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終
第49章 入夢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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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奇怪的感覺一直萦繞着折丹, 以至于她根本沒有注意,圓臺上又有了什麽進展。
她像是陷入了一個怪圈,她琢磨不透這個圈子裏到底藏着什麽, 但卻本能的覺得,那裏面是不對的。
那這圈子裏面,什麽又是不對的呢。
她偏頭盯着那些隐隐綽綽的人影有些出神,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她的視線。
他站在右邊一位中年道長的旁邊,手裏多了一把拂塵,潔白的滌絲如柳, 正如他此刻不染塵埃的白衣一般。
折丹看見江澄舟同那中年道長交談了幾句, 随後他便從幻影中踏出,站在了圓臺上。
“快看快看,那道士出場了。”身邊的少女也不由傳出有些興奮的聲音,折丹便也微微正神,将自己從思緒中抽開。
在她沉思間,臺上很明顯已戰過一輪,看樣子應當是妖怪一方獲勝, 不然席間妖怪們的氣氛不會如此高漲。
“如今場上這小白臉是誰啊,瞧他那細皮嫩肉的樣子怕是大腿還沒對面妖本體的胳膊粗呢吧,別還沒一盞茶功夫就輸了啊。”
有妖不認識江澄舟, 看見他的樣子不由有些瞧不起。
“少自己見識短淺, 便以為人人都像你似的沒用, 他可是無為道觀近百年來最天才的弟子。在十年前初出茅廬去某一城鎮降服惡鬼的時候,便能以一己之力将十數惡鬼淨化超度, 還那座城鎮中上萬平民一個清淨, 你說厲不厲害?換成是你,怕是早就被那些惡鬼啃的骨頭都不剩了。”
有人修不服氣的為在場各位介紹江澄舟的來歷, 以他們這些人的實力來說,單獨對付一只成氣候的惡鬼都夠嗆,更何況是十數只,他當初聽聞這消息的時候都驚住了。
而且十年前這江澄舟才多大?那時他都這般厲害,如今過了十年,想必實力該是更上一層樓的。
“你這麽一說我便想起來了,他五年還曾将一只破除封印的邪魔當場誅殺,随後同另外一個神秘人清理了無數只由那邪魔溢出的陰氣而衍生出的小怪物。因為他們,無數人的生命得以被拯救,只是那時我只知道他的名字,沒想到這江澄舟如此年輕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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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質疑的妖怪聽見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敘述那小白臉道士的豐功偉業,關鍵是有些确實聽的他也心驚膽戰的。
于是那起先生的輕蔑之心,漸漸便被打消,甚至生出了些許敬佩,他可沒有在現下這節骨眼不能壯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自覺,于是也跟着周圍人贊嘆起江澄舟來。
一旁的塗旖香聽的那是啧啧稱奇,沒想到那看上去剛剛脫離少年意氣的小道士,原來實力這麽厲害,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記得五年前你似乎下了一趟山吧,他們說的那個神秘人莫不是你?”塗旖香耳尖的抓住那些話語裏的重點。
近些年折丹算的上正緊下山的,便就只那一次,只是不知江澄舟同她是怎麽有上交際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
“此為三局兩勝的第二局,人修方的代表為江澄舟。”
随着兜帽人的介紹,白衣道士在所有人的矚目下,神色淡然自若。
“等一下,這不是白日裏被強搶的道士嘛?!”有妖圍觀了那場鬧劇。
“真的是诶,這回李朗算不算踢上鐵板了?”有人幸災樂禍。
“他老子可是靈山大妖,便是踢到了,估計也不會怎麽樣的。”
……
觀衆席上的動靜自然逃脫不了圓臺雙方的眼睛,左邊席上一位長相頗為俊朗的男子雙眼微阖。
在聽到身後那些人妖讨論的話題時,眼皮擡也未擡,只是輕嗤一聲同身後老老實實站着的人道:“打你的就是他?”
李朗聞言喏喏擡頭,瞥了眼圓臺上白衣道士姿容出色的身影,眼中有些舍不得,但卻知道他已不在是他能窺視的人。
“瞧你那點出息。”自家的種是個什麽德行靈山最清楚不過了,可他只有這一個後代,而且難得的是血脈裏同樣傳承了幾絲源自龍子蒲牢的血統,所以便難免寵愛。
白日裏的事情他已然知曉,想到最近無為道觀中有意同他私下交談的某些人,神色微暗的睜開眼睛,看向圓臺上那無為道觀近年來名聲在外的天才。
“代表妖之一方出戰者為鐘峥!”
鐘峥的原型是為一只血脈返祖的吊睛白虎,同江澄舟一樣也是近年妖怪中實力出衆的年輕一輩。
畢竟名義上是切磋,自然下場的也要是些青年才俊,但因着妖的成長期極長,所以年歲上還是普遍比人修這方大一些的。
折丹有些興致缺缺,不知為何對現下周圍的一切都提不起情緒來,她坐在熱鬧中,此時卻又像是遠在繁華外。
無論是席間嘈雜的讨論,身旁塗旖香正開合着的嘴,還是臺上已開始的戰鬥,那一切的聲響都如雲煙。
她擡頭看向被幻陣籠罩的天幕,透過層層虛幻望向那真實的星空,希望星星能給她答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
可此時的星象同她今晚第一次觀摩時的一樣,并沒有什麽變化,只預示着她所行的一切都将成功。
那些在鬼市有如白晝的燈火下也沒有失色的星光,正微弱的為觀者傳達其所想要的一切訊息。
是這樣嗎?折丹不由自問,星星不會騙人,但她所看的星空真的是她真實所看到的嗎?
她眼眸微斂,随着她越發的深思,她心中那股虛妄感便越重。
她察覺到身旁少女輕晃着她的身體,像是要将她從靜默中拉出,那些嘈雜的聲響也開始越來越大,努力的往她的耳朵裏鑽。
原來如此,她兀地睜開眼睛,看向空中那一直不曾變過的太白金星,這顆寓意破除虛妄的星星這些日子從沒變過,哪怕她此刻身在幻陣。
所以星星真的從不騙人,因為它們是來自于幾百年前的星空,所以自然恒然不動。
在意識到這個的這一刻,折丹耳邊近乎震耳欲聾的聲響瞬間便恢複了正常,少女也不在搖動她的肩膀。
折丹一聲輕嘆,心中虛妄一掃而空,感受着如今身體裏已許久未曾圓滿的力量,以及同她記憶中一摸一樣的靈氣含量。
不,或許這本就是自她記憶中提取而來的,不然要如何讓她相信并沉浸其中呢。
她摸了摸自己如今尚還黑着的發絲,看了眼身旁正歡呼雀躍的少女,眼中不由閃絲絲懷念。
在她還沒沉眠之前,她便已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少女此時臉上的神情了,因為她已永遠留在了一個春天裏。
“你看我做什麽呀?看擂臺啊,這道士真是有點本事,看他将對面的那只老虎揍的根本還不了手!”塗旖香察覺到身旁人盯着她的眼神,不由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若是不知這一切都是海市蜃樓,這樣活靈活現的活生生在她眼前的人,誰能相信是假的呢。
果然不愧是傳說中海市蜃樓啊,真就像編織出的一場美夢,回到一切從未發生之前。
只要你不醒來,那麽便可以一直沉淪其中,直至在美夢中消散一切。
折丹含笑轉頭看向此時擂臺上勝負已分的局面,正好對上那一身白衣拂塵輕揚,手作道禮看向她的道士。
許是因着才脫離少年的年紀,他尚還沒有後來那副沉着淡然,看上去如芝蘭玉樹般的氣度。
他此時清俊的眉眼肆意,帶着灼人的風發意氣,因着才結束一場戰鬥,他的鬓發微亂卻更顯飄逸之姿。
呦,原來他現在還是這般年輕氣盛的嗎?
折丹輕笑着上下打量了一眼白衣道士,在他逐漸疑惑的眼神中,才慢慢将笑意收斂。
真是有些懷念吶,沒想到這蜃樓幻境居然讓她回到了這個時候,此時她謀劃着的靈珠便是初一,不過現在它還在靈山的手上。
不過她雖然已然清醒正處于海市蜃樓之中也無用,想要徹底醒過來,得找到蜃珠所在。
失去主人的蜃珠所展開的海市蜃樓,便沒有辦法善始善終了,只有擊碎它,才能将一切結束。
那蜃珠此時又是在哪呢,折丹将環顧了一圈四周,最後将視線定格在了圓臺左側的一個人影身上。
她的心中已有計量,但卻仍端坐在席間未動。
蜃珠雖無人操控,但本身富有靈性,一旦察覺到陷入蜃樓幻境中的人有所異樣,便會自動切換位置,到時想再重新确認便沒那麽容易了。
“旖香,你最近還在看不虛子寫的話本子嗎。”她突然發問。
塗旖香一愣,不明白為什麽折丹要問她這個問題。
“在看啊,不過他許久沒有出新本子了,他之前寫的我都看膩了,你最近有沒有得些什麽新類型的話本子來給我打發時間的?”
雖然她覺得那些話本子很虛假,哪有修煉有成的妖願意嫁給一個凡人,甘心空度幾十年的光陰守着一個凡人的?
但這并不妨礙她拿着當個愛情故事看看,打發打發她漫長無聊的時間嘛,畢竟有些話本子忽略掉那些愛情還是挺好看的。
“那個不虛子都已經一年多沒出新本子了,按我說他寫的話本銷量那麽好,幹脆辭官專心寫話本不就好了,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要親自上門去看看他怎麽這麽能拖延!”她有些憤憤道。
不虛子是她最喜歡的一位話本作者,文筆老練文風清雅又不失風流,讀之生香猶如畫卷徐徐展開。
只是他更新的速度很慢,平均兩年才出一本話本,塗旖香曾等更等的受不了了,親自上他發行話本的書局催稿。
本來那書局老板不願意說,後來還是她用了些手段才知道,原來不虛子更新慢的原因,是因為他私底下還是位翰林院的官員。
因着興趣愛好才寫的書,平日裏還要擔着正經的官職抄錄書籍,這才更新頗慢。
看着少女嬌豔的面容上飛揚的神采,折丹默默無語良久,果真世事難料,緣分如此嘛。
“無事,我只是希望你做什麽事都能快樂,做你想做的一切便好。”她的低眉斂目,清冷無波的眸中一絲惆悵于其中劃過。
“我當然很開心啊,我現在就很開心,你又想在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啊,讓那些煩惱都随風吹走不就好了,快讓你的風将你的煩惱帶走!”
塗旖香斜倚在身旁人的肩頭,将剛剛升起的覺得眼前人陌生的感覺抛開,有意說些開心的話來打斷她的思緒。
折丹感受着她湊過來的溫熱身軀,任由她插科打诨的将話題拉到此刻的擂臺賽上。
她望過去的時候,正好最後一場比試落下帷幕,以妖方的人被擊落擂臺為結束。
“三局兩勝,人修勝!”兜帽男盡職盡守的上前播報,也不管靈山那一方的臉色有多難看。
果然人類不可信,靈山冷哼着看了眼對面無為道觀的方向,想和他合作卻又不守信用,他倒要看看那群牛鼻子們要幹什麽。
席間人修們自然歡呼雀躍,結果隐在暗處的無為道觀中,有一些人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的樣子。
有人計劃失敗,自然有人運籌帷幄,江澄舟對此只作一聲輕笑,想要故意輸給對面,也要看他答不答應才行。
他的視線略過有些氣急敗壞的某些人,随之轉向觀衆間,只見那抹紫色身影仍端坐其中,身姿清雅,看不清神色。
現在這盤棋,便只剩下最後一步未動,等折丹出場,那才能将此行畫上一個完滿句號。
勝負已分,人妖雙方私下扯皮靈脈歸屬不提。
現在的重頭戲,則是自由挑戰的環節,在場的所有人都躍躍欲試,被那三場比鬥挑起了好戰的神經。
“諸位,人妖三局比鬥已過,那麽我宣布,自由挑戰正式開始!
有意者直接跳至此圓臺上便視作參與其中,便可向在場的任何人挑戰!”
很明顯,兜帽男對如何挑起人們的好戰神經很有一手,所以他雖然語氣平平,但簡單的幾句字眼也成功達到了目的。
他說完便消失在了圓臺之上,只聽得又一聲叮鈴響過衆人耳邊,席間的人們便察覺到自己可以勾連圓臺而上。
但在座的各位又不是傻子,激情歸激情,出頭鳥也不是誰想做便能做的。
江澄舟還在看着席間衆人的反應,等着看誰先跳出來做個示範,沒想到卻是那抹紫色人影先動了。
萬衆矚目之下,她勾連圓臺而上,立在中心負手而立,眼眸平淡無波,眉尾上揚,轉身面向至圓臺左側。
“既然沒人,那我便先來吧,不知靈山大妖可敢應戰?”
此言一出,四既嘩然,沒想到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女子,居然一上來便要挑戰大妖靈山。
“這女子是誰?居然來挑戰大妖?!”“她是瘋了還是真有信心?”“這不是今日白天江澄舟那小牛鼻子親自承認的心上人嘛?!”
恩??四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衆聞言立時湊至那長相清秀的妖身周,塗旖香看他的面相,這不赫然便是白日裏那看熱鬧的好事妖嘛!
好事妖見衆人吃驚以及那副求知若渴的神态,不由嘿嘿一笑,将白日裏的一番見聞細細道了一般。
将那大妖靈山的兒子李朗想要強搶小白臉江澄舟,以及江澄舟怒而拒絕說明有心上人,再到折丹撂下狠話負氣離開,說的那叫個斷氣回腸,曲折離奇。
直聽得塗旖香覺得他不去凡間客棧中說書都是屈才了,實在是添油加醋的剛剛好,既有了事實又多了狗血橫飛的橋段。
她敢保證,這位好事妖肯定喜歡看凡間的話本子,若不是她來在當事人的身旁,她怕就是真信了。
所以等到好事妖說完之後,周圍的人聽的都很滿意,直覺今日是沒白來。
“那要照兄臺的意思,這女子如今挑戰靈山大妖,實是為今日白天他兒子要納她的小白臉為正房啊!”說者雙眼放光,越說越肯定自己的猜想。
周圍的人也不由被他的理由說服,立馬目光灼灼的看向圓臺上的紫衣美人,一同等待着靈山的反應。
折丹卻是有些無語的掃視了那圈好事者,尤其是在那位好事妖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當初她便被他敘述八卦的能力所驚到,如今時隔許久再次重溫,真是格外的親切呢。
好事妖立時便打了個寒戰,随後默默掖了掖自己的衣領。
靈山卻在看到折丹時大驚,不明白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要向他挑戰,可如今她戰帖已下,在這麽多人的面前,再加上席間傳播開的那些話,他已是騎虎難下。
他瞪了眼不争氣的李朗一眼,私心覺得莫不是真是他要搶這女魔頭看中的小白臉,這才給他惹這一遭事出來。
“怎麽,多年未見,大妖這是膽子越發小了嘛?”折丹悠哉悠哉的沖靈山喊道。
那話語中透露出的一絲半點的信息,卻是令周圍的好事者更為有些興奮。
這女子同靈山還是舊識!再看如今那靈山不肯露面的樣子,難不成他們當初也發生了些什麽??
哦~也是,衆人看向折丹清冷灼豔的姿容,這般長相出衆的美人,誰又能不愛呢。
都有龍子蒲牢的血脈,李朗好色他老子靈山又怎麽會多承讓呢,只不過突然有一年就收斂了,如今又過去了許久,自然也就不多出名了。
啧啧啧,這麽一看,怕是真有什麽貓膩在。
“尊者這又是哪裏話,只是尊者許久未出山,時隔多年再見到尊者,有些認不出罷了。”
靈山姍姍自臺下走出,心裏煩躁不已。
折丹聞言輕嗤一笑,裙擺無風自動,在衆人耳邊又是投下一記響雷:“我記得大妖當初放言看上我的時候,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好家夥,這回連江澄舟都有些驚訝的看向靈山,沒想到還真是兒子随爹了啊。
衆人只見靈山面色一黑,偏偏憋了半晌也沒見他怒起爆走,要知道他的脾氣雖然算不上多壞,但也絕對稱不上好啊。
哇嗚哇嗚,這不是默認是什麽!
“那都是些陳年往事了,沒想到尊者還記得呢。”快給忘了吧!
折丹對此扶額滿臉的無奈“我本來是都快忘了的,怎奈何今日白天在街上的時候,碰見了一位同大妖當年頗為相像的少年,那副無知的狂妄口吻真是令人難忘。”
靈山的臉色更黑了,旁人甚至能從他的額間看見暴起一根根青筋,但他強咬着牙,愣是将所有看熱鬧的視線都給收下了。
折丹則是在一旁啧啧稱奇,覺得這蜃樓幻境逼真些也挺好的,氣人的感覺真是同當年一樣的爽。
“不管尊者抱有何種目的,既然你來挑戰我,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最後的幾個字眼靈山的聲音咬的格外的重,他就不信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努力修煉便是打不過這個女人,也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自然,大妖也讓看看這些年你有何進步好了,只是再此之前,我們還有籌碼未設。”
“你要什麽。”靈山問。
“我若是贏了,你手上的靈珠得歸我,若是你贏了,你可以随意提一個要求。”折丹漫不經心的彈了彈衣袖,将靈珠的存在公之于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
“居然是靈珠!”“天吶,什麽時候出現的這第四顆靈珠!”
“這這這,難怪這突然冒出來的女子敢放言挑戰大妖。”
“她居然拿自己的……”
一時間,席間談論聲紛雜如雲,連着塗旖香都有些緊張起來了。
“肅靜!”最後還是突然冒出的兜帽男出來鎮壓了喧鬧。
“籌碼已下,被挑戰者可要應戰入席?”
靈山冷哼:“我應!”
話音剛落,便先發制人栖身上前,他速度極快,身體猶如刀般劃破風聲,有如一聲獸吼低低的響徹其間。
折丹一個錯身閃過這一突襲,前手格擋住他狠厲的掌風,上身後仰,腳下飛踢而起,借着他的力道升至半空。
她單手虛握,一把青色的鋒利寶劍便凝于手下,其上寒氣逼人,鋒利可見一斑。
靈山認出這是她的佩劍,哪裏還敢耽擱。
手一甩,一根黑漆漆的鞭子便飛甩而來,鞭上火光隐現其中,這是他煉制許久的法器,他不信同她沒有一擊之力。
“啪!”
鞭子狠狠打在圓臺上,立時便留下一個深深的深坑,甚至坑底還帶着些許的火苗,衆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紫衣人影身形如風地在場中游走,留下道道虛影,避開無處不在的火焰攻擊。
手上結印不停,劍身寒光凜冽,每一道劍鋒都猶如利刃,閃着迫人的光輝。
她避開了沖過來的鞭影,從道道鞭影的夾縫中穿過,一記劍光便糊在了靈山的臉上。
不僅如此,她還嘴角上揚帶着笑意,說的話卻令靈山險些氣息紊亂當場暴走。
她說:“這麽多年,你便只有這點本事嘛?”
折丹肆意享受了一番體內充沛的靈力,以及那随意調動的力量,不由有些不舍的呼了口氣。
也罷,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于是場中狂風暴起,青色的靈力猶如浪湧帶動一層又一層的風暴席卷而來。
狂風之下,衆人只見懸至半空的紫衣女子眉間鋒芒畢露,大袖臨風,肌膚勝雪,更顯的她五官勻淨清冷。
折丹低頭輕嘆,最後看了一眼席間正一臉擔憂的狐族少女。
她此時眉眼濃豔到了極處,同她眸中的冰冷交織,反倒生出一種濃烈的鋒利決絕來。
“罷罷罷,此間海市蜃樓比耳,豈是長久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