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湧（2）
第二章暗湧（2）
“好吧，那麽，我想你選擇了不上他。”裏德爾博士總結道，他極美的灰色眼睛在她油漆飛濺的運動衫上徘徊。
“這究竟是什麽意思？”赫敏提問。裏德爾博士蒼白的嘴唇扭曲成一個讓她膝蓋發軟的假笑。
“哦，只是一個觀察結論，跟你的服飾奇怪地讓人想起女//同//性//戀喜歡的藝術類型的事實無關，絕對無關。”他無辜地說，對她揚起了優雅的眉。赫敏翻了個白眼。
“一個晚上我已經受夠了自我诋毀，謝謝。”她簡短地說，從他身邊擠過去。
“但你甚至還沒有告訴我你對那篇文章的看法，我确信你已經讀過了。”他在她身後喊。赫敏轉回身向着他，盡量不把心思太過集中于他的炭黑色套裝和眼睛搭配得多麽完美。
“它很……亂。”她猶豫地說。她的驕傲迫使她不要承認她沒看懂。“寫得很差。”裏德爾博士的眼睛有些發紅，帶着愉悅。
“有沒有可能你只是沒領會意思呢？”
赫敏發怒了。
“沒可能。事實上這有點兒廢話了，而且我很驚駭，你會讓我們讀像薩拉查·斯萊特林這樣讨厭的男人的胡扯。”她厲聲說。“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受尊敬的哲學家；他是個妄自尊大的精神病，對現實毫無把握。他的理論沒有任何邏輯，坦白說，我認為他甚至不該跟格蘭芬多和其他人被納入同一個哲學學派。”
她停頓了一下，喘了口氣。裏德爾博士又一次用那讓人難忘的、有穿透力的眼睛盯着她。她的皮膚在他的注視下有了暖意。“現在，請原諒，我要走三十分鐘路回家，我很累了，因為我刷了一整天油漆。”她又一次轉過身去，而他的聲音又一次阻止了她走自己的路。
“我要去我的車那裏。我開車送你回家吧。”他安靜地說。赫敏警惕地越過肩膀看着他。同意一位教授開車送她回家，這對嗎？但她懷疑裏德爾博士會不會有什麽“目的”。“我對于你對斯萊特林的看法感興趣。”他解釋，“來吧。”沒有再多一個字，他又開始走路了。出于純粹的好奇——就像赫敏通常做事的原因一樣，她跟上了他。
“我住在靠近格拉紮格斯那條路。”她小跑着追趕他長而優雅的步幅時說。
“很方便。我住在格拉紮格斯的拐角處。”
他的車是一輛火弩//箭，非法停放着（這是個大驚喜）。赫敏喘息着；哈利是汽車愛好者，他和羅恩多年來一直不停地談論火弩//箭。這是一輛綠色的，綠得如此陰暗，幾乎是黑色，裏邊是圓滑的黑色皮革。赫敏對穿着油漆和灰塵覆蓋的衣服進這樣一輛豪華的車感到內疚，但因為裏德爾博士顯然并不擔心，她決定她也不擔心了。
然後是加倍的驚喜：它是手動檔的。赫敏一看到就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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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當教授的薪水比我以為的要高。”當車順利開動時，她評論。裏德爾博士嘲笑起來。
“當教授僅僅是一種愛好。我真正的職業在法庭上。”他解釋道，過于用力地踩了油門，使得赫敏重重地跌回椅背。引擎以一種就連赫敏也會欣賞的方式咕嚕着，而她對汽車的知識僅限于能夠辨認哪個商标是哪輛車。“你真的相信斯萊特林是精神病嗎？”他們沖過一個紅燈，赫敏眨了眨眼。她偶然瞥了一眼裏德爾博士，他的皮膚被外面的霓虹燈照亮了。她突然被一個荒謬的念頭迷住——用舌頭舔過他的耳廓可能會很美好。她臉紅得厲害，甩掉了那個念頭。
“他當然是了，裏德爾博士。”她斷然說道。“他對于智力和社會怎樣固有缺陷的思想意識，就……很不道德。完全是錯誤的。”
“你會證明赫奇帕奇或者——但願不要——格蘭芬多沒那麽扭曲嗎？”他似乎是真的感興趣。他對她的興趣像一盞溫暖的燈在頭頂閃爍，她因他的關注——這是一種奉承——而溫暖。
“我從來沒說過這話。他們肯定是扭曲的，但至少他們不邪惡。還有，別忘了拉文克勞；她自己并不是天使。”
“也許不邪惡，但赫奇帕奇的思想本質上是早期的共産主義，甚至不包括這理論裏明智的部分。沒有比這更白癡的了。”裏德爾博士冷笑道。赫敏私心裏同意他的觀點，但她不知怎麽沒法讓自己出聲同意。就像是她的血液命令她和他争論。
“忘了赫奇帕奇吧，”她輕蔑地說，“有趣的是戈德裏克·格蘭芬多。”
“我承認，我對你如此博學印象深刻，但我也有一點失望，格蘭傑小姐。”現在他們到了她公寓附近那個十字路口；這一程怎麽會這麽快就過去了？「也許因為他基本上完全無視紅燈，也同樣無視道路規則？」她內心假笑着對自己指出。
“失望？”
“你沒明白，在大多數情況下，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觀點本質是相同的……只是不同的表達方式。也許格蘭芬多更……政治正确一點——我們可以這樣說嗎——但最終很難區分他和他的同事斯萊特林。”
“我想是吧。”她同意道，咬着嘴唇。可悲的是，他确實有道理。“看起來我們到了。”
裏德爾博士停在了她住的大樓前的路邊，剎車太快讓她差點摔進貯物箱。“謝謝。我很感激。”她說，感覺很不舒服。有那麽一會兒他們沉默着，打量地盯着對方。然後有些東西擊中了她，赫敏皺起了眉。“還有謝謝你……的建議，我想，你幾周前給我的那個。那讓我意識到我是個糟糕的朋友，和那家夥調//情。”
當歪着頭仔細看她時，裏德爾博士的注視很灼熱。最後，在似乎過了一個時代以後，他開口了。
“但是……你能贏的，你知道。”他沉思着說。
“贏？”
"贏。偷到那家夥。”
“這是完全不對的。我永遠不會做那種事。”赫敏氣急敗壞地說。“晚安，裏德爾博士。”她語氣激烈地補充道，打算下車了。
“這只是一個假設。”他的話再次讓她停了下來，她看着他，等着他繼續。“你想成為一名律師，對吧？唔，有時你會面臨某些事情，你需要去做，但似乎是錯誤的，或者讨厭的，或者不讨喜的。你可能在道德上反對它。你可能會覺得你的客戶完全是有罪的。但你必須進行你的案例，否則你就會失業。你不能當一個好的朋友；你必須學會成為一個好的贏家。”
“總是去絕殺？”赫敏挖苦地問道。裏德爾博士假笑着。“抱歉，但首先：我不主張那種行為。其次：那家夥正和女朋友十分幸福地戀愛呢，他這樣已經十幾年了。”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麽，真的，她正在告訴裏德爾博士這一切。他看起來沉思了一會兒。
“但你可以這麽做。你可以走進他的生活。你已經有勝算了。”
“不，弗雷德不是那種人。”赫敏直截了當地說。
“如果你仍然有這種印象，你能在一個男人沒有至少想象過一次你裸//體的情況下了解他，那麽你還需要成長很多呢。現在，你還在我的車裏做什麽？出去。”
在恍惚中，赫敏從他的車跌跌撞撞地走到她的公寓，感覺好像她剛被魔鬼本人開車送回家。
——
“等等，赫敏去哪兒了？”安吉麗娜突然說。
“她差不多半小時前就走了。”弗雷德不經思索地說。安吉麗娜看起來很內疚，但搖了搖頭。
“我們應該打電話确保她沒事。如果你看着她離開的，你為什麽不送她走回家或者怎樣？我希望她沒事……”安吉麗娜開始撥打赫敏的手機；弗雷德小心地避開喬治和哈利兩人的眼睛。他知道他們都懷疑着什麽，他不打算再給他們任何理由這麽做了。“赫敏！”安吉麗娜熱情地打招呼。
安吉麗娜聽了一會兒，非常突然地發出一聲尖叫。
“現在發生什麽了？”有了一點無禮喝醉傾向的金妮，瞪着安吉麗娜質問道。安吉麗娜假笑着。
“猜猜誰被可愛的裏德爾博士開車送回家？”
“那個性//感教授？好嫉妒啊！”
“他不性//感，他完全是個飯桶。”哈利立刻争辯道。安吉麗娜翻了個白眼，進一步詢問了赫敏。最後她挂斷了電話。
“你們知道，我很擔心那姑娘。我想她真的迷戀上了裏德爾博士。我們應該安排她和某個人在一起，你們大家……”安吉麗娜的眼光有意義地瞟向珀西。
“你為什麽不就讓她做自己想做的呢？”弗雷德問，感覺被激怒了，沒有充分的理由。安吉麗娜看起來很吃驚，他立刻感覺到了內疚。“抱歉。我只是覺得她自己似乎就夠高興了。”他匆忙解釋。不過安吉麗娜現在看起來很生氣，這個晚上餘下的時間都對他特別冷淡。他不能責怪她，因為他最近真的是個飯桶。
凝視着他那杯火焰威士忌的杯底，弗雷德思考着他的行為。他愛安吉麗娜，她應該得到比他現在所能給予的更多的東西。她不該得到一個專注地想着他弟弟最好朋友的人。他決定，他将不得不向她提出中斷關系，直到他能走上正軌，因為他意識到他在赫敏周圍無法做出令人信賴的舉止。下午他們塗油漆時，他的腦子裏滿是怎樣讓她大笑，或者讓她獨自一人的念頭。這就是很清楚的欺騙，即使這只是愚蠢的、短暫的迷戀。
那天晚上晚些時候，當他告訴她他需要從他們和他們的關系中暫停一下，安吉麗娜呸了他——這是可以理解的。于是弗雷德加入了喬治，去了商店上面他們的新公寓，那裏完全沒有任何家具。然而，當他試着蜷縮在他房間地板上最柔軟的一小塊地方時，他無法下決心感到太沮喪。
也許他明天會給赫敏打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