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情況。
且不說來看時夏的觀衆出于什麽原因和目的, 就時夏所帶來的這個實打實的收視率,引起了不少平臺、媒體,甚至是娛樂公司的關注和讨論。
他們紛紛猜測時夏以後能不能維持住這個熱度?能維持多久?有沒有希望成為下一個頂流?
季廉的秘書也将這件事告訴了內場裏的季廉, 季廉聽罷格外開心。
恰巧她身邊的那些名流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們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他們也清楚這個數據可以直接了當地知道目前大衆關注和好感的趨勢,以及以後他們投資、宣傳該找哪個明星來了。
“季老師,恭喜呀。”其中一人舉起酒杯向她敬了敬, “看來您侄子旗下的這個小藝人非常厲害。”
“那是自然。而且咱們的小時夏還多次獲得機關官媒、地方政府的稱贊,現在熱度可高了。”季廉接下了大家的吹捧, 順便将時夏之前的“戰績”交代了一下, 最後才道,“一般人找她都排不上號,也得虧是我。小時夏一聽是我, 邀請函都沒拿就答應了。”
季廉是個生意人,她知道這話即便說誇張了也沒事, 因為實際情況就是時夏的的确确撐起了場子。而且她這麽一說,既捧了時夏,又給自己擡了身價,是一個雙贏的局。
衆人各懷心思地舉杯恭喜季廉。
而在外場的展示臺上,時夏剛剛結束珠寶的展示。根據工作人員的指引, 她來到了主持人的身邊。
今天的主持人有點眼熟,時夏想了許久才想起來, 是那次《理想下的中國》劇組和自己、李栀柔鬧翻最後灰溜溜跑掉的男演員。
時夏低頭看了一眼他胸口上的名牌:“嚴磊”。
嚴磊笑呵呵地看着時夏, 似乎完全不記得自己當初和時夏有過過節。他贊美道:“往常在大家的印象裏時小姐都是溫婉優雅的風格, 而今天我們見到了不一樣的時小姐。那麽我想替大家問一下,時小姐這次成為季廉珠寶宣傳大使, 是什麽樣的機緣巧合呢?”
嚴磊看上去就像是去哪裏進修過語言表達的功課一般,說話方式與上一次明顯有了不一樣的提升。他這番明褒實貶的話若非時夏注意到他眼中透露出的算計,怕第一時間也沒法反應過來。
看來這個男人心眼挺小的,到現在還記恨着自己,想要刁難自己呢!
“自然是我私下也有對珠寶這一行業和品牌有研究。”時夏維持着表面上的笑意,“我了解到季廉珠寶雖然是一個才成立起來的新興珠寶品牌,但是從款式設計到切割技藝,它都與市面上其他的珠寶品牌與衆不同。我被它深深吸引住了。”
嚴磊緊追不舍:“可是據我所知,時小姐之前并不怎麽佩戴珠寶,生活也講究素樸。上次您出席晚會都是弘揚非遺文化。而我們的季廉珠寶主打高端奢華,這似乎與你的初心不盡相同。”
時夏眯了眯眼,這個嚴磊多少腦子有點問題。既然他是主持人,那就意味着也是季廉邀請來的。同樣都是給季廉做宣傳的,怎麽過節非要在這時候報複回來?
他這話說得就差直接把‘時夏人設崩塌,嫌貧愛富,忘記本心’幾個字打在自己頭上了。
在內場裏的季廉聽到這話後果然臉色變了。
因為嚴磊這話不僅罵了時夏,還引火了自己的珠寶。嚴磊的話一邊暗諷非遺文化産品是樸實的便宜貨,一邊又暗指自己的珠寶對标的是有錢人,資産階級,暗示它是資本産物,是華而不實的,高高在上的。
雖然季廉創建的這個珠寶品牌,目标客戶本就是那些名流有錢人,但是嚴磊不能将這兩個本就對立敏感的話題放在明面上說出來。更何況如今還在直播,這很容易引起民衆對自己的珠寶抵觸。
季廉看向秘書手中直播間的情況,裏面果然有人順着嚴磊的話開始罵時夏爆紅之後崇媚錢財,罵自己的珠寶瞧不起平民,只為富人服務。
這算得上是一次嚴重的直播事故了,如果不解決好,恐怕對自己品牌以後的口碑和生意都有影響。
季廉有些生氣,她緊緊握着椅子上的扶手,然後将目光看向大屏幕上的時夏。
她希望時夏能夠好好掂量一下局勢,将這個事故圓回來。
只見時夏從容不迫地昂起頭,示意鏡頭切換到自己的脖子上。
她回答道:“我覺得主持人你今天的話說得不對。就比如我今天佩戴的這枚‘盛洲丹若’,它是季廉珠寶的新款,是由天然的石榴石打造而成,顏色豔麗,淨度高。從款式和制作手藝來看的确成本造價高、費時費力,但這也是時代的進步和創新。”
時夏瞥了一眼嚴磊,繼續道,“在我們中國古代石榴寓意着吉祥,紅色寓意着興旺。非遺産品是對歷史的傳承,而季廉珠寶,我想則是通過材料、顏色的選取表達了對美好生活,社會發展偉大目标的贊美和向往。在這個社會上,不管是什麽樣的人,什麽職業的人都是社會主義的一份子,都在為建設社會主義努力奮鬥。”
“這難道不是殊途同歸的表現嗎?”
時夏說完這句話,直播間和網上的讨論漸漸地也改變了風向。
緊緊握着扶手的季廉也跟着松了一口氣。
而嚴磊的臉色卻難看了許多。
他沒想到時夏慧心妙舌居然還能将這個話題圓回去。
他還想刁難一下時夏,而耳麥裏傳來導演的怒斥聲:“嚴磊!你還想不想幹了!你知不知道這次事故網上評判得多嚴重嗎?如果你還想這麽玩,你就能等着被季廉珠寶索賠吧!”
嚴磊一驚,愣在原地。
被導演這麽一提醒,他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确玩大了。
“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把時夏小姐請進內場,邀請下一個上臺展示!”導演催促着,生怕他再出一個幺蛾子。
嚴磊磨了磨牙,只能作罷。
“我沒想到時小姐居然對咱們季廉珠寶了解如此深刻,看來宣傳大使你實至名歸。我們也希望今晚你有個非常難忘的夜晚......加油!”
最後一句“加油”是嚴磊擅自加上去的,興許是他太生氣了,原本已經決定壓下去的話沒有過腦子又冒了出來。
而聽到這話的民衆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
——晚宴不就是聊天吃飯的嗎?還能加什麽油?
——是加銷售珠寶賺錢的油?還是加認識金主抱大腿的油?
不管是什麽油,可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好的。”意外的是,時夏坦然接下嚴磊的“鼓勵”。
而在經過嚴磊面前的時候又說了一句,“季廉珠寶不只是只有我這一款包含着文化祝福,還有很多珠寶亦是如此。嚴磊先生身為主持人,我建議你可以再多和後面的宣傳大使取取經,這也是向大家介紹知識的過程。”
嚴磊的笑容僵在臉上。
明白的人已經看出來了時夏和嚴磊話語中的針鋒相對,嚴磊刁難了時夏,而時夏也不甘示弱嘲諷嚴磊的失職——身為珠寶主持人卻不了解珠寶。
導演的心髒都要被這兩個人吓停了,他立馬又通過耳麥叮囑道:“嚴磊,這可是直播,‘你來我往’這事就結束了,別再繼續了。”
但嚴磊知道不是他和時夏的糾紛結束了,而是他在季家這邊的資源結束了。
不管自己之前有沒有做充分了解,時夏的話一出就如同直接給自己“判刑”了。
這将軍得他完全沒招。
季廉聽起身準備去迎接時夏,在離開之前她側目與秘書低聲道:“這個主持人我不喜歡,我不希望下次再看到他。不僅僅我的珠寶,季家任何相關活動都不需要再和他合作了。”
秘書應了下去。
這時,季廉身邊的一個名流笑稱:“季家不給資源,那咱們也不會給的,這個嚴磊怕是以後日子不好混喽。季老師,您說這算不算時夏糾察員發揮了作用》”
季廉似乎不太喜歡這個人,她冷笑一聲:“喬公,您可別高擡我。我沒有那個本事,我只是不喜歡和背刺我的人再合作。”
*
時夏走進會場的時候才發現會場裏除了他們明星擔任的宣傳大使之外,其他的人都帶着面具。不管是聊天談論,還是吃飯喝酒,都不會拿下來。
時夏正奇怪,就聽到季廉喊了她的名字。
時夏循聲望去,只見季廉在一群人簇擁中走過來。
她走到時夏的身邊,拍了拍她的手臂,道:“小時夏,幹得不錯。”
“你不責怪就好。”時夏回答。
“我怎麽會責怪呢?這種拿着季家工資卻做着背刺季家人行為的人,我巴不得別再合作。”季廉哼哼了一聲,随後将時夏領到主桌,“來,你今晚就坐在這裏。我先去招呼下其他客人。”
時夏大驚。
主桌按理說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她今天來的身份說到底就是個銷售員,這主桌是她能做的?
不過一瞬,時夏就明白了。
季廉是想讓自己服務主桌上的這群人,想辦法讓他們購買下珠寶。
這可不是一個小活啊。
且不說時夏對他們了不了解,這些人還帶着面具,時夏完全認不出他們。
這要如何銷售?
時夏正想着,只見對面的一個老男人主動開口與時夏說話:“時小姐。”
他是剛剛季廉口中的喬公。
“你好。”時夏先按兵不動,只單純回應招呼。
“我聽聞時小姐協助警方破了一個大案,還是和毒品有關的案子。據我了解,通常來說緝毒警一般并不會信任外人,而是會自己培養人潛入毒販內部調查。你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警方相中的嗎?還是說時小姐在警局有人呢?”喬公開口就不懷好意。
時夏微微蹙眉。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因為自己協助破案就想着自己和警方有關系,這不是妥妥地污蔑政府機關人員嗎?
更何況毒品在中國向來都是可憎可惡的東西,中國人對毒品基本上都是零容忍。
這場晚宴目的是銷售,于是時夏斟酌了一下,讓自己的語氣平和近人:“我想如果這位先生遇到了和我一樣的情況,應該也會和我一樣選擇報警的吧?至于為什麽我能得警方信任,我想或許是我在報警之後警方對我私下有做過調查,确認我是安全幹淨的,這才讓我協助他們。”
她頓了一下又笑稱,“而且當時警方只是讓我進屋了解情況,說協助破案的話,我的功勞可沒有那麽大。”
在時夏這邊沒有打聽到什麽消息,喬公有些不開心。
而時夏決定趁勝追擊,她道:“不過有個小技巧我可以推薦一下。”
聽到時夏的話,喬公又來了興趣:“什麽?”
“當時我在毒販家中的時候與警方保持聯系是靠一塊手表完成的,後來我那塊手表在警方完成任務後沒收回去了。”時夏有些惋惜地摸了摸手腕。
喬公眯了眯眼。
時夏這意思是......那手表裏還記錄着什麽嗎?
“那塊手表有錄音錄頻功能?”喬公試探性問道。
時夏以為時候到了立馬舉起了手邊的一塊手表,道:“先生,那款手表是警方研發的,用于破案的。不過季廉珠寶研發的這款最新的手表也有部分功能,比如定位,辨別方位等功能。你家如果有小孩的話,從小孩的安全角度可以考慮為其購買一塊。”
喬公:“......”
其他旁聽的人忍不住笑了笑。
“沒想到時小姐這麽幽默,我們聽得正起勁呢你來插播廣告了。”有人打趣道。
時夏略帶歉意的笑了笑:“畢竟我今晚是有任務的,所以就想着從這個角度引入,不至于讓大家覺得尴尬,還請各位見諒。”
說罷,她又看向喬公。
喬公看上去臉色很不好看,他沒有感覺到是玩笑,而是認為自己被時夏戲耍了。
他冷下臉道:“時小姐或許不知道,我們這種階級的人不需要什麽定位手表。我們有的是人力物力,壓根不擔心孩子會走丢。”
時夏臉色一尬。
看來自己猜錯了這位先生的需求,自己的銷售能力還有待進步啊。
“抱歉。”雖然時夏沒能明白這個為什麽會戳中這位先生的怒點,但她非常清楚今晚自己的定位,顧客生氣了就是自己服務不到位,于是她立馬認錯。
可誰知喬公得理不饒人,他譏笑道:“時小姐這時候道歉倒是挺絲滑的嘛,可不像平時在屏幕前那般頑固,堅守底線。”
這話說得時夏不舒服。
什麽叫做不像平時那樣堅守底線?
她想了一下,耐下心解釋道:“這位先生,我不太懂你說的我現在不堅守底線是什麽意思。平時如果我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我也會道歉,今天因為我是服務銷售,我讓你不開心了,是我做得不對,所以我認為我道歉沒什麽問題。這不叫不堅守底線。”
喬公沒有料到時夏會怼回來,這讓他覺得非常沒有面子。
區區一個戲子罷了,敢這麽對自己說話。
周圍人立馬察覺到喬公生氣了,因為整個主桌上的氣場都冷下來了。
見狀,有人趕緊打圓場:“喬公,您莫生氣。時夏不過是個小藝人,養家糊口而已,您沒必要。”
“既然知道養家糊口,還如此戲弄我,還怼我。”喬公看着時夏,“你可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時夏啞然。
老實說,這種話是她第二次聽了。
上一次說這話的人已經......坐牢了!
不過剛剛也不算沒收獲,至少她知道了面前的這個人是誰。
——喬公!
前幾天她還聽季禹恒提過,季年山在喬家建築工作,喬家的私人住宅有類似孫肖家的暗渠。
雖然事後她也有查過一些資料,但只可惜資料實在太少,她沒法判斷這人和孫肖之間有沒有關系。
不過一想到剛剛喬公追問手表的事,時夏又覺得他好像表現得有些過分關心,又過分生氣。
“喬公,喝口茶。”那在喬公身邊的人推了一杯茶過去,随後他俯到喬公耳邊,“今晚的晚宴在直播,民衆喜歡關注輿論。所以這塊喬公您還是多顧一下大局。您可別忘了,上次高家可是在時夏這邊吃過虧的。一個小明星而已,她眼中只有錢,什麽法子不能治不了她?”
聽到這話喬公冷靜下來。
高家的事他有過耳聞,只是沒想到世界這麽小,把高家小女兒送進監獄的就是眼前的這個時夏。
然後那人将時夏推薦的這塊手表挑了起來看了看。
“我覺得時小姐說得挺好的。只不過呢喬公家大業大,的确用不上。時小姐,這是你欠考慮的地方。為了彌補,你看要不推薦下其他東西?比如說季廉珠寶有沒有什麽歷史底蘊豐厚的,喬公最喜歡古董了。”
這人帶着面具,時夏不清楚他是誰,但看身形和季禹恒有四分相像。
時夏覺得這人說的方法可行。于是她選了其他幾件适合建築和地産寓意的古董珠寶推銷起來。雖然她很想間接試探喬公,但是這種事她覺得應該事先和警方溝通确認才行,不如自己好心很有可能打草驚蛇。
想到這,時夏摁下試探的心思,将心思轉到珠寶解說上。她說得很仔細,整個桌子上的名流們都被時夏的推薦吸引到了。他們之中有人問起珠寶的細節,時夏也能應答自如。
等時夏介紹完了之後,喬公開口了。
他随手指了七件珠寶,道:“這些我都要了。”
時夏愣住。
老實說,她都做好了喬公只聽聽,一件都不會買的打算,卻沒想到他居然一口氣買七件!
時夏趕緊看了一眼這些珠寶的價格,總價加在一起能有上千萬,折合提成的話......那就是一百多萬!
那一瞬間,時夏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錢砸中了腦袋,暈乎乎的。
她兩輩子都沒有一次性賺到過這麽多錢!
樂觀估計,按照這樣銷售服務的話,她很快就能還上季禹恒的錢了。
“時小姐,你別高興太早。”喬公話鋒一轉,他指着時夏身後的一名正在換盤子的服務員道,“我買下來的提成算在他頭上。”
喬公此話一出,這下輪到時夏愣住了。不過沒一會兒,她就反應過來,喬公還記恨着剛才的事呢,他不是放過了自己,而是在這等着報複自己呢。
這種情況時夏在專櫃也見過,大部分櫃姐不敢為了給自己出氣讓品牌損失訂單,所以他們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談下來的銷售拱手讓給別人。
像喬公這種不缺珠寶的人,他這麽做就是故意惡心自己。
同樣的時夏也不會為了給自己出氣得罪喬公。怎麽說,這場晚宴也是季禹恒姑媽舉辦的。不管是誰的提成,只要有銷售訂單那就會給季廉帶去收益。
總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讓這筆收益白白跑掉,所以哪怕時夏被喬公的這個行為惡心到了,她也不會去鬧。
喬公将自己的卡拿出來,遞給那名服務員。
“來吧,幫我刷卡打包。”
被喊到的服務員受寵若驚,他舉着盤子有些不知所措。
喬公趁機說道:“時小姐,反正你今晚沒開單,這名服務員要服務我,他的活你先接下來呗。哦對,你走之前記得好好教一下他怎麽服務我。你也不希望都快成功了,最後因為服務不周到導致這筆買賣取消吧?”
聽到這話,服務員立馬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時夏。
喬公話裏的意味很明顯。
在他眼裏,時夏連端盤子的服務員都不如。
衆人都以為時夏會生氣,或者是羞愧跑開,可是時夏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卻很淡定。
她接過服務員的盤子後,又耐心地教他如何處理後續工作,最後她将那些盤子放到清理處後又回來檢查服務員填寫的材料是否正确。
“沒問題,喬公你可以交錢了。”時夏将打包好的珠寶放到他的身邊,随後拿來POS機輸入金額後遞給喬公。
沒有看到預料中失态的時夏,喬公有些生氣又覺得憋屈。他想繼續找茬,但是時夏後來的這一系列操作讓他壓根找不到漏洞。
時夏看到喬公的神色,立馬明白他又想找自己茬。
她突然心生一計。
時夏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拍了拍腦袋:“哎呀,這七件畢竟太多了。喬公,你是不是不想要了?如果你反悔了,我們這邊可以取消交易的。”
取消交易的話若是從時夏嘴裏出來聽上去就像自己格外小氣的意思。
因此喬公被時夏這麽一激,立馬對着POS機輸入密碼:“誰說我不想要了,我要。不僅這7件,這個展臺上的都打包給我。”
說罷,他還非常輕蔑地看了時夏一眼,“時小姐,這些珠寶對你來說可能是奢侈品,但是對我們喬家來說,就是玻璃石頭罷了。喬家就算不想要了也有錢買下來。”
時夏這邊開了個大單的消息不胫而走。
這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那些不能拍攝主桌的記者們都紛紛将攝像頭對到時夏和喬公的面前。
緊接着季廉出現了。
她開心地拍了拍喬公的肩膀:“哎呀,喬公,你怎麽這麽大方!這麽捧場!看來咱們的小時夏服務很到位嘛。”
季廉的話讓喬公幡然醒悟。
他中計了!
其實時夏剛剛在接下服務員的工作後,特意繞着晚宴會場逛了一圈。她發現除了主桌,其他桌邊都有一些記者在報道,在直播。
興許主桌是VVVIP桌,這裏有專職的工作人員看管,沒有媒體能接近。得不到新鮮消息的媒體們只能拍幾張照片後轉而報道其他桌位上的嘉賓。
時夏想,既然自己不能試探調查喬家,那能不能借這些媒體讓大家注意到喬家,再借大家的手去查一查有沒有更多的小道消息。
但是如何讓喬家被大家注意到又不會引起喬公的懷疑?
時夏只能想到刺激喬公買多一些的珠寶。
這樣買得多了,再想方設法宣傳出去,媒體們就自然而然願意多花時間報道主桌。
當然,季廉這邊自然也願意被報道。這可是免費的宣傳!所以之前主桌的工作人員們也會相應地放開對媒體們的限制。
只是她沒想到喬公被激怒後一出手就是一整套的全家福。
喬公磨了磨牙,同季廉說道:“你可真是好手段啊。”
季廉眯眯笑:“喬公,冤枉啊,我剛剛都不在這。不過我實在沒想到喬公你居然一口氣把展示臺上的珠寶都買下來。來!讓我們恭喜喬公喜獲展臺全家福!”
季廉話音剛落,工作人員們立馬帶頭鼓起了掌,緊接着周圍所有的賓客明星都鼓起了掌,他們之中其實有很多都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只聽到了季廉說有人買下了全家福。
那些明星看向時夏的眼中皆是羨慕的目光。
全家福珠寶的提成少說能有一千萬,這下半年都可以不用接戲跑通告了吧?
喬公在上一刻是想反悔的,可是季廉比他還精,把自己準備買全家福的事廣而告之,這逼得自己不得不買下。如果說剛剛的那提成可以記在這個服務員身上,全家福的提成他沒辦法只能記在時夏身上了。
此時想故技重施倒在所有人面前顯得自己小肚雞腸了。
更何況這還是直播。
“我的天!我沒聽錯吧?時夏賣了個季廉珠寶全家福?她怎麽幹什麽都厲害,全能明星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誰不買下一次被糾察的就是他。”
“前面的笑死我,糾察員的梗跑不掉了是吧!不過話說回來,時夏拿了這麽多提成是不是她接下來時間不演戲了啊?我還挺喜歡看這位姐演戲的,演技好,顏值高,很賞心悅目。”
“沒有人會嫌錢多。依照時夏的性格,她應該閑不下來的。”
“姐妹們,我剛剛百度了一下喬家。你們猜怎麽着!還真有不一樣的發現!據說喬家的私人住宅格外漂亮,依山傍水,就像園林一樣......等等這好像是好的發現?”
“我也記得喬家的私人住宅,當年好像還曝出來過設計圖。為了打造園林,特意在地下修建了各種暗渠引水。不過最後好像因為消防問題沒做成。”
“暗渠引水......怎麽聽上去這麽像上次桃花源島那家毒販的家?”
“靠!看過桃花源的大家記不記得紀老師說過,她師兄搞鑒定古玩真僞,剛剛有人說喬家這個大佬喜歡古董。”
“前面的細思極恐!建議警察叔叔嚴查祖上三代。”
......
喬公這邊剛剛刷完卡,還在和季廉、時夏置氣,這時他的秘書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臉色大變。喬公臉色灰白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甚至珠寶都不拿,急匆匆地離了場。
季廉和時夏還有些懵,可是直播間已經吵翻了天。
“靠!是不是糾察員發揮作用了!是不是!”
“我就說時夏的人設永遠不倒!真YYDS!”
“對不起,我承認剛剛對時姐的聲音大了些。糾察這麽多人,賺點錢怎麽了!活該時姐賺大錢!”
……
通常來說大部分有錢人手腳多少都不是很幹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喬公這件事讓大家有了幾分警惕,主桌上原本還在看熱鬧的幾個人見狀立馬來讨好時夏,争先找時夏購買珠寶。
見時夏又忙碌起來,季廉這才将目光看向方才坐在喬公旁邊的人,她雖然是笑着看向那人,但眼中并沒有笑意。
“哥哥,這到底是我舉辦的宴會。吃裏爬外的事就不要做了吧?”
誰知季廉的哥哥并不認為自己有錯,他戲谑地回答道:“我的好妹妹,喬公能買下全家福怎麽說也有我的功勞吧?若不是我‘配合’時夏這麽激怒他,你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單子。”
“我呸!你真不要臉!”季廉低聲罵了一句。
時夏的耳力姑且還算好的,季廉的這句話随即傳入了她的耳朵裏。
其實她并不怎麽喜歡管人家的家事,但是這一次她鬼使神差留了一個心眼。
*
到最後晚宴結束了,季廉與時夏算賬,她的提成拿到了1700萬。
季廉笑得嘴角都咧開了。
這是她辦得最好的一次晚宴。
“小時夏,你果然能有能耐,下次有機會咱們再合作。”
季廉的開心不僅僅在于今晚她的珠寶名利雙收,而且她已經提前得知了喬家那老男人被逮捕的消息。
“還得謝謝你賞識。”時夏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飄的,在今晚之前她還從未設想過自己能賺這麽多錢。
“不過,有件事我冒昧問一下。”時夏道,“方才喬公旁邊的那個人是......季禹恒的父親?”
她先前有聽到季廉與那人的對話。
季廉沒想到時夏還挺聰明的,她想了一下沒有隐瞞。
“是,讓你看笑話了。我這個哥哥不務正業,喜歡幹點沒臉沒皮的事。我和小恒沒少吃他的虧。”
“他很喬公很熟?”時夏的注意點只在這裏。
季廉一愣,想起之前網上對時夏的傳言,于是收斂着道:“我哥哥狐朋狗友多,但也不會和季家的對頭交好。與喬公不熟,頂多是他喜歡起哄湊熱鬧。”
季廉此時很明顯不希望季家和喬公扯上關系。
在季廉這裏沒打聽到什麽關系,時夏便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了。
*
回去之後,時夏算了一筆賬,除去還給季禹恒的那筆700萬,她還剩1000萬。其實她的工資片酬完全支撐得起她的日常開銷,這麽多錢她用不掉。
想到這,時夏做了一個決定。
她要把這筆1000萬捐給不同的慈善機構,從貧困山區的兒童教育項目,到貧困女孩子救助項目,從孤寡老人贍養項目,到抗戰老兵贍養項目,時夏統統規劃了相應了金額并彙了出去。
做完這件事後,她躺回床上,睡了一個有史以來最為香甜的覺。
*
過了幾日,時夏收到了這些項目送來的證書獎狀,她将這些材料放進了家入門的書櫃上,随後又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了微博上。
頓時有人就看出來捐款的這些錢來自于時夏那天的提成。
“我去!時夏居然捐了這麽多錢!她片酬有多高啊!”
“據說時夏的片酬很低,是同期和當期小花裏片酬最低的。這個捐款的錢好像是她那天晚會的提成。”
“我記得喬家那套全家福提成就要1000萬了,時夏估計賺得不止這個數。但是能捐出這麽多,已經太難得了!”
“這是我見過一次性捐款捐這麽多的明星。而且時夏還是當晚就捐的,還規劃得這麽好,她真的好棒,我哭死。”
……
時夏的捐款舉措得到了網上一致好評。
原本晚會拿提成的明星裏就她一個人捐款,在她的“帶動”下,逐漸有好幾個明星也跟着捐款并曬了出來。
就連季廉珠寶也跟着發了申明,他們表示那天晚會賺得的20%利潤都捐出去。
緊接着多家媒體競相報道了這件事,就連一些權威的媒體也稱贊這一行為,既拉動了經濟消費活動,又幫助了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傳遞了正能量。
又過了幾天,捐款機構列出大家捐款的錢款去向。這些錢都有很好地救助到被救濟者的身上。
*
約莫在一周後,時夏進組了。
她終于見到了傳聞中的季年山本人。
季年山看上去将近40歲,下巴留着短短的胡須。除此之外他還留着一頭長發,随意将它們用一個發繩盤在後腦勺上。
整個人看上去極其像一個愛搞藝術的人。
“季導。”時夏伸手打招呼。
季年山對時夏“老幹部”風格早有耳聞,他毫不意外回握住:“哎呀,時夏,終于見到你本人了。要知道我找季禹恒要了四五次,他才肯把你借給我。能見到你真不容易。”
時夏有些不解。
易白在她耳邊解釋道:“季導拍了很多部戲但是沒一部獲獎,小季總是擔心你進了他的劇組是對你的口碑聲譽有影響。”
時夏失笑。
這麽看,季禹恒還挺不看好他這個叔叔的。
“我也很期待和你的合作。”時夏道,“季導,我們今天的任務是什麽?試戲嗎?”
“今天呢,我們的工作內容很簡單,不對戲不試鏡,咱們先來熟悉一下接下來幾個月需要用到的拍攝技術。”季年山解釋道。
“想來時小姐應該知道了我們這次電影比較特殊,有很多場景是需要在空間站、海底裏完成的,但實際上我們不可能真的去這些地方。”
時夏點點頭。
這也是她很好奇的地方。
來之前她也做過關于科幻電影的調查和研究,她知道這類型的電影成本非常高,而高的原因不在于演員片酬,而是在于技術。
季禹恒告訴過時夏,季年山準備這個電影拍攝已經花費了小十個億。也得虧季家家大業大,有錢給他折騰。
時夏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設備技術需要花費這麽多錢。
“不論是海洋還是太空,我們在拍攝過程中都不可避免有失重劇情的拍攝。一般來說,這種失重拍攝都會用到LED環形屏幕技術,但是這些技術也有弊端,後期處理很費勁。為了咱拍攝一氣呵成,也為了保持表演的真實性,我特意找人購買了一個地面模拟設備室。”
季年山滿是自豪地說道,他指了指一間房,邀請時夏和自己一起進去,“它就是接下來幾個月咱們開拍部分失重場景的地方。”
時夏驚訝地合不上嘴巴。
地面模拟設備室?那豈不是一個微型的地面模拟空間站?
時夏終于知道季年山的錢花在什麽地方了。
這不叫花錢,是燒錢。
工作人員将兩人引進去,穿過一個走廊,時夏感覺自己越來越輕,腳踩在地面上的感覺也越來越虛,她想抓住地面卻絲毫用不上力。
等到她完全踏進已經布置好場景的房間時,她驚覺自己已經漂浮在空中了。
時夏心一顫,她摸索了好一會兒終于扶到牆壁上保持住了平衡。
等她再看季年山的時候,他已經整個人都倒過來了,頭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散開了,長長的頭發肆意在空中漂浮。
這個畫面讓時夏覺得她不是要拍科幻片,而是準備拍攝恐怖片。
但是季年山本人卻十分享受這個過程,他雙腿撲騰了一下,随即整個人又正了過來。
對于季年山的絲滑,時夏錯愕:“你是怎麽做到的?”
在失重的環境下不用借助外力自由控制身體。
“習慣了就好。這個房間我很早就買回來了,這幾個月裏一直在訓練,這才有了如今的平衡。”
随後季年山又稱贊時夏,“時小姐的平衡力比我想象得還要強。要知道我維持你如今這個樣子練習了兩周。而且在你之前還有很多演員來這裏感受了一下都非常吃力。你之前有參加過失重訓練嗎?”
“沒有。”時夏老實回答。
她想這大概和她平時鍛煉身體有關。
從失重房間出來之後,季年山又領着時夏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分為內外兩層,外層有好幾個工作人員在電腦前調試,內層的房間裏有一男一女,他們的身邊綁了好多線路。
仔細看,其中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欣嵘。
“這個房間主要是在運用動作捕捉技術,周欣嵘老師所飾演的角色因劇本的關系需要用到此項技術。”
季年山簡單扼要地介紹了一下,随後又帶着時夏看第三個房間,那是道具室。很多科幻道具都需要道具室裏的3D打印技術制作出來。
在道具室的後面是最後一個房間。這個房間格外寬闊高大,它有一整面牆的綠幕,在綠幕的不遠處有多個高大威猛的機械。
時夏猜測那應該也是他們接下來拍戲将會用到的工具。
“時小姐感覺如何?”季年山非常期待時夏的感受。
“非常......震撼。”時夏非常坦誠地說道,“這是我之前完全沒有接觸到的領域,一切都很新奇。我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中國的科幻電影技術能夠發展得如此先進強大。”
季年山的虛榮心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
“那當然!我們不僅要拍科幻片,而且還要拍比國外還牛逼的科幻片!”
“季導,時夏。”這時有人喊住了他們。
兩人回過頭去,發現正是周欣嵘。
她剛剛從之前的房間出來。
在她的身後還站着一個男人。
時夏有提示做過了解,這是自己的搭檔,本片的男主角,耿乙。
“李導,動作捕捉已經全部完成了。下午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可以和時夏對戲嗎?”
早聞時夏年紀輕輕的演技了得,周欣嵘非常期待和時夏來一場對戲,而且這一次兩人飾演的還是對手。
耿乙也道:“還有我,我也想和兩位老師對戲。”
見演員們有如此大的積極性,季年山也開心,:“可以哇。要不你們就在那個地面模拟設備室裏對吧。剛好我讓工作人員調試一下威亞,這樣也好讓你們控制身體。”
耿乙臉上劃過一絲猶豫,但最後他沒有拒絕還是答應下來。
等到了下午對戲的時候,工作人員在三人身上綁好了威亞,這才啓動了失重模式。
本以為在失重環境下威亞應該不會向平時那樣笨重,然而實際情況告訴他們,想錯了。
威亞的繩索的确輕了不少,但是由于身體失去了對地面的掌握,他們用身子壓根拉不動威亞,拉不動就意味着沒辦法行動,甚至大幅度肢體動作。
包括看上去身強力壯的耿乙也不行。
“季導,這種狀态下我完全入不了戲。”耿乙試了好幾次最終放棄,他就在原地将威壓解開,“我不用威壓試試。”
結果他一解開整個人就在半空中颠倒了一個圈,頓時耿乙頭暈目眩,反胃想吐。
時夏見狀連忙過去穩住耿乙。
“你沒事吧?”
“有,有事……我想吐……”耿乙拍着胸口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随後又打了兩個嗝。
這個嗝着實有點難聞,周欣嵘和時夏臉色大變。
這要是讓他吐在裏面……
季年山也吓到了,這個地面模拟設備室清理一次很貴的。
他立馬讓工作人員把耿乙帶出來:“哎,你今天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耿乙被工作人員帶走後,房間裏還剩下周欣嵘和時夏兩個人。
“你們還對嗎?”季年山問道。
周欣嵘是想對下去的,但是她本就對失重環境有心理陰影,再加上剛剛耿乙的事更猶豫了。
時夏比周欣嵘好一些,她看出了周欣嵘的心思。
她估摸着開一次地面模拟設備室也非常耗時耗力,即便進都進來了,那就盡量再試一試。
時夏動了動威壓,将它的壓力調到最低。這樣萬一周欣嵘有什麽情況自己也可以快速趕過去。
她看向周欣嵘,鼓勵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免去較大的肢體動作,先慢慢讓自己進入狀态。你不用怕,我就在你旁邊。”
得到了時夏的鼓勵,周欣嵘也放松了許多。
三兩次努力後,兩人終于進入狀态。整個對戲十分忘我,你來我往似乎已經忘記了彼此還在失重環境下。
突然間,周欣嵘情難自己,她從牆壁上離開,掙紮着游向時夏,然後奮力甩了她一巴掌。
時夏猝不及防,腦袋一下子就砸到了威壓上。
失重環境下人的身體,各方面都變得極其脆弱,尤其是腦部壓力格外重。
周欣嵘這一巴掌很容易把時夏打出事。
周欣嵘被吓到了,她的眼睛驀然間瞪大,下意識往時夏的方向游過去,準備查看她傷勢。
而時夏卻只是回過頭,滿是恨意地看着周欣嵘。
——她還在戲裏。
只一瞬間,時夏這一操作又将出了戲的周欣嵘拉回了戲裏。
直至整場劇情結束,兩人這才從戲裏出來。
“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先去檢查一下?”周欣嵘從失重房出來就跑到時夏身邊。
“我沒事。”時夏揉了揉腦袋笑着回答。
好在她有個系統,死不掉。
“你剛剛表現得不就蠻好的嘛。”時夏誇贊道。
“那還是得有你,我看到你撞過去的時候魂都吓沒了,就想着看看你的傷。還好你把我又拉了回去,不然這戲重排不算,我也更愧疚。”周欣嵘說道。
在外面記錄下這一切的季年山也十分欣慰。
娛樂圈的女明星總是比男明星要靠譜很多。如果遇到了困境她們也會想方設法解決,尤其是時夏,她還會引導着同事一起解決。
他伸了一個懶腰,側目同身邊人說道:“小恒啊,有這麽好的孩子早推薦給我不就行了。非要藏着掖着。”
“小叔,你可是比我先到天娛的。按道理說,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天娛旗下的明星吧?”
今天很意外,季禹恒來到了拍攝現場。
季禹恒這句話把季年山堵得死死的,他撓了撓頭,十分尴尬。
“這......我承認,過去是我沒管過公司。可是現在你都來了,我全權交給你,我放心。下次再遇到像時夏這樣的好苗子可就要多多推薦給我了。”
季禹恒笑了笑,沒有明确回答季年山的話。
他看向時夏,心裏想的卻是天娛以後大概率不會出現第二個時夏了。
此時的時夏和周欣嵘正在地面模拟設備室的走廊裏休息。她們商量地面模拟設備室開一次也麻煩,只對這一場戲有點虧,不如休息好了等會再多試幾場。
兩人一拍即合,在休息了十分鐘之後又開始了下一場戲。
不知不覺兩人在地面模拟設備室裏對完了劇本裏的所有戲份,除卻幅度較大的肢體動作,她們每一場戲都盡心盡力地完成了。
甚至到了後面,周欣嵘逐漸适應了失重環境,她解開了威壓,更自由地和時夏對戲。
“季導,您覺得如何?”周欣嵘走出地面模拟設備室,第一件事就開到季年山的身邊詢問他的意見。
“可以,我非常滿意。周老師進步很大啊。”不是季年山對于演技的要求不高,而是這兩人的表現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之後的排演稍微注意一下容貌和表情管理就好。你知道的,我對美學的追求更高。”
“這就還需要我們多訓練了。”周欣嵘苦笑一聲,“畢竟那裏對身體平衡要求很大,稍有不注意我們就很難控制表情管理。”
周欣嵘說得也是實話,随後她又想起一件事,“第一次排練的時候我沒有注意,讓時夏撞到了腦袋。這孩子估計是怕給我心理負擔一直說自己沒事,但是我覺得那多少還是疼的,有醫生可以幫她檢查一下嗎?”
“好的,我知道了。”季年山聽到這話後準備打120。
這時他餘光掃到之處,看到了季家的私人醫護團隊。
季禹恒這小子怎麽把他們都帶來了?
“你怎麽來了?”時夏對季禹恒的出現表示驚喜,她看了看季年山不由得打趣,“你是來探班嗎?還是......看看你叔叔資金的使用情況?”
季禹恒笑答:“你希望我是出于什麽目的過來?”
時夏一愣,她沒有快速回答,想了想:“大概兩個都有吧。不過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多。”
“那你就當作都有。”季禹恒讓醫護人員給時夏檢查身體,他猜剛剛那一下時夏一定受傷了,只是她不說。
“沒關系,已經不疼了。”時夏擺擺手。
而那些醫護人員卻壓着她做了一下檢查。
“時小姐的身體并無大礙,就是因撞擊造成的軟組織挫傷,或許需要一周才能恢複。”
“是吧。我生命值很頑強的。”時夏寬慰道。
如今她可以活好多年,就算很嚴重也沒關系。
季禹恒并不這麽認為,他道:“這是今天比較幸運,以後遇到這種情況應該在感知到疼痛的時候就應該喊停。”
系統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宿主我可不是你的免死金牌。”
“好的,知道啦。我估測應該也沒大礙,所以才繼續的。演這種戲嘛,哪有不受傷的。”時夏示意他們放心。
“周欣嵘同志本身對失重環境就有恐懼,若是我再表現出什麽痛苦,那就會給她增加更多的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