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一章
謝時眠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
她支撐着身體坐起來,伸手摸到了一直搖晃尾巴等候鏟屎官的布偶貓。
“花芝?”
那只叫做花芝的布偶貓很夾子音地喵了一句。
在叫出“花芝”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突然一愣。
花芝, 好熟悉的名字。
她伸手拿起手機,看到自己本應該有褶皺的手指, 重新恢複了光澤。
剛一打開手機, 新消息噔噔噔地湧出來。
“謝總!!!您睡醒了嗎???”
“謝總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和您一起喝酒的(大哭)對不起!!!!”
“【照片】”
謝時眠點開照片, 裏面是她一只手抱住馬桶,另外一只手拿着一瓶果味威士忌。
長發散亂的長發落在肩膀上,身上的黑色職業裝上浸透了酒液。
可以說是黑歷史了。
謝時眠:“……”捂臉。
謝時眠頭疼欲裂, 全身都是酒醺醺的, 是很标準的宿醉後果。
她用生疏的拼音打字, “我沒事。”
打完字, 她把手機往邊上一扔。
謝時眠住在偏市中心的大平層,用完了她手頭所有的積蓄,算是站在了打工人的金字塔尖尖上。
布偶貓喵喵的要蹭在她的腳踝上。
謝時眠奇怪的嘀咕, 她心想原本足夠讓她吃止疼藥的頭疼,現在居然不算疼。
“花……算了,肚子餓了吧, 我給你開個罐頭。”
謝時眠倏然叫不出“花芝”這個名字。
布偶貓仰起頭, 露出如星辰大海的眸子比了一個wink。
謝時眠揉着糟亂的長發,“貓貓啊,咱們換一個名字。”
“喵~”
謝時眠道:“叫小白好不好。”
“喵???”
謝時眠開了一個罐頭,“吃吧吃吧。”
她無法對這只貓喊出“花芝”,在她心中, 花芝這個名字能配得上更好的東西。
是什麽呢?
謝時眠站在落地鏡前,看到上面貼着一個便利貼, 那是很久之前她生日時候許下的願望。
她想要有個家人,不能再孤苦無依了。
【我要找到女朋友】
謝時眠太陽穴發疼,她心髒悸動,迅速把便簽紙撕下來,折起放抽屜中。
她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
芝芝……
謝時眠洗漱梳頭,看鏡子裏的自己逐漸變成了記憶中熟悉的樣子。
她走入不大的衣帽間,在一衆灰白黑的職業裝中,挑中了一件紅裙子。
紅裙子套在修長的女子身上,腰線纖細,雙腿筆直,腳踝上的淡青色血管若隐若現。
謝時眠換衣裳的動靜被一陣巨大敲門聲打斷——
砰砰砰!
“謝總開門啊!謝總今天集團來股東了!!!”
在吃罐頭的貓貓豎起耳朵,“喵喵喵?”
謝時眠開門,看到一個快要瘋了的同事。
“謝總啊,打您電話怎麽不接QAQ”
謝時眠瞥了一眼放在枕頭上,電量告罄的手機,“抱歉,我剛醒來。”
同事吳茵快哭了,“謝總,大股東已經來了,聽說是大老板在國外找到了流落在外多年的孫女,不出意外這位大佬應該是繼承人。”
謝時眠心髒一突,“她叫什麽名字。”
吳茵:“花芝。”
謝時眠瞳孔收縮的樣子和布偶貓一樣。
貓貓震驚。
吳茵快哭了,“您快點吧。”
吳茵突然想到了,“等等,謝總養的貓貓是不是就叫花芝。”
謝時眠:“已經改名字了。”
她很心虛地說了貓貓現在叫做小白。
謝時眠原本想要給自己接一杯咖啡,但還沒走到中島臺前,吳茵硬是把她拉走。
“謝總快點吧,整個公司都在等你了。”
謝時眠像做夢一樣,被吳茵拉上車,“看看公司給送的雷克薩斯,多虧了那位新來的董事,不然咱們這個項目怕是到現在都沒有落地。”
謝時眠坐在副駕駛上,登錄OA系統,看到了總部來人的照片。
在第一位照片上的是一個身穿旗袍的女子。
黑色如緞帶般的長發被挽成的發髻,一雙湛藍色的貓貓眼淺笑着看着鏡頭。
在看到那雙眼睛,謝時眠腦子嗡了一下。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照片上人的雙唇上。
“謝總看呆了?花董長得很漂亮吧,今年二十一歲,常青藤畢業的,現在單身。”
“那雙唇很好看。”
吳茵:“确實很好看。”
“等等你說啥????”
謝時眠:“嘴唇,看起來很适合親吻。”
吳茵:瞳孔地震。
吳茵一腳剎車踩下去,“謝總在說啥玩意。”
“看路,綠燈了。”
吳茵做夢一樣把車開到公司樓下,她吶吶道:“花董因為咱們項目做得好能給我一輛車,我都不敢想能給謝總多大的獎勵。”
謝時眠沒想要什麽獎勵,她打算辭職了,有沒有錢都無所謂。
身穿紅裙的謝時眠踩着高跟鞋刷開進入公司,走出電梯,看到一群人彙聚在會議室。
吳茵:“花董就在前面,咱們遲到了,動靜小一點。”
謝時眠的紅裙子想低調都不行。
倏然間,一股子苦檸檬的香水味在會議室裏氤氲。
謝時眠當即被釘在原地。
站在人群中,被衆星捧月的花芝倏地回頭。
那雙比夜空更純淨,比海洋更透徹的眸子凝視在謝時眠身上。
花芝呼吸急促,越過人群,快步走到謝時眠的面前。
“姐姐!”
衆人:???
姐姐???
他們沒聽說過花家有另外一個女兒啊。
花芝像只小貓似的盯着她,“終于等到你了,我還以為……你不在這裏上班。”
謝時眠後退一步,“花董。”
花芝激動的腳步停滞,“姐……”
謝時眠抿唇,“抱歉,花董是不是認錯人了。”
花芝愕然,天知道她滿世界找了多久,才從謝時眠的只言片語中,找到這個世界的她、
她和謝時眠壽終正寝,埋在一起,醒來時候卻到了一個新世界。
花芝不想來一個沒有謝時眠的世界。
她是一只被嬌寵着的名貴寵物貓,不能沒有主人伺候。
謝時眠啞然,她面前的貌美女子的表情實在是太悲傷了。
如果這不是在公司中,而是在酒吧中,或者随便什麽地方,她會立刻把面前的人抱起來。
花芝收斂悲傷的眼眸,“是麽,既然如此,是我打擾謝總了。”
“您客氣。”
謝時眠擔任總經理,被稱呼一句“謝總”也未嘗不可。
花芝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決定不理她了,繼續開會,
會議室中的所有人都在明裏暗裏地看着時眠,氣氛古怪。
謝時眠被看得全身不自在,餘光卻流轉到花芝身上。
她對這位花董完全沒有任何對上級的生疏,好像曾經生活過無數個日夜。
會議結束。
吳茵立刻湊上去,“謝總深藏不露啊,原來您今天早上遲到不是因為喝醉了,居然是因為是董事的姐姐??”
吳茵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抱上了一個大腿。
謝時眠嘴巴無力地張了張,最後又合上,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謝時眠心底深處不想看到花芝那張漂亮的臉上流露出悲傷和哀戚。
好像她做出了非常對不起花芝的事情。
“謝經理來我辦公室裏一趟。”
謝時眠剛走出會議,是身後穿着旗袍的花芝立刻把她叫住。
花芝不笑時,氣場很吓人,身邊的公司高層都用眼神催促謝時眠快點去。
“經理今天穿的衣服好生鮮豔,在職場還是低調一些好。”
一個總是看不慣謝時眠的公司高層開口說。
他看花董瞧謝時眠的目光很晦澀,以為這位剛被大老板認回家族的繼承人對謝時眠很不喜歡。
“她很适合紅色,不需要改。”
花芝能能瞥着身後人,那目光明明是“你是什麽東西也敢管我老婆。”
馬屁拍到馬蹄子上的公司高層只好收斂閉嘴,摸不透這空降的大佬想要做什麽?
公司怕是要變天了。
密閉的辦公室裏,謝時眠身着一身紅裙,被花芝按在關閉的大門上。
“姐姐。”
“你認錯人了。”
“你昨天晚上去喝酒了。”
謝時眠不知為何心虛地瞥過眼,好像她總是被人約束着不許去喝酒,但事實上現實中沒有一個人去管她。
她有偏頭疼,腸胃也不好,酒精這種東西是完全不能沾的,但是在職場上誰能不喝酒。
花芝對待謝時眠的動作不算青,用力把人的手腕內側扣住,不顧一切的親吻上去。
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單方面的撕咬。
謝時眠的舌尖和口腔內壁都被咬破了,肺中的最後一絲空氣被奪走。
她身上殘留着果味威士忌的味道,讓花芝更加發狠地想去進一步嘗她的味。
“姐姐你好無情。”
花芝小心擦拭謝時眠嘴角被咬破的傷痕,雪白的手帕上沾染了點點紅梅。
謝時眠被親懵了。
她想過會有職場潛規則存在,她曾經也差點遇到過一些不當人的甲方。
但毫無預兆地被按在董事辦公室的門上 連個前戲都沒有直接啃,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
意外的謝時眠并不讨厭。
“唔——”
花芝咬牙說,“連親吻都不會?”
謝時眠面紅耳赤,矢口反駁,“我又沒有女朋友,我怎麽可能會技巧。”
說完後,謝時眠那張總是鎮定自若的臉頰上閃過惱羞的緋紅。
她喉嚨滾動一二,修長的手指局促地抓住裙擺。
“沒有女朋友?”花芝聽到這句話,表情似乎緩和了許多,“沒有女朋友還不做美甲?你們職場人都很喜歡做指甲。”
謝時眠的指甲修剪圓潤,只留了不到一毫米的白邊。
謝時眠如實說:“打字不方便,我很忙的。”
貓貓嗯了一聲,也不知信沒信。
“你真忘記我是誰了?”
貓貓失落地把額頭抵在謝時眠肩膀上,她總是沒辦法在謝時眠面前強勢起來。
貓貓委屈地一個勁地直哭,卻不敢發出聲音,怕吓着她。
“抱歉,”謝時眠的話在唇舌間打了一個圈,“但我覺得從前見過花董。”
“叫我芝芝。”
“芝芝……好可愛的叫法。”
像在叫一只小貓似的。
二十一歲的女孩子肢體鮮活,皮膚比上好的綢緞還滑。
更別提小孩子在她肩膀上哭,謝時眠的一顆心都快化了。
“我可以包養你。”
謝時眠驚了一下。
“據我所知,你的房子全款買下後,身上沒剩幾萬塊錢餘錢吧。”
花芝緊接着說,“你跟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吃虧。”
“芝芝出手大方……但請容我拒絕。”
謝時眠發現她是認真的,頓時心裏起了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四肢健全,沒有吃軟飯的理由,如果是換一個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謝時眠早就生氣了,但這些話由花芝嘴裏說出來則很奇怪。
謝時眠的眼神不自在,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低垂下來。
“我怕是不能滿足您的要求,告辭了。”
說完謝時眠立刻從辦公室閃身出來。
空蕩蕩的走廊上,此刻一個人都沒有,謝時眠這副面紅耳赤衣衫不整的樣子才沒有被人發現。
路過洗手間的鏡子,謝時眠發覺她紅裙子的領口已經被抓亂了,嘴上的口紅被蹭得到處都是。
“芝芝……”
在念出這兩個名字時,謝時眠沒辦法表示出冷硬的拒絕。
等她處理,趕緊回到辦公室,吳茵在門口探頭探腦。
“謝總,那位董事把這個項目讓給咱了,聽說這項目就連總部的一些頭頭們都争得你死我活。”
吳茵:“謝總,你應該不會真的是花董的姐姐……?”
謝時眠幹咳,醫生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好好幹活,不要想有的沒的。”
吳茵突然注意到細節:“您的嘴……口腔潰瘍了?我給您拿一點西瓜霜來。”
謝時眠表情不自在,“嗯,謝謝。”
直到下班時間,花芝沒有主動來騷擾她一次。
在臨下班前,手機微信上跳出來一個好友申請。
花芝——頭像是一只藍眼睛的布偶貓。
謝時眠沒有立刻同意在公司有事可以郵件聯系,實在沒必要私下裏加微信。
謝時眠把手機揣回兜裏,在公司樓下,準備打車回家。
可誰知天公不作美,外面晴空萬裏的天,突然轟隆一聲,陰雲密布。
閃電伴随着雷鳴炸開天色,突然暗了兩個度。
轟隆隆的響聲中,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上,阻止了謝時眠走出公司的步伐。
一個柔軟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下雨天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去?”
花芝的好聽嗓音化在落雨聲中,謝時眠耳垂莫名地發紅。
“花董,太麻煩了。”
“姐又忘了我說的話。”
謝時眠回頭,一滴雨落在了她鼻梁上,還未急着取下的墨鏡上。
謝時眠冰涼的手突然被花芝抓住,她本能地向後縮,手腕卻被牢牢地固定住,謝時眠這才發現花芝手指的力氣大得驚人。
謝時眠無奈:“芝芝。”
這只貓這才表情柔和,跟在她身後體貼得像個無微不至的情人。
貓貓:“我帶你回家。”
新來的董事和謝時眠的親密互動,在公司樓下被所有的來往員工看到,一個個都像見了鬼似的。
“我去,謝時眠居然不生氣,我還以為她手被抓到的一瞬間會反手一巴掌打過去。”
“我,我能說我磕到了嗎?”
“會議上氣場兩米八的花芝在謝時眠面前像個小乖乖一樣QAQ天吶,我每天上班都在磕什麽。”
“兩人都年輕多金,媽呀,這也太配了。”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謝時眠好像不太樂意嗎?”
“對,就你一個人覺得,謝時眠不樂意會把她推開啊,人不是沒拒絕麽?”
吳茵在人群後面暗搓搓說,“她們兩人的眼神能拉絲,我現在不應該在車外,應該在車底。”
吳茵可沒放過謝時眠嘴角被咬的傷。
口腔潰瘍可傷不成這個樣子。
她原以為像謝時眠這樣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談戀愛,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全部交給工作。
外界傳聞的謝時眠即将辭職的消息,在她看來應該是胡說八道。
豪車中。
謝時眠坐在副駕駛位上,她的肩膀被淋濕了一些。
花芝:“儲物格裏有熱奶茶專門給你買的。”
謝時眠悄悄打量着正在開車的年輕姑娘,她的身材很薄很細,像風中的一朵蘭花,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更是脆弱得好像一折就能斷,白皙的皮膚下黛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現。
完美戳在了謝時眠的xp上。
謝時眠不自覺幹,可她更喜歡的是那雙湛藍剔透的藍眼睛。
好美,好像一只貓貓。
謝時眠幹咳:“謝謝芝芝。”
紅豆熱奶茶捧在手心裏驅散了大雨天的寒氣。
豪車停在地下車庫,在密閉的空間中無限生長的幽暗感情幾乎讓人窒息。
花芝欺身上前,擡手撫摸她被咬破的嘴角。
“抱歉,是我太激動了。”
少女柔軟的舌尖舔舐在傷口上,把謝時眠驚得一個哆嗦。
她身上已經沒有了果味朗姆酒的味道,只有甜滋滋的奶茶香。
花芝就像只讨要罐頭的貓貓小聲喵了一句,柔嫩的舌尖讓謝時眠意亂情迷。
謝時眠之前沒談女朋友,不證明她是一個木頭,她的手早就摟到了花芝的腰上。
熟悉的觸感讓謝時眠頭腦中閃過些許模糊的片段。
她的手指倏然收緊,惹得懷中的貓又叫了一句,“輕點……”
花芝把唇貼在她的頸側,“車窗上沒貼防窺膜,不要在這裏。”
謝時眠懲罰性地在花芝嘴唇上也咬了一下。
“這裏不常有人。”
“嘶——”
花芝委屈地瞧了她一眼,“若被人瞧見,我第一天來你們公司就被手下人拐走,我可不會放過姐姐。”
謝時眠被她的邏輯給震驚了,分明是她主動纏上來。
謝時眠戀戀不舍松開她的腰,“我先上去了,外面降溫,你也早點回家。”
說完這句話,她略過花芝發紅的嘴角,覺得自己像個爽完就走的渣女。
花芝:“微信沒通過。”
謝時眠這才拿起手機,确實……她在公司冷硬地無事了這條消息。
被人親了,又主動親人了,沒有理由端着。
花芝莞爾:“不請我上去坐坐,我記得姐養了一只貓。”
謝時眠自然沒有拒絕的立場,她帶花芝上樓,剛一打開指紋鎖,就聽到貓咪喵喵喵的圍着她的腿打圈。
布偶貓:喵~
鏟屎的終于打獵回來了喵?
謝時眠彎腰摸了一把貓貓頭,“花芝,我回來了。”
布偶貓又是黏糊糊的喵喵。
謝時眠叫完名字才發覺不對,現在的貓兒已經改名字叫做小白了。
她尴尬地回頭,企圖轉移話題,“我給你倒一杯咖啡。”
花芝環視一圈,“姐你住的地方也太小了。”
謝時眠口吃:“小,麽……?”
謝時眠心口一酸,“一百五十平,一個人住,不算小吧。”
房子距離市中心只有三公裏,對打工人來說已經是夢想豪宅了。
花芝真心道:“委屈姐姐蝸居于此。”
謝時眠拿咖啡杯的手微微顫抖,絲毫不能共情花芝可憐的語氣。
貓貓抱着貓兒坐在羊皮沙發上,她回憶曾經兩個人住習慣的皇宮和謝家的莊園,比這裏大不知道多少倍。
除去姐姐在地牢中的幾天,她們何時吃過這樣的苦。
“我去洗個澡,麻煩芝芝在這裏等我。”
謝時眠的紅裙子上沾上了雨水潮唧唧地黏在身上,她把熱拿鐵遞給她,
“十分鐘,很快的。”
一大一小兩只貓同時巴巴望着她,
“好,等你。”
布偶貓:“喵呀”
等你。
謝時眠的心被萌化了,伸手不由自主摸了一把芝芝的頭。
摸頭的動作她好像曾經做過無數遍。
待到手指落在花芝毛茸茸的頭頂,謝時眠一怔,“我……”不是故意的。
花芝被摸得神志不清,“沒事,我喜歡。”
謝時眠剛要把手收回去,花芝伸過貓貓頭,“在摸一下。”
謝時眠:!
你真的是貓嗎!
把兩只貓貓摸舒服了,謝時眠才被放去洗澡。
在封閉的浴室中,女人身上光溜溜地被蓮蓬頭的熱水沖刷。
今天的一切都像是做夢似的。
芝芝,貓貓,突然出現的董事,辦公室和車裏的一個吻。
在熱氣中,謝時眠的頭腦幾乎要融化了。
她閉眼沖水,大腦中盤旋出了一個少女的影子。
十七歲的小姑娘瘦瘦小小,身上是髒兮兮的衣服,想看到神明似的凝視她。
小姑娘摔倒了,撲在她懷裏。
她勾上了小姑娘的腰身,聞到了細微的檸檬香。
芝芝……她的妻子。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在謝時眠的腦海中炸開。
随着她後腦的悶痛,浴室的玻璃門被推開。
少女解開了身上的旗袍,光腳踩在瓷磚上,摸索在謝時眠的腰身上。
兩個人都是光着的,熱水把雪白的皮膚沖刷成粉紅色。
謝時眠被推入盛滿水的浴缸,突如其來的失重感打斷思緒,脫口而出“宋祈雲!!你幹什麽——”
少女伏在她身上,“姐,想起我了?”
謝時眠局促:“起來,別鬧。”
“不要,我受不了姐對我冷冷淡淡,讓我抱一會。”
成年人的抱,通常不止是單純擁抱的意思。
謝時眠蜷縮手指,“別,我手上有沐浴露。”
花芝拿起她的手,“沒事,我幫姐姐洗幹淨。”
說罷她在謝時眠的指尖親了一下。
“我有錢,能養姐姐,別在拒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