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誰知那名男演員并不示弱, 他嗤笑一聲,陰陽怪氣:“李老師終于出來了啊!你可知道因為你耽誤了多少人的時間?”
聽到這話,李栀柔眼神有了些許黯淡和閃躲。
時夏幾乎是下意識擋在李栀柔的面前:“你別胡說!你這期間一直在大廳裏, 都沒出去過,怎麽就能定義是李栀柔同志耽誤大家的!”
“大家都看到她是最後一個出去的,不是她還有誰?”男演員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這件事還需我來和各位老師說明一下。”出聲的是助理小秦,他和李栀柔是一同進來的,由于身材矮小, 導致剛剛大家都沒注意到他。
他懷有歉意地同大家說道:“讓各位老師就等了,真的很抱歉!由于前期劇情有相關調整, 導致大家等了這麽長時間。李導剛剛通知, 由于是我們這邊的疏忽,今天各位老師的等待時間也會按基本片酬進行結算。另外,我們今晚只能排演4和5章的重點劇情, 剩下章節的劇情将在明天排演完。所以麻煩這兩章涉及的老師們暫時耐心等待,其他老師可以先行離開了。”
說罷, 他又深深鞠了一躬。
原本焦躁的演員們聽到今天照常結算片酬也便沒有了異議,他們之中今晚不涉及排演的也随即起身準備離開大廳。
羅藤和那名男演員也不例外。
然而時夏卻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你們不許走!要走也得先向李栀柔同志道歉!”
羅藤顯然有些理虧,她左右看了看,見大家都停下腳步看向這邊,頓時紅了臉, 連忙認慫道完歉就離開。
然而那位男演員卻不願意,他十分暴躁:“我憑什麽向她道歉?”
“就憑你剛剛胡說八道亂造謠!你就得向李栀柔同志道歉!”
男演員伸手指着時夏的鼻子罵道:“我勸你別亂說話啊!這麽多人看着呢, 我哪張嘴造謠了?剛剛工作人員也說了是劇情調整, 和我說的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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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區別!”時夏厲聲反駁道, “你造謠的是李栀柔同志加戲!而助理剛剛也解釋了是劇情調整。兩者有本質的區別。而且劇情調整就一定是演員的問題嗎?就沒有可能是設備、地點,邏輯等其他因素嗎?你身為演員不去理解同行, 反倒是污蔑造謠,等人澄清你還不知悔改,你說說為什麽不道歉?”
興許是時夏和男演員的争論聲音逐漸加大,不少已經離去的演員都忍不住折返駐足觀看。
男演員瞧見這麽多人看着自己,頓時就覺得面子挂不住了。
他趕緊服軟:“我不就是開個玩笑嗎?活躍氣氛懂不懂?你們那麽較真幹什麽?果然你們女生就是這麽小氣,玩笑都開不起。”
時夏被這個男演員厚顏無恥的話震驚到了。
他怎麽有臉說出來的?
“那我告訴你為什麽較真!不是我們開不起玩笑,只是玩笑這東西不是你覺得好笑就行了!當事人覺得好笑,不介意才可以!”
“那人李老師肯定不介意啊。網上不都說李老師性格大方,而且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反駁我,肯定不介意了。反倒是你,這個不知名的小演員,也不知道激動什麽勁……”男演員指了指一旁的李栀柔,似乎料定了她為了維護形象和人設不會反駁自己。
誰知李栀柔突然間眼睛就紅了,她抹了一把眼淚,委屈地低下頭。
李栀柔長得本來就像一只小狐貍,這下垂下眼睛,耷拉着腦袋更像了。
見到李栀柔這個樣子,時夏有些心疼,她好心伸手拍了拍李栀柔的背,誰知李栀柔趁機直接倒在了她的懷裏,将頭埋在她的胸前。
時夏愣在原地。
一旁默默看戲的葉璇音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李栀柔聳動着肩膀,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其他旁觀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道德綁架?”
“剛剛應該不止他一個人說吧,我覺得要道歉都一起道歉!”
“也不知道李導為什麽會讓這種人和我們一起演戲,人品太次了吧。”
“脾氣也差,滿嘴跑火車。我真擔心會和他一個單元劇,到時候他如果出事了那我也會跟着倒黴。”
……
男演員一開始還覺得只是丢臉,可是當他聽到有人因為這事不願和自己合作的時候顯然慌了神。
他深知一個明星在圈內名譽和口碑多重要,自己還沒有特別強的背景,如果這件事被人添油加醋傳出去,那自己恐怕真要沒資源了。
“我認我認。”他立馬求饒,“李老師對不起,我剛剛不會說話,給您添麻煩了。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
見李栀柔沒擡頭,他又趕緊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時夏,“時小姐,對不起!我剛剛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
聞言,李栀柔這才從時夏懷裏緩緩擡起頭,然而她并不看向那名男演員,只是悶悶地“嗯”了一聲,這聲音軟綿綿的,還特意拉長了聲調,就好像李栀柔不太情願原諒又不得不原諒似的。
李栀柔這反應讓男演員有些不知所措,他怕不離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傳的更廣;又怕擅自離開後李栀柔,時夏這兩個人不放過自己,把這件事往離譜的方向傳播。
男演員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最後他索性直接直接對着人群裏指了幾下。
“這個,這個,你,還有你,剛剛不也說了和我類似的話?我都道歉了,你們怎麽還不快和李老師道歉!”
這人很明顯為了自保幹脆把剛剛口嗨的人全拉出來陪自己一起。這樣萬一事情傳出去了,大家也不一定只記得他了。
被男演員點名的幾個人瞬間臉都垮了下去。他們互相看看,顯然此刻都不想陪他一起當出頭鳥。
“哎,這位老師你肯定記錯了。我剛剛可沒說李老師,我明明說的是時間有點長。”
“我也沒有說李小姐,你可別拉我下水!”
“我也是!你一個人做事一個人當!”
幾人忙撇清關系,生怕被男演員拉下水,一邊說一邊加快離開的步伐。而圍觀的大家也被男演員這番操作弄得避之不及,連連後退。
男演員見狀臉又黑了一個度。
李栀柔暗自彎了彎嘴角,在心底嘲諷這個男演員的愚蠢。
好的口碑和名譽可不僅僅在于謠言。在這個圈子裏,人際關系就相當于資源和人脈。所以即便是一起犯了錯被揪出來,聰明的人也不會拉其他人下水。男演員這麽做無異于是斷自己的人脈和資源。
李栀柔看向時夏,她微微圓潤的臉就抵在自己的額頭上,李栀柔忍下心中想捏捏的欲望,問道:“你今晚應該不用排演了吧?”
時夏點點頭。
她的戲份還挺靠後的。
“那要不我們一起吃個晚飯吧?我一下午沒喝水沒吃東西,都餓壞了。”李栀柔起身拉着時夏就往外走,從頭到尾也沒有再看那名男演員。
*
李栀柔的車已經早早在外面等了,在知道時夏是獨自一個人來的後,李栀柔立馬将時夏邀請到自己的車上。
李栀柔的車很大,車內的空間比想象中還寬敞。李栀柔領着時夏坐在了中排,上面的沙發座椅非常舒适,比時夏之前睡的床還要舒服。
系統驚呼:“宿主!咱們女主角的這輛車是一輛最新款頂配的雷克薩斯商務車,落地至少600萬!真不愧是咱們女主!短短幾年,太厲害了!”
時夏雖然不太懂車,但是她認可系統對李栀柔的誇贊。
雖然李栀柔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但她不認為李栀柔能有這番成就,是單靠運氣、靠家庭得到的,李栀柔一定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付出了很多努力。
“你家住哪兒呀?我送你過去。”李栀柔轉個身不知道從哪裏拿出兩瓶飲料遞給時夏,“你家裏有吃的嗎?我車上還有一些面包甜品……”
然後下一秒李栀柔又猶豫了,她問道,“你有控制節食的計劃嗎?這麽晚了,我怕你不能吃甜食。”
時夏這才看清,原來在她們的座位後面有一個小型冰箱,冰箱裏塞了少許飲料、速食和面包甜品。
這下真的讓時夏開了眼。
她沒想到車裏還能裝這些東西。
“謝謝。”時夏接下李栀柔的飲料和面包,又感慨道,“你這車也太豪華了。”
比李林常常接送她開的公司的車還要豪華百倍。
看到時夏眼中的驚愕,李栀柔的眼眸一改原先的黯淡,流光過隙,神色間頗有自豪感。
“當然!這可是我今年新提的車!用我這些年的片酬和獎金購買的!是我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真好啊。”時夏發自內心地稱贊。
聽到這話,李栀柔看向時夏,她真誠地說道:“時夏,我覺得找對風格的你比之前大有進步!可能你之前沒怎麽演過戲,還需要多多鑽研,但是我認為只要天娛真心待你,你也按照這個方式繼續努力下去,不久的将來你肯定也會大火的!到時候,你的片酬、人氣、資源蹭蹭往上漲,錢也源源不斷到你手裏。你就可以買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這還要豪華的車!”
李栀柔的眼睛真誠又熱烈,時夏恍惚看到了原時夏記憶裏兩個年輕的女孩子為了夢想義無反顧來到大城市打拼,又好像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的記憶為了熱愛的表演不分晝夜排演表演。
而後,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謝謝你的鼓勵,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
李栀柔有些不明所以。
時夏笑着解釋道:“因為我之前發現你心情不太好,但是在你提到用自己的錢買車這件事後心情好轉很多。那句‘真好啊’其實是與你所說。”
聽到這話,李栀柔微怔在原地。她自認為小情緒隐藏得很好,連李導、助理小秦、還有其他人都隐瞞過去了,沒想到時夏卻能一眼通透。
她愣愣地看向時夏。片刻後才道:“時夏,我覺得你......真的變了。”
變得學會觀察人了,變得主動關心人了。
這看似簡單的兩個點也是恰恰是身為演員最需要也最難得的。
想到這裏,李栀柔又開口道:“雖然我沒有加戲,但是下午我也NG了十幾次,也耽誤了大家不少時間。後來實在沒辦法了,李導讓我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試最後一遍,不行我就得換角色了。”
原來李栀柔拍戲有個很難改變的特點就是她融會貫通得非常有難度,所以她一旦遇到臨時大幅度改戲的,整個人的狀态都很難調整适應新的劇情。
“這次我有個劇情變動特別大的地方是原本我飾演的角色是在得知丈夫去世後表現得很傷心,但是李導認為傷心這個情緒不對,他改變了劇情後我的情緒就轉變成了憤怒。”李栀柔深深嘆了一口氣,“從傷心到憤怒的這個轉變有點大,我沒能理解,所以也沒能進入憤怒的狀态裏……”
她也知道自己拍戲時有這麽一個非常大的缺點,她也嘗試過改變,但是都失敗了。所以後來李栀柔每次排演前都會盡可能私下排演幾遍,把狀态找對。
結果沒想到她這次沒能逃掉。
時夏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除了情緒的轉變其他修改你還記得嗎?”
李栀柔點頭,她将自己的劇本遞給時夏,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她的筆記。
“喏,藍色字體的就是修改後的劇情。可以說情緒轉為憤怒之後,我這個角色比原先多了很多需要去做的劇情。”
時夏明白李栀柔不是吐槽臺詞和劇情的任務增加,沒有一個演員不喜歡自己多點戲份。背臺詞和背劇情也不難,難的是演戲的狀态。
時夏接過劇本後快速過了兩遍,她沉思了一會兒,随後問道:“你一開始對角色的理解是什麽樣的呢?丈夫去世後傷心欲絕?想要跟着他而去?”
李栀柔承認自己就是這麽想的,并說道:“我飾演的這個角色文化程度并不高,雖然她的丈夫是教師,但兩人是包辦婚姻,所以她對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婚姻一直是處于緊緊依靠的程度,她不知道也不理解丈夫做的事,所以當丈夫去世了,她覺得自己的天塌下來了,很難過,對未來迷茫。”
時夏安靜地聽着李栀柔說的話,不得不說,李栀柔的确将這個角色,甚至是當時社會下被壓迫的女性研究得很透徹。
李栀柔很聰慧,只是再聰慧的人如果沒法跳出自己的思維也容易困于一方。
時夏決定稍微點一下李栀柔,她順着李栀柔的話問下去:“那你認為李導為什麽要改成憤怒呢?”
“我也不知道呀。”李栀柔有些無力地撇撇嘴,“我這個角色就是很柔弱的!她突然發火我怎麽看怎麽覺得有點崩人設。而且即便李導想突出這個角色撐起了這個家,讓她多了很多劇情,但我還是覺得一下子性情大變很突兀,有些不現實。”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角色不是突然轉變的?”時夏指着角色的設定講解道。
“劇情的修改一定不能只看被修改的某一個處,要結合整個故事和設定來看。如你所說,原先的角色在丈夫去世後是傷心難過和迷茫的,說明她是個依附丈夫柔弱的女子,但是如果她在丈夫去世後是憤怒,是不是說明她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麽柔弱?你看設定你的角色和丈夫雖然是包辦婚姻,但是兩人結婚數十年,十分恩愛。我想夫妻恩愛的前提是即便我不理解你的行為但是我尊重你,我會嘗試去了解你,甚至是......”
“我成為了你!”那一刻李栀柔恍然大悟,她激動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下一秒腦袋就撞上了車頂,“唔......”
李栀柔胡亂揉了一下腦袋,立馬看向時夏:“天啊!時夏,你說得很有道理!把這個修改的劇情代入到整個故事和設定中來看,我突然就明白了!而且,而且這個角色不像之前那麽片面了!她得到了升華!”
時夏滿意地點點頭。
李栀柔果然很聰明,一點就通。
“這個角色在和丈夫的朝夕相處中其實已經理解并成為了和丈夫一樣的人,只是她更多是考慮自己的家庭沒有表現得像丈夫那麽激進。但是當丈夫去世後,這個角色用憤怒就體現出來了。她的憤怒不僅僅在于丈夫去世這個事實,還包括為何去世、被誰陷害、理想未達等等。所以也就有了後續那麽多可做的劇情。”
李栀柔驚嘆地嘴巴都合不上,她摸了摸自己已經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
“時夏,你也就剛剛看了一小會兒的功夫吧?你這個理解能力也太強了吧!”
而且她記得以前的時夏并不擅長理解劇本和演戲。
時夏有些不好意思,她道:“其實我在之前就已經熟讀過整本劇本了,所以對你的角色也有了解。”
李栀柔很明顯不相信這個說辭:“可是你也是剛剛才知道李導修改了哪些劇情呀!我琢磨了一下午,你就用了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想得這麽深入,還能引導了我!你這樣子可不像是沒怎麽演過戲的人。”
聽到李栀柔說這話,時夏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誰知下一秒李栀柔的眼睛裏已經布滿了欽慕的小星星:“時夏,雖然你這些年因為趙莼沒有接到什麽好的資源,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你私下肯定一直在努力,也吃了不少苦!所以你才能有這麽明顯的進步。”
時夏舒了一口氣。
李栀柔想:既然時夏理解能力變得這麽強,是不是她的演技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想到這裏,她問:“時夏你今晚可不可以陪我排演一遍?演完了我的戲,我也可以陪你試一下你的戲。我知道今天你很累了,我這個要求也有些過分,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系。”
“我當然願意呀。”
時夏可太願意了!
她穿過來的這些日子,還沒有和別人對過戲。雖然她有每天在排練不同的戲劇,但是總歸是一個人,不好掌控自己究竟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李栀柔怎麽說也是金書獎的最佳女主,演技是有保證的。在時夏看來,李栀柔也是強者,她非常願意和強者對戲。
聽到時夏答應自己,李栀柔開心地像個吃到蜜的小狐貍。她立馬湊到車子的前排,敲了敲窗戶。
緊接着前排原先的百葉窗被打開,露出了駕駛座和副駕駛座。那裏坐着兩個男人,駕駛座上的司機正在專心開着車,而副駕駛座上一身西裝、正襟危坐的男人聽到動靜微微側過頭,滿是寵溺地看向李栀柔。
“快!帶我去公司!”李栀柔催促道。
男人有些不滿,他看了一眼手表,拒絕:“不行,我們距離公司還有兩個小時的車程,你再排演的話指不定又要弄到八九點。你答應過我,今晚要和我一起回家見我家裏人。”
時夏原本是無心聽兩人談話的,但腦海裏的系統此刻突然被激活了,它尖叫道:“我去!宿主!這是李栀柔的CP之一啊!”
這個之一說得就很有靈性。時夏記得系統曾經說過這個世界有兩個霸總,他們都喜歡李栀柔,就是不知道最後結局李栀柔選擇了誰。
今天她碰巧有機會能看到其中一個,八卦的心不免跳動起來,時夏悄咪咪看過去。
只見此時的李栀柔撅起小嘴,面露不滿:“可是好不容易我才見到我朋友,而且人家還答應陪我排演。明天我就剩最後一次機會了,不論如何我也要抓住!”
随後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反正你媽媽不喜歡我,我去也是熱心腸貼冷屁股,何必呢?”
男人被李栀柔這副模樣逗笑了,他側過身伸手就要去摸李栀柔的頭,可是李栀柔頭一偏靈活地躲開了。
男人的手就這麽僵在半空中。
李栀柔可不管他,她氣呼呼地說道:“你都不答應我,憑什麽我要給你摸!你要是不答應我,那你先就把我們放下車,我們自己打車回公司!”
看得出來,男人很吃李栀柔這套,他拗不過李栀柔只得和司機說:“去公司。”
然後又和李栀柔說,“八點前必須結束。你知道的,這次不僅僅是見我父母,主要是我的表弟回來了,他之前一直流落在外,這次好不容易找回來,所以我所有的家人都會出席,我希望你也能在場。”
時夏聽得出來,這個男人是真心待李栀柔,把她當作自己的親人對待,所以也希望她見證家族重要的時刻。
雖然時夏不認識這個男人,也不知道男主叫什麽名字,但是就沖他對李栀柔的态度,她願意幫個小忙。
“一個小時的時間哪來得及對戲呀?最低也得兩個小時!”李栀柔讨價還價。
然而下一秒時夏卻拉了拉李栀柔的衣角,附在她耳邊小聲道:“你不用為我考慮,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的。”
時夏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她猜到了李栀柔留這麽多時間是為了照顧自己。
因為李栀柔畢竟演了幾年的戲,而且方才她也說過一下午NG十來次,這說明她整個戲其實是很順的,只是在部分劇情上會有卡殼的地方,所以這麽多時間裏,絕大部分是李栀柔給自己留的。
原時夏之前的确沒演過什麽戲,只是偶爾得到趙莼的“大發慈悲”在她手下其他藝人那跑過一兩次龍套,也難怪李栀柔會這麽做。
“你真的可以嗎?”李栀柔并不相信。
時夏點點頭:“我的戲份并不多,即便排演個三五次,半個小時也能解決。”
然而李栀柔卻嚴肅起來:“你可不能這麽想!越是你現在這個處境,就越要好好把握機會!李導很看重演員對于細節和小角色的把控,你如果連小角色都能認真排演,說不定李導就相中了你,給你多一些的上鏡鏡頭!李導的鏡頭哪怕是一分鐘也有很多人擠破腦袋想得到。”
李栀柔循循善誘,她想着畢竟時夏今天幫了自己這麽多,她怎麽也得回報時夏。
她已經想好了,明天會在李導面前誇誇時夏,但前提是時夏的排演能讓李導的滿意。所以不論如何,她今天得好好幫時夏排演排演。
時夏心領了李栀柔的好意,說:“那這樣,等會先排演我的戲,只要我的演技讓你覺得滿意了,我們就再去排你的。你覺得如何?”
李栀柔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随即點頭,然後還是向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多要了一個小時的排演時間。
李栀柔的公司叫帝江娛樂,不同于天娛,是一家老牌的娛樂公司。抵達公司後,李栀柔輕車熟路帶着時夏來到了她私人的排演廳。
李栀柔的排演廳很大,裏面安裝了不少高科技設備儀器,還分了古代、現代等四個不同的場景。
“天啊,宿主!不愧是女主角!都有自己的排演廳了,還這麽恢宏!”系統的語氣裏滿是羨慕,“咱們什麽時候可以有屬于自己的排演廳啊!”
時夏失笑,她對這個倒是沒有什麽要求,只要有個地方給她就行了,管它是私人還是公共,簡陋還是豪華。當然李栀柔的這種排演廳也很厲害,這個面積比她以前所在的文工團舞臺還要大。
李栀柔熟練地調了一下最前面的攝像機,然後同時夏說道:“我習慣于一邊排演一邊錄下來,然後分析。你能接受嗎?不能的話我就關了它。”
時夏搖搖頭,相反她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妙的方式,随時将自己的排演記錄下,反複複盤再優化進步。
“那我們開始吧。”
李栀柔在來的路上已經将時夏的單元劇研讀了一遍,對裏面的角色和劇情有了大概的了解。如時夏所說,她的戲份非常少,且分散,是一個比較俗套又悲慘的小角色——她不願意接受新思想,甘願淪為舊封建的奴隸,甚至嘲笑、污蔑接受新思想的青年整天不務實是,但最後死于封建壓迫。
而李栀柔排演的角色也是這個單元劇的配角,雖然她同樣也是被封建迷信支配的人,但是她與時夏的角色不同,她這個角色在當時還有一定社會地位。
......
“夫人,你,你就讓我留在這裏幹活吧......大家說我是個不詳的人,嫌棄我晦氣,認為我有罪,但是我已經在努力贖罪了......我,我有攢着錢去捐門檻,我在來之前好好洗了身子才端祭品的......莫,莫要不讓我幹活,莫要攆我走......”
時夏蜷縮在地上蹲着失神般地為自己辯解,随後有些可憐又有些無助地看着李栀柔,見李栀柔沒有動靜,又伸出手準備去拉她的衣裳,然而手舉到一半又縮了回去在衣服上擦了擦,躊躇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能再次伸出手。
李栀柔依舊沒反應,只是愣愣地看着時夏,她的眼圈有些紅。
見李栀柔不理自己,時夏也跟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只是比起之前眼睛裏帶了些許期望。
片刻後,時夏嘗試緩慢起身,然後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李栀柔的神色,一邊謹慎地拿起抹布擦桌子。正當她賣力地幹着活,手伸向了祭品準備将祭品擡起來擦灰,下一秒李栀柔立馬呵斥道:“你放着!”
随後李栀柔趕緊将祭品取到自己手裏,頓了一下轉身飛速離開。
那一瞬間,時夏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手上的抹布掉了下來,她的臉變成了慘淡的灰黑色,身子止不住顫抖。直到李栀柔離開,她依舊失神地看着桌子。她幾次欲蹲下撿抹布,可到底只是手在半空中哆嗦了幾下。
......
這是整個單元劇裏最諷刺的情景,深信封建迷信的人最終死于封建壓迫。
排演結束後,李栀柔紅着眼走過來,她手裏還緊緊抱着道具,她的聲音有些喑啞:“時夏......嗚嗚嗚......”
她一開口就要哭,“你,你是怎麽做到的......嗚嗚嗚......演得這麽好,這麽悲......”
面對李栀柔的誇贊時夏很開心,她安慰道:“謝謝你的認可。不哭不哭,我只是表演,不是真的。”
“我當然,當然知道這是表演......你演得太好了嗚嗚嗚,我就像個小醜一樣......我,我接不住你的戲!你說我剛剛,怎麽還自作聰明想給你空時間嗚嗚嗚我才是需要大量時間的......我是大傻子,你這麽優秀嗚嗚嗚......嗝。”
李栀柔哭得鼻子冒泡,時夏無奈只好把她攬到懷裏安慰了一會兒。
等李栀柔平靜之後,兩人又繼續排演李栀柔的劇情。
這一次,時夏擔任了那個教師,她與李栀柔面對面,平靜地訴說着自己對家庭的愧疚,以及不後悔的選擇。
在時夏的引導下,這一次李栀柔演得非常順暢,也非常盡興。
結束後她将這兩次排演的錄像片拷貝了一份給時夏,随後猛然間抱住時夏:“時夏,太謝謝你了。不只是排演,是你讓我看到了不一樣的你。我本以為你會在演戲上有所欠缺,但是我今天才知道我錯了,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非常厲害,甚至超越了我。”
“哪有你說得這麽誇張......”時夏難為情地反駁道。
“你要相信你自己!也相信導演和觀衆的眼光!”李栀柔篤定地說道,“我也相信你。”
由于李栀柔趕着去和男主參加家宴,時夏就推掉了李栀柔要送她回家的好意。回去的路上,時夏拿出手機正準備複盤今天排演的情況,卻看到江擇一給自己發了十來條消息。
“姐姐,江湖救急——!我需要你幫助!”
“等會你假裝很急的樣子給我打電話,然後不停催促我去找你!十萬火急,非我不可的樣子!先謝謝姐姐了!”
“姐姐?”
“......時小姐?”
“你理理我啊(喪氣表情)!你不能過河拆橋啊——你忘了當年大明湖畔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我了嗎?!”
“好吧,我承認那時候我也有私心,但是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幫我這一次,我必回報你!”
“......你的手機不會又被季禹恒那家夥沒收了吧?”
“我去你大爺的季禹恒!”
......
看到這,時夏趕緊給江擇一回撥去電話。誰知才響了一秒就被江擇一挂斷了。頓時時夏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不會出事了吧?
時夏忙發短信:“抱歉,我今晚在排演,手機靜音了。你......還好吧?我剛剛打電話被你挂斷了,你還需要我繼續打嗎?”
時夏的手機用得還不算太熟練,她這幾個字還沒輸完,就見江擇一給她又發了一個消息:“你來晚了。”
在此之後不論時夏發什麽消息,江擇一也沒有再回過她。
時夏十分自責,江擇一好歹幫了自己這麽多次忙,可當他需要自己幫忙的時候,自己卻陰差陽錯錯過了。
系統看出了時夏的憂慮,它道:“宿主,你別擔心。你可還記得那晚猥瑣男被江擇一摁在地上打得求饒的場景。江擇一那麽厲害,他肯定不會有事的!而且他只是讓你給他打電話,又不是報警。”
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時夏确實安心不少。的确江擇一的身手不像是簡單的自衛和毆打,一般人應該傷害不了他。
如此,時夏删除了之前打好的文字,只給他發去:“我今晚手機不靜音,可随時聯系我。”
然而時夏沒有等到江擇一的回複,卻等來了李導的助理小秦發來的最新名單表,上面寫着她所在單元劇的排演被安排在了第二日。
*
第二日,時夏來到了排演廳,沒想到在這裏,她再次遇到了羅藤。
“你參演的是這個單元劇?”羅藤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
時夏反倒是沒有她那麽驚訝,不論對方是誰,只要好好演戲就行。
可時夏想得太簡單了。
興許是昨天羅藤已經見識到了時夏的“厲害”,又興許她有別的什麽想法,面對時夏的時候羅藤總是不在狀态,她與時夏對戲的時候眼神也會不自覺閃躲。
連續三四次之後,李導終于忍不住,他打斷了兩人的表演,随後指責羅藤:“羅藤,你是主人!又是女人!所以你面對時夏這個角色,應該表現出很嫌棄又很可憐的神态。可是你知道你剛剛在幹什麽嗎?害怕?膽怯?人家手裏有槍啊還是有刀子?你這麽躲着她?”
李導的個子比較矮,但是他整個人看上去都非常有勁,罵起人來也絲毫不留面子。
羅藤只是一個勁道歉,而到了下一次拍攝依舊控制不住自己害怕時夏。
這下把時夏也整得不會了。
按道理說自己昨天只是怼了羅藤幾句,她沒必要害怕成這樣。
“我有那麽吓人嗎?”時夏走到羅藤的面前。
誰知羅藤立馬一驚,随後後退了兩部,将臉瞥到一邊,不看時夏也不回答她。
羅藤這般消極對待,時夏實在摸不出頭腦。
這時,有工作人員提議:“李導,羅老師這個狀态并不适合演主人,不過我認為她看上去挺适合時老師演的這個角色的。我提議如果羅老師進入不了狀态的話,要不讓她們倆互換角色試試看?”
雖說這種小角色換人比主角換要方便很多,但是這個女主人的戲份明顯比仆人的戲份少太多。時夏原本就不多的戲份,這下一換就只剩下兩個劇情點和鏡頭了。
考慮到這一點,時夏是不太願意換的。
沒有一個演員願意減少自己的戲份。
而李導也不願意。
雖說角色目前還是暫定,但初計劃也是經過團隊精挑細選的,非必要時刻不換。而且,他昨天已經收到了時夏和李栀柔在排演廳的對戲錄像,時夏的表現遠遠超過了他的期待,但為了确認時夏的能力,他是很想親眼再見時夏表演的。
見時夏和李導都沒有說話,那名工作人員也自知說錯了話,他趕緊低頭不提。
而羅藤卻抓住了這個機會:“李導,實在對不起!我,我昨天有被吓到,所以沒辦法進入狀态,耽誤了大家時間。”
羅藤本以為會有人接着她的話問下去,這樣自己就好指責時夏。可是并沒有幾個人對她的話表現出好奇、探究的模樣,大部分人只想着早點收工下班。
他們認可的只有羅藤的最後一句話。
真的很耽誤時間啊......
沒辦法寄托到別人身上,羅藤立馬實行她的B計劃。她道:“李導,或許現在我的狀态不太适合主人這個角色,能不能讓我試一下這個仆人?或許真的如那位老師所說,我适合仆人這個角色。”
李導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羅藤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只聽李導冷笑一聲,當衆駁回了她的請求:“我可不認為一個連自己狀态都把控不好的演員演不好A角色就能勝任難度更大的B角色,如果你一直抱着這個心态來演戲,那你也不用在我的劇組待下去了。”
聽到這話,羅藤趕緊解釋:“不是,李導您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通過這個方式給自己找找感覺,畢竟我本人是最清楚什麽适合我......”
最後她咬咬嘴唇跺腳承認,“......我也想為自己争取更多的鏡頭和機會!”
如李導所料,羅藤的目的在于此。而且如果她一開始目的就在這個的話,那想必她對仆人角色的研究付出比她原定的角色要更多。
這是李導不願意看到的。
眼下,他已經不耐煩了,甚至終止合作的想法也冒上了心頭。
可此時時夏卻說:“李導,既然羅藤同志認為自己更适合仆人一角,那我認為可以讓她試一試。如果最後排演下來她的确比我更适合,那我可以接受換角。可是......”
時夏話鋒一轉,“如果羅藤同志不适合的話,我覺得還是不要換的好。”
“宿主,你在幹什麽?”系統驚呼,“別說我了,如果李林知道了你這麽決定,他肯定也會生氣的。”
“我只不過想讓羅藤心服口服罷了。”時夏解釋道。
“羅藤做這一切明擺着就是看上了我的角色。她是有野心的人,這種野心我不排斥,相反我很清楚,如果不給她這次排演的機會,之後的排演她只會更加不配合。不管是我繼續和她搭檔還是換人,都挺耽誤時間和精力的。所以讓她死心是最便捷的方法。”
“我可以,我肯定可以。”時夏說這話是羅藤沒有想到的,但既然時夏都開口了,她自然得抓住這個機會,“我們可以比一比,願賭服輸!”
李導看向時夏,只見時夏面露自信,不向是打趣開玩笑。他又想到昨晚即便是李栀柔那個劇,時夏也能自如表演,李導沉思了好一會兒,同意了。
“我可以給你們時間排演,但是我說好了,我沒有那麽多耐心,你們只有一次機會,用掉了就不能再用‘沒狀态’這些借口了。”
羅藤見李導松了口,頓時整個人都洩了下來。
可沒等她完全放松,就聽時夏同她說道:“羅藤同志,等會可以先按互換之後排演,但是這次排演結束後,你需要扮回主人的角色同我再演一次。我希望你,不要再動其他小心思。”
時夏将羅藤心底最陰暗的心思看得透徹,她不自覺咽了一口口水,無力地狡辯道:“我,我才沒有。比起這個,時小姐還不如多花點時間研究下主人這個角色吧,雖然只有兩個鏡頭,但是也不能松懈的......咱們做演員的,不管是大小角色,都要認真對待。”
時夏聽羅藤說這話只覺得諷刺意味拉滿,她決定不再給羅藤喘息的機會:“那如果羅藤同志準備好了的話,我們就開始吧。”
羅藤自知自己已經耽誤了大家不少時間,但眼下她也只能咬咬牙迅速轉換心情上了。
“夫人,你就讓我留在這裏幹活吧!大家說我是個不詳的人,嫌棄我晦氣,認為我有罪,但是我已經在努力贖罪了!我,我有攢着錢去捐門檻,我在來之前好好洗了身子才端祭品的,別,別趕我走!”
羅藤在臺上表演着。
平心而論,她的演技并不差。但興許是得到了這次機會,羅藤即便很用力讓自己表現出貧苦、渴望的面部動作,也掩蓋不了她眼睛裏的激動。
這種激動的神情已經超過了角色應有的凄慘悲苦和無助。外行人看不出來,但是李導,時夏,還有現場幾個比較老練的工作人員已經知道羅藤輸了。
雖然差不多能預料到結局,但時夏還是規規矩矩将她的角色演好。
“你放着!”剛喊完時夏就被自己震驚到了,她眼中是後悔,是猶豫,臉上又帶了一絲恐懼,但動作又非常迅速地将祭品抱在懷裏。
她不敢看羅藤,适時停頓了一下,立馬小碎步快速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戲羅藤應該如同昨晚的時夏那般,表現出角色的震撼和絕望,可是她卻私自加了動作,在堂前搖晃了一下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還沒等她開口,李導就立馬打斷她:“好了,你不用再演了。”
羅藤似乎還處于震驚中沒有緩過神來,她擡起頭愣愣地看着李導。
李導嗤笑一聲:“但凡你剛剛的表現能有現在這副模樣我也不會喊停。行了,你不适合這個角色。”
“李導……李導!你聽我解釋,我剛剛是想表現角色的絕望,我是有好好努力和分析的……”羅藤趕緊解釋,企圖挽留李導對自家的印象,“李導,麻煩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最後一次!”
“我說過我耐心有限,你只有一次機會,我不管你是沒有抓住還是真沒有實力,結果就是這樣,不會改變。你要麽老老實實再找一次主人的狀态,要麽就收拾東西走人!”李導顯然是不想和羅藤廢話,他看向身邊的助理,“半個小時喊下一班人進來。”
羅藤面如死灰。
這時,時夏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起來:“羅藤同志,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你還要配合我排演。”
羅藤憤憤擡起頭,不一會兒她就起身。
“行!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比我強到哪裏去!”
而羅藤顯然是自帶被打臉的體質。
兩人換回角色後的這場對戲,時夏用演技充分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尤其是最後一幕,仆人終于意識到哪怕捐了門檻也依舊被人嫌棄,她瞳孔緊縮,失神地看着半空。
時夏将一個深受封建社會摧殘而不自知的底層人民無望無助的處境完美地演繹出來。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動容。
排演結束後,整個大廳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最後還是李導站起來鼓掌,其他工作人員才從時夏的表演裏回過神來,随後廳內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時夏小姐,你的确厲害。”李導用贊賞的目光看向時夏,“他們果然沒有推薦錯你。”
時夏有些茫然:“誰?”
李導沒有直接說,只道:“很多人。基本上和你合作過的人都和我推薦過你。原本我并不在意,畢竟演戲這一塊即便主題不一樣也如同隔行隔山,但現在看來他們說得不假,你讓我心服口服。”
随後他看向羅藤,“你覺得如何?”
羅藤的臉蒼白到了極點。
這場戲下來,最要說感觸最深的那應該就是她。
即便羅藤再有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時夏剛剛的表演徹底征服了自己,她比自己厲害太多了,準确來說自己和時夏完全不在一個水平上。
自己剛剛究竟是為什麽那麽狂?
“時夏,我承認你很厲害,和你相比,我要學習的地方太多了。我認輸。”羅藤鄭重道歉,随後又向着其他工作人員鞠躬,“對不起,是我太自大了,給大家添麻煩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會安心居于自己的角色,讀透演活。希望李導還有大家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李導也不願意浪費時間再找其他演員替補,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