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季禹恒眉頭緊縮, 他打量着江擇一,問道:“你怎麽回事?”
原來外面下起了大雨,江擇一也不知道是沒帶傘還是怎麽的, 渾身濕漉漉地站在門口,就像剛剛被大雨澆灌過一樣。
季禹恒是有點潔癖的,他也知道時夏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才将新家弄得幹淨,此時若是讓江擇一進來必然會弄髒時夏她們辛苦一上午的成果,而且他私心也不希望江擇一進門。
但這總歸是時夏的房子, 季禹恒沒有越界發號施令,只是看向時夏, 看她什麽态度。
時夏在看到江擇一的第一眼就火速沖到了卧室, 然後拆開一包嶄新的毛巾遞給江擇一。
“你快擦擦,別凍着了。家裏有飯,你可以暖暖身子。”
說罷, 就要領江擇一進來。
可是江擇一站在門外紋絲不動,他将手裏拎着的盒子遞給時夏。這個盒子看上去很幹淨, 只是邊緣有雨水擦濕的痕跡,與渾身濕透的江擇一形成鮮明的對比。
季禹恒不用猜也知道江擇一那盒子裏面裝着的是給時夏的禮物。
他是在豪門長大,商場摸爬滾打過的人,見過不少別有心計的嘴臉,江擇一這般行徑他怎能不了解?
這小子就是故意的。
故意淋雨又送禮博得時夏的驚喜和歉意。
果不其然, 江擇一說道:“姐姐,這是晚上參加宴會要穿的衣服。本來我是想邀你親自選的, 但是考慮到你最近很忙, 我就擅自選了一套, 送過來。”
猜中了江擇一一切行為,季禹恒心中只想冷笑, 但良好的家庭禮儀讓他保持冷靜,他的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不合時宜的嘲諷或鄙視。
江擇一自然也有觀察季禹恒,他對季禹恒的淡定和冷靜表示佩服,同時又在心底起了一絲絲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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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做到這種地步了,怎麽季禹恒這個家夥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對時夏究竟是什麽想法?
想到這,他擡眼看向季禹恒,嘴角勾了勾似是挑釁又似是獲勝者的笑意。
幾乎是同一秒,季禹恒也回了他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
因為季禹恒很清楚江擇一在和自己暗自較勁,但他們再較勁主角也不是他倆,是時夏。
所以此時此刻時夏的反應變得格外重要。
只是時夏不知道兩人心中的彎彎繞繞,也沒有注意他們之間的暗潮湧動,她滿腦子都是入夏的暴雨還會帶有寒意。
于是她沒有多想,拉過江擇一的手,催促道:“這些都不重要!你快進來,不然就着涼了。”
看到時夏這一舉動,只那一瞬,季禹恒的瞳孔輕顫了一下。他感覺突然有什麽東西從身邊竄過,卻又抓不住。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江擇一并沒有趁勝追擊,他收起了眼中的挑釁,恢複了原先對時夏溫柔與熱情,婉拒道:“謝謝姐姐,都不用了。我過來的時候已經吃過飯了,等會回家就洗個熱水澡。反正晚上我們會一起去,小季總應該也在受邀範圍內,所以現在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最後幾個字江擇一是加重了音調說出來的,可是季禹恒并沒有感覺到輕松,他反倒覺得是江擇一在炫耀。
季禹恒油然而生一種挫敗感。這種挫敗感不是來自于江擇一,也不是來自于自己,而是來自于時夏。
江擇一是在自己之前和時夏認識的,他們還合作過一次,所以季禹恒清楚雖然自己沒有提,但時夏是知道自己與江擇一關系的。可是季禹恒本以為這段時間自己和時夏合作得這麽愉快,即便自己不阻止時夏和江擇一接觸,時夏于公于私也會選擇自己,但是她沒有。
就在剛剛,時夏當着自己的面選擇江擇一。
這讓他很有挫敗感。
而且季禹恒不認為江擇一說的不用就是真的拒絕,他或許是在欲拒還迎,等着時夏再次邀請,然後順理成章進來。
這樣一來,這一局自己就真的輸給了江擇一。
然而這次是時夏不按常理出來了。
她罕見地沒有堅持:“那好吧。”
季禹恒眼中閃過錯愕的星光,他微微側目看向時夏,只見時夏拿過禮盒,然後毫不留情地将江擇一關在了門外。
季禹恒:“?”
他們吵架了?
可是剛剛江擇一并沒有說過分的話?
關了門的時夏這才注意季禹恒,這回她很迅速地察覺到季禹恒臉上微妙的驚訝。
“怎麽了?”
“沒什麽。”季禹恒迅速掩蓋自己剛剛的失神,但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就這麽讓他走了嗎?”
時夏不好說江擇一的家就在對門,只是說道:“是啊,我已經邀請他來我家了,他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
“也是。”季禹恒意識到自己語氣裏帶了一絲絲開心,他沒有再多言,只是用手握成拳,輕輕遮住嘴。
他跟着時夏回到正廳的時候發現葉璇音正舉着手機,手機的方向正好可以拍到門口的那一幕,而葉璇音本人不出意外也對着他挑了挑眉。
季禹恒無視了葉璇音,回到座位上。
葉璇音沒有自讨無趣。因為她已經拍到了意料之外、極為難得的一幕。
她看着手機裏的相片,季禹恒一身正裝看似慵懶地站在時夏身邊,眼睛卻是嚴肅地看着時夏和江擇一;江擇一渾身濕透卻十分正經地遞給時夏禮物,眼神卻隐晦又挑釁地瞥了一眼季禹恒;至于女主角時夏,她卻完全游離于兩人的暗流之外。
太完美了。
這不磕死?
當然,還有一個人游離于衆人之外。
之前李林一直被李栀柔拉着灌酒,沒吃幾口飯,所以李栀柔睡下後他就沉浸在扒飯裏,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口發生的一切。
只是看到時夏回來時候拎着的禮盒,不免好奇。
“時小姐,這是誰給你送的禮物?這麽隆重!”
時夏想起剛剛自己忘了問江擇一衣服多少錢,不過聽李林的語氣應該價格不菲。
她有些擔憂地問道:“這個很貴嗎?”
“當然貴了!”李林脫口而出,不過想到季禹恒和葉璇音,還有在卧室裏呼呼大睡的李栀柔,他聲音又放低了一些,“對于咱倆肯定是貴的。你瞧瞧禮盒的正面,印着品牌的LOGO。”
時夏哪認識什麽LOGO。
見時夏一臉茫然,李林突然意識到,一直以來時夏都沉浸在接戲拍戲的節奏中,絲毫沒有考慮其他方向的發展。之前的趙莼肯定更沒有教時夏認一些高奢與處理人際關系。
而在當今的娛樂圈,不會多方向發展的藝人是沒有“錢途”的。
李林立馬看向季禹恒。
季禹恒明白李林的意思。他微微昂頭以示同意。他不介意時夏做一些演戲之外的事,但他的意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得時夏得願意。
“所以這件禮服得多少錢?7000?”這是時夏能想到的最貴的價格,足足她一個月房租呢!
“CKT可是高奢品牌,他家的禮服700萬都不止,更何況你手上的這套還是高定。”葉璇音指了指LOGO上印着的一枚小花,“你記住哈,這是屬于高定獨特的标志。不過......”
葉璇音話鋒一轉,“給你送禮服的這個人一看就不專業,這個禮盒應該是用來裝首飾的,他怎麽能用來裝禮服呢?不會他是為了圖方便把禮服和首飾放一起了吧?你快把禮服拿出來看看!”
時夏做夢也沒有想到江擇一居然送自己這麽貴的衣服,比李栀柔的車還貴!
時夏心疼錢又心疼衣服,聽到葉璇音的建議後她趕緊打開禮盒照做。沒想到還正如葉璇音所說,這禮盒裏面不僅裝着禮服、首飾,還有鞋子也一并塞在了裏面。禮服腰部的一部分絲線隐約有斷裂的跡象,還有一部分首飾和禮服上的絲線、珍珠纏繞到一起去,稍有不慎禮服就會毀掉。
時夏震驚了!
她不知道江擇一怎麽這麽打包得如此粗暴。
江擇一剛剛說他回家洗澡,那眼下不是問他的好時機。
現在是十二點,距離參加晚宴還有六個小時的時間。時夏思來想去,最後決定自己來拆禮服和首飾。
然而季禹恒卻阻止她。
“CKT的禮服向來細節多,你若是想完整拆開,必然得花費不少時間。你晚上就要用,而且今天白天是你難得的休息日,你不如好好休息,這套禮服我喊他們家專業人員上門來弄。”
誰知時夏卻拒絕了,她攔住準備打電話的季禹恒。
“沒關系,反正我今天休息,有的是時間。喊人過來太麻煩,還容易暴露我住址。你放心,我會很仔細的!”
見時夏這麽說,季禹恒沒有再堅持。倒不是他有多相信時夏,只是時夏想這麽做,他也不攔着,然後轉頭讓李林拿自己的卡重新再訂一套一模一樣的禮服送來。
将這一幕又引入眼底的葉璇音忍不住笑季禹恒:“我知道江家有錢,沒想到你更是一個是揮金如土的人。明知道人時夏喜歡自己動手解決,你還要花這700萬。而且我想不通的是這件事如果傳出去,又不是你們季家丢臉?你幹嘛還替你讨厭的人(江擇一)擦屁股?”
“因為時夏是天娛的藝人。”季禹恒不想多說,只言簡意赅地解釋道。
僅僅只是因為這個原因麽?
如果是以前葉璇音還姑且能信這個理由。
但今天她可不會信。
誰家執行董事會親自慶賀自家藝人搬新家呀?季禹恒有這麽對過天娛的其他藝人嗎?
葉璇音想起了前幾天她聽到的一些傳聞,試探性說道:“看來江家還得好好培訓下你這個弟弟。給人家女孩子送禮物都如此‘不小心’,以後江家怎麽能讓他擔大事?”
葉璇音三言兩句就将明了的事實擺在季禹恒的面前。很明顯江擇一回到江家,并沒有得到江家所有人歡迎,甚至有人還在給他使絆子。
“雖然我不喜歡江擇一,但并不意味着我會落井下石。”季禹恒難得正式打量了一下葉璇音,“反倒是你,這麽關心這件事是什麽意思?”
葉璇音挑挑眉:“我能有什麽意思。自然是恭喜小季總。順便提醒您,不如趁着江家這時候內亂,抓緊把天娛捧起來。我可受夠了帝江娛樂那不把人放在眼裏的樣子。”
季禹恒眯了眯眼,他故意問道:“你如此期待我打敗江家,是因為想看李栀柔跌下來你就沒有了競争對手?”
誰知聽到這話的葉璇音嘴角的笑意淡下去,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時夏的卧室,此時的李栀柔睡得正香。葉璇音再回頭看向季禹恒:“您只說對了一半。”
季禹恒不傻,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緣由。他沒再回葉璇音,而是出乎意料地蹲到時夏旁邊幫她一起拆禮服。
這讓葉璇音徹底看不懂了。
因為她之前聽到的傳聞是,季禹恒和江擇一接近實現、利用時夏都是為了實現各自的目的,比如江擇一想借時夏報複季禹恒,比如季禹恒想借時夏除掉高家。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出于這個目的,季禹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但總不可能是他真的喜歡時夏吧?
李林并不清楚如今場上的狀況,但既然是季禹恒安排的事,他快馬加鞭也得幹完。想到這,李林随即出了門。
在兩人合力下,時夏花費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将衣服和配飾完完整整地分開,但不幸的是原先纏繞的地方已經變得皺巴巴的,十分難看。
時夏想了一下轉身去卧室,随後舉着一個熨鬥出來了。
葉璇音呆住。
這種高定禮服能用熨鬥燙嗎?
她阻止時夏:“時夏,不論是什麽樣子的名利場晚宴,裙子的光澤感永遠比款式更為重要。你這衣服用熨鬥的話可能會破壞衣服的光澤感!”
時夏抿抿嘴:“別擔心。”
随後她麻溜地開熨鬥、倒水、試了一下水溫,然後火速在禮服上熨過去。
時夏這一系列操作一氣呵成,短短十分鐘不到的時候,禮服在她的手中不一會兒就恢複了它應有的平整與光澤。
這回葉璇音也見識到了時夏的多才多藝,她道:“時夏,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嗎?你這樣能給天娛省下不少錢呢!”
時夏笑了笑。
這種事做多了自然也就熟練了。
現在首飾已經和裙子分開了,裙子也恢複了光澤,沒有褶皺,時夏松了一口氣。
本以為一切都解決妥當,可是當時夏正要換上這套禮服,但沒想到讓人最不希望發生的情況還是出現了——禮服腰部的絲線斷了。
三人都記得CKT的首飾比較圓潤,沒有割斷絲線的能力。仔細看這些絲線斷裂的地方帶着絲絲毛絨,更像是被什麽銳器磨斷或者被人扯斷一樣。
“難不成這套禮服之前借給別人穿過?”時夏喃喃了一句,但下一秒她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明明是江擇一送給自己晚上要穿的東西,怎麽可能還會借給別人?
“CKT是高奢品牌,服務對象要麽是那些富豪人家,要麽是明星藝人,所以出貨前他們會仔細檢查每一處地方,如此明顯的失誤不會發生。”葉璇音篤定地說道。
時夏再愚鈍也能明白葉璇音的話中意。
看來是有人在江擇一給自己之前就在禮服上做了手腳。
時夏不确認做這件事的這個人是不是想看自己出醜,但她能确認這個人一定是想看江擇一出醜。
時夏擡眼看了一下時鐘,又快速摸了摸這些絲線。雖然時夏會一些針線活,但這絲線斷裂的地方在中心部位,原本縫繡的紋路完全被打亂,這導致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學習補救。
最後無奈之下時夏只能放棄,她将斷裂的絲線一一拍下照片發給了江擇一。
老實說時夏不想再給江擇一添麻煩,因為他幫過自己太多次,所以即便禮服的問題不是自己導致的,她也将能做的事都盡力做了。
但這雜亂的絲線她實在無能為力。
不一會兒,時夏的門響了,時夏立馬去開門,但來人不是江擇一,而是李林。
她震驚。
李林什麽時候走的自己都不知道。但看李林大包小包拎着,她心中彌漫起一個不詳的預感。
“李林同志,你去幹什麽了?”時夏緊張地問道。
這時季禹恒站起來,他讓李林将包裹打開,裏面是和江擇一帶過來的一模一樣的禮服。
時夏人傻了。
她不孬,她也明白了季禹恒是什麽意思。
時夏顫顫巍巍地說道:“季禹恒同志,我的片酬不高。你一個700萬,江擇一同志一個700萬,我得給天娛幹到猴年馬月啊......”
“嗯,是挺多的。所以,你想跑路?”難得見到時夏白着臉的模樣,季禹恒不擔心反倒是覺得很有趣,于是決定逗一逗她。
時夏連忙搖頭:“沒有沒有,絕無此意。”
她若是離職了,別說還不了這1400萬,連命都沒有了。
見時夏這個樣子,季禹恒笑道:“好了,不逗你了。這套禮服你先拿着應急,尺碼和配飾都是讓CKT按江擇一訂的标準來的。至于禮服你也別太擔心,既然是他邀請你參加,那他贈你禮服理所當然。而後來的這套也應該由他江擇一出,這筆錢我會找他要的。”
*
約莫一個小時後,消失的江擇一終于出現了,江家的司機特意開車來接他和時夏。
此時的季禹恒等人已經離開,唯有李栀柔還在時夏的床上睡覺。
時夏沒有打擾她,只是給李栀柔留了張紙條和晚餐在餐桌上。
江擇一看到時夏已經換上了嶄新的禮服微微驚訝。他難得一次佩服自己的審美。
江擇一挑選的是一套墨綠色的鎏金V領禮裙。時夏與這套禮裙格外适配,墨綠色将時夏原本嬌嫩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透亮,墨綠色之上是不失優雅的金色亮片,如羽毛一般,顯得時夏整個人都雍容華貴。禮裙的前面齊膝,往後逐漸加長,變為一襲長尾拖地。
時夏的鞋子和首飾是金色與墨綠色相間,上面碎鑽點綴,宛如星光一般珍貴豔麗。
妝容的話是時夏自己化的,她的底子不差,只需稍作修飾,就頗有八十年代港風感覺。
江擇一呆了片刻。
見他沒反應,時夏伸手直接拍了拍江擇一的腦袋。
“你這一天天的究竟在忙什麽?你知不知道你被人算計差點就出醜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和江擇一待在一起,時夏就稍微放松一些,整個人都顯得更有活力。
可江擇一似乎沒聽懂時夏的話,滿頭問號。
“你沒看我給你發的信息?”時夏問道。
江擇一這才猛然想起,他連忙掏出手機,解釋道:“抱歉抱歉,我回家之後臨時接到了一個會議要開,手機靜音的。”
說罷,他打開手機看到了時夏發的消息。
時夏道:“之前的那套我努力過了,總是出現各種新問題,等明天你再查查是誰弄的。我身上的這套是季禹恒同志重新買的,你若是要感謝就感謝他吧。”
“季禹恒?”江擇一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他轉眼想到自己的女伴是時夏,又覺得說得通了。
時夏看着江擇一眼底下微微的青色,問道:“你是不是在江家過得很累?”
江擇一承認道:“嗯,除了江家的老爺子,其他人基本上都不希望我回去。因為在他們眼中,我的出現會分走他們一大筆財富。雖然我肯定不會得到所有人的認可,但至少......”我得擁有和季禹恒一樣的實力。
剩下的話江擇一沒有說出來。
時夏雖然好奇但沒有多問,只是看到江擇一褲子口袋裏露出一疊相片,最上面的是葉璇音。
她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會有葉璇音的照片?你也認識她?”
江擇一低頭瞥了一眼,随後将那些相片拿出來,裏面不僅有葉璇音,還有其他人。
他無奈地笑了笑:“畢竟今晚江家請了很多客人,我人還認不出,為了防止尴尬,江家老爺子特意将他們的資料給我熟悉。”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你別看葉璇音是娛樂圈的明星,其實她也是個有背景的。她是江東葉家的獨生女,葉家大大小小的事務一直都是她掌權處理。不過近些年葉家與江家的關系不太好,一直處于冰火不相容的狀态。”
“所以你之前沒進屋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時夏問道。
“那倒不是。”江擇一不進去單純是因為有季禹恒在,他不想時夏尴尬,“其實我若是和葉家打好關系了,說不定還能在江家博得一席之地。”
江擇一對着時夏眨眨眼,“所以姐姐,既然你和葉璇音認識,有機會的話你可一定要介紹我倆認識啊。”
*
宴會是在江家名下的莊園舉行,莊園很大,江擇一領着時夏繞了一段路才抵達正廳。
正廳的屋頂有三層樓之高,頂上是彩繪的琉璃瓦,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閃閃發亮,複古花紋的牆壁采用了特殊的漆膠,将整個正廳襯托得宛如白晝。
正廳內擺放了約莫六十多張酒桌,每張酒桌都配了五名服務員,雖然客人還沒到,但他們已經陸陸續續開始上菜了。
如此奢華的景象時夏還是第一次見,有些超出她的認知了。
“我先帶你見見我外公。”江擇一走到正廳最前方,那裏左右兩邊有旋轉向上的樓梯,時夏跟了上去。
兩人走到二樓的貴賓室,裏面有一名扶着拐杖的老人坐在單人沙發上,在老人身邊還站着一名青年男性。
時夏記得這個人,在帝江娛樂和李栀柔第一次對戲的那天,就是他就在副駕駛座上。
男主之一,江岸晰。
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并不算好,尤其在見到時夏後。
“外公。”江擇一瞧了瞧門,他很自然地走進屋內,“這是我之前和您說帶過來的女伴,她是我的朋友,時夏。”
江老爺子看上去有些老态龍鐘,但實際上身體硬朗得很。聽到江擇一帶女伴過來,他先是一愣,随後趕緊取下眼鏡擡頭。
要知道就女伴這件事,他和這個寶貝外孫磨了好久。
江老爺子一直認為自己對不起女兒,外孫,所以他很希望江擇一可以盡快接手屬于他的江家事務、穩定家庭。
所以當江老爺子看到時夏的時候,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将時夏打量了個遍。
時夏很有禮貌地向江老爺子打招呼:“爺爺好。”
江老爺子點點頭,看上去對時夏的印象還不錯。“嗯,既然是你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招待。”
随後他招了招手,示意時夏到身邊來。
時夏乖巧地走過去。
只聽江老爺子問:“時小姐現在是在哪裏工作的?”
時夏還沒回答,就聽到江岸晰嗤笑一聲:“爺爺,你有所不知,我這個表弟厲害,他這個朋友可是天娛傳媒旗下的藝人。”
江老爺子眯了眯眼:“季家?”
“是的。”時夏老老實實應下。
聽到這,江老爺子沒有責怪江擇一和時夏,反倒是看向身旁的江岸晰。
“帝江一直是你負責,既然你都知道你弟弟的朋友在天娛,你怎麽就沒做點什麽?是帝江的藝人名額滿了?還是沒有合适的經紀人?”
時夏和江岸晰都明白,江老爺子這話問的就是動了把時夏放進帝江的打算。
時夏對江老爺子的舉動表示驚訝,但是她目前并沒有打算把和季禹恒解約,然後再把自己賣給江家。
“謝謝爺爺!我在天娛待得挺好的,不用這麽麻煩了!”
江老爺子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你不願意來?”
聽到這話,江擇一趕緊打圓場:“爺爺,時夏和天娛簽了約,最近人氣和資源也好起來了。此時若是我們把她挖過來,天娛豈不是恨死我們了?”
江老爺子并不買賬:“你問問你哥哥,帝江何時怕過其他公司了?難不成你想讓人家小夏一直待在天娛?到時候天娛的人若是知道了你和小夏是男女朋友,他們又會如何處理?”
“男女朋友”這四個字着實讓時夏吓了一跳,她連忙看向江擇一,江擇一趕緊解釋道:“爺爺你誤會了,你這麽說只會讓人家女孩子為難。”
時夏嘆了一口氣,她不想因為自己這件事給江擇一帶來麻煩,于是主動攬下來:“爺爺,是這樣的。天娛目前待我還不錯,而且他們是知道我和江擇一是朋友關系。去帝江的話就是我理虧,是我違約了,所以我還是想從一而終送。”
“這樣啊。”江老爺子沒有再強求,他對江擇一招了招手,“小一啊,趁着現在宴會還沒開始,你帶着你朋友去周圍逛逛,看看風景。”
江擇一知道江老爺子是希望他帶時夏看看江家的實力。
雖然他了解時夏的性格,這麽做沒什麽用,但他還是應了下來,帶着時夏出去了。
江岸晰看着兩人離開的身影久久駐足。
他沒有想到的是時夏居然會拒絕加入帝江,畢竟在娛樂圈最強的娛樂公司非他們帝江莫屬,所以他理所當然認為時夏接近江擇一、還有李栀柔是別有用心。
難道她在玩欲擒故縱?
可是他爺爺主動邀請人的機會千載難逢,錯過了就不一定會有下一次,她這麽做就不怕直接錯過最佳機會嗎?
“小岸,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和小一總歸不一樣。但小一呢,畢竟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苦,他母親也走得早。所以有時候我希望你多幫扶幫扶他,別像剛剛那樣嗆人。”江老爺子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
江岸晰這才明白剛剛爺爺讓江擇一帶時夏離開的原因。
“抱歉,爺爺。我明白了。”
江老爺子擺擺手:“這個小姑娘,有點不一樣,你去調查下她的身世。”
“時夏?”江岸晰沒看出時夏有什麽不一樣,“爺爺,關于時夏,我已經調查過了。她是大山鄉下來的孩子,家庭重男輕女,所以高中辍學出去打工。”
江老爺子側目看向江岸晰:“那我剛剛說錯了?你對弟弟還是挺關心的。”
“不。”江岸晰沒打算隐瞞,“只是這個時夏和李栀柔是高中同學,又都被天娛的趙莼坑過。”
“哼,怪不得。看來你們兄弟倆一樣,個個都癡情這種類型。”江老爺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随後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
江擇一帶着時夏在莊園裏漫無目的地轉着。
他道:“抱歉,我爺爺有點熱情,他問了那麽多問題。”
“沒事。”時夏倒不覺得這有什麽,在來之前她大概也能想到或許會見一見江擇一的家人。
時夏站在二樓的陽臺上,她往下看了看。
此時已經陸陸續續有客人進入正廳,其中還有幾個舉着攝像機的記者,還有那麽一兩個眼熟的面孔。
“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是你在此之前是如何向你爺爺介紹我的?你們對于出席這種宴會的女郎有什麽标準?”
要論起實際年齡,時夏和江家老爺子差不了多少歲。
既然都是那個年代的人過來的,時夏不可能聽不出來江老爺子如此希望自己來帝江的目的,無非不就是認為自己是江擇一的女朋友,關照自己。
江擇一承認:“抱歉,我拿你擋了一下我爺爺。因為我身邊的确沒有其他女孩子,如果我帶不回一個女伴,我爺爺就要逼着我去相親了!”
時夏困惑:“你以前說這話的時候我就很好奇。你二十幾歲的人了,長這麽大真就一個女性朋友也沒有?”
江擇一知道眼下不是解釋的合适機會,只說道:“是的。以前我都是和媽媽生活,後來媽媽去世了,隔壁的奶奶就收留了我,我從小就很窮,嘴巴也很笨,只會死讀書。”
這時,一直沉寂的系統都忍不住跑出來叫嚣:“宿主!你可別忘了!他可是天天姐姐地叫你哎!他說自己嘴巴笨,我不信!”
時夏回答:“好巧,我也不信。更何況他還是個記者。”
她決定不再給江擇一留情面,戳穿他。
“江擇一,其實你邀請我最大的目的是在于想氣季禹恒吧?畢竟之前季家沒有認你,但現在的你卻搖身一變,成了比季家更有權有勢的江家人。而我身為季禹恒照拂的藝人,你可以輕松帶我出入江家的宴會,是想借機打季禹恒的臉——是你天娛的藝人又怎麽樣?還不是為我所用?”
時夏每說一句,江擇一的臉就白上一個度。
的确他有這樣的小心思,他也想過時夏這麽聰明或許會察覺到,但他沒想到時夏居然會把這件事當面扯破。
“除此之外,你告訴江家我是季禹恒的藝人,也是在向江家展現你的能力。你可以輕易‘收服’天娛的藝人,從而通過這種方式達到他們對你刮目相看的目的。”
時夏說得很平淡,甚至帶了些許輕描淡寫的味道。
“或許我今天的作用不算很大,但有了總比沒有好。是吧?”
“對不起!”江擇一對時夏深深鞠了一躬,他誠懇地道歉,“我的确利用了你。姐姐,你打我罵我我都接受。”
“我在你們江家的地盤打你罵你,你覺得江家人會放過我嗎?”時夏失笑。
江擇一慌忙解釋:“不,不用在這裏。我們去......”
時夏擺擺手:“算了,我不想打你,也不犯不着罵你,這些解決不了什麽問題。到時候你安排下吃飯的時候把我安排得和你們遠一點,別讓記者們注意到我就行。”
“哦對了。其實關于你回到江家,還有我受邀參加的晚宴是江家特意歡迎你舉辦的等等這些事,其實都是季禹恒告訴我的。你們之間的确有矛盾,我也不打算摻和,但是我想說的是他是個成熟的商人,所以沒有你想象得那麽易怒、天真。他只看利益。”
江擇一動了動嘴唇,他想問時夏“所以你覺得我不如他,以後也超越不了他嗎”,但是他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比起這些事,他更在意的是時夏如今的心情。
她之前應該把自己當做了朋友,但被朋友這麽利用,她應該很失望吧?即便如此,她還是答應自己來了。
“好的。”江擇一有些無力地應下。
*
江擇一将時夏安排在了倒數第二桌,這裏距離主桌位置遠,還不在那些記者攝影師附近,是時夏天然幹飯的好地方。
約莫8點左右,宴會終于正式開始。
宴會一上來江老爺子就帶着江擇一與江岸晰上臺。
老爺子将江擇一的身世公之于衆,并表示會好好補償自己錯過了這二十多年外孫的生活。
江岸晰也表示會親自指導教育表弟,盡快讓他融入江家、負責江家的産業,同時希望各位同仁在未來的日子裏可以理解、包容尚且稚嫩的江擇一。
今天江家請來了他們家族産業涉及的各行各業的人員,甚至邀請了記者報道這場宴會。
兩人這般舉動無疑是告訴大家他們認可江擇一江家人的身份,給江擇一以後的發展鋪路,不論以後江擇一在哪個行業發展,江家的人脈關系他都可以用。
“啧啧啧。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羅馬啊。”
系統感慨道,“宿主,今晚的這場宴會雖然不是什麽娛樂新聞和時政新聞,但讨論度肯定也不少。你說你要是坐在主桌附近,是不是也能蹭到一點熱度?季禹恒和葉璇音都在主桌呢!”
時夏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
但是比起這點熱度,她更不想被一些有心人逮到可以造謠的可趁之機。
看着江老爺子等人下臺後就被一些記者和合作方團團圍住,時夏決定不管他們專心幹飯。
江家宴會上的菜都是時夏不曾見過的高端美食,甚至有的食物、道具她還不知道如何使用。
好在餐桌邊配備了不少服務員,他們之中有人見到時夏不太熟練,沒有嘲笑而是貼心地走到時夏的身邊,為她詳細地講解起來。
“這是從法國空運過來的魚子醬,小姐,魚子醬的品嘗方式有些特殊,需要淺淺沾上一些放置在您的虎口處。等魚子醬和這裏的溫度差不多的時候再去品嘗,口感會更美味。”服務員耐心地解說。
時夏覺得驚奇,但還是照做了。她用勺子舀起一勺,卻被服務員阻止:“小姐!不可用金屬湯勺!這樣會破壞魚子醬的口感!”
時夏皺眉。
前面說的她都可以接受,可是湯勺不能用,那是不是太麻煩了?
“果然,庶民就是庶民,品嘗不來貴族的美食。”聲音很耳熟,時夏環顧四周,終于在不遠處的餐桌邊見到了一個熟人——高念清。
她居然也在這裏。
雖然之前兩人鬧得不歡而散,但時夏并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還和她有過多糾纏,于是她微微颔首就當是和高念清打了個招呼,然後不再搭理她。
可是高念清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時夏。
她見時夏無視了自己,格外生氣,于是她邁開步子,趾高氣揚地走到了時夏身邊,直接問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憑什麽在這一桌?”
時夏對比了一下這兩桌,随後明白過來,原來高念清是在最後一桌。
今天高念清身邊多了幾個小跟班,她們打量着時夏,問道:“高小姐,這人穿的是CKT的高定禮服。她是什麽人啊?”
高念清聽出小跟班口中的羨慕,她嗤笑一聲:“羨慕人家做什麽?她這麽摳搜,肯定不是自己買的。”
“和你們介紹一下吧,這位是天娛的藝人時夏。不過想來你們應該沒有聽過她的名字。畢竟人家出道幾年被前經紀人,沒什麽作品,也就是季禹恒可憐她,給她點資源。”
見時夏無動于衷,高念清有些不快活,她決定狠狠嘲諷一下時夏。
“怎麽?今天是他帶你來的?可是我記得季禹恒坐在主桌哎,你怎麽沒有和他坐在一起呀?難不成他也覺得你丢人?”
聽出了高念清話裏的嘲諷之意,小跟班立馬補充道:“可既然丢人,小季總怎麽又把她帶過來了?肯定是人家眼巴巴求着小季總帶她過來的!”
小跟班的話深得高念清心意,她揚起嘴巴得意地打量着時夏。
“你這套衣服不會也是找誰租的吧?我想想,李栀柔?不過她今天沒來哎。李家都不帶她出來。你就找她借衣服了嗎?”
時夏本來不想搭理高念清的,但是她喋喋不休實在是太吵鬧,而且這才多久沒見,高念清空口造謠的本事就見漲不少。
時夏慢悠悠将虎口處的魚子醬清理幹淨,她看了看高念清剛剛的座位,又看了看主桌,面露好奇:“哎?你的位置比我還靠後!你爸爸來了嗎?”
這話刺激到了高念清,她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得臉通紅。
“你眼瞎了嗎?我爸爸就坐在主桌!江擇一還向我爸爸敬酒呢!”
“噢。”時夏将聲調微微拉長,“可是為什麽你沒有去坐主桌啊?總不能是你爸爸也嫌棄你,覺得丢人吧?”
“你!”高念清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她剛剛頭腦發熱,如今被時夏用自己的話來嘲笑自己。
小跟班說話也有點不過腦子:“你懂什麽啊!小季總和江擇一先生都是季家和江家有意培養的接班人,高小姐是女孩子,高先生可不舍得她在這種場合端茶敬酒。”
高念清瞪了一眼小跟班。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這話說的好像高家不把自己當接班人培養,不重視自己一樣!
雖然爸爸的确會把公司交給弟弟而不是她,但是這種話怎麽能在這時候說呢!
而且主桌上分明還坐着葉璇音,她也是女孩子啊!
高念清恢複神色,鎮定道:“時夏,這麽久沒見,你還是這麽伶牙俐齒。什麽時候你的資源能有你的口才這麽好就好了。我聽說你最近接的戲依舊都是一些小配角,沒有什麽水花,看來你最好的資源還是沾了我的光,我走了之後你的資源可是直線下降!”
時夏捂着胸口,震驚:“高念清小姐,你都退圈了還這麽關心我,我真的是太感動了!”
時夏着重咬了“退圈”兩個字,似乎戳到了高念清的痛楚,她的臉色變得很差。
“我也覺得我的口才不差,所以我接受了你的認可!”
時夏繼續道,“其實我覺得不管是演什麽戲都是我的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當然我也借你吉言,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哼。”高念清冷笑一聲,“時夏,你臉皮真厚。”
時夏反問:“不厚怎麽見到你了呢?”
時夏這招自損八百,殺敵一千。
察覺到高念清的怒意,小跟班安慰她道:“高小姐,你可別和這家夥生氣!她就是個上不了臺面的戲子!”
時夏憋笑有點難受,她還是忍不住提醒這個小跟班:“這位小姐,你如果是和高小姐站在一起,麻煩說話想想再開口。你如果說我是上不了臺面的戲子,那豈不是在說之前的高小姐也是?有時候你說的話常常讓我以為你是在幫我!”
“我才沒有!你別挑撥!”小跟班慌了,她趕緊和高念清解釋,“高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高念清已經不想搭理小跟班,只罵了一句:“滾!”
小根本識趣地閉上了嘴。
高念清再看向時夏,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怒意,她道:“時夏,我明确告訴你,惹怒我了,你沒有以後了。你應該知道今天這宴會上來的都是什麽樣有頭有臉的人?娛樂圈大部分資源都有他們在背後投資,換句話說但凡今天我高家一聲令下,以後他們投資的電影、電視劇、甚至是綜藝,你都沒資格參加!”
時夏愣住,她顯然不知道這場宴會的參加者與娛樂圈還有這麽一層關系。
因為在她那個年代,雖然也有投資方贊助,但他們不會明确要求什麽演員不能參加,更別提她在的文工團了,壓根不會搞這種霸淩。
見時夏沒有說話,高念清以為她是吃癟了,頓時爽了一口氣,繼續道:“時夏,娛樂圈的水深不可測,能出名的都是靠手段、潛規則上位的。比如你靠季禹恒,李栀柔靠江岸晰。我只能說你和李栀柔能玩到一起去,那自然是同一路人。但是人家李栀柔好歹靠江家得了個影後,你呢?你有什麽前途?”
也不知道是不是高家已經徹底從天娛股東方退出了,高念清現在說話都可以不用再顧慮季家了。
時夏臉色變得格外嚴肅。
她平生最讨厭造”謠的人,更何況加害者居然還是和自己同一性別的。
“高念清,你也是女生,你應該知道你說這話給我和李栀柔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如果你沒有證據我勸你閉嘴,否則這件事鬧出去上了法庭,也別怪我不留情面。”
誰知聽到時夏這話,高念清笑了。
“就你?我沒有證據,可你有證據嗎?你不是你的兩個小助理去找證據了嗎?結果呢?他們有給你反饋嗎?”
時夏看了一眼身後逐漸接近的人影,快速在腦子裏過了一個計劃,她假裝震驚:“沒有。是你在背後搗鬼?”
高念清挑挑眉:“我就直接告訴你吧時夏,高家做事,你永遠也找不到證據。而且只要我高家還在,你就翻不了身!哦對了,還有之前你差點失身的事,最後我還不是全身而退,甚至連局子都沒有去。所以以後也只會這樣。你覺得你威脅我,我會怕嗎?”
得到了自己想聽的話,時夏笑了:“我知道你不怕我,你也不怕法律法規,但是你怕你爹啊!我想你爹爹應該是也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