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姜姒她本實在不想再看到江嘯宇,但是心中還是放不下赤炎,畢竟也是自己的病患。
然而江嘯宇靈府中的江二卻道:【啧,這理由,實在太牽強了。】
江三:【就是,喜歡主人的姑娘那麽多,但是哪個不是對赤炎避之不及。】
江嘯宇本在打坐,此刻他長腿一放,手擋在膝蓋上,眼中帶着嘲諷:“看它什麽?”
姜姒:“看看它恢複狀況。”
江嘯宇嘴角微微一勾,“去啊,沒誰攔你。”
姜姒知道他不懷好意,讓她孤身去看赤炎,不就是讓她去送死嗎?
姜姒目光再次移向江嘯宇,他眼中的沒有溫度的笑帶着惡劣,就是篤定自己絕對不會進去。
姜姒避開他的目光,吸了一口氣。
想起她進動物診所後沒幾天就遇到一只藏獒。
她雙手捏緊,走向山洞深處。
江嘯宇眼中諷刺的笑意瞬間凝固。
姜姒與江嘯宇擦肩而過時,留下一陣淡淡的香風,是合歡花的味道。
不知道是她衣衫上的,或是發絲上的,又或者是皮膚上的。
江嘯宇走神了片刻,立即回神。
Advertisement
姜姒并非完全不怕,一來是她責任心作祟,二來她篤定江嘯宇如果真的想要她死在這裏的話,上一次就不會讓她活着出去。
姜姒向赤炎蝸居的洞穴走去,赤炎撞累了,噴累了後,正無精打采地倒在地上睡覺。
赤炎帶着江嘯宇給他特制的伊麗莎白圈,樣子看起來頗有幾分滑稽,也有幾分可憐。
那一瞬間她抛開了這個想法,這可是一張口就能讓自己變成骨灰的上古兇獸。
果不其然,在姜姒進來的瞬間,赤炎警惕地張開了眼。
面對姜姒這個不速之客,它的瞳孔越縮越細,漸漸變成了一條金色深淵中的黑縫。
但它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伸長了脖子,用巨大猙獰的腦袋湊向了姜姒。
江嘯宇漠然看着這一幕。
江二:【主人,如果她真被赤炎燒死,咱們搞不好還要在這裏呆個十年八載。】
江三:【不是如果,是她一定會被赤炎噴死,我們一定還得在這裏呆個十年八載。】
江嘯宇從地上坐起來,厭煩地道:“真是麻煩。”
姜姒與赤炎四目相對,整個洞中都是赤炎濃重的吐息。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江嘯宇走進洞穴,他正要喝止赤炎。
卻見姜姒從小包中取出了什麽,扔到了赤炎面前,這是之前小玉給自己的肉幹。
她扔出去的瞬間,江嘯宇覺得可笑至極。
給上古兇獸扔小肉幹?
當它是流浪貓?
而姜姒卻雙目直視赤炎。
“赤炎,我知道你能聽得懂我說話,我只是來看看你的傷口。”
萬物有靈,就連流浪貓都分得清楚誰對它好誰對它壞,何況是這樣的上古靈獸呢?
赤炎劇烈喘熄着,最終它垂下頭,舔了下地上的肉幹。
江嘯宇一怔。
他眯起了眼看着面前那平靜的女子,這些年來,除自己外無論是誰面對赤炎都帶着恐懼,自己的脾氣也算不得太好,這讓赤炎長期處于一個焦慮暴躁的環境中。
或許姜姒的平靜,無形地安撫着它。
姜姒看着赤炎那雙溫柔而堅定的眼睛讓江嘯宇挑了挑眉。
她每次看自己都跟鬼一樣,躲閃不定,難不成自己比赤炎還要可怕還要醜?
看着應該是許久沒吃東西的赤炎,想着它天天要面對江嘯宇這個比妖魔還可怕的小閻羅,姜姒心中默默嘆息,有了同病相憐之感。
她将口袋中本是自己跑路用的幹糧小肉幹全部倒出來給了赤炎,也趁赤炎低頭舔肉幹時候觀察它頭上的傷勢。▃
恢複的,還算不錯吧。
她也算可以離開了。
江嘯宇看着她的包袱,他冷冷道:“當初揭我的懸賞令,就準備不了了之?”
姜姒一愣,當初系統控制她揭了江嘯宇的懸賞令,本是為了治赤炎的發倩期的躁動。
縫個針,确實是治标不治本。
治本……
姜姒:“若要治本,你給它找個伴侶就是。”
江嘯宇像是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
“赤炎是唯一翼龍後裔,天上地下僅此一頭的神獸,你讓我去哪裏找出第二頭來?”
姜姒:……
她猶豫了片刻,看着舔完肉幹蜷在地上沉睡的赤炎。
“也不是沒有辦法。”
江嘯宇:“說。”
姜姒吐出兩個字:“絕育。”
……
……
姜姒看見江嘯宇臉色越發難看。
最後那雙黑曜石般的鳳眼眯起,一字一句問道:
“你要閹了它?”
姜姒能夠感覺到語氣中的不可思議的憤怒。
她知道這對大多數人,特別是對男人來說确實是件難以接受的事。
她道:“其實動物和我們不一樣,它們或許沒有發達的情緒中樞,未必能像人類一樣能夠在交/配中感到筷感。”
姜姒說這些時一本正經,而江嘯宇在聽到她最後一句時居然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冷笑一聲:“不愧是合歡宗出來的,懂得倒多。”
姜姒認真給他說這些,不想居然換來他不正經的諷刺羞辱。
但職業素養讓姜姒沒有發怒,繼續道:“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對于大多數動物而言,交/配只是為了繁衍,只有少數外周神經發達的物種,比如人,黑猩猩等,才會在這個過程中體會到愉悅。①”
“也許你只是單方面覺得幫赤炎絕育是剝奪了它的快樂。”
江嘯宇雖然沒心思和時間沉溺于兒女情長,但好歹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與喻澤林他們聚在一起時,也會聽他們悄悄讨論。
但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毫不避諱把這事拿到臺面上來說,還不顯得猥瑣的人。
還是個女人。
即便什麽“神經”這些詞,他更是聞所未聞。
他抱着手像看什麽妖孽一樣看着姜姒。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怎麽不知道它不快樂?”他說這句話時,多了幾分戲谑,帶着不懷好意的惡劣。
“對了,你倒說說,人類怎麽個快活法。”說完擡起那雙犀利卻涼薄的眼。
果不其然,姜姒的臉微微紅了起來。
江嘯宇看着她冰玉一般的臉頰上點了淺淺紅暈。
随之她身上的清淡的香味也會越來越重,越來越惑人。
姜姒紅着臉繼續認真道:“我不是它,确實不知道他快不快樂,但是你也說了,天上地下就一頭翼龍,它每年發/情期都會如此痛苦,每年都會這樣傷害自己。”
“今年它被關禁閉,明年如果它真的傷了人,只是關禁閉那麽簡單嗎?”
只聽“啪”一聲,江嘯宇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那看起來小巧的刀居然插入了石縫之中。
姜姒:“你是他主人你替它考慮,我今天就是來看看它的傷,既然恢複得不錯,我就走了。”
看着姜姒離開的背影,江嘯宇将一把小刀拔了出來,手中繼續咔嚓咔嚓地将小刀收了合,合了收。
最終他低聲道:“一萬靈石要不要?”
姜姒一愣。
一萬靈石?
當初懸賞令上就寫的是若能治好赤炎,就給一萬靈石。
姜姒轉過頭,看向江嘯宇:“你要給它絕育?”
江嘯宇抱着手臂不去橫了她一眼:“不是我,是你。”
姜姒也不跟他争辯。
一萬靈石……
對她來說那可太重要了,常聽人形容窮得當褲子,她覺得這是誇張的比喻手法,自從穿到這裏,上了萬劍宗才發現這是真的。
除了原主那套不太成體統的衣服外,她就老妪給她的一套衣服,還被江嘯宇給割破了,
她身上一分錢沒有,若非只有一條褲子,她都真的想像六長老一樣拿去當了。
若有一萬靈石,下山做什麽都方便很多,至少不用餓肚子,至少可以買件好衣服。
她點頭答應。
江嘯宇做事向來麻利,不多久,藥材,鍋這些都準備好。
可是沒想到赤炎這次傷口衆多,雖然不知道它是否會感染,但還是怕它萬一感染。
她看了看自己拖沓的鬥篷,對江嘯宇道:
“那個……你有幹淨的衣服嗎?”
江嘯宇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你還真是得寸進尺。”
姜姒:“鬥篷拖沓,赤炎多處傷口,我怕……”
江嘯宇:“知道拖沓就脫了。難不成裏面是光的?”
說完卻看見姜姒的臉又紅了起來。
江嘯宇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