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神

第1章 expecto patronum

expecto patronum

expecto patronum

呼神護衛

幾乎是象征光明的一句魔法咒語，以巫師的魔力與正面情緒作為支柱而使用的魔咒，少有黑巫師能夠施展。

銀白的氣流從魔杖尖端湧出，凝聚成動物的形态，每一個守護神都不一樣，因為它是體現內心的象征。

哈利曾耗費好幾個月的時間去學習這個咒語，只為抵抗攝魂怪帶來的消極記憶。

他記得第一次召喚出實體守護神是在三年級的期末，為保護他的教父西裏斯布萊克免受攝魂怪的親吻。

銀白的牡鹿守護神驅散了上百只攝魂怪，帶來光明。

倨那時的黑魔法防禦學教授萊姆斯盧平所說，哈利的父親詹姆波特的阿尼瑪格斯就是一頭牡鹿。

哈利第二次召喚出實體守護神，是在一個暑假，蒙頓格斯弗萊奇為了他那堆可笑的坩埚，讓哈利和達力面對了兩只攝魂怪。

還是一頭漂亮的牡鹿，輕而易舉地驅散了攝魂怪。

而哈利不得不去魔法部接受審訊，所幸在鄧布利多與韋斯萊先生的陪同下，哈利無需面對退學通知的貓頭鷹信件。

可現如今，哈利似乎召喚不出攝魂怪了。

與羅恩和赫敏在魔法部逃離之後，他們一直在各個湯姆裏德爾曾經留下足跡的各個地方探索，捕捉一個又一個疑似魂器的線索。

他們三個人輪流看守在帳篷外面，輪番守夜。

赫敏的咒語都很有用，各種防護咒與驅逐咒使得他們有了更多安全感，但很不幸的，哈利遇上了攝魂怪。

腦子昏昏沉沉，舉着魔杖的胳膊沉重無力，陰暗的情緒鋪面而來，絞盡腦汁回想的快樂情緒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的脖頸挂着斯萊特林的挂墜盒，恍惚間哈利覺得自己不堪重負的脖子會被纖細的鏈子給割裂。

不遠處傳來赫敏和羅恩的呼喊，哈利看見自己的魔杖末端噴射出幾縷可憐兮兮的銀白氣體。

水濑與獵犬從自己的身旁經過，兩道動物身影的中間唯獨少了往日威風的牡鹿。

他——無法召喚出守護神了。

赫敏在旁邊安撫他的情緒，讓他摘下斯萊特林的挂墜盒。

在溫暖的帳篷內取下那個要命的挂墜盒，像是一只手釋放了快要被掐得窒息的喉。

再次擡起的魔杖，腦子裏滾湧的歡快回憶，魁地奇、DA聚會……

牡鹿再次顯現，但銀白的身體似乎有扭曲的跡象，仿佛下一秒會長出一雙翅膀，在天空飛翔。

這太奇怪了。

天知道這段“逃亡”的路程為何會多次遇見可惡的攝魂怪。

近乎控制整個魔法界的伏地魔愈發猖狂，他讓黑袍滾滾的攝魂怪游離在霍格莫德，從前滿是煙火氣息的巫師小鎮如今一片寂靜，夜空沒有閃爍的星，黑暗之中危機四伏。

哈利與赫敏、羅恩不得不舉起魔杖抵抗攝魂怪，哈利看着那逐漸變得難以凝聚的守護神撲向攝魂怪。

魔力驚動了埋伏的食死徒，在慌忙之中，三人躲進了豬頭酒吧。

“呼神護衛”

面對再度闖進霍格沃茨內的攝魂怪，他大聲念出那道咒語，銀光在魔杖頂端閃爍片刻，幾縷銀絲流出，卻不見牡鹿的身影。

哈利拼命回想。

回想遇見海格時，知道自己是一名巫師、回想第一次拿起魔杖、回想頭一回施展奇妙的魔法……

在有求必應屋內，與DA一同學習魔法、回想韋斯萊雙子在火爐燃燒的陋居中一唱一和，開着玩笑、在滿是魔法器具與歷代校長畫像的辦公室中，鄧布利多教授那雙藍眼睛裏，染着失望的神色。

弗雷德死了，喬治失去了一只耳朵。

鄧布利多的生命終結與天文塔。

戰栗感侵襲全身，灰暗的絕望在他的心頭擴散開來，哈利意識到攝魂怪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但他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更沒有辦法施展守護神咒。

冰冷的晚風刮在臉上，一陣刺骨的涼意。

身邊的同伴與食死徒們對戰，不同顏色的光芒在黑夜裏閃爍，嘈雜的聲音擾亂本該寂靜的霍格沃茨。

一切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海格的小屋被大火吞噬，那具失去生機的身體癱在冰冷的地上。

城堡的高塔，男人低吼地念出咒語，魔杖的頂端對着年邁的老人，一道綠光在眼前閃過，那是象征死亡的色彩。

在食死徒們毫無掩飾的猖狂大笑之中，貝拉特裏克斯那令人心生厭惡的尖銳笑聲裏，哈利看着那道身影從天文塔上墜落。

他在鄧布利多的身體顫動的那一刻恢複行動的能力，卻無法握緊自己的魔杖，連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袍角都沒能抓住。

他在走廊狂奔，他将魔杖指向曾經的魔藥學教授，幾乎無法控制自己憤怒的情緒。

可他什麽都做不了。

只能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快，哈利！”

“守護神，哈利，快！”

“哈利，快呀！”

銀狗躍入空中，水濑在空中扭動，但在微弱地閃了閃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一頭公豬、一只銀兔跟狐貍從哈利的頭頂飛過。

“哈利……快，想點高興的事兒……”

“我們還在這兒。”

“我們還在戰鬥。好了，快……”

哈利在盧娜輕柔的聲音中順從。

福克斯的涅槃、悅耳的低鳴。

那雙明亮、睿智的藍眼睛裏面，滿是笑意。

冰湖下的格蘭芬多寶劍，刻着英文的金飛賊。

年長者的愛與訓誡。

“expecto patronum”

銀色的鳳凰劃過天際，飛向黑壓壓的攝魂怪，空中仿佛響徹鳳凰的鳴叫。

像是三年級的那場魁地奇比賽。

“I'm Dumbledore's man through and through.”

他舉着魔杖，看着盤旋的鳳凰守護神，無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