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是大猛一!
我是大猛一!
簡祁暄幾乎是睜眼到天亮,夜裏顧重離渾身燙的跟個小火爐似的,他抱着顧重離,皮膚都像是被燙掉了一層。
顧重離燒的眼皮都擡不起開,可手指還倔強地抓着他的衣角,怎麽都扯不開。
簡祁暄盤腿坐在床上,拿一旁的指甲刀從衣服上剪開一個小口,這才順着那個小口把顧重離緊攥着的衣角解救出來。
顧重離手上的力道一松,哼哼唧唧的聲音立馬傳到了簡祁暄的耳朵裏。他攥着毛刺刺的衣角,眼角微微濕濡,就像是察覺到簡祁暄離開一般。
“乖寶,我不去哪,去給你倒點水,很快就回來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重離皺起來的眉頭才一點點拉平,老實的躺好。
“重離,醒醒,喝口水,喝個藥再睡,好不好?”
已經燒糊塗的顧重離水也喂不進去,簡祁暄沒辦法,只能含一口水,小心地貼着顧重離的唇瓣給他渡進去。
藥片咽不下去就在溫水裏化開,還是同樣的辦法喂給他。
許是被苦澀的溫水刺激到,顧重離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言不發就往簡祁暄懷裏鑽。
“怎麽了,是不是更不舒服了,哪裏不舒服你告訴我,我找找林醫生給的藥哪個還能短時間喝第二次。”
顧重離揉了揉發酸的眼睛,他咬了咬嘴巴裏的軟肉,那句嘴裏苦怎麽都說不出來。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嬌氣過,嘴巴裏苦澀異常,想讓簡祁暄親親他。
顧重離抿着唇不說話,整個人像個小鹌鹑,頭埋在枕頭裏,身子靠着他,戳一戳才要稍微動一下。
“乖寶,你擡起來頭,我給你一個驚喜。”
裝鴕鳥的顧重離耳朵動了動,眼珠子轱辘轱辘轉了兩圈,不情不願擡起來頭,委屈地看向簡祁暄。
顧重離眼巴巴地等着簡祁暄的驚喜,下一刻,他幹澀的唇被點了一下,一顆酸溜溜的話梅糖塞進了他的嘴巴裏。
“家裏只有這個了,等明天給你買更甜更甜的糖。”
顧重離舌尖把糖踢來踢去,幾秒後,他撐着混沌的腦袋湊到簡祁暄身邊,瞪着無辜的大眼睛和簡祁暄對視。
“你怕不怕發燒。”顧重離沙啞的聲線讓他平添了幾分脆弱,歪着腦袋,眼睛紅彤彤的,周身的氣壓還有降下來的趨勢。
唔,簡祁暄勾唇一笑,這是,索吻。
簡祁暄只用了三秒就勾住了顧重離快要縮回去的下巴,俯身咬着他的唇瓣,細細研磨,直至他的唇瓣充血,又有了血色才慢慢深入。
那顆酸溜溜的糖在兩人唇齒之間化開,顧重離呼呼的喘着氣,按在簡祁暄肩膀上的手緊了緊,這才從他的魔爪中逃離出來。
“你,你不講武德。”
“啊,我這麽不講武德了,就因為我快把你親哭了嗎?”
顧重離咻的一下擡起腦袋,面如桃李,耳垂上盡是羞憤的紅意。
“我沒有哭,簡祁暄,今天是你哭了。”
“嗯。”極其沉穩的回應。
顧重離反倒啞口無言,他比誰都清楚簡祁暄為什麽哭。
“男人,以後不許哭了,更不能因為我哭,知道不,不能丢我的面子。”
“你乖乖的我就不哭了。”
簡祁暄順毛似的,撫摸着顧重離翹起來的發絲,一下又一下,不知道是在和那個不聽話的呆毛較勁兒,還是在和不聽話的顧重離較勁兒。
“我怎麽不乖,很乖很乖的。”
藥效發作以後,顧重離渾身都汗津津的,他擦了一把額前冒出來的虛汗,用有些做作乖巧的姿勢坐好,雙手規矩的擺在膝蓋上,眼睛瞪的圓溜溜的,用全方位展示着自己的乖巧。
“對,是我不對,我家顧總很乖,是我不乖。我應該拉着你的,一時疏忽讓你吓到了。”
“呼嚕呼嚕毛,不怕了,顧重離不怕了。”
顧重離的腦袋在簡祁暄的手掌下來回動作,很像是被撸下巴舒服的貓貓,鼻腔裏發出細小的呼呼聲。
“要揪耳朵。”
“不是我要求,是他們都是這樣的。我見過的人,他們都這樣。”
顧重離只在別人家裏見過,小孩子要是吓到,爸爸媽媽會給他揪一揪耳朵,這樣就不怕了。他從未感受過,這樣被人在乎的滋味。
現在他把身體前傾,發燙的耳朵主動往簡祁暄身邊湊,尖牙咬着唇,既期待又要裝作若無其事。
“揪揪耳朵,怪物飛飛。顧重離,沒有什麽可怕的事情,有我拉着你呢,我永遠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簡祁暄說完,捧着顧重離的臉頰,一邊耳朵親了一下。
“你明白了嗎?”
顧重離呆呆地點頭,手指不自覺蜷了一下,然後,然後沒有然後了。
簡祁暄看着直挺挺躺在床上的顧重離,驟然一笑,自己也跟着躺下。,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在躺板板的顧重離慢吞吞挪到了他的懷裏,手指摸索着攥上那片毛刺刺的衣角才安心睡去。
***
完全退燒的顧重離還懵懵的,他掙紮着從軟乎乎的被窩裏爬起來,扭頭卻瞥見一旁睡得正熟的簡祁暄。
他眼底滿是黑青,疲憊的神情讓顧重離心頭一疼。這怕是一夜沒睡,自己有多能折騰他比誰都清楚。
唉,顧重離揉了揉額角,周身的疼痛倒是沒了,只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爬起來這個動作似乎就耗光了他所有力氣。
[林輕舟:老顧,你睡醒沒啊,好點沒有?]
[重離:剛醒,渾身沒力氣,打字拿手機的力氣都是硬擠出來的。]
[林輕舟:哦,那正常,畢竟發燒了。]
[林輕舟:對了,昨天差點撞倒你的那個傻逼我們已經處理了。你安心養病,別想什麽有的沒的,我都不知道你膽子那麽小,一個車都害怕。]
[重離:謝謝,我膽子很大,不怕。]
[林輕舟:微笑.jpg]
[林輕舟:我以為昨天簡祁暄要殺人呢,滿身的戾氣,比你這個顧總還要可怕一萬倍,就他那個氣勢,真不像是底層出來的人。顧重離,你确定你調查清楚了嗎,他不會有什麽不可說的背景吧。]
昨天晚上,開門的一瞬間,林輕舟直接就被簡祁暄給震懾住了,他跟顧重離待習慣了,從來沒覺得有人比顧重離氣勢還要足的,簡祁暄算一個。
[重離:他不是,他就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你不要誤會他。]
[林輕舟:……]
enmmm,顧重離可能是對柔弱不能自理這幾個詞有誤解,他像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簡祁暄像是能一口氣舉起十個顧重離,捎帶倒拔垂楊柳的大力士。
[林輕舟:你開心就好。]
“唔,乖寶,你醒了啊。”
簡祁暄半阖着眸子,眼底的血絲清晰可見,他長臂一撈,緊緊把顧重離禁锢在自己懷裏。
“嗯,是不是我吵醒你了。”顧重離暗滅手機,手指撫摸在他泛紅的眼尾,幫他緩解一絲壓力。
“沒有,我感覺懷裏沒有你了,擔心,就醒了。是跟林醫生說話麽。”
“是呢,他問我好點了沒。多虧了你照顧了我一個晚上,要不然我現在肯定還起不來呢。現在好多了,就是沒有什麽力氣。”
“那就行,乖寶,你再陪我睡一會兒吧,太困了。”
“好。”
***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顧重離這次發燒前後折騰了四五天才徹底好轉,病怏怏的這幾天直接瘦了三四斤,心疼的簡祁暄不行不行的,瘋狂給他補營養,一天吃三四頓。
“簡祁暄,我真吃不下了,你不是說安排了活動嘛,咱們直接去吧。我又不是豬,吃了睡,睡了吃的,這兩天胃都要不消化了。”
“出門可以,先跟我上樓。”
走到門口,顧重離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顧重離,扒着門幹什麽,進來啊。”
顧重離幾乎是挪動到屋裏,眼看着簡祁暄去了衣帽間,他再出來時,手裏就多了兩條厚厚的保暖褲。
“快過來換上,我昨天剛買的,很暖和,以後天氣越來越冷,出門必須穿上。”
顧重離抗拒的往後跑,剛跑了幾步就被簡祁暄拉回來按在床上。
“我不是聽你的已經穿了秋褲了麽,怎麽還要穿保暖褲。”
“那不一樣,秋褲太薄了,你感冒剛好,不能大意的。再說了,咱倆一起穿,情侶的保暖褲,獨一無二。”
誰家好人保暖褲論情侶啊,顧重離生無可戀,腰被簡祁暄箍着,跑又跑不了。
“乖乖,你褲子是自己脫,還是我脫。”
顧重離氣呼呼的瞪了一眼簡祁暄,羞憤異常,嘟嘟囔囔,磨磨蹭蹭把褲子脫下來。
“欸,是不是緊啊,我穿着感覺緊。”
“不應該吧,我都能穿上,我的只大了一個碼。”
簡祁暄半蹲在地上給顧重離穿,奈何顧重離扭來扭去跟個毛毛蟲似的,就是不配合。
“乖寶,聽話,不聽話我揍你了。”
“什麽?”
“你還要揍我!”
顧重離大跌眼鏡,更不想穿了。
啪。
輕飄飄的手掌落在顧重離的屁股上,圓潤的臀瓣彈了彈,手感極好。
簡祁暄幾乎是下意識的,又輕輕揉了一把,下一刻,顧重離刷的一下穿好保暖褲,擡腳就踹了簡祁暄一下。
撒嬌似的力道非但沒有撼動簡祁暄分毫,還讓他抓着自己的腳,在腳背上親了一下。
“簡祁暄——”
“嗯,怎麽了乖寶。”
顧重離羞憤欲死,還,還怎麽了,你說呢。
“你怎麽是個流氓,還不嫌髒,親我的腳背。”
簡祁暄站起身,湊到顧重離耳邊呢喃道:“寶貝,這就是流氓了,要是以後咱們圈圈叉叉,你不是報警把我抓起來啊。”
“去你的,我才不會跟你,跟你……”
顧重離說不出口了,他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龍傲天,說不出這些話。
“啊,男朋友,你是不是要我的命啊,不跟我,你跟誰啊。我的手嗎?”
咚的一下,顧重離的流星錘敲在簡祁暄胸口,捎帶嘟囔道:“大流氓。”
“哎呦,哎呦,重離,你快幫我看看,怎麽感覺心口好疼啊。”
顧重離不為所動,他才多大力氣,不信能把簡祁暄砸出一個好歹來。
“嘶,真疼啊。”
反複幾次的呼痛聲,顧重離還是心軟了,他拉着簡祁暄的手掌,在他心口揉了揉。
“這下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讓你說些有的沒的。”
“顧重離,我是你的男朋友,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吧,沒有才奇怪呢。你難道對我就沒有……沖動?”
“有啊。”顧重離拉長語調,補充道:“揍你的沖動,誰讓你,你欺負我。”
“簡祁暄,我可是大猛一,你受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