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弟子居被燒了
弟子居被燒了
“哦,聖女在他手上啊,宣柏嗎。”
“殿下準備回屋了嗎?”藍勁淮看着抱着鳥就走的沈浮玉,一臉茫然,“您不問問聖女如今處境如何嗎。”
“我很遺憾。”沈浮玉嘆氣,“他抓了姓扇的,居然沒被她削成肉泥。”
藍勁淮:……?
他看着一臉痛心疾首的沈浮玉,猶豫開口:“聖女是被抓的那個。”
“我聽清了。”
“那我們,不救嗎?”
“放心,她絕對比你想得過的好。”沈浮玉憐愛地看着藍勁淮。
藍勁淮不知那聖女是個什麽樣的人,只要那人想,沒人能抓住她。
“阿秋。”遠在天邊的扇秋檀打了個噴嚏,她渾身起了惡寒。
總感覺有人要破壞她美妙的生活。
扇秋檀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侍衛,頓時惡從膽邊生,一腳踹了上去,“我餓了,我要吃飯。”
睡夢中被人一腳踢醒,他看着一臉倨傲地扇秋檀,頓時一怒,“吃什麽吃,讓你活着就不錯了。”
扇秋檀睨了他一眼,興致低了幾分,“新來的?最讨厭你們這些不懂規矩的人了。”
“你是被我們王爺抓過來的階下囚,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身份!”他勃然大怒,死死地抓着扇秋檀的頭發,想要将她的頭往一旁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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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秋檀煩躁地啧了一聲,手中的鈴铛晃起,躁動猶如厲鬼哭喊聲穿透他的腦膜,遽然間世界割裂五感盡失。
“呃啊啊……”一瞬間,他匍匐在地,哭喊聲驚天。
她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芸芸衆生中渺小的蝼蟻。
不知過了多久,扇秋檀口吻淡漠開口:“我餓了。”
男人渾身都被冷汗浸濕,緊閉着雙眸劇烈地喘息着。
扇秋檀難得起了善心,樂意等他緩過來,直到他四肢漸漸恢複了力氣,他伸出手,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鈴铛。
“哈……哈,這就是鬼神鈴,那些廢物苦守在你身邊都拿不到這個東西,還不是這般輕而易舉。”
他擡起頭,雙眼怨毒,“到我了。”
鈴铛被搖起,他想象之中的痛哭跪地并未出現,鈴铛清脆地聲響回蕩,男人的心也漸漸冷卻下來。
“噗呲。”扇秋檀輕笑一聲,她擡起手,手心合攏漸漸生長出一枚修着古怪花紋的鬼神鈴來,“鬼神鈴,只有我能搖。”
“呃啊啊!!”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起,他終于歇了自己的心思。
半晌,她漫不經心地往前走來,冰冷如玉的手輕輕地拍在了男人的臉上,唇角的笑如蛇蠍,“我說,我餓了。”
平遷峰峰主居
師雪松打昨日起就喊人來了,一襲紅配綠的沈浮玉抱着灰鳥落座時,他眉眼直跳。
抱着對弟子淺薄的關心之情,詢問了下沈浮玉近期狀況,又提了一嘴宣柏,“聽說你帶來的侍從把宣師弟的馬車也給賣了?”
“啊?”沈浮玉眨巴眨巴眼,一臉茫然。
這麽喪心病狂的嘛。
“也不是什麽大事,沒錢回不去就在平遷峰住上幾日,左右他的課程也沒學完。”師雪松将卷軸放下,“你左手邊有梅花酥,也是你那個侍從買的。”
沈浮玉剛準備伸出的手停住了。
不是,阮成蔭到底買了多少東西啊。
“師叔,我們來啦。”大門被打開,門外之人裹挾着寒意踏入其中。
是尋墨峰的那位師姐,不同的是,她身後跟着一位女子,那名女子青羽覆面,耳邊垂着一枚淡色青羽。
銅錢聲的碰撞響起,是她腕間的銅串。
走至身後時,女子收起玄鐵傘,別在背後,掀開帷幕,珍珠碰撞聲響起,她眉目氤氲着流光。
哪怕僅僅只露出半張臉,依舊蓋不住她渾身疏離的氣息。
太像了,那種恍若無人立如傲雪不墜凡塵之感。
不論是打扮抑或者還是,她腕間的銅錢,都同她恩師無二,除了那雙清淺的茶色眸子。
“師……”沈浮玉怔怔失神,話語不可抑制地從喉間溢出。
數不清有多久沒見過師尊了,十八年?或許更久。
長雪輕輕地捏了下沈浮玉的手,後者垂下眼眸,靜了下來。
那人目光掠過沈浮玉,如飛羽輕飄,珠簾碰撞聲還在耳後,最後停在了師雪松面前。
“那就是身體被下了封印的孩子?”她朱唇輕起,一雙眸子幹淨透亮,藏不進污穢。
“長得很好看,就審美挺奇怪的,來,坐好,張開嘴,啊——”女子笑靥如花的,那股逼人的寒意散了,眉眼中蘊含着如春意般的細雨。
沈浮玉不敢看她的雙眼,只是虛虛地盯着上空。
“頭往左邊偏一些,對,就是這般。”她的指尖有些涼,靠在沈浮玉的臉上,她的心髒也漸漸地冷卻下來。
不是她,師尊從不會這般的溫和。
師雪松在一旁幹着急,他小小的身軀噠噠地走到她面前,踮起腳尖:“方恨之,瞧出什麽了嗎,怎麽是你來了,流明峰峰主呢?”
“師弟,你見到我不高興嗎?”她似乎是有些受傷。
師雪松話語在舌尖繞了一會,“不,不敢。”、
要說方恨之,那也是個奇人。
這人什麽都學,對什麽都有着孩童般的興趣,又入門早,基本六峰幾位峰主都是得喊這人一句師兄。
左右是學藝不精,學一個還是學兩個根本沒差。
師姐在一側忍不住輕笑一聲,女子神色淡淡,“流明峰那位師弟聽聞我要來,他就不來了。”
“誰讓你學人打扮的。”師雪松道:“還穿女裝,他本就怕人,你這般行事,他怎麽敢來。”
“……我真是女子。”她看着師雪松,眸光複雜。
師雪松:“你若是女子,我就把平遷峰給吃了。”
好胃口啊,真是好胃口。
“她眼睛不好嗎,視線看起來呆呆的。”她捧着沈浮玉的臉頰,清香将其包裹。
“這不是一進門就可以瞧出的事情嗎?”師雪松一臉納悶,那她進門又是讓人張嘴又是讓人轉頭的,到底是在看什麽啊。
“哦,是盲人就好辦了,看不見也不會害怕。”
沈浮玉:???
不是,這種事非得當着她的面說嗎。
她放開沈浮玉的臉,溫和的靈力化作細絲,順着她的靜脈一點點地游走至丹田處,那些閃着藍光的符文死死地将一團光亮圍堵在其中。
方恨之的表情嚴肅了些許,她正準備往裏順便多的靈力,師雪松驀地開口:“且慢。”
方恨之驟然被打斷,眉目中浮現出些許不耐,“準奏。”
“換個地方吧,這是我的居所,若是被毀,我今日可就沒地方住了。”師雪松皺着眉。顯然是想到了不好的回憶。
“若是毀了你今日就住我的尋墨峰,毀了算我的。”
師雪松不吃她的餅,“東西毀了算你的,沒地方住算我的,和你住一塊,和你那些卷軸躺在一塊嗎。”
方恨之無言以對,無力道:“去弟子居。”
落座在弟子居時,方恨之順手就把師雪松的嘴給封了,省得他再讓她們挪開。
“我要動手了哦。”方恨之給沈浮玉打了個預防針後,渾厚的靈力在瞬間穿過靜脈,直直的來到了丹田處。
同方才簡單的試探不同,這次的靈力來得又兇又急,幾乎打了個符文措手不及。
泛着藍色光暈的符文盤旋丹田中,其中小小的火焰如同嬰兒一般蜷縮起,它僅僅只有兩指粗,光輝卻亮得逼人。
靈力入體的感受并不舒服,更別提被封了丹田的沈浮玉。
幹涸的靈脈遇上雄厚的靈力,如同久旱逢甘露的農田,發了瘋似的想要得到更多。
沈浮玉死死地咬着唇,額上冷汗暴起,幾乎浸透了她的衣衫,方恨之低聲道:“放松下來。”
她懷中的灰鳥顯然也有些着急,卻不敢在她懷中亂走,只得一點一點地釋放靈力。
相比于為了破壞而入的靈力,灰鳥身上的靈力更為溫和,帶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舒緩了一些痛苦。
那道靈力死死地拽着符文,避過那些試圖反擊的符文時,方恨之微微用力,如同破勢之竹一舉将其搗破。
體內的玄陽火的禁锢被解開,遽然膨脹數倍,方恨之眼疾手快,先一步撈走還在看戲的師雪松,另一只手撈起長雪就跑。
“小姐!”長雪被拉出門外,下意識想進去将她拉走,師姐拉着她,勸慰道:“不必緊張,那是從你家小姐身上出來的火,傷不到她自己的,”
這場火勢來得極快,快的師雪松還來不及反應,就看見火勢蔓延了整個弟子居。
那些弟子不明所以地從房中逃竄出來,甚至有的還剛褪下衣衫準備午睡。
方思浩從其中竄出,他身上的衣服被燒了個七七八八,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咳咳,師尊,發生了什麽事?”
方恨之打了個響指,将師雪松的禁锢解開,摩挲下巴,哇了一聲,“果然出事了,你的直覺真不錯。”
師雪松沉默,師雪松不想說話。
平遷峰經歷了無數風吹雨淋、天雷劈打百年依舊完全挺立的弟子居,被一把玄陽火燒了個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