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萬能的小某書
第12章 萬能的小某書
幾乎就是在辦公室門打開的瞬間,舒沅看到了手裏的東西上面的字,明白了這是個什麽玩意。
于是當場石化,渾身僵硬,面紅耳赤。
而推門而入的宋塵安也很僵硬。
一般情況下這個時候祁彧都不在辦公室,所以他才會不敲門就進來。
誰能想到一推開門就看到了舒沅在祁總面前舉着一個跳蛋的這種美好場面啊!
再說舒沅不是顧宵的人嗎?難道同時?還都玩小玩具?
簡直不敢細想。
宋大秘書再一次産生了職業危機,瞬間道歉:“抱歉祁總,我今天眼睛好像不太好用,我先下班了。再見!”
說完門就又被關上了。
而舒沅依舊保持着剛剛端詳小玩具的動作,十分僵硬。
因為相比于宋塵安,舒沅除了尴尬之外,還有一絲不知所措和害怕。
他是來要外套的,祁彧為什麽要給他這個東西?這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內涵嗎?
要不是祁彧還在場,他差點就要掏出小某書查一查上司送跳蛋給下屬代表着什麽了。
而祁彧依舊靠在椅子上,看不出來尴不尴尬,總之依舊很冷酷,讓人捉摸不透:“看夠了就好好收起來。我不管你的愛好是什麽,你自己在家用就行,不要帶到公司來。”
舒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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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能懷着虔誠的心把祁總送的禮物收好。
然後就聽祁彧冷冷道:“還不走?”
已經開始趕人了,顯然是不打算把外套給他了。舒沅欲哭無淚,但也只能離開。
可是能出聲的事情都能這麽輕而易舉放過去,為什麽要和他一件不值錢的外套過不去?
然後反應了過來——他那一件小破外套哪裏能值得祁總大費周章?一定是他發現了口袋裏顧宵送的東西,生氣于他居然還和顧宵有牽扯,而且還讓顧宵給他買這個貴的東西,所以想懲罰他!
什麽叫自己在家用就行,不用帶到公司來?
所以難道說,祁彧是想讓他用了這個東西才把外套還給他?
于是舒沅站在公司門口迎着晚風,徹底淩亂了。
顏面清白,以及不知道多貴的他賠不賠得起的顧宵送的禮物,二者之間他只能選一個。
*
顧宵下班正要走,路過祁彧辦公室卻見裏面還開着燈,于是進去瞄了一眼,卻見祁彧沒有在辦公,而是盯着桌上一個溫柔笑着的女人的照片出神。
二人多年好友,顧宵自然知道,這個女人是祁彧的母親。是個性格堅毅,爽朗有主見的女人,可惜命不好,沒能有機會看着自己兒子長大。
一見祁彧的神情,顧宵便知他心情不好,于是沒臉沒皮上去想要轉移注意力:“你那個小助理,就是舒沅,你把人家外套還給他了沒啊?”
祁彧果然不再出神,看向他的眼神卻帶着顯而易見的嫌棄:“你這麽關心一件外套幹什麽?”
顧宵已經從昨晚那件事的陰影裏走出,談及此事也坦然了不少:“你這不都猜到了還問我?我好好給人家送個禮,還被你給截胡了,你說你這人是不是克我!”
祁彧簡直懶得和這人說話:“有你這樣送禮的?你情我願叫送禮,不然就是騷擾。”
“你怎麽就知道他不情願了?”顧宵說着,掏出一個遙控器拍在桌子上:“要不是你打擾,我們都玩兒上了!”
祁彧看着那個遙控器,卻忽地又有些出神。
那個小玩具還是新的,應該是顧宵才送給舒沅。可這兩人的關系先前他們都親口承認過的,想必他們之間曾有過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顧宵卻沒察覺祁彧的神情,自顧自問道:“問你話呢,你還給人家了沒?”
祁彧瞪他一眼:“扔了。”
“扔了?”顧宵哀嚎:“你知不知道這玩意可貴呢!你就給我扔了?”
祁彧被他吵的耳膜疼:“今晚不是你表姐的接風宴?你還不走?”
“嘁,你當我樂意來看你這張雕塑臉?”顧宵屈指随意彈了遙控器一下:“玩具你都扔了,這玩意也沒什麽用了,你順手扔了吧。我先走了!”
說完披上外套,哼着歌出了門。
祁彧目光落在那個小巧的遙控器上,久久沒有收回。
*
回到家之後的舒沅,看着那個粉色的小玩具,內心天人交戰。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不用,但是告訴祁彧他用了,然後祁彧就會把外套還給他?
但是很快,舒沅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首先,按照原書裏祁彧的人設,這要想用這個方法收拾他,不可能這麽輕易被糊弄過去。其次,舒沅上學的時候雖然成績平平,卻是個很聽話的乖學生,從來做不出欺騙老師的事情。
但卡上那點只夠買祁彧幾個內褲的餘額,顯然也是賠不起顧宵的禮物的。
要是不賠,誰知道顧宵那貨會不會以此為理由要挾他,從此在脅迫文學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而且根據祁彧的殺手風行事作風,他要是不聽話,下場真的只是找不回外套這麽簡單嗎?這一點很值得懷疑。
反正……之前,這種事情也不是沒和祁彧做過。
實在不行,就……還是聽話吧?
只是個死物,應該沒關系的。
為金錢折腰的舒沅在看清了銀行卡餘額之後,終于還是顫抖着手伸向了那個罪惡的粉色玩具。
而與此同時,剛剛洗過澡準備睡覺的祁彧聽到床頭什麽東西傳來了滴的一聲電子音輕響,旋即電子屏便自動亮起,發出了淡淡藍光。
祁彧:“……”
他猜到了以顧宵的經驗豐富程度,他買的東西應該會比較專業,卻沒想到高端到了這種程度,居然還是電子觸屏控制的,可以實時顯示主體目前的狀态。
亮起的正是那個小玩具的遙控器,體溫心跳什麽的,該不該有的全都有,很專業,很齊全。
顧宵讓他把這玩意扔了,但是就在即将扔進垃圾桶的前一刻,祁彧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麽心态,又裝回了口袋。
祁彧只淡淡撇了那個閃着藍光的小東西一眼,便繼續心無旁骛地吹起了頭發。可直到他躺在床上準備關燈,屏幕居然還亮着。
他目光頓了頓,将遙控器拿了起來。
确實可以顯示實時狀态,目前還是很安靜的。
祁彧知道顧宵今晚有飯局,就算他和舒沅之間有什麽,今晚也絕對不肯能和舒沅呆在一起。
獨處,還主動用這個東西?
他不由皺了皺眉。
但也不關他的事,于是祁彧打算将東西放下。卻不料指腹不知道碰到了屏幕上的什麽地方,只聽滴的一聲之後,機械的電子女聲便響了起來:“震動模式已開啓。”
祁彧:“……”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也是真的不會用這玩意,找了半天沒找到關閉按鍵在哪裏。
嘗試了好幾個按鍵,發現都不是,并且還一不小心給那邊的人加碼之後,看着頻幕上依次亮起閃動的旋轉跳躍字符,以及瘋狂飙升的心率,祁彧不敢瞎按了,生怕真玩出什麽毛病來。
這麽高端智能的東西,為什麽對用戶這麽不友好?關閉按鍵難道不應該放在最醒目的地方嗎!而且顧宵那混球還沒把說明書給他!
他終于又找到了一個按鍵,看起來有點像關閉鍵。猶豫片刻,還是點了下去。
于是機械女聲再次響起:“已調整模式為:最高檔。”
祁彧:“…………”
身價上百億,每個決策都有可能造成上億損失或收益卻依舊能夠沉着冷靜分析局勢的祁總,第一次皺起了眉頭,體會到了一絲莫名的慌張。
終于,滑動屏幕許久之後,一個隐藏的“off”按鍵被他找到了。
他不敢耽擱,當即狠狠按下。
終于,世界都安靜了。
也終于,無數朵五顏六色的煙花同時在屏幕上炸開,層層疊疊,絢麗多彩。
祁彧聽着小小的擴音器裏傳出的煙花聲,好半晌沒有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手心竟出了一層薄汗。
*
第二天,舒沅紅着臉,眼睛紅腫得像兔子似的,帶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再次來到了祁彧辦公室:“祁總,我的衣服……”
祁彧覺得舒沅應該不知道遙控器在自己這裏,于是輕咳一聲,依舊維持着雲淡風輕的神情,強行不心虛,帶着股什麽都沒做過的正直,把衣服交還給了舒沅。
舒沅摸了摸口袋,卻發現空空如也,頓時心涼了半截。
這些有錢人都是怎麽回事!
他還以為祁彧和顧宵不一樣!
他以為祁彧的意思只是讓他用了就行,沒想到祁彧昨晚居然那麽……捉弄他。
他都那樣了,祁彧卻還是要為難他,不肯把東西還給他!
那昨晚他做的那些算什麽?只是個笑話嗎?
祁彧以為舒沅拿了衣服就會走,不料人卻杵在那裏半晌沒動作,不由擡頭看了一眼,旋即微微一驚。
舒沅的眼眶比方才更紅了幾分,低垂下眼眸,死死咬着下唇,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
祁彧手下動作不由自主微微一頓:“你……還有事?”
舒沅終于忍不住了:“為什麽要這樣欺負我?”
祁彧皺眉,沒明白。
情緒一旦撕開了口子,就再也難以收剎。往日裏舒沅是絕對不敢這樣和祁彧說話的,如今也是被還不上顧宵禮物這件事逼出了幾分視死如歸的狠勁,一股腦将自己的委屈全部說出。
由于情緒太過激動,連手語都流利了不少,越說越委屈,不由自主抽噎起來。
幸虧祁總精通手語,不然還真有可能看不懂。
看懂了全程并瞬間就猜出來這一切應該都是顧宵搞鬼,以及明白了原來舒沅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幕後操縱者的祁彧:“……”
不過不重要。在這種事情上,只要祁總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舒沅。
于是祁彧開始質問:“你覺得我是那種會用這種手段折辱下屬的人?”
舒沅沒說話,擡手狠狠抹去了眼角的淚,手語裏都帶上了小脾氣,相當視死如歸:“反正我沒有錢,也沒見到顧總監的禮物。祁總該折辱的也都折辱過了,東西我賠不上就是賠不上!”
他這一下用了力,把眼角都擦的有些紅。
祁彧看着他,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莫名不想讓舒沅知道昨晚那個操縱者就是自己,于是删繁就簡,重點清晰地把事情真相告訴了舒沅:“一切都是顧宵幹的。我是直到剛剛你說,才知道這件事。”
舒沅實在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麽個發展。
聽祁彧說完整件事情前因後果吼,舒沅眨巴兩下眼睛,突然生出了些許愧疚來。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顧宵在搗鬼,他卻莫名其妙跑到祁彧跟前來輸出了這麽一波,而祁彧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今天的祁彧看起來格外好說話,被因為莫須有的罪名發作了一通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只是提醒道:“你既然不是自願跟他,我會警告顧宵,以後你也離他遠一點。”
說完,非常好脾氣地将舒沅請出了辦公室。
*
舒沅下班後來到了流山傳媒,今日湊巧季雲楓在這裏。舒沅到時,季雲楓正在因為一點小事訓斥張雷。見到舒沅,他溫和地笑了笑。
這是季雲楓知道了那天張雷給舒沅灌酒的事情,在幫舒沅出頭。
季雲楓就是這樣的人,做事周全圓滑,從不會點名道姓地說出自己是為了舒沅。他這麽做也是為了護着舒沅,免得自己不在的時候舒沅再被張雷嫉恨,同時也能免了其他同事閑話。
但其實張雷自從那天和宋塵安進行過了親切友好的會面之後,早已老實了下來,哪裏還需要季雲楓出面。
不過這一切舒沅都不知道。他清楚季雲楓發作的原因,也願意承這個情,打算着還是得好好直播,早點攢夠錢,早點從蔚藍熔岩辭職,好好在這邊工作。
蔚藍熔岩那邊的生活實在是太水生火熱,怎麽看季雲楓這個老板都要比祁彧溫和多了。
還是這邊好。就算是當女主播,也比在祁彧身邊成天擔驚受怕強。
但今晚的祁彧日子卻不那麽好過——他情緒又有些不太好。
上次在秘書辦公室偶遇神秘人,聽他唱了一會兒歌之後,祁彧的情緒穩定了好幾天,他也因此放松警惕,又錯過了一次看心理醫生的時間,結果今晚報應就來了。
他揉着一陣陣發疼的太陽穴,突然很想聽歌。
自從兒時那件事之後,他讨厭一切聲音,已經很久沒有像其他這個年紀的人一樣去靜下心來聽一首歌了。可是此刻,卻無比懷念那首《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那首歌,他不讨厭。
于是不知怎麽的就下載了一款音樂app。
其實原本是想聽歌的,可首頁上放卻懸浮着很多直播間入口的按鈕。祁彧手一滑,就點進去了一個。
他正要退出,卻忽地愣住了。
直播間是一個女主播,正在唱歌,唱的正是那首《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祁彧的手指放在關閉按鍵上,卻久久都沒有按下去。
分明是個清澈的女聲,他卻莫名有種這個聲音他很熟悉的感覺。
舒緩的聲音一遍一遍響起,催得人昏昏欲睡。不多時,祁彧便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
舒沅最近特別有幹勁,因為他直播間突然出現了一位榜一大佬,幾乎每天都給他打賞。
一次的打賞金額能頂他一周工資。
照這個發展趨勢繼續下去,發家致富不是夢!
但後遺症就是,他這幾天越來越累。
舒沅總覺得這麽多打賞拿着,內心難安,于是每天主動加時直播半小時,導致睡眠時間被嚴重壓榨。而他最近本就很容易犯困,于是總也睡不夠。
這天他剛把祁彧的午餐送到辦公室,祁彧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只讓舒沅在這裏等他回來再把飯送去打熱。
舒沅等了會兒就開始犯困,想着這估計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可祁彧辦公室的桌椅沙發他也不敢随便亂坐,于是就幹脆鑽進了祁彧的桌子底下,靠着桌腿開始休息。
別說,有錢人就是會享受,舒沅分明是坐在地上,可那厚絨地毯不僅不硌得慌,甚至比舒沅家的硬板床還軟和,又暖融融的。
舒沅靠在裏頭,沒多久便沉睡了下去。
直到不知多久之後被一陣談話聲吵醒。
祁彧:“查到了?”
舒沅迷迷糊糊睜眼,看到了眼前的一雙修長的小腿。筆挺的西褲下,是做工精良的真皮皮鞋。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直到聽到了宋塵安的聲音。
“是。和那個電工交易的那個賬號,查到了IP地址。同一IP地址下有很多賬號,應該是宿舍之類的地方,很多人共用一個IP地址。不過查到這一步,範圍已經縮小到了不超過十個人身上,把這些人挨個調查過去,很快就能知道那天晚上潛入祁總您卧室企圖給您下藥的人是誰了。”
舒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