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流浪
第57章 流浪
包大哥從隔壁的小竈膛裏面摸出來了幾個烤地瓜, 給了江沉川和唐似，讓他們吃着先填填肚子。
江沉川自己沒急着吃，先給唐似喂了。
唐似用爪子拍他, 在他把烤地瓜遞過來的時候用爪子推了回去。
“怎麽了？不愛吃烤地瓜？”江沉川問。
旁邊看見這一幕的包大哥幫忙解釋：“她好像是讓你自己吃, 她自己也會吃, 還會扒拉皮呢。”
聽見包大哥這麽說, 江沉川才放下心, 自己也扒了個烤地瓜吃了起來。
“好甜。”他道。
包大哥嘿嘿笑了笑, 臉上露出些自豪的神情：“那可不？這是我家自己種的，我每年都會種, 還能曬紅薯幹，也好吃，我兒子可喜歡吃了，待會兒我給你拿點嘗嘗，又甜又糯, 還有筋道，先前有來圖嶺玩的人想買我都沒舍得賣……”
說着說着他就坐不住了, 起身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就捧着一大捧的紅薯幹走了回來, 本來想往江沉川的懷裏塞，結果看見他身上還是濕漉漉的, 頓了一下，嘀咕着又轉身走了出去。
等再回來的時候，他就提着一個塑料袋，袋子裏面裝着紅薯幹。
江沉川手裏被塞了這一小袋的紅薯幹, 聽見對方熱情的讓他可以嘗嘗：“肯定比外面賣的好吃, 這是我自己種的紅薯, 挖回來放在陰涼的地方晾了一段時間才煮了曬的紅薯幹，特別甜，你不知道，我當時煮這些紅薯的時候那鍋底好厚一層紅薯糖……”
他絮絮叨叨跟江沉川聊了起來，還問起江沉川是哪裏人。
“我是贛州那邊的。”
“贛州？那離我們這裏挺遠的，你怎麽會來我們這小地方？”
“到處走走看看，正好走到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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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看你年紀也不大，你沒在上學了啊？”
“沒有，我家裏沒什麽人了，我也不愛上學。”
“……”
兩人聊着，唐似吃了兩個烤地瓜下肚算是舒服了很多，也聽着江沉川跟對方的聊天，心裏對江沉川的情況大概有了點數。
江沉川已經流浪有一年多了，從他父母意外去世開始，他就踏上了流浪之路，一路從贛州那邊走到了圖嶺這邊來。
這一路上他能睡橋洞就睡橋洞，能吃饅頭就吃饅頭，都是怎麽節省怎麽來，沒有目的地，也不會去想明天怎麽樣，過一天算一天。
包大哥顯然有點不太能理解，要是江沉川看得見，還能說這一路流浪就是為了看看世界，去不同的地方看不一樣的風景。
可偏偏江沉川他看不見。
既然看不見，怎麽還到處溜達？
心裏這麽想着，他就真這麽問了出來。
江沉川也不生氣，只是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到處走走。”
正好這時候水已經燒熱了，包大哥直接把一個大桶給拎到了廚房裏面來，幫江沉川兌好了涼水後，告訴他位置，又拿來了自己的一些舊衣服。
“這些衣服我都洗幹淨曬過的，就是在衣櫃裏面放久了，可能有樟腦丸的味道，你就将就着穿穿，別嫌棄。”
“謝謝，實在是太麻煩你了。”江沉川只能不停的道謝。
等包大哥出去了，把門給關好，唐似看着他站在桶邊上脫衣服，頓了一下才扭頭朝向竈膛那邊，低頭瞅着自己身上弄濕以後好像有一丢丢恢複了白色的毛，琢磨着自己也應該洗個澡。
于是她叫了一聲。
江沉川聽見她的叫聲，安撫道：“你也想洗澡？等我洗完給你洗洗，到時候找包大哥要把剪刀，我給你把身上的毛剪剪吧？”
唐似心想，你給我剪？好像有點太危險啊。
她又叫了幾聲，拒絕了他要給自己剪毛的提議。
可惜江沉川聽不懂，洗完澡換好衣服以後，在包大哥進來時他就提出了想要借一把剪刀給唐似剪毛的請求。
包大哥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你看不見怎麽給她剪？”
說完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有點太直白了，于是又道：“你要給她剪成什麽樣的？要不然我來幫她剪好了。”
說到這個他又提起了一件事情，有點得意：“說起來我自己的頭發也是我自己剪的，就是我買了一把電動的剃刀，自己動手。”
他說話的時候就把腦袋上那頂帽子給拿了下來。
唐似擡頭看了看，發現他幾乎就是剃成了一個光頭，但不得不說，這頭剃的還挺好，于是她朝江沉川叫了幾聲：“就他吧，讓他給我剪！”
最後還是包大哥接過了這個活。
唐似身上的毛打結的實在是太厲害，包大哥一開始伸手摸她的毛，想要理清從哪裏開始下手，結果發現他的手指根本就沒法摸到毛發裏面去。
“這只能直接剪了，我盡量小心點啊，估計得全部剪掉。”他嘀咕着，先跟江沉川打了聲招呼。
唐似自己也沒有什麽意見，反正她早就做好了要把毛全部剃掉的心理準備。
包大哥摸索着，先用剪刀小心的剪開了一個口子，緊接着就跟剪一塊壞掉的毯子一樣慢慢的往一個方向剪，剪的過程中得小心翼翼摸索着、注意着，才能避免剪傷她的皮肉。
看起來不大的一只狗，等給她把毛給剪下來就花了一個多小時。
包大哥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汗，忍不住道：“這比殺雞去毛還費勁兒。”
唐似：“……”
沒等江沉川說話，他就又道：“不過你這只狗太瘦了，沒剪毛之前看起來還挺肥的，沒想到這毛剪下來就得有十幾斤重吧？就剩下一個骨架子了，太瘦了這是，瘦得不剩一兩肉……”
包大哥一邊感嘆着還一邊伸手在唐似肋骨和後頸捏了捏，根本就捏不出來什麽肉。
唐似都顧不上計較這些，她就感覺冷，快冷死了，所以身體止不住的開始打顫。
江沉川伸手摸她的時候就發現了，連忙把她抱起來往懷裏塞：“失策了，應該等天氣暖和了再給你剪毛的，現在還冷，沒了毛你得被凍死。”
“問題不大。”包大哥站起身，“我給拿兩件舊衣服就行，你給她穿上，我看這狗不大，我家裏應該還有我兒子小時候的衣服，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指不定哪天收拾東西的時候就拿出去丢了。”
江沉川又連忙道謝。
包大哥很快就拿來了幾件舊衣服，都是小孩子的衣服，看起來款式簡單，就算是放在現在其實也能穿，就是散發着一股積存了很久的味道。
“我多拿了幾件，看看她能穿下哪件，都挺厚的棉衣，這兩件裏面還有很厚的羊羔毛……”包大哥一邊說着，一邊拿到江沉川的面前，本來想說讓江沉川來選一選，但目光觸及到江沉川無神的眼睛時又猛然想起來江沉川看不見。
他連忙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蹲下來開玩笑似的朝唐似道：“來，你自己來選選喜歡穿哪件？我們就先試哪件。”
他本意就是開玩笑，誰知道說完就看見眼前這只剃了毛後醜的沒眼看的小狗還真一副挑選起來了的樣子。
唐似看了看，發現這些衣服大概因為都是給男孩子穿的，都是也都是黑色或者深藍色，比較耐髒。
這正好合了她的意，她接下來跟着江沉川要居無定所的流浪，身上的衣服肯定得耐髒才行。
她随便指了一件黑色的棉襖，沒讓爪子碰到上面。
“行，那就來試試這件。”大概是發現唐似真的能聽懂他說話讓他也有些興奮，整個人仿佛在幹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朝江沉川道：“那我給她試試這件棉衣行不行，要是穿不了再換其他的，我兒子從小到大的衣服都留着呢，總有能穿得上的。”
江沉川應和着，聽他說着話，偶爾會接一句。
唐似選的這件棉衣很合身，江沉川看不見，有點不太方便，包大哥就幫了這個忙，幫唐似穿上了這件棉衣，也就是提着衣服，唐似自己就能擡腿穿進去。
“就是太瘦了。”包大哥扯着衣服就能把她直接提起來，而且輕輕松松。
這麽一提就導致衣服可以貼着唐似的身體收緊，她到底有多瘦就一目了然了。
江沉川伸手摸了摸，嘆氣：“太瘦了，瘦得都能再往衣服裏面塞一個你了。”
“這樣不好，會有風灌進去。”包大哥道，“要不然再給往裏面套幾件？我去看看啊……”
他說着就起身又走回了屋子裏面，去翻找更小的衣服了，很快就又抱着一堆皺巴巴的聲音跑了出來，這些衣服更小也更薄，有毛衣還有穿在最裏面的秋衣，看得出來真是壓箱底的衣服了。
裏面甚至還有一雙很大的襪子。
“要是這些衣服還是大了，那就把我這雙襪子給剪掉給她套上，這襪子是羊毛襪，還挺厚的，我火氣重，又是個汗腳，穿不住這襪子，我兒子也是，就一直收在那裏了，要不是翻衣服翻出來的我都快忘記這個了……”包大哥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把襪子給撐開，對着唐似的腦袋比劃了一下笑了起來。
“看起來可以套，這襪子肯定比這些舊衣服還保暖。”
這麽說着，他索性直接放棄了給唐似試試其他衣服，直接拿着剪刀比劃了幾下後将那雙襪子給剪開了。
緊接着他扯開襪子的一頭對準唐似的腦袋，嘴上說着：“知道自己把腦袋伸進來嗎？就像之前穿你身上這件外套一樣……”
他話都還沒有說完，唐似已經把腦袋鑽進了他扯開的那個洞裏。
他拽着兩邊順着唐似瘦削的身體一拉，唐似立刻就被卷成了一根……
“汪！”唐似的四肢都被裹在了襪子裏面，整個身體就躺在了一堆衣服裏面動彈不疼，像一根長了顆狗頭的巨型火腿。
“哈哈哈哈！”包勉看着這一幕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
唐似氣得在地上翻滾，撲騰着想要把四肢從襪筒裏面伸出來，可襪子有彈性，再加上她這具身體現在本來也沒有多大的力氣，折騰着折騰着非但沒有把自己的腿從裏面解放出來，反而扭動着引來了包勉更大的笑聲。
“太逗了哈哈哈哈！”
唐似幹脆放棄不再動彈了，朝江沉川的方向叫了一聲，尾音哼哼唧唧的，聽着像是在撒嬌，還有點委屈。
江沉川聽見了，伸着手掌朝她這個方向摸索：“怎麽了？”
包勉就把情景描述給他聽，哈哈哈笑得就沒有停下來過。
江沉川聽完臉上也有了笑，但還是讓包勉幫忙給唐似身上的襪子都剪出來兩個洞，至少能讓她前面兩個爪子伸出來，再把襪子往上扯一扯，後腿也能伸出來了。
唐似的四肢得到了解放，身體也被羊毛襪包裹着，果然就暖和了很多，再套上那件外套，比之前強了很多。
“還冷不冷？”江沉川抱着穿好了衣服的她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自顧自回答，“沒有抖了，看來是不怎麽冷了。”
唐似小小的叫了一聲，身後尾巴甩了甩，有點冷，又連忙把尾巴縮到了肚皮底下。
她尾巴上的毛也被剃了，光禿禿的一小根，腦袋上也是，包勉拿着另外一個襪子折疊了幾圈，給她當帽子戴着了。
別說，還挺暖和。
唐似颠颠的跑去旁邊水盆低頭瞅了瞅，感覺自己這一身還挺好看，再加上不冷了，她的心情頓時大好。
江沉川道了謝又道謝，感激之情已經沒法用語言去表達了。
尤其是當包勉邀請他們晚飯也留在家裏吃，晚上還可以住在這邊的時候，江沉川原本要推脫，他實在不好意思，可包勉太熱情，又感嘆着自從兒子去上學後，家裏就沒這麽熱鬧過了。
說來說去，就把江沉川要婉拒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唐似在院子裏轉來轉去，轉完回來的時候就得知了要在包勉家裏住一晚的消息。
她沒什麽意見，反正江沉川住哪她就住哪，也不在乎這些。
天氣還冷，天黑得也早，包勉雖說是一手把自己兒子給養大了，但做飯的手藝确實不怎麽樣，出去拎了排骨回來，剁了兩根玉米往高壓鍋裏一放，加上水就這麽炖着。
另外還買了一份涼菜回來下酒，自己炒了個蔬菜。
吃飯的時候，包勉一開始把吃幹淨的排骨骨頭給唐似，唐似沒碰，他覺得有些稀奇，朝江沉川道：“你這狗不會咬骨頭啊。”
江沉川道：“可能是。”
包勉想着辦法拿骨頭逗了唐似好幾下，唐似也不去碰那幾塊被他吃幹淨的骨頭，包勉就以為她不愛吃骨頭，起身拿了個碗給她裝了一碗米飯，淋了一點骨頭湯。
這下唐似吃了，吃得幹幹淨淨。
“嘿，會吃飯，就是不愛吃骨頭。”包勉朝江沉川道，“難怪這麽瘦，不像我們這的那些流浪狗，一個個有什麽吃什麽，垃圾桶都快被翻爛了不說，還會去小孩碗裏搶吃的，我兒子六七歲那會兒，端着個碗坐在院子裏吃飯，那狗走過來探頭就在他碗裏吃了起來，我兒子傻啊，傻呵呵的看着那狗吃哈哈哈哈……”
在包勉家裏過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起來，又留在包勉家裏吃早飯。
包勉在看手機，他的手機從早上起床開始就一直在響個不停，是圖嶺的群。
圖嶺地方不大，就像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村子，這個群就是圖嶺當地人在的群，平常大家有什麽事情也都是在群裏喊一嗓子大家就都知道了。
包括昨天有人落水結果只撈上來一個人的事情，何止是圖嶺，現在外面縣城那邊的人基本上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
群裏今天一大早就熱鬧了起來，讨論的還是這件事情。
包勉起初以為是另外一個人打撈上來了，想着萬一看見了屍體或者現場照片吃不下飯，就特意沒有急着去看群消息，等着吃完早飯才去翻手機。
這一翻手機就得知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聽說是遇上水鬼了。”
“誰說的啊？”
“就是被撈上來那個啊，當時急着走，就是怕在水上又被水鬼拖下去，等上了岸馬上就說了，掉下水的就他，他是被水鬼給拉下水裏去的。”
“我聽說另外一個沒找着的帶了個紅帽子，當時我奶奶就說怕不是個水鬼嘞，水鬼上岸就會帶個紅帽子，我奶奶說的。”
“那他有沒有說他是怎麽從水鬼手裏逃出來的？該不會說他是什麽什麽轉世吧哈哈哈哈，編故事的都愛這麽編。”
“好像說是一只狗救了他，我也是聽來的……”
“狗？聽說當時被一起撈上來的就有一條狗來着。”
“……”
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有不少人艾特包勉了，都知道是他開的船，問他是不是真的。
包勉急忙在群裏回了一句：“确實撈上來一條狗，昨晚上那條狗和狗主人還住在我家呢，剛剛吃完早飯離開，水鬼那事兒是真的嗎？”
他心跳的有點快，還跑出院子門口朝外面看了看，可惜已經看不見江沉川和那只狗的身影了。
吃完早飯他們就走了。
不過圖嶺就這麽大，他們想要離開圖嶺還得坐船，沒有他的船，他們可走不了。
這麽一想，包勉拿着手機就出了門，到處找唐似跟江沉川的身影，心口怦怦直跳，他有點興奮，感覺自己好像遇到了世外高人。
他一邊找人，還不忘在群裏面說起昨天事情的經過。
比如發現人掉水裏以後，大家都不知道怎麽辦，那只狗突然就跳了下去。
“也是那個年輕人提出來的，說用漁網撈，我本來還以為白忙活呢，沒想到網一下去就把人和狗給撈上來了。”
“當時覺得沒什麽，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很不一般啊。”
“……”
他在描述中難免會自己添加上一些東西，導致群裏的人也都很興奮。
就在這時候，包勉也找到了江沉川和唐似。
包勉找過來的時候，江沉川正帶着唐似在撿破爛。
準确點說是撿塑料瓶。
唐似把塑料瓶扒拉到江沉川的腳邊，他就蹲下來摸索着撿起瓶子塞進手裏的袋子裏，時不時掂量一下袋子，朝唐似高興道：“今天收獲不少，中午可以給你買兩根火腿腸了。”
唐似聽着，竟然也詭異的興奮了起來，看見不遠處丢着一個礦泉水瓶，她立馬沖了過去，咬着礦泉水瓶飛奔回江沉川身邊給他。
聽見包勉的聲音時，江沉川一咯噔，第一反應就是蹲下來抱着唐似要跑。
“大師，你跑什麽呀？”包勉立馬就追了上來，朝江沉川問。
江沉川當然不會說以為他發現了自己留在枕頭下的那一把零錢，以為他是追上來還錢的，注意力倒是被他的稱呼給吸引了過去。
“包大哥，你剛剛叫我什麽？”
“大師啊！”包勉興奮道，左右看了看，拉着江沉川的手就把群裏說的那些都說了。
“大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水鬼？如果不是你，昨天我們一船人是不是都要糟啊？我就說你這狗這麽聰明，怎麽可能是一般的狗，這是大師你養的神犬吧？是不是專門抓鬼的？還能吃鬼是不是？”包勉興奮的喋喋不休。
唐似聽着，心想你倒是誤打誤撞說中了那麽一條。
她确實是吃鬼的。
至于別的麽……
唐似仰頭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江沉川，只能看見他蒼白且瘦削的下巴，心想，你見過哪個大師靠撿瓶子為生的？
不過，包勉的話倒是讓唐似腦海裏浮現出了一點亮光。
她想到了上一個世界裏李衡安靠做法事幫人抓鬼掙錢，那她也能抓鬼啊，抓鬼來錢應該比撿瓶子快吧？
江沉川還不知道唐似已經在想着抓鬼養他了。
他被包勉一番話說的發蒙，幾次想要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可一開口沒說兩個字，根本蓋不過包勉激動地聲音。
嘗試了幾次無果之後，江沉川無奈的選擇了先聽包勉說完。
等包勉終于停了下來，江沉川這才道：“包大哥，你誤會了，我就是一個流浪漢，還是個瞎子，不是你說的什麽大師，至于水鬼，我覺得應該是那個人當時溺了水，出現了幻覺吧。”
“我聽說人在快死的時候就會看見一些幻覺。”
“那掉下去的第二個人呢？就是那個紅帽子，要怎麽解釋？”包勉不信，“紅帽子現在還沒有被撈上來！”
“可能是被水流帶到其他地方了吧，或許過幾天屍體就會在某個地方被發現了。”江沉川嘆氣，“也有可能會被水草纏着，說不定要過很久才會被人發現，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包大哥，你拿手機在網上查查就知道了。”
“可是……可是我們這裏真的有水鬼啊！”包勉一咬牙，把自己小時候聽爺爺奶奶說的水鬼故事給講了，還拿着手機告訴江沉川，這故事可不只自己一個人知道，圖嶺好多人都知道。
“這麽多人知道怎不可能是我爺爺奶奶編的吧？”包勉道。
江沉川：“也有可能啊，只是傳出去了而已，包大哥，要相信科學。”
包勉：“……”
任由包勉怎麽說，江沉川堅決表示自己只是一個流浪漢，根本就不是什麽世外高人，甚至還說出了：“我就是聽說會有很多人來這邊玩，這裏作為一個景點，每天肯定有很多瓶子撿，我才過來的，壓根就是包大哥你說的來抓水鬼什麽的，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我還用得着流浪嗎？”
包勉漸漸被他說服，也可能是那股興奮勁兒過去了，他盯着手機琢磨了一會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是我電視看多了，白興奮了哈哈哈哈，不過小江啊，你這撿瓶子也賣不了幾個錢啊，還是找點別的營生吧，可以去縣城裏那種盲人按摩啊之類的看看，問問人家招不招人……”
他琢磨着給江沉川出了很多主意，還去打聽能不能給江沉川辦一個殘疾證的：“聽說可以領補貼，應該夠你生活了，就是你不是我們本地的，不知道能不能行，我去給你打聽打聽？”
江沉川連忙道了謝。
包勉的熱情似乎讓他有點吃不消，他很快就找了個借口帶着唐似走了，走之前還朝包勉打聽了下次開船是什麽時候，他到時候好帶着唐似離開圖嶺。
畢竟圖嶺就這麽大點地方，來了這裏之後江沉川也知道了，也只有周末的時候來這裏的人多，是學生，平常的時候壓根就沒有什麽人來。
又因為昨天的事情，顯然這個周末來圖嶺的人就更少了，他想撿瓶子都撿不到。
包勉說下午會開一趟船，主要是把昨天來圖嶺的人給送出去。
可還沒等到包勉開船，圖嶺就又出了事情。
有一戶人家的小孩沒了，淹死的。
江沉川帶着唐似到水邊的時候，包勉正開着船帶着人在撈小孩的屍體。
“天氣這麽冷，不可能是下水去游泳，人怎麽就沒了呢？”
“水鬼吧……”
岸邊是小孩父母的嚎哭聲，唐似聽着夾雜在嚎哭聲中的這些議論，她探頭朝水裏看了看。
就這麽動了一下，江沉川就收緊了手臂，警惕道：“你要幹什麽？又要下水？”
唐似：“……”
她真沒想下水，人都已經死了，那水鬼肯定不在了，再說了，昨天被凍了那麽一下，她現在穿着衣服舒舒服服的，又不是想不開，才不會在這個時候下水呢。
江沉川看不見，只知道把她給抱緊了，以防她又像是昨天那樣突然跳下水。
屍體很快就被撈了上來，小孩的媽媽已經哭暈了過去，包勉眼眶也有點紅，圖嶺就這麽大，大家都熟悉，可以說這小孩那都是大家看着長大的。
再加上圖嶺本來就靠水，就沒有人不會水的，小孩也能下水摸魚……
包勉用袖子擦了擦臉，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的江沉川，主要是江沉川這張臉怎麽看都能讓人一眼看見他。
再加上他懷裏還抱着一只狗，手臂收攏着，看得出很警惕的樣子，像是……生怕有人搶走了他懷裏的狗？
包勉也來不及細想這些，他快步走到了江沉川面前，朝他道：“出事了，小江，今天可能出不了船了，你晚上還是住在我家裏吧，看明天我有沒有空，有空我就送你回縣城那邊，要是沒空這幾天你就都留在我家裏，我給你管吃管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