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 `_/′`_′ 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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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柳淵和江理雍去江家吃飯。
柳淵本來不想去的,“不好吧,我之前聽你外婆說你家裏好多人的,那我要是碰見……”
正月柳淵家的飯館休息兩天,江理雍上班多年終于發揮人脈和人換班,也沒柳淵出去旅游,就是兩個人在家待着,要麽出去逛逛,再回家睡覺。
江理雍:“碰見江明塵?”
柳淵點頭。
江理雍:“那有什麽關系,你又沒對不起他。”
柳淵現在太紅,加上當初短視頻堪比神功的飛踢和目前新戀情的男朋友身份,一般的狗血感情主播都比不過他本人戀愛的跌宕起伏,網友調侃的比較多,江明塵發一條動态底下都有嘲笑的。
江理雍的賬號還沒曝光,就算評論柳淵當紅主播男朋友也不翻牌,還每次越過他,江理雍現在随便點開評論都是專門嘲笑他的。
目前沒人知道當紅餐飲主播新年發的戒指照片對象隐藏在評論裏。
因為沒被翻牌導致柳淵差點睡到下午。
柳淵躺在沙發和貓玩,江理雍的公寓現在填滿他的東西,極簡變極繁,不開火的廚房更是滿檔,當年柳淵紀念自己畢業買的那口鍋還挂在牆上,沒成為上一段感情的證據,反而成為某人一見鐘情的可愛實體化。
“話是這麽說,但你家裏人應該……”
柳淵唉了一聲,“反正你爸應該會氣死。”
江理雍:“我是去看爺爺奶奶的,不是去看他臉色的。”
他坐在地毯上,小貓走了,柳淵轉身留住江理雍的脖子,精準地滾進了對方的懷抱,“那你爺爺奶奶怎麽看咱倆的關系?”
男人近視度數也不算很高,在家不怎麽戴眼鏡,這個時候百寸的電視放着熱播電視劇,江理雍抱着人晃悠,“他們比我爸開明多了。”
“退一萬步,”江理雍捏住柳淵的手指,“就算他們不能接受,那也是他們的事,我只是探望,不是他們不接受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
柳淵哇了一聲,“好嚴肅,好感動,好……唔。”
他被江理雍堵住了嘴,等分開柳淵不太高興:“怎麽突襲?”
江理雍:“合法突襲。”
柳淵:“戴個戒指就合法了?”
江理雍:“等民政局上班就去領證。”
……
江理雍都這麽說了柳淵第二天還是和他一起去看爺爺奶奶了。
老頭老太太的房子在郊區,新年吃的是團圓晚飯,請的廚師上門做菜,江理雍牽着柳淵的手進去的時候還沒開席。
老房子天井落雪,客廳正在播新春節目,小孩子在玻璃回廊打鬧,柳淵剛進門就能感覺到這一大家子人不少。
先看到江理雍的應該是她姑姑,非常熱情,很快就聚集了一群人。
天井是玻璃門,江明塵本來和一群小孩打游戲,門口的騷動伴随着幾個小屁孩的“理雍叔叔來了”他下意識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被江理雍攬着的青年。
柳淵頭發剪得很短,看上去很精神,劉海仍然是蓬松的微卷,一直看着江理雍,這麽老遠看就挺般配的。
家裏人也知道這倆兄弟什麽情況,聚在一起也不會拱火,但是一向單身的江理雍帶對象回來,還是個男的,大家都忍不住想看熱鬧。
江理雍的爺爺奶奶年紀也很大,柳淵本來就機靈嘴甜,他是江明塵前男友的事沒人提起,本來吃飯也開開心心的。
同輩都坐在一桌,座位是大姑安排的,特地把兄弟倆隔開,但隔得剛好是對面。
柳淵是客人不怎麽轉桌,他吃東西江理雍給他夾,都是廚子他吃得很認真,分明是在品菜。
江理雍看外表文質彬彬,大家這些年都試圖給他介紹對象,他都決絕,老人家都怕他孤獨終老,沒想到他還挺周到的。
大概是柳淵的戒指很明顯,江理雍大姑的兒子忍不住問:“小雍,你男朋友的戒指……你們……”
江理雍點頭:“我求過婚了,等初七單位上班就去領證。”
柳淵想吃魚翅,江理雍轉桌發現轉不動,發現圓桌對面的江明塵摁得緊緊。
氣氛有些尴尬,隔壁長輩桌還在聊天喝酒,只有江宏大頻頻看過來,似乎怕這倆人打起來。
但一向大兒子從小到大溫文爾雅,也不至于。
江理雍看向江明塵:“還不松手嗎?”
江明塵:“大哥一定要搶我的菜?”
他倆對話莫名其妙,在場的小輩一邊吃一邊打游戲不在乎,稍微大點的知道柳淵是某站當紅主播,當然知道這其中的愛恨情仇,一邊打圓場:“那什麽,不用搶,我來轉。”
柳淵從品菜中擡眼,正好對上江明塵的眼神,他又轉頭看江理雍,男人下颌線緊繃,溫雅的皮囊也藏不住溢出來的愠怒。
“沒事,你夾什麽菜我都吃。”柳淵拉住江理雍的手,他顧忌人還在江家,隔壁都是長輩,哄了江理雍幾句,兩個人低頭低聲說話,發絲磨蹭都顯得感情好,江明塵不知道自己生氣什麽,嫉妒什麽,明明他之前和柳淵也是是随便玩玩。
柳淵低聲說:“我們能先走嗎?你們家還有什麽流程?不用敬酒吧?”
往年江理雍都是待到散席的,畢竟這也是禮數。
但今年他不想等了,“等會和爺爺奶奶說一聲就走吧。”
江明塵越看越堵得慌,網上的議論他也不是不知道,有些是調侃玩梗,但柳淵越過越好也是真的。
沒人想看分手後前任蒸蒸日上,哪怕他對柳淵也沒愛到死去活來的地步。
現在純粹是一口氣堵着,也不知道柳淵說了什麽,江理雍往他肩上靠了靠,隔壁的小孩還小聲問:“理雍叔叔是不是要結婚了啊?”
“男孩子的婚禮是什麽樣的?”
結婚,和柳淵。
我同父異母的大哥和我的前男友結婚,簡直荒謬。
江明塵嘗試冷靜,最後還是沒忍住,江理雍要給柳淵夾什麽,他就轉走什麽,其他人也都發現了。
江理雍不想鬧得太難看,他問:“你有事嗎?”
“別在這個時候胡鬧。”
柳淵撐着臉看江理雍黑臉,之前發現這倆人長得像,現在發現江理雍黑臉也帥。
他的笑容更讓那個江明塵的火燒得旺盛,他終于沒忍住沖柳淵吼:“你不是早跟他好上了?”
周圍瞬間安靜了,其他人過來打圓場,江理雍看上去和胸膛起伏的江明塵完全不同,他燈下眸光冷冷,“你出來。”
爺爺奶奶耳朵不好,沒聽清,問:“怎麽了?”
周邊的人遮遮掩掩,江宏大抓住江理雍的袖子,“你态度……”
柳淵算是發現了,這叔叔出軌既要又要,喜歡江理雍的懂事,又要求他第三者的小孩态度好。
江理雍還沒說話,柳淵就抓住了江理雍的手,“我們小雍态度很好了,叔叔你偏心太過了。”
江理雍揉了揉他的頭發,和江明塵一前一後走了。
江明塵忍不住回頭看,坐在席間的柳淵毫不尴尬,他向來擅長交際,在一群人裏也不會怯場,和小孩也能打成一片。
以前柳淵也提過好幾次結婚和見家長。
江明塵知道江宏大溺愛他,但也是有條件的,他沒江理雍優秀,也沒有叫板的資本,想着的就是拖。
柳淵好是好,但也不是最好的選擇,現在他後悔了。
他跟着江理雍走出玻璃長廊,還沒到拐角江理雍就狠狠給了他一圈。
文質彬彬的男人是最需要體力的科室出來的,這一拳毫不收斂,打得江明塵摔倒在地,哀嚎出聲。
室內兩桌,江理雍挑的角度爺爺奶奶看不見,卻可以讓江宏大看清楚,男人一口酒噴了出來。
柳淵也看見了,他邊上的小孩也哇了一聲。
柳淵嘶了一聲,隔了一個位置的男人給他敬了一杯酒,作為江理雍姑姑的兒子,已婚男人歲數不小,孩子都上小學了。柳淵也很幹脆地喝了一杯,很自然地抱歉:“哥哥見笑了,小雍其實脾氣不怎麽好。”
男人想問點內幕的話都被堵了回去,心想這小子年紀輕輕段位還挺高。
江理雍在江家一貫以冷靜出名,當年親爹出軌離婚鬧得很大,他也只是站在一邊,江宏大還怕他欺負外面帶回來的小兒子,卻發現江理雍懶得搭理對方,但江明塵依然很怕江理雍。
現在兩兄弟的關系錯綜複雜,漩渦中心的男人還在給小朋友講菜的來源,還挺可怕的。
江明塵倒在地上半天沒起來,江理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對他尊重一點。”
“尊重?你們沒考慮過別人怎麽想我嗎?這段時間天天有人嘲笑我。”
地上的人狼狽地起身,臉上沒傷,仍然氣虛了幾分,江理雍的一拳還沒柳淵當初一個飛踢威力大,卻也讓江明塵肋骨隐隐作痛。
江理雍:“你自己不珍惜就別怪他走。”
“出軌的不是你?”
江明塵啞口無言,隔了幾秒,他還是問:“你是會閃婚的人?”
他從來看不透江理雍,小時候母親讓他對這個大哥态度好點,讀書的時候江理雍永遠成績漂亮,後來出國留學也是,回來進醫院也是,他的人生就是滿分答卷,非要算遺憾就是沒有對象。
在這之前江明塵都不知道江理雍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柳淵怎麽可能魅力大到足夠讓這樣永遠冷靜的人意亂情迷呢?
江理雍:“不是。”
他沖江明塵笑了笑,“你非要聽實話,我就告訴你。”
“五年前你讓他去文心山莊找你我就見過他了,但是很可惜,他喜歡的是你。”
文心山莊。
五年前。
那時候經常和柳淵認識沒多久,對方不過是他通訊錄标注的備胎。
但柳淵有難得的熱烈和生活味道,每次江理雍玩回來,仍然會想他。
很多時候他想,要是柳淵是女孩就好了,結婚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他覺得困難的結婚江理雍依然能輕而易舉地做到。
江明塵問:“那你為什麽當時不……”
江理雍:“當時算不上很喜歡,現在我很喜歡。”
他微微轉頭,這個角度能看到柳淵的側臉,這樣看氣氛很好,柳淵和小孩聊得也很開心。
喜歡一個人就是看到對方開心自己也會忍不住笑,江理雍是個禮數周到的人,對朋友可以放下疏離的面具,但也沒什麽真正交心的朋友,一旦位置擺上,就會珍惜無比。
他空蕩的愛人位擺上了一簇火苗,足夠填滿這麽多年他渴愛又不敢觸碰的空蕩。
給了江明塵一拳的男人笑着說:“我會好好珍惜他的,你呢,也沒資格質問我和他的事。”
“他對你問心無愧,我也是。”
“一直對我和我媽媽問心無愧的,是你們一家三口。”
他的家早就分崩離析,一直站在門口,現在不一樣了。
江理雍也沒耽誤多久,其他人看他和江明塵一前一後落座,又想到剛才江理雍的動手,結合江明塵難看的臉色,生怕他被打出內傷。
柳淵:“我們能走了嗎?”
江理雍:“不是和小孩玩得很開心?”
柳淵:“怕你哭啊。”
他笑着看向江理雍,撥了撥對方的劉海,“和你的長輩們說一聲,我們回家吧?”
老頭老太太對孫子找的對象沒什麽性別要求,加上柳淵也确實嘴甜,坐上車還掏出了一沓紅包。
“你家真是財大氣粗啊,”柳淵笑着說:“你後媽也給我包了一個,她當時還想打我,現在還是一家人。”
江理雍沒喝酒,柳淵喝得比較多,車上還有酒氣,他含着薄荷糖說話,含含糊糊的。
“一家人?不知道誰昨天不願意來。”江理雍笑着說,“紅包就能收買你了?”
柳淵:“是啊,你不早說。”
他看了眼窗外的地段,車回家正好要經過湖濱大道,他只會江理雍把車停在某個路邊車位。
江理雍被他拽下了車,問:“怎麽了?”
柳淵:“你還記得這裏嗎?楚濑結婚那天我過這裏。”
江理雍點頭,柳淵:“我說我騎車走你不是站在這裏看我?”
他問得狡黠,還要踮一踮腳看江理雍燈下的表情,下一秒被人抱起,靠了一聲急忙抱住江理雍的脖子。
江理雍:“是,看你騎車走,怕你圍巾卷到車輪裏。”
“那不至于,”江理雍力氣本來就大,柳淵被他抱着也很安穩,“我當時還回頭看了一眼。”
江理雍:“然後呢?”
柳淵:“覺得你看上去好可憐啊。”
這話沒頭沒尾,江理雍也沒覺得自己可憐,“為什麽?”
柳淵親了他額頭一口,薄荷味覆蓋了酒味,“當時有一秒我想,你是不是想泡我。”
江理雍:“那你後來還說和我絕無可能?”
這片燈光不明亮,樹影投下,被風吹得搖搖晃晃,柳淵和江理雍坐在樹影下的長椅,外面好冷,他靠在對方肩上,握着對方的手,緊扣松開,玩得不亦樂乎。
柳淵:“我怕我自作多情,你雖然父母離異但三十多了有房有車有好工作,和我完全不般配啊。”
他在市井長大,見多了感情颠沛流離,但勝在父母感情很好,家庭和睦。
“現在我覺得咱倆太般配了,”柳淵勾住江理雍的手,“恭喜你,有我了,我們是一家人,以後肯定比你老家這種團聚熱鬧。”
柳淵還試圖安慰江理雍,但他有說不出肉麻的話,嗯嗯半天,“反正不用管你爸,本來就……唔。”
江理雍還是沒忍住親吻他,他慶幸自己沒錯過,又懊惱等待多年太過愚蠢,風吹樹晃,柳淵靠了一聲,“你幹嘛這麽火熱,我都要暈了。”
江理雍:“是你火熱,太過溫暖,讓我很幸福。”
柳淵:“快別說了,我凍死了火熱什麽,回家啦。”
他起身拉江理雍走,沒拉動,最後被人猛地拽走,忍不住罵人,男人笑得暢快,大聲說:“塊塊,我愛你。”
柳淵:“愛個頭,你演電視劇呢。”
江理雍:“那好吧,回家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