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冰涼的藥液噴灑在傷口上,謝時眠沒有問她的傷口是如何形成的。
給花芝留下最後一絲體面。
“真是個小可憐。”謝時眠替她把扣子扣上。
花芝低垂着腦袋,手指用力抓住謝時眠的肩膀。
死死不松開。
“姐姐覺得我醜嗎。”
“不醜,很漂亮。”
謝時眠的手指觸碰過崎岖不平的傷口,“每日噴兩次,連續一周會全部消退。”
渾身都是傷的流浪貓,引起了謝時眠的憐憫。
花芝感受到恩人的動作充滿了憐惜,眼睛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厭惡。
“我不要。”花芝執拗說,“不想看到這些傷。”
謝時眠把噴霧噴到她懷裏,“不許任性。”
個子還沒到她肩膀的小姑娘咬着後槽牙,臉上奶兇奶兇的。
瘦弱無助,但會兇人。
謝時眠想起了從前會哈氣的布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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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眸格外溫柔,“不喜歡我替你上藥?”
花芝表情松動,眼眶裏積蓄起了一層淚水。
“不,不是……我喜歡的。”
她不想讓傷口污了恩人的眼睛。
謝時眠低下頭,用額頭觸碰在花芝的額頭上,直視她的眼睛,兩個人的呼吸幾乎交織在一起。
“花芝,既然你不讨厭我,那你以後……”
謝時眠的話頓了一下,露出了一個不經意的笑容,
“以後如果發生了什麽事,希望芝芝記得現在的恩情。”
不要殺她和她的父母。
謝時眠說完,和她分開距離,“我下午有事,陪我出門一趟。”
花芝愣神,用手摸着額頭。
她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又一次聞到了謝時眠身上的果味朗姆酒的信息素。
“唉,等等!”花芝追上去,執拗說:“草莓牛奶!”
謝時眠說好了,她乖乖上藥,就給她做草莓牛奶喝。
上了車的謝時眠,表情頓了一下。
什麽草莓牛奶?
她忘記了。
今日的花芝穿着一身淺藍色旗袍,外頭披了一件羊絨大衣,微卷的長發盤在腦後,不塗口紅的雙唇過于殷紅。
“以後再說。”謝時眠幹咳拖延,“今日帶你去個好地方。”
車子平穩行駛在首都新的大路上,周圍是花芝從未見過的繁華。
在開車之餘,花芝翻看教科書。
十七歲的女孩正是吵鬧的年紀,但花芝在車內除了清淺的呼吸聲外,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連翻動書頁的聲音也微不可察。
十七歲正是最美好的年紀。
柯容:“小姐?小姐?”
謝時眠回過神,“到地方了?”
柯容:“嗯,小姐想什麽那麽出神呢。”
謝時眠恍惚:“我十七歲的時候在殺馬特,加入了葬愛家族,兜裏常帶水泥粉。”
柯容:?
啥玩意兒?
謝時眠嘆氣,牽着花芝下車,摸着她柔軟蓬松的長發,愛不釋手。
比她當時梳的雞毛頭好看多了。
面前建築兩旁有高聳的金色羅馬柱,撲面而來的奢華氛圍,灼瞎了社畜的眼。
一般的羅馬柱是土,但貼上金箔的羅馬柱是高雅的藝術。
走進建築裏,半空中高高寫着圓體英文大字。
長夜會所
作為貴族二代,謝時眠需要參加貴族的下午茶沙龍。
她摟着花芝走進金碧輝煌的大廳內,會所侍應生認識她的臉,彎腰九十度鞠躬。
謝時眠腳步停頓,身旁人疑惑,“時眠?”
顏妨是原作中她的朋友,兩人臭味相投,胡作非為,結局被大boss扔到了荒星挖礦,一場意外後手臂斷了。
謝時眠恍惚,“熏到我了。”
她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兩下。
顏妨奇怪,像狗似的聞了幾下,“熏香是你最喜歡的白鈴花味。”
謝時眠贊嘆:“我聞到了資本主義腐朽的味道。”
顏妨:?
她摟着美人坐在最中間的沙發上,沒過一會兒,走來一隊會所嫩.模。
花芝從前來過這種場地,明面上有多富麗堂皇背地裏有多肮髒。
她不相信恩人喜歡這種地兒。
“芝芝,別怕。”謝時眠拍了一下她的手,“把我的胳膊抓疼了。”
花芝松開爪子,抿着唇,抓緊了手裏的雞尾酒。
“你們這有草莓牛奶嗎?”
謝時眠招呼過來一個侍應生,“她年紀小不能喝酒,來一杯草莓牛奶,要溫的。”
侍應生沒見過來會所喝牛奶的,“是,我這就去拿。”
顏妨挽着謝時眠的胳膊,笑得前仰後合,“首都星的人都知道你得了一個寶貝,這就是那丫頭?”
謝時眠莞爾:“長得可愛吧。”
顏妨捂着嘴直笑,“沒想到你喜歡這種清純範的,還沒分化呢,吃得消嗎?”
謝時眠把她手拍開,想起了放蕩不羁的人設,“吃不消也得吃,謝家給她一口飯,不就為了這個?”
花芝聽到恩人的話,徹底紅了臉。
她能吃得消……只要恩人想,她無論如何都能吃得消。
冒犯的語句在貓貓耳朵裏變成了獨屬于兩人的調情。
顏妨在謝時眠耳邊說,“人我帶來了,你快一點。”
謝時眠眼神微動,“知道了,你別讓別人碰她。”
一個子高挑的Omega小模特眼尾和只狐貍似的,搖曳生姿地走到謝時眠面前,手摟着謝時眠的腰,一抹唇紅印在了她的耳廓上,撒嬌道:
“小姐您來了,諾諾好想您。”
那個名叫諾諾的小模特,勾着謝時眠的胳膊進了一間私密的房間。
花芝的眼睛一紅,不可以!
謝時眠一直不碰她,是因為在外頭有人了?!
顏妨抿了一口雞尾酒,笑着說,“怎麽吃醋了?吃醋可不是美德。”
花芝幾乎要把手裏的玻璃杯捏碎。
諾諾進了房間後立刻松開了謝時眠的腰,語氣規矩:
“環球智腦的董事長二公子昨日來過,留下了DNA,她在醉酒後承認買兇故意襲擊您,并說會聯合官員扣下謝家下一批次的智腦設備,判定不合格,不予流入市場。”
每年的新品發布會,對每一家企業都很重要,一旦官員判定不合格,将會對企業造成巨大的損失。
謝時眠看了一眼存放DNA濁液的袋子,“聽說那位二公子私下裏發表過看不起Omega的傳言?”
她把官員的名字記下,當場寫了一封舉報信,用父親的名義投到帝國相關部門。
謝時眠嘴角一勾,點燃了一根煙。
諾諾點頭,“是。”
謝時眠手指敲擊桌面:“把話錄下來,第二天登上所有的媒體首頁,題目就叫'起底貴族肮髒交易,帝國Omega何時才能真正站起來?'”
挑起對立,抹黑對手,謝時眠曾經在國內的烏七八糟的互聯網企業裏摸爬滾打,別的沒學會,這一套可太熟了。
相比星際世界,千年之前的國內才是真正的養蠱場。
她不當人了,阿門。
諾諾驚了,“這,這會不會影響不好?”
帝國的ao其實不算對立,畢竟只占人口的百分之零點一。
謝時眠扯起嘴角笑道,“能奪走民衆的注意力,增加星網的日活,洗白咱們謝家,有啥不好的。”
諾諾:“我知道了。”
小姐究竟從哪想到的騷操作?
謝時眠把一根煙抽完,把整齊的衣服拉松,揉揉頭發,獨自出了房間。
乍一眼真像剛完事兒的樣子。
剛一推開門,她的貓炮彈似的撲到她懷裏,眼淚挂在臉頰上,楚楚可憐。
顏妨聳聳肩,“要不是我攔着,怕是要打斷你的好事。”
花芝在她身上不停嗅嗅味道,
奇怪,沒有別的Omega的信息素?
一看挂鐘,只過去了半個小時?
謝時眠苦惱,把貓抱起來:“那麽黏人?”
花芝嗫嚅:“隐疾……”
謝時眠捂住她的嘴:“不許提隐疾,我沒有隐疾!”
顏妨&諾諾:???
隐疾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