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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章

第 12 章

施瑞一扭頭發現鄭雲出已經接完電話回來了，看起來臉色不大好。

“怎麽了，”施瑞問道，“是不是賀總那邊的問題？”

剛剛電話打來的時候屏幕亮起，施瑞一瞬間看到了屏幕上閃爍的名字。

張瑤。賀雲暮身邊的那個助理。很多事情賀雲暮自己不出面的時候，都是張瑤出面處理。

他對那個人印象很深。很幹練，業務能力卓越，施瑞有一段時間非常羨慕賀雲暮有這樣的助理，直到他知道張瑤的工資以後，确認自己招不到這樣的人是有道理的。

鄭雲出點點頭，“那邊不太好處理，鬧得很兇，她想要讓我去一趟。”

鄭雲出想要去洗菜，賀驚寒擡起胳膊，下意識擡手的鄭雲出倒吸了口涼氣。

賀驚寒臉上沒什麽表情，“她怎麽說？”

鄭雲出沒再幫忙，他現在反而容易越幫越亂，于是幹脆站在了一個不礙事的地方說着，“在必要的情況下，張瑤希望我能夠作出表态将這件事情交給他們來處理，最好能夠警告到對方。”

“這件事情你不要出面，”賀驚寒聽完之後就果斷反駁了張瑤的要求，“用你去恐吓他們無疑是給你自己增加危險，你昨天出現就已經出人意料，想必今天有不少人都在想辦法打聽你是誰。”

施瑞在一邊點頭，“賀律說得有道理，雲出這件事你還是不要輕易出面，再說本來也和你沒關系，”他頓了頓，“張瑤聯系你經過賀總的同意了嗎？”

“我猜沒有吧，”施瑞在鄭雲出開口之前說道，“賀總不可能輕易讓你冒險的。你昨天才因為他受傷，如果今天還想利用你，那我就要有意見了。”

鄭雲出看着兩個面容嚴肅的男人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話都讓你們說了，那我還說什麽？”

“那就不說，不管，不同意。這是我就律師身份給你的建議。”賀驚寒面色冷淡。

鄭雲出當然明白兩個人都是為了他好，這個時候他的手機振動，是一則來自賀雲暮的消息，告誡他這幾天不要出門。

【師哥：不論是誰聯系都不要輕易回複，等我回去。】

鄭雲出看完之後回了條消息随即将手機收了起來，迎着施瑞擔憂的目光說，“放心，我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添麻煩的。”

施瑞：“……”滿腦子的賀雲暮，真的是……

施瑞心裏嘆息一聲，也不知道鄭雲出這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另一邊的賀驚寒已經轉過身去準備早餐，他目光平淡地聽着身後人的話語，眼底露出淡淡的陰郁。

*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聯系他？”

賀雲暮把手中的杯子砸到了地上，玻璃頓時四分五裂。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咬了咬牙，“我以為你跟了我五年也算是條忠心的狗了，沒想到你很忠心，但是忠心的不是我。”

張瑤感覺自己有點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只能低着頭，“這是董事長的想法，您昨天在衆人面前表現出了對鄭先生特殊的在意，所以才會驚動對方……”

“這跟我說的有什麽關系，”賀雲暮冷笑，“我是你的直屬上司，但你卻背着我聯系了我的父親。”

張瑤沒有狡辯，“很抱歉賀總，但我并沒有選擇的餘地。”

賀雲暮深吸了口氣，“既然你不願意老老實實地跟着我，那就現在離開吧，董事長願意給你什麽職位那是董事長的事情，你們自己商量。”

“董事長希望我繼續留在您的身邊。”張瑤說着。

從她跟在賀雲暮身邊工作開始，她就很少見到賀雲暮會因為某件事情而産生這麽大的情緒波動。他從來都是一個情緒非常穩定的人，然而現在僅僅是為了一個還沒實施的計劃他就大發雷霆。

鄭先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遠比他們認為地要重要得多。

此時，賀雲暮的手機響了起來。

賀雲暮呼吸急促，好一會兒之後才慢慢平靜下來，他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接通了電話，“父親。”

賀長霄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依舊溫和，“雲暮，你這件事情做得不好。既然已經選擇低調處理，就不應該在最後全盤推翻。”

賀雲暮靜了兩秒，“我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哦？”賀雲暮似乎對鄭雲出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為什麽呢？”

賀雲暮看了眼待命的張瑤，擺擺手讓她下去，“保守低調地處理問題、降低社會影響确實是我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方在自認為摸清了我的性格與賀氏的情況，所以才會這樣張揚，明目張膽地向我們挑釁。”

他雙腿交疊，目光望向窗外，“所以我們需要對方及其看客明白，賀氏能夠走到今天絕不是靠着一成不變的模式，我們可以吃虧，但對方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賀長霄喝了口水，“說得很好。”

賀雲暮稍稍松了口氣，随即又聽到賀長霄說，“如果你能夠早點明白這個道理，那位鄭先生或許就不會受傷了。”

賀雲暮的一口氣又堵在了喉嚨裏，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是。”

“處理好自己的事情，”賀長霄不緊不慢地說道，“在準備做下某個決定的時候想一想你今天說了什麽話。我希望你做該做的事。”

電話挂斷以後，賀雲暮在沙發上坐了好久，手指不斷地摩挲着手機。

就在聽到賀長霄的話以後，賀雲暮就明白對方是在逼着自己早些下決斷，有那麽一刻，賀雲暮很想給鄭雲出打電話，很想很想。

但他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打出去那通電話。

做該做的事。賀雲暮提醒自己。

*

賀驚寒的手藝出乎意料得好，看得出來是認真學過的。

施瑞對賀驚寒的廚藝贊不絕口，賀驚寒笑了下，看向鄭雲出，“怎麽樣，還合你的口味嗎？”

鄭雲出認真地說，“有點太好了。”

賀驚寒自己幾乎沒怎麽動，而是欣慰地說，“那就好。作為朋友，我也算是為你做了件事。”

“公司的官司沒打完，結果你們還要擔心我。”

“行了你，”施瑞擺擺手，“你好我好大家好，誰出了事這都是應該的。”

吃完早飯之後，鄭雲出又開始犯困，他折騰了幾乎一個晚上，回來之後又沒怎麽睡，吃完東西之後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施瑞和賀驚寒沒有打擾他早早地離開了。

鄭雲出拖着疲憊的身體和精神到了樓上，簡單洗漱過後就上了床，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他上網浏覽了下，有關于賀氏的負面消息幾乎已經被已經被删除幹淨，有小部分仍然傳播在一些不起眼的論壇裏，但很快也被删了帖子甚至是炸了論壇。

鄭雲出在家裏休息了兩天，賀雲暮發了消息告訴他不用擔心之後他就收拾收拾去上了班。

安瑞和宋陽的官司也在不久之後就可以準備開庭，公司裏的氣氛也好了一些，還在私底下罵了宋陽好幾輪。

賀雲暮出院的那一天，鄭雲出去醫院接他。

他拿了件大衣讓賀雲暮換上，“怎麽不見張助理？”

賀雲暮一邊換衣服一邊說，“我讓她去處理點事情。”

鄭雲出心想怕是和之前的事情有關系，所以也就沒有再問。

賀雲暮換完衣服回頭看到鄭雲出，想也沒想地摸了摸他的手，“手怎麽這麽冷？”

鄭雲出回神看向他，“天冷了。”

“是嗎？”賀雲暮松開了握着他的手，下樓走出醫院門口的時候呼出一口氣，“是啊，天冷了。”

明明只是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天氣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月初還可以穿薄衫，到了月底就必須要穿上大衣了。

賀雲暮出院以後照舊很忙，鄭雲出卻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以前雖然他也很忙，但至少還會抽時間回來睡覺，即便時間不夠，也會陪着他待一會兒。

賀雲暮總是說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怎麽也不夠。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賀雲暮忙得很少回來，有的時候回來了也是醉醺醺的。鄭雲出知道他酒量還可以，但是他還是喝醉了。不至于不省人事，但總是沉默着面對他，要麽就幹脆一覺睡過去。

鄭雲出生日的那一天，他請了假，一大早起來去買了蛋糕，路過金店的時候又沒忍住進去看了看戒指。

接待他的小姑娘二十出頭，圓臉，笑起來很甜，“先生是來選戒指的嗎？打算求婚？”

“求婚？”

小姑娘點點頭，熱情地拉着他走到一邊，“這是我們店裏新到的款式，由著名設計師許甜親手設計，許甜跟我們店有專門的合作關系哦，這些款式都是我們特供，其他店裏沒有的。”

“我聽過她的名字。”鄭雲出說。

是個很年輕的設計師，從國外留學回來，設計的作品非常有靈性，在國內還掀起了一波小浪潮。

許甜的設計确實很好看，也很新潮。

“哎，”那小姑娘突然讓鄭雲出看向另一個方向，“先生你看，那位就是許甜徐小姐，今天和她未婚夫一起來的呢。”

鄭雲出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嬌小可愛的女孩子，臉上帶着甜甜的笑意，她伸手拉着旁邊高大的男人，正在開心地說着什麽。

鄭雲出看着男人轉過頭去，笑意溫和親近，沒有絲毫的排斥與陌生。

他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下來，冰冷得讓人打顫。

他的聲音有些滞澀，“未婚夫？”

“對，聽說是賀氏的大少爺，也是我們店的股東。”

小姑娘注意到鄭雲出的臉色，“先生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鄭雲出将戒指放了回去，“謝謝，”他笑不出來，“我今天不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