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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章

第 7 章

施瑞和鄭雲出提前到了酒樓，施瑞邀請的律師還沒到，兩人坐着沒事說起了這位律師。

“前不久剛回國的，”施瑞給鄭雲出倒了杯茶，“在國外很有名氣，專門接這種金融類案件，據說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只要有一絲可能性，他就能絕地反擊。不少國外大集團都找過他。”

鄭雲出端着茶，清香讓他的心緒安定下來，“既然這麽厲害，為什麽要回國呢？而且，我沒有聽說過。”

施瑞笑了兩聲，“你就跟古代的大家閨秀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些事情你聽說的肯定不多，我這是随時警惕着宋陽那條瘋狗，沒有辦法，就得多打聽多問。”

“不過說起來，對方家境似乎非常不錯，興許是回來繼承家業也說不準，”施瑞心裏還真沒數，“我是經朋友介紹搭上線的，但是對方今天也只是答應見一面，并沒有立刻确定下來。”

“你朋友也不知道他的底細？”鄭雲出問。

施瑞摸了摸下巴，“沒明确說，但看樣子，絕對不是差錢的主。”

不過人家這種大律師本來也不差錢，到達一定高度之後，錢只變成了一串數字，接不接的都是看人家的意向。

鄭雲出沒再問，低頭喝了口茶。

他想那施瑞今天找他來估計是找錯人了，讓他去做事還好，讓他談事尤其是在酒桌上談事就未免有些困難了。

施瑞低頭看了眼手機，再擡起頭，整個人收斂了那股随意的勁兒，他拍了拍鄭雲出的肩膀，“人來了。”

兩個人一齊朝外走去，走到半路，施瑞突然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我給律師的禮品落在車上了。”

鄭雲出立刻說，“車鑰匙給我，我去拿。”

施瑞趕緊把車鑰匙給他，連聲道，“辛苦了辛苦了。”

鄭雲出有些無奈，“這種小事……”他沒再繼續說下去，拿着車鑰匙去了地下停車場。

施瑞走到酒樓門口，正見到一身正裝的高大男人從車上下來，身量挺拔修長，長眉冷目。

施瑞深吸了口氣。

他朋友也沒說對方長成這個樣子啊。施瑞這才第一次見到對方，感覺從氣勢上就被壓倒了一截，倒不是對方刻意為之，而是那種骨子裏的自然而然地矜貴與清冷本身就是他無法學來的東西。

施瑞調整好心态立刻贏了上去，“賀律師，久仰。”

*

施瑞的車停得有些遠，後備箱裏放了一瓶昂貴紅酒，甚至還系着紅色絲絨蝴蝶結，看起來有些騷包，但确實是施瑞的風格。

禮物的價值本身雖然遠比包裝要重要得多，但是合适的包裝會讓禮物本身的價值更上一層樓。

鄭雲出拿着施瑞給對方的禮品往回走，路上他的手機亮了下，一條短信跳了出來。

【師哥：結束之後我去接你。】

鄭雲出微微勾起唇角，先前他還覺得有些奇怪，賀雲暮怎麽沒別的話，現在短信就發了過來，剛才應該是在忙。

成年人了，沒有誰一定要求對方守在手機面前秒回消息，那不現實，更不要說像熱戀小年輕那樣時時刻刻地黏在一起，即使不在一起，也要抱着手機聊個沒完。

【不用了，我開施瑞的車回去。】

——鄭雲出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一個是陪施瑞，另一個就是把喝醉酒的人送回家中。所以他今天不能沾酒，更別提他那稀爛的酒量了。

發完之後鄭雲出把手機放回到口袋，稍稍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鄭雲出到的時候，施瑞正表面微笑內心mmp。不是他說不出話，而是對面這位律師實在很難搭話。

施瑞跟他聊其一個話題，對方随口附和兩句，禮貌是在的，但看得出來本人沒什麽興趣。施瑞之前也打聽過對方的性格，朋友說不定，還得看人如何，畢竟之前見慣了大老板，像施瑞這樣的，在人家面前還真不夠看，再加上關于對方家境的猜測……施瑞現在愁的頭發都要掉光了。

鄭雲出推門進來，兩人的話題正好卡住，不上不下的噎得慌。

鄭雲出一回來，施瑞莫名松了口氣，然後對面前的男人說，“賀律師，聽說您愛酒，有點研究，我給您帶了瓶紅酒，剛剛讓我朋友去取了，正好，現在人回來了。”

施瑞身形高大，肩又寬，鄭雲出把紅酒遞過去，雖然施瑞的動作，男人真面目也逐漸顯露在了鄭雲出的面前。

先是一雙價格昂貴的男士手工皮鞋，熨燙的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褲，敞開的西裝外套，裏面白色襯衫下依稀可以窺見對方堅實的肌肉。即便坐着也能感覺這人很高，姿态随意，卻不失優雅。

鄭雲出在看到那張分外優越的臉的時候愣了下，對方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擡起眼簾，目光與他相接。

“賀先生，”鄭雲出很意外，“沒想到是你。”

賀驚寒看着他微微一笑，“好巧，原來你是施總的朋友。”

“也是下屬，”鄭雲出正準備坐下來，被施瑞拉住換了個位置，直接坐到了賀驚寒的左手邊，他看了眼施瑞沒說什麽，随即坐了下來，“他說來談事情，我就跟着一起來了。”

自從上次見面之後兩個人沒再聯系也沒再遇見。

對于鄭雲出而言，兩個人是偶然相遇的朋友，但是專業領域不同、生活圈子不同，能夠遇見的可能性也小，有緣分再見，沒緣分就算了。卻沒想到a市這麽小，轉個圈兩人就遇見了。

賀驚寒微微颔首，“看來我們還是有緣的。”

施瑞眼睛一眯，“沒想到賀律師和雲出認識。”

賀驚寒看了眼施瑞，“也是偶然。”

施瑞問鄭雲出是怎麽回事，鄭雲出就提了下，不過沒提兩人一起去劇院的事情。

施瑞聽了之後就笑了起來，“真是無巧不成書。當初我和雲出認識也是因為撞車，不過不是我們倆撞了，是有人碰瓷我，雲出正好路過順便給我作了證，把人吓跑了。他那時候兇的啊……”

“哦？”賀驚寒看向鄭雲出，“雲出還有這種時候？”

好好的談事情不知道怎麽談到了鄭雲出身上，施瑞毫不猶豫地把鄭雲出給賣了，鄭雲出幾次想要把話題拉回正軌，奈何一個講得起勁，一個聽得似乎還挺開心的。

鄭雲出看向賀驚寒，目光裏露出點點無奈。

施瑞他知道，怎麽連賀驚寒也跟着搗亂？

賀驚寒迎着他的目光，當作沒看懂，只感慨似地說，“真精彩啊，雲出以前很有趣，”他頓了頓，“現在也有，可不要誤會我的話。”

鄭雲出摁了摁額角，“你們倆一起取笑我吧。”

賀驚寒勾了勾唇角，對正在喝水潤嗓子的施瑞說，“那個時候，施總的公司也剛成立不久吧？”

一個雲出，一個是總共。這差別對待的！

不過好歹是能說正事了。

施瑞這回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賀驚寒偶爾穿插幾句話詢問情況以及是否留有證據，等到三個人聊完的時候已經快到晚上十點了。

施瑞和賀驚寒聊的時候喝了酒，得到聊完了兩個人臉上都有了醉态，一個滿臉通紅，一提起過往的事情就流眼淚，流得鄭雲出心煩；相比較起來另一個就老實多了，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垂着頭。

賀驚寒胸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袖子被挽到了手肘上，露出堅實的小臂。

鄭雲出結賬回來看到兩個人這幅模樣不禁嘆了口氣。

還好他不喝酒，不然今天恐怕連個結賬的人都沒有。

施瑞他知道的，一會兒自己得送他回家。至于賀驚寒……

鄭雲出走到賀驚寒面前，“賀先生，”他微微彎下腰，黑色碎發垂了下去，“有人來接你嗎？”

過了半分鐘左右，賀驚寒才慢慢擡起眼睛，那雙清冷慣了的眼睛裏有些些許的茫然，他熱切的目光隐藏在茫然之下，看着眼前的青年。

黑發黑眸，皮膚白皙，他長了張漂亮不女氣的臉，看起來其實有些攻擊性，然而本人卻散發着溫和淡然的氣場，這種截然相反的姿态在他身上卻毫不違和。上身是件簡單的襯衫，領口敞開露出白色精致的鎖骨。

缺點什麽。賀驚寒想。

鄭雲出見他走神，無奈又重複了一遍。

賀驚寒終于有了反應，他慢吞吞地搖了搖頭，“沒有。我給司機放假了。”

鄭雲出開了句玩笑，“不年不節的放什麽假，老板給的福利嗎？”

他也沒指望賀驚寒回答，因此說完之後就直起身，讓服務員幫忙把施瑞扶了起來，他則擡手去扶了賀驚寒。

賀驚寒看起來瘦，人卻是真的結實，鄭雲出扶着他都覺得有點費力。

磨蹭着終于将人扶到了車上。

鄭雲出先是把施瑞送回了家，開門的時候施瑞的妻子李夏。

李夏扶過施瑞，對鄭雲出說，“辛苦你了，我感覺他最近遇到了點事，我幫不上忙，還得麻煩你。”

鄭雲出笑了下，“沒有的事，這陣子确實比較忙，過了就好了，嫂子早點休息吧。”

“好。”

從施瑞家出來，再上車的時候，鄭雲出發現賀驚寒正在揉額頭，人看起來比剛出來的時候清醒了一點。

不知道為什麽，鄭雲出總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然而後座的賀驚寒緊閉雙眼，看起來很不舒服。

鄭雲出猶豫了下，探身過去，“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