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崩潰
崩潰
何煜徹底炸了,“你憑什麽這麽做。”
有些話在這個時候并不适合明說,曹西辭頹敗地想:為什麽總是找不到合适的時機。
可他所謂的時機,大概就是确定何煜會點頭的時機。
就是喜歡,要這個人,不給他拒絕的權利,更不能允許他把心送給別人。
這樣他會瘋的。
曹倩倩說的對,即便沒有張晨萱,以後還會有其他人。
何煜會把心送給不同的人,就是不會送給他。
現在是剪頭發,下一步是什麽呢?
會有人挑走他不喜歡吃的菜,或者他為了那個人可以逼自己吃不喜歡吃的菜。
會有人給他洗衣服,或者他為了那個人可以自己洗衣服,甚至幫別人洗。
然後呢?
不論是哪種結果,都是曹西辭不願意看到的。
他想說:我可以給你挑一輩子菜,洗一輩子衣服,剪一輩子頭發,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把心送給我,別給別人。
但何煜的種種舉動,明确地告訴他:不能。
那他只能自己争取了。
Advertisement
曹西辭背抵住門,任由他發瘋,捶打。
“我要報警,我要報警,你這是囚.禁。”何煜崩潰怒吼,顫抖着掏出手機。
曹西辭捏住他的手腕,他不松,只好狠心加重力道。
何煜手腕一麻,手機從掌心掉落,被曹西辭接住,裝進口袋。
何煜去搶,他不給,整個人跟毫無生氣的樹樁一樣伫立着。
“你不能這麽做。”何煜仰着臉大哭,急得在原地直跺腳,“你快點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害怕了,這麽多年,他第一次害怕跟曹西辭單獨待在一起。
不明白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明明以前都好好的,他以為他們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曹西辭死死抵住門,眼角猩紅。
他也不明白,他們之間怎麽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非要插入第三者?
他們一直這樣難道不好嗎?
“何煜。”曹西辭了無生氣地張口,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語氣說:“你對我有什麽不滿,你說,我改,但你不能……”
“我不想聽你說話。”何煜渾身都在抖,巨大的恐慌快要将他吞噬。
他此刻很害怕曹西辭說話,什麽都不要說。
“我一個字都不想聽,我只想出去。”何煜滿臉淚水地哀求他,“你放我出去吧,我受不了了,嗚嗚嗚---”
曹西辭像是沒聽見似的,怕自己心軟,避免跟他對視。
別的宿舍有人聽見聲響,來敲門詢問。
曹西辭:“沒事,吵架了,一會兒就好。”
“救……唔。”他被捂住嘴,求救聲澀在喉嚨裏。
滾燙的淚水沾濕曹西辭的手,心上彷佛也被灼了一個窟窿。
兩人較上勁,誰也不肯退讓。
何煜抄起椅子要往他身上砸,倏忽間,手機響了。
動作僵在半空,見曹西辭掏出手機,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挂斷,關機。
高度緊張的神經咔吧一聲崩斷,何煜毫不手軟地繼續下一步動作。
曹西辭被砸到小腹,悶哼了聲。
椅子掉落在地,很響。
何煜已然失去理智,他哭着,把曹西辭桌上的東西往地上砸,往他身上扔。
他愛惜的書,筆,臺燈,甚至是那張五人合照。
廉價的塑料相框卻有着出人意料的質量,竟毫發無損。
桌上空空如也,能摔的都摔了。
曹西辭仍舊巍然不動。
緊接着,何煜爬上樓梯,把他的枕頭,被褥,全部扯下來。
曹西辭只是安靜地等待,等他發完瘋,撒完氣。
垂下眼簾,視線定格在腳邊的照片上。
回想起當時拍照的情形,每個人天真的笑着。
不到兩年,卻恍如隔世。
何煜踩着枕頭,瘋累了,哭聲漸熄,癱坐在地上。
他抽噎着,身體跟着一抖一抖的。
曹西辭走過去,在他充滿希望的眼神中,拉開抽屜,拿出一把水果刀。
接着蹲在他面前,手上的刀轉了個方向,把刀柄塞到他掌心。
“很氣吧,那你捅我一刀,解解氣。”
何煜眼底的光瞬間熄滅,露出一種看瘋子似的眼神。
曹西辭很輕地笑了下。
都到這份上了,還在逼他。
在峭壁上采花,在絕望中尋找希望。
喜歡上何煜就注定是一場賭.博,他在賭,這把刀會不會捅過來。
在何煜震驚的視線中,緊握住他的手,刀尖對準自己的心髒。
“瘋子,瘋子---”
何煜幾乎沒有猶豫,胳膊往回縮,使出全力去掰他的手指。
曹西辭勾了勾唇角,松開手。
何煜甩手把刀扔到空蕩蕩的桌上,下一秒,張口狠咬他的手臂。
曹西辭愉悅地看着他,抛下一句,“咬破了會留疤。”
又在逼他。
何煜登時松口,淚水洶湧而下。
他就這點本事,即便再發瘋,也只有這點本事。
軟肋被狠狠拿捏,逼他投降,逼他在乎。
“啊啊啊啊啊---”
他歇斯底裏地尖叫,整個人往後倒。
頭重重磕在地上,他擡起,還想再磕。
曹西辭心口一顫,趕緊沖過去抱住他,把腦袋護着臂彎裏。
何煜的臉埋在他衣服上,痛哭不止。
“對不起,對不起……”曹西辭下巴磕在他頭頂,不停的道歉。
就是不放手。
等他哭累了,睡着了。
曹西辭才慢慢放下,腿墊在他腦後,把地上的被褥扯過來,艱難地鋪好,再去衣櫃裏拿幹淨的床單被罩。
換好後,又用毛巾給何煜敷眼睛。
朦胧的月光灑進來,曹西辭側躺在他身邊,輕撫着他光潔的額頭。
手指比做頭發,試圖恢複原樣。
無果。
猶如他們破碎的關系。
*
何煜已經五天沒回宿舍。
他跑去跟劉宇睡,回來拿生活用品也是趁曹西辭不在。
他跟曾碩換了個座位。
對此,曹西辭沒再說什麽。
兩個人冷戰,但又不可能不見面。
在水房洗衣服,何煜不會搓,只會揉,泡沫還沒清幹淨,就端着盆走了。
曹西辭會偷偷潛進宿舍,把他的衣服拿下來,洗幹淨再挂上。
何煜的熱水瓶會莫名其妙地裝滿,塞在鞋裏的襪子,出去吃個飯的功夫,回來就已經挂在陽臺。
這詭異的氣氛,劉宇看在眼裏,不敢提及。
何煜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他願意幹就幹,不想再耗費精力跟他争吵。
課間。
張晨萱站在過道上,想找何煜說話。
“麻煩讓一下。”
曹倩倩面無表情地從兩人中間穿過。
那天晚上爽約,何煜已經很不好意思,但又不能說出實情,含糊着說朋友有急事。
張晨萱沒有怪他,“我那天晚上也帶了朋友,你沒去,我跟她玩的很盡興,只可惜你沒看見煙火表演,下次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看。”
她又給何煜看了拍到的視頻,說現場比視頻裏好看很多倍。
但何煜還是覺得愧疚。
所以當張晨萱說:“你的朋友好像都不喜歡我。”
何煜的愧疚感瞬間加倍,忙解釋:“不是的,他們就那個性格,其實人很好的。”
他努力露出自然的笑容,“而且他們都很厲害,曹西辭以後要當飛行員,倩倩考警校,我還有兩個好朋友在別的學校,他們都特別厲害,以後介紹給你認識。”
“嗯。”張晨萱笑着點了點頭。
何煜當即岔開話題,“你以後想幹什麽?”
“可能,做科研吧。”她想了想說。
何煜:“這個好,那我跟你一樣,也去做科研。”
張晨萱:“好啊。”
兩人約定,以後報考同一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