼, 她轉身離開正廳。
守在門口的下人沒有料到江黛沅會突然出來，愣了一下, 一時也忘了尊卑，愣愣地看着江黛沅。
江黛沅彎唇沖她笑了笑，笑容無懈可擊。
下人的心仿佛被什麽給擊中了, 似乎第一次發現這位江二小姐竟然生得如此貌美, 比江心瑩還要令人着迷。只是江二小姐平時比江大小姐要安靜內斂許多。
下人被江黛沅驚豔, 連江黛沅走遠了都沒有緩過神來。
江黛沅款款朝江起奚的院子走去，她的臉上始終挂着笑容，一路上遇見下人好奇的眼神，也能夠十分平靜地對視，讓人想象不出來剛剛在正廳江心瑩要嫁給陸允祯了, 她是多麽的尴尬和屈辱，陸允祯不願意做惡人，就讓她‘善解人意’地成全他和江心瑩……
快了, 她馬上要走到江起奚的院子了。
江三夫人聽見動靜, 看見江黛沅的模樣, 遲疑說道：“黛沅，你……”
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江黛沅腳下的地上。
“好孩子, 這是怎麽了？”江三夫人心疼地将江黛沅攬入懷裏, 輕輕拍了拍江黛沅的後背。
興許是終于有人關心她的感受了, 也許是江三夫人的懷抱太像母親了，江黛沅忍了許久的情緒上湧, 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剛剛祖母将我叫去，是為了商量堂姐和陸世子的婚事……”
“你都已經嫁給陸世子了，他們還想将你堂姐嫁給陸世子嗎？”江三夫人沒有想到江老夫人如此偏心，江黛沅已經嫁給陸允祯了，他們還将江心瑩嫁給陸允祯，将江黛沅置于何地？
江三夫人又輕輕拍了拍江黛沅的後背，說道：“陸世子是何态度？他們魏國公府也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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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黛沅發覺自己将江三夫人的衣裳給打濕了，不好意思地從江三夫人的懷裏退出來。
“陸世子讓我做決定，我已經恭喜了他和堂姐，讓陸世子明媒正娶迎堂姐做正妻。”
江三夫人聽見江黛沅的話語，心都疼了，更別說是江黛沅了。
“當初心瑩出事，是陸世子主動選了你，我和你三叔還說過，陸世子對你應該不是一點兒情意也沒有。”江三夫人說道。
“你也是喜歡陸世子的吧？”
江黛沅沒有想到會被江三夫人察覺她對陸允祯的心思。當初她陰差陽錯撞了堂姐出事時的打扮，在江老夫人的眼裏，她也是為了攀高枝，才想嫁給陸允祯。
事實上她是喜歡他，她才想嫁給他。曾經她甚至喜歡他，都不敢奢望能嫁給他。
是他給了她希望。
可是他根本不在意她的一片真心。
他像逗貓狗一樣随意逗弄她，只有她傻乎乎地讓自己的真心被他□□。
“他不喜歡我，我是喜歡他，可是誰說我會一直喜歡他。”江黛沅吸了吸鼻子，低聲說道。
江三夫人聽見江黛沅的話語，意外地看了江黛沅一眼。
和江三夫人這麽說了一會兒話，江黛沅的心裏已經好多了。她擡手擦掉臉上的淚水，感謝道：“多謝三嬸聽我說了這麽多的話，三叔和三嬸這些年對我和起奚幫助了許多。”
江三夫人将自己的帕子遞給江黛沅，她擡手将江黛沅的耳邊的碎發別到耳後，“你莫說這些話語了，當年你父親對你三叔也幫助了許多。”
江黛沅接過江三夫人的帕子，仔仔細細地擦臉。等徹底平靜下來，她朝內室看了一眼。
剛剛她沉浸在自己的事情裏，也不知道江起奚會不會聽到她的話語。
江三夫人知道江黛沅在擔心什麽，她說道：“起奚喝了藥，睡着了，暫時不會醒過來。”
聞言，江黛沅放下心來。畢竟江起奚的身體再經不起折騰了，他若是知道了今日發生的事情，心裏肯定又會擔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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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雖然有人嚼舌根，編排江心瑩這段日子在外面的經歷，但是畢竟是少數人。今日魏國公府還來了這麽多人，顯然是為江心瑩和江府撐腰，看在魏國公府和江府的面子上，哪怕心裏有什麽想法，到底沒有太多的人敢将心裏的話說出來。
因此剛剛在正廳江心瑩雖然哭得很傷心，甚至想讓陸允祯娶她，但是對今日倒是沒有太大的影響。而且今日的來客本來就是為了慶賀江心瑩平安歸來。
剛剛在正廳發生的事情，影響最大的反而是江黛沅。既然剛剛她已經将想說的話都說了，她說的話也讓所有人滿意，她沒再出去和其他人接觸，接下來的時間江黛沅都待在江起奚的院子裏陪伴江起奚。
“阿姐……”
江起奚睡了一會兒，他醒過來竟然看見江黛沅還在這兒，眸光亮了亮，他手撐在床榻上，想要起身。
江黛沅按住江起奚的手，說道：“你莫亂動，再休息一會兒。”
江起奚想到他又讓江黛沅為他擔憂了，面露愧疚，說道：“對不起，我，我太沒用了……”
江黛沅故作嚴肅說道：“誰說的，起奚很厲害，會維護我了。只是起奚以後莫再這樣做了，嘴長在別人的身上，我們無法左右別人的想法，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卻傷害到了自己，得不償失。”
江起奚說道：“可是他們說阿姐，說得很難聽……”
在他的心裏，江黛沅明明比江心瑩要好，可是那些人捧高踩低，眼睛裏只看得見江心瑩。
江黛沅見江起奚這樣，她知道江起奚怕是不是第一次聽見今日這樣的話了，江起奚若是繼續留在江府，今日這樣的事情還會反複發生，今日他們敢當着江起奚的面說她的壞話，以後可能還會說父母的，江起奚的……
父親和母親都已經不在了，卻還有可能成為別人攻擊江起奚的武器。
江黛沅說道：“我之前說過想讓你離開江府，起奚，你願意嗎？”
江起奚抓住江黛沅的手，說道：“我願意，阿姐，我以後是不是可以經常看見你了。也，也不用偷偷摸摸見你了……”
江黛沅點頭，說道：“嗯，起奚若是離開江府了，便不會有人阻攔我見你了。我們以後應該能夠每日都見面了……”
“只是，起奚若是離開江府了，很有可能會再見不到祖母了，祖母可能還會對起奚生怨……”
江起奚說道：“祖母本來就不喜歡我，她要怨我，就怨吧……”
江起奚雖然年紀小，卻看得清形式，也清楚地知道江老夫人對他和江黛沅的不喜。當初父母和兄長還在的時候，他們一家子就是不受歡迎的存在。他離開了，他覺得江老夫人應該會高興。
江起奚既然不反對，江黛沅說道：“好，我等會兒去和祖母說，讓你離開江府的事情。”
一旁的江三夫人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讓你三叔去和你祖母說，讓起奚去崇國寺休養的事情？”
江三夫人以為江黛沅口中的離開江府，僅僅是指讓江起奚去崇國寺休養。
江黛沅看向江三夫人，說道：“我已經勞煩三嬸和三叔太多事情了，這件事情，我想親自去和祖母說。”
今日江心瑩要嫁給陸允祯的事情，她順了江老夫人的意，這個時候她去和江老夫人說離開江府的事情，江老夫人應該會同意。而且她親自去和江老夫人說此事，以後若是出了什麽事情，也不會連累江三老爺和江三夫人。
江三夫人見江黛沅堅持，便也不再說什麽了。
……
見今日來江府的賓客逐漸離去，江黛沅讓玉盞留下來照顧江起奚，她擡腳朝江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江老夫人院子裏的下人看見江黛沅，皺了皺眉，說道：“二小姐來做什麽？”
今日邀請各家的人前來，本來是想慶祝江心瑩平安歸來，誰成想卻有人胡言亂語，讓江心瑩落了淚。江老夫人向來疼愛江心瑩這個孫女，今日也一直心情不佳。江黛沅本來就不得江老夫人的喜愛，江老夫人見到江黛沅，心情怕是要更差了。
“我有事情要和祖母說。”江黛沅沒有理會下人的态度，她說道。
江黛沅有自知之明，想到江老夫人可能會不願意見她，她又補充了一句，說道：“我要說的事情和堂姐有關。”
和江心瑩有關的事情，江老夫人應該不會不願意見她。
聽見江黛沅的話語，屋外的下人看了江黛沅一眼，不情不願地進屋禀告去了。
應該是那句和堂姐有關起了效果，下人出來後，讓江黛沅進屋去了。
江老夫人坐在下首，見江黛沅進來，她臉上充滿了不喜，說道：“你要和我說什麽事情？”
江黛沅也懶得和江老夫人多費口舌，直接開門見山道：“起奚身體不适，我想讓他去崇國寺休養。”
聽見江黛沅的話語，江老夫人想也不想拒絕道：“府裏有這麽多的下人，還有專門的府醫，哪裏需要他去別處休養？”
江黛沅心說，府裏确實有許多下人，但是卻沒人真心實意伺候江起奚。今日江起奚出事，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還故意阻攔，沒讓府醫去看江起奚。
如果不是江三夫人和江三老爺，都沒有大夫給江起奚診治。
江黛沅說道：“是江府适合起奚休養，還是崇國寺适合起奚休養，祖母心裏清楚。堂姐想要嫁給陸世子，我也按照堂姐和祖母的意思說了，如今祖母的心神都在堂姐的身上，祖母又何必非要将起奚拘在江府？”
“起奚也願意離開江府。”
江老夫人聽出江黛沅話語裏的威脅，将手邊的茶盞揮到地上，她冷聲說道：“混賬東西，你就是這麽和你祖母說話的？”
“我和你說過，不允許你再見起奚，誰允許你今日見起奚的？”
茶盞摔在地上，有一個碎瓷片甚至濺到了江黛沅的腳邊，差一點兒就劃傷了江黛沅的小腿。江黛沅垂眸看了一眼被摔碎的茶盞，抿了抿唇，說道：“如果祖母是厭惡我，不必因為我遷怒起奚。現在堂姐也回來了，祖母若是不滿我嫁給陸世子，大可以讓一切如祖母期許的，将堂姐嫁給陸世子。”
想到了什麽，江黛沅又說道：“起奚的身體情況注定了他無法成為父親和大哥那樣的人，我也不奢望什麽，起奚能夠活着就好。”
“哪怕祖母想在起奚的身上奢望什麽，他也無法幫祖母實現。他能夠好好活着，還得虧了祖母的‘保佑’。”
提到江黛沅和江起奚死去的父親和兄長，江黛沅和江老夫人的臉色皆有些不好。
當初江老夫人和江黛沅的祖父雖然不滿意江黛沅的父親非要娶門第太低的江母，但是後來江黛沅的兄長逐漸展現他的聰慧和優秀，江老夫人曾經也是想慢慢接受江黛沅一家人，還讓他們一家子搬回了江府。
只是後來江黛沅的父母出事，江黛沅的兄長也沒了。江老夫人甚至将江父的死怨怪到江母的身上，對江黛沅和江起奚也越來越厭惡。
因為江黛沅的父親只剩下江起奚這一個男丁，如果說江老夫人對江起奚沒有寄予過厚望，是不可能的。
江老夫人說道：“你如果真為起奚好，便應該将起奚留在江府。”
在江老夫人看來，江起奚在江府受到的待遇明顯比在外面好。
聽見江老夫人的話語，江黛沅說道：“請問祖母口中的‘好’，是指讓府內的下人随意踐踏起奚，今日起奚還差點兒沒了性命？”
江老夫人的眉頭擰起。府內的下人何時踐踏江起奚了？她以為江黛沅是在利用江起奚賣可憐，詛咒江起奚，她沒太放在心上。
江老夫人厭煩說道：“既然你這麽想讓起奚去崇國寺休養，随你。”
江老夫人本來就對江黛沅這個孫女沒什麽感情，她不想再面對江黛沅。
目的達到，江黛沅也不想再和江老夫人說什麽，她沖江老夫人福了福身，出去了。
……
從江老夫人的院子裏出來，江黛沅又回到了江起奚的院子，将江老夫人同意他去崇國寺休養的事情告訴江起奚。
江黛沅讓玉盞留在江府，幫江起奚收拾東西。她一刻也不想讓江起奚再待在江府了。
正好這時殷氏身邊的下人來了，讓江黛淵回魏國公府。
江起奚拉住江黛沅的手，略擔憂說道：“我以後真的能夠經常見到阿姐了嗎？”
江起奚怕江黛沅先前的話語都是哄騙他的，江黛沅現在是魏國公府的人，江黛沅想見他，怕也是有心無力。
江黛沅安撫地摸了摸江起奚的腦袋，說道：“會的，你馬上就能夠再見到我了。”
等給江起奚安排好一切，江黛沅才擡腳朝外走去。
為了照顧江起奚，江黛沅耽擱了一些時間，等江黛沅走到江府門口，陸允祯竟然已經等在馬車旁了。
長身鶴立的男人穿着一襲玄青色錦袍，容貌俊美，讓人一眼便能夠注意到。
聽見動靜，陸允祯朝江黛沅的方向看了過來。
基本上是別人遷就陸允祯，按照他的祖宗脾氣，他今日竟然沒有先走。
江黛沅抿了抿唇，繼續往外走。
陸芷錦走到江黛沅的面前，看了陸允祯的方向一眼，說道：“大嫂，不如我們乘坐一輛馬車回府吧。”
陸芷錦雖然不知道今日發生了何事，卻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尤其是陸允祯的表情雖然看不出什麽，看向江黛沅的眼神卻莫名地讓人覺得陰冷。
陸芷錦雖然對陸允祯有些畏懼，卻還是大着膽子沖江黛沅說道。
陸芷錦之前還慫得不敢和江黛沅乘坐一輛馬車回府，這會兒卻又主動邀請她去乘坐她的馬車。江黛沅感激地沖陸芷錦笑了笑，說道：“多謝錦妹妹，錦妹妹還是繼續和蓉妹妹乘坐一輛馬車吧。”
說完，江黛沅若無其事地朝陸允祯的方向走去。
陸芷錦擔憂地看着江黛沅的身影。
“我們可以走了嗎？”江黛沅站在馬車前，看了陸允祯一眼。
陸允祯盯着江黛沅的臉看了一會兒，朝江黛沅伸出手，笑說道：“可以啊。”
向來不可一世的陸允祯竟然也會體貼地攙扶女子上馬車，若是放在從前，江黛沅大概會歡喜得頭昏。
江黛沅皺眉看了陸允祯伸過來的手一眼，将右手放在陸允祯的掌心，快速上了馬車。
等在馬車上落座，江黛沅立刻将右手給收了回來。
陸允祯垂眸看向他空了的掌心，揚了揚眉。
等陸允祯上馬車後，車夫揮動馬鞭，馬車緩緩行駛起來。
來時馬車內的氣氛便比較壓抑，回去時氣氛似乎更加壓抑了。
江黛沅規規矩矩地坐在馬車內，垂着眼簾，一言不發。
陸允祯也沒有說話。也沒有人提起之前在江府，江心瑩要嫁給陸允祯的事情。
陸允祯更不會告知江黛沅，他是否會娶江心瑩。以後她這個世子夫人又該放在哪個位置。
馬車行到一半，外面響起說話聲。是陸允祯的好友鐘逸義有事情和陸允祯說。
陸允祯看了一眼看起來非常溫順的江黛沅，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陸允祯一走，馬車內壓抑的氣氛也消失了。江黛沅原本緊繃的脊背放松，吩咐車夫繼續回魏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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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魏國公府，江黛沅卻沒有急着回松竹院，而是去了殷氏的院子。
殷氏也才剛回府，聽見下人的聲音，讓人将江黛沅給請了進來。
“我有事對您相求。”江黛沅沖殷氏福了福身，柔聲說道。
殷氏知道江黛沅要說的話大概和今日江心瑩要嫁給陸允祯的事情有關，她說道：“你堂姐的事情，還不會那麽快下決定，你莫太擔憂了。”
殷氏以為江黛沅今日是不敢違抗江老夫人和江府的人，才會說出讓陸允祯娶江心瑩的話。
江黛沅不是在擔心陸允祯會迎娶江心瑩，她卻也沒有向殷氏解釋什麽。她說道：“母親，我想去崇國寺給祖母侍疾。”
“現在？”殷氏擰眉。
今日才出了江心瑩要嫁給陸允祯的事情，江黛沅現在卻要去崇國寺給陸老夫人侍疾。如果說兩者沒有關系，殷氏不會相信。
殷氏說道：“你身為世子夫人，要以大局為重，不可任性胡鬧。允祯的性子是難伺候了一些，你要多忍耐和忍讓。他總歸不是會胡來的人，你這個時候離府，反而會招了他的反感。”
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江黛沅這個時候離府是為了故意吸引陸允祯的主意力。
殷氏雖然覺得再讓江心瑩嫁給陸允祯太荒唐了，對她最重要的是還是魏國公府的穩定，陸允祯的性子便足夠難以捉摸了，她不想江黛沅還在這個時候添亂。
江黛沅知道殷氏身為魏國公夫人，肯定更看重魏國公府和陸允祯，也不指望殷氏會為她着想。她堅持說道：“我覺得和祖母很投緣，我想去給祖母侍疾。”
殷氏見江黛沅不願意改主意，嘆了一口氣，“罷了，你去吧。”
魏國公正好被皇帝派去了外地，她又拿陸允祯沒轍，她也不想江府那邊的人再給江黛沅施壓，讓陸允祯娶江心瑩。哪怕陸允祯真要迎娶江心瑩，她也想等魏國公回來了，和魏國公商量了再決定。
見殷氏同意了，江黛沅對殷氏屈膝表示感謝。
……
玉盞被江黛沅留在江起奚的身邊了，這會兒跟在江黛沅身邊的是另一個陪嫁丫鬟，銀瓶。
等離開了殷氏的院子，銀瓶不解說道：“世子夫人這個時候離開了魏國公府，是不是不太合适？”
江黛沅懂了銀瓶話裏的意思，她這個時候離開魏國公府，反而會給江心瑩和陸允祯機會。留在魏國公府，她才有機會說服陸允祯不要迎娶江心瑩。
可是她若是真的想說服陸允祯放棄迎娶江心瑩。她在江府時，就不會那麽說了。
江黛沅低聲道：“我離開，堂姐和江府的人高興，陸世子也高興。為何不可以呢？”
她當初嫁給陸允祯，本來就是錯的。現在江心瑩嫁給陸允祯，只是走上原本正确的道路而已。
銀瓶還想要說什麽，看見江黛沅臉上解脫了的輕松，又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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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松竹院，江黛沅便讓人收拾她去崇國寺的東西。
陸允祯回來時，便看見院內下人忙忙碌碌的模樣。
江黛沅看見陸允祯，見康嬷嬷也在幫她收拾東西，她說道：“康嬷嬷，你去伺候世子吧。”
陸允祯聽見江黛沅貼心的話語，唇邊溢出一些笑，他瞥了一眼那些忙碌的下人，說道：“他們在幹什麽？”
江黛沅如實道：“我要去崇國寺給祖母侍疾，他們在幫我收拾東西。”
陸允祯臉上的笑落了下來，說道：“不許去。”
江黛沅的唇邊帶着淺淺的微笑，她說道：“母親已經同意了，我馬上就走了。”
“……”
江黛沅瞥見陸允祯臉上不悅的神情，她說道：“世子讓我不許幹涉你的事情，不許違抗你的話。可是還有許多人要我必須服從他們的話，世子覺得我究竟該聽誰的為好？”
陸允祯沒有理會江黛沅的廢話，他說道：“江黛沅，你今日若是離開了魏國公府，以後也別回來了。”
很有威懾力的威脅。
江黛沅讓下人繼續收拾東西，她看向陸允祯越來越陰沉的臉，眼眸裏浮現一抹柔情，“我曾經很喜歡世子，世子對我的一點兒好，我便能夠高興好久，可是世子不喜歡我。世子連敷衍我，都要看心情。無數人告訴我，堂姐才是應該嫁給世子的人，堂姐和世子才是最适合的人。可是沒人知道，那個時候我嫁給世子，我也好開心……”
“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世子不喜歡我，我也不要喜歡你了。”
她也不要喜歡他了。陸允祯盯着江黛沅，眸光陰冷，他說道：“江黛沅，你今日若是離開了魏國公府，我馬上按你說的，明媒正娶迎你堂姐做正妻。”
又是很有威懾力的威脅。
正好這時下人将她的東西收拾好了，江黛沅吩咐銀瓶将她的東西拿好。她臉上的笑容很溫柔，像極了白日裏在江府她恭賀他和江心瑩時的模樣。
那種不該有的慌亂又來了。
她笑說道：“那我在此恭喜世子和姐姐了。”
江黛沅擡腳朝外走，她獨有的溫柔嗓音傳來，“世子和姐姐的大婚，我便不參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