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比陰山
白發蒼蒼的妖王躺在床上,不斷咒罵。
“三千獸騎夜襲萬劍宗,殺空了鎖妖塔,去搶一個女人。不愧是彼奢生出來的雜、種!”
他一邊說,一邊咳嗽得肺都震動起來,“他到底有沒有把妖界把本王放在眼裏?”
一旁的白嬌卻面色平靜,只是緩緩拍着妖王的背。
一旁白武看着白嬌忿忿不平道:“姐!你就不生氣嗎,與你成婚的事都天下皆知了,他卻……”
白嬌瞪了白武一眼,白武趕緊閉嘴,果不其然妖王咳得更加厲害,繼續咒罵将夜,口齒含糊不清。
白嬌好不容易安撫好妖王,這才提着衣裙出了房間。
白武不甘心地也跟了出去,對白嬌道:“姐,這你能忍?你就一點不在意?”
白嬌驟然轉身,白武急忙退了兩步,縮在柱子下,不敢吭聲。
白嬌淡淡道:“他寵愛誰與我無關。”
然後她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白武一眼,“把你那點小心思收起來,真要嫉妒将夜,就自己拿出點本事,嚼兩句舌根就證明你比他強了?”
白武做錯事孩子一般埋頭着頭稱是。
白嬌看着遠方,想着姜姒,嘴角翹起,“我可以與将夜一起寵愛她。”說罷轉身離開,華麗的衣擺密不透風地掃在地板之上。
白嬌回到寝殿,殿中正跪着一個美豔無比雌雄莫辨的紅衣尤物,他驚恐地看着走近的白嬌,額頭貼着地面,全身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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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嬌緩緩地走過去,彎下腰一把掐起他的下巴,看着他面色蒼白的臉,那張端莊的臉上喜怒莫辯,只是問:“懷孕的感覺如何?”
紅狐淚流滿面,看起來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奴錯了!奴再也不敢了!殿下饒命啊!”
白嬌緩緩松開他的下巴,冷冷道:“你膽大包天,想要本宮懷孕的時候不挺敢嗎?”
紅狐泣
不成聲,“殿下饒命啊,殿下饒命啊。”
當初聽到白嬌要嫁給将夜,并說會為将夜生下孩子時,他便知道自己的富貴走到了盡頭,他暗暗算計着讓白嬌懷上自己的孩子。希望她能夠憑着母性,給自己和孩子一個前程。
卻不想自己的想法是何等愚蠢,白嬌得知自己懷孕後極為震怒,直接将孩子從身體裏強行排出不說,又讓這裏的妖醫學着姜姒的法子開膛破腹直接将那胚胎塞到了自己的肚子裏。
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活了下來。
紅狐差點吓破了膽,這讓他怎麽生啊!
那不就是等着有一天爆體而亡嗎?
他求白嬌饒命,白嬌只是笑盈盈道:“你敢讓我生,怎麽就不敢自己生呢?”
白嬌揮袖離去,紅蝶出來,扶起跪在地上全身顫唞的紅狐與他抱頭痛哭。
傷心自己都是皇家命賤如草芥的玩物。
……
魔域
姜姒看着紅帳之中透進的光照在自己瑩潤的肌膚上,她身上的将夜正在垂眼看着奏折,神色肅穆,但是全身精瘦的肌肉卻依然保持着愈發還休的緊繃感。
姜姒氣若游絲地道:“你,你該去上朝了……”
那批閱着奏折的年輕魔尊揉了揉她的耳垂,“本尊百年從無一日休息,也該告假一日。”
若是放在往常姜姒必然是贊成他的說法,但是今日姜姒只是捂着自己羞紅的臉,“我要休息……”
将夜目光從奏折中移開,落在她用手捂着的臉上,用手指掐了掐那精巧的下巴,嘆口氣,“你太過嬌柔了。”
這語氣帶着幾分抱怨。
姜姒想要辯駁,哪裏是她嬌氣,明明是他太過……
精力旺盛。
但她知道昨夜她已抗議過這個事情,将夜根本不以為然,只道:這才多久?
姜姒換了個說法,道:“你還是該休息下。”
将夜:“現在不就是在休息?”
姜姒終于忍無可忍,把捂在臉上的手放下來,“哪裏有休息?”
将夜挑了挑眉,快速将奏折最後一行看完,直接往帳外一扔,只是一動,姜姒瞳孔就顫了顫。
他道:“看來你休息得差不多了。”
她記得曾經與他這樣同床共枕了一年,他連自己的頭發絲都不碰一下,可是現在……
卻宛如一頭開閘的豔獸,宣洩着隐忍百年的驚濤駭浪。
姜姒心中叫苦連天,但看在他是為救自己中了蠱的份上,最終也是不忍心去責怪他。
還好自己這些年修為增進,不然怕是撐不住,但皮膚總還是嬌弱的。
姜姒想悄悄塗一下藥,但無奈将夜根本不給她獨處的機會,只是逮着她的腳踝,親自為她上藥。
姜姒怕他手指不老實,但是他神情如同批閱奏折時那般認真又淡漠。姜姒更覺自己無法面對,終是掙紮之時一腳踢在他臉上。
踢完以後,她才覺得有些後怕,看着那傲嬌不可一世的男人緩緩擡起頭,她想解釋這只是個意外。
男人握着她腳踝,看着她,有些突兀地道:“你要什麽?本尊都給你。”
姜姒微微一愣,看着那有着緊收下颚線的英俊男人,他語氣平淡,顯然并沒有為自己剛才那一腳生氣,而是認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
姜姒知道,這句話的分量卻是一點都不輕。
特別是那個“都”字。
她與将夜對視,此刻的這個男人已經與百年前截然不同。
當年的将夜只不過是有着一個魔尊的虛殼,坐擁一座殘破的江山,那時候民不聊生,國庫匮乏。曾經自己那些看似華貴的衣衫,其實都是從他父親姬妾那裏回收利用的,她穿過之後又會馬上拆解賣出去,補貼國庫。
而現在,魔域富饒直逼整個修仙界,他坐擁的財富,非姜姒可以想象。
他能給她的富貴,應該也是不可估量,姜姒卻是搖了搖頭,再次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還沒想好。”
将夜摸着她的頭,看着遠方,若有所思,終于他緩緩道:“承諾你不戰呢?”
姜姒的心猛然跳了跳,她這次卻沒有擡頭,她知道将夜心思深沉,她不清楚他此刻這句話是試探還是什麽。她只記得百年前兩人分歧的開端就是因為戰與不戰。事實也讓她清晰認識到,她當初的想法是多麽的天真。
戰與不戰不是某個人可以決定的,哪怕這個人是将夜。
她回答道:“若有一戰,我會陪你到最後。”
這句話讓将夜瞳孔一顫,再次打量着她。
姜姒沒有解釋,只是重複了這句話:“若有一戰,我會陪你到最後。”
他将她緊緊按入自己的胸膛,熱烈地吻着她,剛剛才堪堪披上的上衣被他扯下,緩緩從那搖晃的吊床之上飄下。那小小的藥罐也滾落下床,掉在了下面的草葉之中,發出清涼的芬芳香味。
姜姒伸手想要将窗幔放下,卻是被他握住了手。
他要讓日月為他見證,見證她是他的女人。
金絲鳥籠,在風中微微搖晃,一只只鳥兒停在玄金所制的鐵欄之上,偏着頭看着裏面,然後又因為受驚而撲騰着翅膀飛走。
姜姒沉沉睡去,将夜卻無法入眠。
——若有一戰,我會陪你到最後。——
這句話,不着痕跡地擊打着他的靈魂。
将夜用絲被裹着她,抱着她走向寝殿中的溫泉,将她放入其中,為她輕輕擦拭。姜姒疲憊得不想睜眼,只是摟着他的脖子,不讓自己掉入水裏。
那些侍奉的婢女一個個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心中驚愕,那位叱咤風雲的手腕鐵血的魔尊大人,居然有那麽溫柔的一面。
後來将夜親自為她穿好衣裳,抱着她離開。
侍衛們都低着頭,婢女們跪在地上不敢起來,所過之處,沒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将夜将她抱回了自己的寝殿,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後拿起奏折在她旁邊批改。
姜姒醒來之時本以為将夜會沒完沒了,不想他只是看着自己,眉宇之間有些陰郁。
姜姒揉了揉眼睛,看着奏折,“誰惹你不開心了?”
想着應該是折子裏出現了什麽他不想看的內容,将夜抿着唇,微微搖了搖頭。
姜姒即便是百年前也極少見他這樣的神情,他向來手段剛猛,殺伐決斷,什麽事情讓他如此困擾?
姜姒有些擔心,于是坐起來吻了吻他的唇角,這稍微她主動一下都烈火一般會将他反撲的男人,此刻卻只是輕輕點了點她的唇,以作回應。
越是這樣姜姒便就越發擔心,她看着外面的日光,對他道:“我們去外面曬一曬太陽?”
将夜沒有拒絕,被她柔弱無骨的手拉着出了寝殿,她站在院子中,用手擋在眼前,笑盈盈看着不算清澈的空中的豔陽。
陽光下的她明豔不可方物。
在他記憶中,她并不是明媚的姑娘,她害羞,她不愛說話,比起驕陽,她更适合在溫柔的月光之下。
此刻的豔陽下的她就像在拼命綻放她所有的光彩一般。
這樣的她讓将夜隐隐覺得有些不安。
她轉頭過來對他笑道:“對了,有一個東西你沒見過。”
将夜見她揮了揮手,本是幹燥的空中凝聚了一些濕氣,然後,天空之中出現了一道七彩的光。
他沒有見過,但是他知道,這叫“虹”。
姜姒道:“好看嗎?”
将夜看着那彩色的虹橋,不置可否,面上并沒有太大的喜色。
他淡淡道:“我不喜歡這些虛無缥缈,無法擁有的東西。”
姜姒心中默默嘆一口氣,他還真是兩世都不變的現實主義者,她揮了揮袖子,天上的彩虹逐漸消失。
在彩虹消失的時候,将夜卻微微蹙起了眉,心中覺得有些空落。
只見姜姒放了一個水球在他懷中,道:“我也沒什麽其他的,我也把我能給的都給你。你只要想見到彩虹的時候把這顆球抛出去,這樣你就可以擁有彩虹了。”
姜姒剛把水球塞入了将夜的手中,就被他一把扯了過來,他将自己打橫抱起,一邊封着她的唇,一邊往寝殿走去。
在彩虹消失的一瞬間,将夜突然明白她像什麽。
她就像這盛大美麗本不該出現在魔域,總有一刻會突然消失的虹。
——若有一戰,我會陪你到最後——
他有三界最強的軍隊,他的軍隊并非只是用來做裝飾,他知道與修仙界必有一戰,他也從來不畏懼死亡。
可是,他的心卻像被什麽堵着。
想着她也會死在戰場,想着她會像那彩虹一般随時消散。
他終于明白他此刻是什麽感覺:
——恐懼。
他甚至等不到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緊緊抱着她,試圖像擁有那随時可能會消失的彩虹一般擁有她,感受她。
院中本是伺候的婢女吓得落荒而逃。
她漲得滿臉通紅,卻最終沒有拒絕。她看着挂着豔陽的天空,和天空中那道被将夜抛出的彩虹,大腦漸漸變得空白。
将夜恨不得在整個殿中都留下兩人的痕跡,姜姒臉皮薄,總是想逃,最終拗不過他。
姜姒心中叫苦,開閘的将夜只能用禽獸不如來形容。
他不管時間,地點,場合,随時随地都會蟲蠱發作。
她一邊苦惱自己真是無福消受,一邊暗暗慶幸他百年之前沒有中蠱。
将夜這可怖的興致硬是持續了半月之久,才帶她出去做點其他事。
而去的地方,不是其他,而是他那在側卧之中的隐秘地窖,這也是将夜難得沒有與姜姒留下痕跡的地方。
姜姒跟着将夜走入那幽深的地窖,聽見一下一下敲打聲,姜姒驚訝:
整整一百年,那老匠還在打鐵?
姜姒并未告訴将夜百年前她下來過一次,将夜對姜姒道:“他正在鑄造十二把神兵。”
姜姒聽到此處,十二把兵器?
為什麽是這個數字?
将夜道:“你是第一個我帶入這裏的人。”
那低頭打鐵的老匠臉上有着若有若無的笑,姜姒吸了口涼氣,因為她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聽得出将夜把這裏看得極其重要,以他缜密的性格,她當年怎麽會那麽輕易找到這裏?她心中一個想法升起:
是那個古怪神秘的老匠引導她下來的。
将夜只是摟着她,對她道:“等我一統山海,世間就再沒有戰亂,我給你一個太
平盛世。”
姜姒沒有回應,只是緩緩垂下睫毛。
她與将夜離開這幽深的地窖,姜姒突然說她掉了耳環在下面,讓将夜等一等,說罷便獨自扯着衣裙下了石梯,走到了冶金爐前。
那老匠頭也不回地笑道:“親自帶你來這裏,看來将夜小兒是真的喜歡你。”
姜姒再次問:“你是誰?”
老匠哈哈笑道:“你這女娃娃怎麽老問老夫這個問題,告訴你老夫是誰,又有什麽意義?”
姜姒思考着他這句話,這時候老匠道:“金絲雀,你破得了籠嗎?”
姜姒臉色一變,愕然看對方。
這一百年,世人早就把她的金絲雀身份忘卻,他卻依然叫自己金絲雀。
是因為她其實就是命運牢籠之中一直被困的金絲雀嗎?
無論怎麽努力,都撞不開命的籠子?
見姜姒臉色蒼白,那老匠嘿嘿笑道:“撞不開就別撞了,何必做無用功呢。”
姜姒看着那熔爐之中燃燒的火光,飛濺的火星,一字一句道:“撞不開,也要撞。”
那老匠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将夜啊,難怪這女娃娃你喜歡,老夫也喜歡得很啊。”
姜姒這才回神,轉過頭看見站在自己身後,喜怒莫辯的将夜。
他淡淡道:“耳環找到了?”
姜姒有些緊張,她耳環是自己悄悄取下來放進了自己口袋裏。
她臉色有些不好,老匠用那粗糙肮髒的手在他自己的口袋中摸了摸,拿出一只耳環遞給姜姒,“剛才掉的,被老夫撿到了。”
姜姒心中一驚,卻還是面色平靜地接過那只不知多久到他口袋中的耳環。
回去後将夜把姜姒抱在膝蓋上,面色陰沉,過了許久,他沉沉道:“神匠說他喜歡你。”
姜姒睜大眼,不可置信道:“你這醋吃得也太離譜了!這種醋你都能吃?”
将夜卻沉着臉不管不顧直接将她就地正法。
将夜一邊抱怨她嬌弱,一邊不知餍足地享受着世間極樂,他說若知如此蝕骨銷/魂,就該早在百年前就占了她。
姜姒聽到此處倒吸一口氣,假裝自己失聰。
他卻道:“陸臣風真是個蠢貨。”
姜姒聽到這裏咬了他一口,而他卻是更加悍勇。
姜姒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要被他給吸幹,于是趁将夜不在時召集了魔域醫修,跟他們商讨合歡蠱一事。
若他們商議不出辦法,她要開腹取蠱了!
這簡直沒法忍啊!
而那些醫修一個個面面相觑,不解地看着姜姒。
姜姒覺得他們是沒見過這合歡蠱,于是将這蠱蟲畫了出來,雖然畫得不美觀,但是靈魂畫手的她該表達到位的都表達到位了。
看了這圖,一屋子醫修更是滿頭霧水,面面相觑。
姜姒道:“你們沒有見過這個不奇怪,這是鎖妖塔中……”
終于有一個老者清了清嗓子道:“殿下,這叫七翅蟲,魔域西部很常見。”
姜姒一愣:“很常見?”
衆醫修點頭。
姜姒想了想,将夜對整個魔域了如指掌,誇張點說,魔域掉下一塊石頭他都知道,又怎麽會不知道這“西部很常見”的蟲?
但現在當務之急是解蠱,“既然常見,你們應該知道怎麽解毒對不對。除了異血之花還有別的方法嗎?”
老醫修:“這……”
姜姒也是急了:“你快說啊。”
那老醫修跪下道:“水神殿下,恕我等愚昧,不知這解毒一說從何而說起?”
姜姒道:“這蟲進了你們尊上的身體!”
醫修們更是面面相觑。
姜姒:“你們尊上他中蠱了。”
醫修一個個更是睜大了眼睛,終于那老醫修道:“回殿下,七翅蟲并不會對我魔族人造成什麽影響啊。”
姜姒:“什麽?”
另外一個醫修道:“沒錯,它只會對人族造成催情的作用,但是對于本來就欲念極深的魔族來說……”
“是根本無用的。”
“這是魔族對它的血脈壓制。”
姜姒那一瞬間蚌殼住了,突然間她像是明白什麽,醫修們也瞬間明白了什麽。
姜姒滿臉漲得通紅,而那些醫修一個個臉色各異,都低着頭不敢擡起來。
姜姒恨不得就地挖個洞鑽進去,那些醫修也識趣地默默退了下去。
她氣鼓鼓地坐在房中等着将夜,在将夜又要将她抱上床時,她狠狠拍打将夜肩膀:“你騙我!”還氣得直接咬在了将夜的肩上。
她以為将夜會還手,會繼續對自己動手動腳,卻不想他只是靜靜地讓自己咬着。
姜姒卻并沒有發狠,不想真把他咬出血,她擡眼看着将夜:“你為什麽不躲?”
将夜道:“不想躲。”
姜姒看着他此刻認真的神色,心中的氣散了一半,卻還是道:“你為什麽要騙我!”
将夜道:“以你性格,不知要推拖多久,我一日都不想再等。”
姜姒目瞪口呆看着他。
說他禽獸不如是不是客氣了?
然後将夜淡淡道:“況且若非我中蠱,你是不是非要見到陸臣風的和離書才會從了我?”
姜姒嘴唇微啓,還是有些生氣地嘟囔道:“我改日找他去要便是。”
将夜聽到此處,面色一冷,一把将她摟在了懷中,擡起她下巴讓她看着自己,“你敢。”
姜姒:“我找他要和離書而已。”
“那東西要來做什麽?作紀念嗎?”
将夜心中明白,那份和離書,陸臣風怕是絕不會輕易給。
那個蠢貨,不懂珍惜,也是他應得的。
姜姒道:“我想要來,證明這世間,我只有你一個男人……”
她向來不好意思說什麽調/情的話,此刻說這句話時,态度卻是認真的。
陸臣風妻子這個身份,對她來說并非什麽榮耀。
對将夜來說,更是一根深深插在心中的刺,這個身份代表着魔域那破敗落寞的歷史,篆刻着他的無能和愚蠢:他竟然将這世上最愛他的姑娘,親手嫁給了別的男人。
這一夜姜姒無論如何不讓将夜碰她,将夜最終沒有強來,只是在她旁邊默默守護了一夜,看着她安靜的睡顏。
這麽好的你,哪怕陸臣風再愚蠢,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