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選擇
第二十五章選擇
江以媽媽拿起電話，轉身走去寬闊的陽臺。
跟燕城大雨瓢潑的夜晚不同，南城空氣中飄着涼爽宜人的風，既不燥熱也沒有滂沱大雨，清風拂面，再看着陽臺外随風搖曳的翠綠柳枝，江以媽媽的心情還算平靜。
電話那頭的女兒在“心痛”過後總算想起來她這個老母親還在手機邊上等着，假模假樣的哭唧唧之後忽然靜默下來，心虛問她：“媽媽……你還在嗎？”
江以媽媽溫柔地笑着調侃：“這是說得什麽話，希望媽媽不在啊？”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媽媽，我希望你平平安安活到一百歲呢！”
聽着女兒的甜言蜜語，江以媽媽眼角不禁笑出細紋：“就你會說話，好了，你跟小寇趕快吃晚飯，我跟你爸爸會盡快趕去燕城，有什麽話等見了面再說。”
“嗯嗯，媽媽再見。”
江以忍着尴尬結束通話。
與此同時，司寇已經若無其事地走去廚房從冰箱裏拿出食材。
江以咬唇瞪他一眼，都是他，好好的食物非要倒掉，害她在電話裏跟爸爸媽媽出了好大一個糗。
她故意輕哼，露出一副“我生氣了”的表情，扭頭走回卧室。
系統早在江以提出要跟司寇結婚時就已經開始悄聲阻止她，但江以始終沒有回應，這會兒檢測到她和目标人物不在一起，電子音立刻劇烈起伏：“以！以！你怎麽能跟目标人物說和他結婚！？”
質問聲震耳欲聾。
江以忍不住捂住耳朵，把嗓音壓低到氣聲：“騙他的，結不了。”
系統不禁啞然，好一會兒才降低電子音的起伏：“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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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點頭：“只有他放松警惕我才能逃，我逃了，任務才會成功。”
她之前不是沒想過用溫柔平和點的方式來讓司寇恨他，可跟司寇相處的時間越久，江以就越明白她跟司寇之間根本不可能溫柔平和，想讓他恨她，就只能把那層結了一層痂的傷口再撕開。
系統聽完，電子音毫無起伏地靜了靜，片刻後弱弱道歉：“對不起以以，本統統剛剛太大聲了。”
江以低笑，揉了揉耳朵：“沒事，盡快把“修改劇情”權限卡發到我的賬戶就好。”
“可是以以，領導輸了賭約還在發脾氣……”
“與我無關，別想賴賬。”
*
燕城這場雨下了許久，第二天清晨，天邊依舊淅淅瀝瀝地飄着小雨。
江以的爸爸媽媽節儉，買了中午從南城出發的綠皮火車票，要晚上八九點鐘才能到燕城。
早上，司寇接到老陸打來的電話後便把消息告訴了正在吃早飯的江以。
她脖子上舊得吻痕還沒消，今天淩晨那會兒又添了幾個新的，用粉底都蓋不住，只能穿着高領襯衫來遮掩。
聽見司寇的話，她放下湯匙，雙手攏住領口說：“那我今天就不跟你去公司了，我得給他們找找住處。”
反正她這個私人助理只是占了助理的名頭，根本沒有正事可做，去不去公司都一樣。
況且她昨天也沒去。
司寇聞言輕輕點頭：“好。”
江以驚訝擡眸：“答應的這麽爽快？”
司寇神色平靜地喝粥，喝完才說：“今天工作不多，我中午就回來，住處我陪你一起找。如果上午想出去，就讓陳齊陪你，我給他放了一上午假。”
江以：“……”就知道這家夥不會給她機會獨處。
剛無聲吐槽完，玄關處就響起開門聲，陳齊背着包打着哈欠走了進來，懶洋洋向兩人打招呼：“以以姐，哥，早上好。”
司寇收起自己用過的餐具，一邊起身走去廚房一邊對陳齊說：“過來吃早餐。”
陳齊嗯一聲，揉着眼走來餐廳。
江以見狀也繼續埋頭吃粥和熱乎乎的灌湯小籠包。
昨天只吃了一頓，夜裏又做了許多消耗體力的運動，她早就餓得饑腸辘辘。
司寇從廚房出來時卻忽然輕咳一聲。
陳齊聽見頓時擡頭擔憂問：“哥，你感冒了嗎？”
司寇神色淡定地否認：“沒有，只是嗓子有點不舒服。”
陳齊關心道：“這可能是感冒前的症狀，你要不要喝個感冒沖劑預防一下？”
江以本想裝鴕鳥，聽到這兒終于聽不下去了，急忙中止他們兩人的對話：“他喝過了，早上一起來我就讓他喝了，阿齊你繼續吃東西，我送他出門。”
陳齊松口氣：“喝過了就好。”說着揉揉眼，繼續埋頭吃早飯。
江以這才走向司寇，氣呼呼地瞪他一眼。
司寇無所畏懼，牽起她的手從容走向玄關，但到了門口，他卻又不說話，也不主動，就只是用他那雙漂亮眼睛一閃不閃地盯着江以，直看得江以受不住，認命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下他臉頰。
司寇眉心輕蹙了蹙，不太滿意，等江以親完還是用那種眼神看她想讓她換個位置親。
這回江以卻堅定搖了搖頭：“剛吃完早飯，不要。”
司寇默了默，問：“那晚上？”
江以耳朵微紅，晚上親起來還能停嗎？不由小聲勸他：“……你節制一點。”
沒拒絕，司寇就當她答應了，低頭親了親江以額頭，說：“等我回來。”
江以笑着點點頭，打開玄關門送他出門，目送他走進電梯，她才沖他揮揮手關上門，退回屋內。
這樣的相處，讓他們看起來真的很像是一對平平常常的甜蜜小情侶。
可事實并不是這樣。
電梯門剛一關閉，司寇臉上的笑就全然消失，渾身上下只剩冷意。
回到屋中的江以，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固在嘴角。
她在玄關待了會兒才收拾好情緒回餐廳，陳齊什麽都沒發現，見她回來，一邊往嘴裏塞包子一邊問：“以以姐，今天上午有什麽安排？”
江以搖搖頭：“沒想好，要不咱們去逛商場給我爸爸媽媽買點東西？”
陳齊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我也好久沒見叔叔阿姨了。”
江以：“嗯，那就這麽定了。”
沒想到話音剛落，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卻忽然響起來。
江以看見來電人有點驚喜，立刻接通：“雪薇，你下山了嗎？”
聽筒裏頓時傳來譚雪薇一陣爽朗的笑：“何止是下山了，小以以，你猜猜我現在在哪兒？”
江以黑漉漉的眼睛一轉：“……你不會在燕城吧？”
譚雪薇：“呀！真聰明！不愧是我的小以以！”
江以：“倒也不是聰明，就是對你比較了解。”如果不在燕城，雪薇才不會讓她猜。
默了默，她又問：“你現在是跟嚴唯在一塊嗎？”
譚雪薇不由驚呼：“天啦！你怎麽知道？嚴唯來機場接我，我們倆現在還在趕去酒店的路上……”
江以：“……”其實不是很想猜對。
因為猜對了就代表雪薇來燕城是嚴唯故意推進的事，他清楚如果雪薇不來，她這周絕對不會抽出時間跟他見面。
江以不由在心底長長嘆口氣：看來她的年假很難休完了。
“小以以，你中午有沒有空，我們一塊吃午飯呀？”電話裏，譚雪薇果然提起邀約。
江以聞言笑了笑，擡眸看向陳齊，說：“好啊，不過我得帶個人跟我一塊去。”
譚雪薇頓時激動起來：“誰呀誰呀？你那個男朋友？”
江以失笑：“不是，等見面再跟你說，你快回酒店好好休息會兒，吃飯的事我來安排，等會兒我把餐廳地址發給你。”
譚雪薇坐了一晚上長途飛機，的确有點累，聞言一點沒客氣，笑着說：“行，那我就等着這頓豐盛的接風宴了。”
江以笑笑，挂掉電話看向陳齊：“商場只能回頭再去了，麻煩陳特助先幫我訂一家餐廳，四個位子。”
訂餐廳這事兒陳齊常幹，但是聽江以喊他陳特助還是第一回。
他不禁瘆得慌，感覺後背發涼：“以以姐，我……我做了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事嗎？”
江以雙手支起下巴，靜靜看他：“你說呢？如果我真的想逃，你是會幫我還是會幫司寇？”
“……”陳齊一噎，忽然吃不下飯了。
這問題太難答了，他答應過寇哥要幫他看住以以姐，可如果回答幫寇哥，以以姐肯定會傷心，他同樣不想讓以以姐傷心。
“以以姐……”
他想了很久，才滿臉愁苦地開口：“以以姐，你現在為什麽一定要離開寇哥？”
“我能理解你九年前不告而別，那時候你不知道寇哥的家世，可能是不想拖累寇哥，所以才離開他。”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就算不靠秦氏，寇哥現在也有足夠的能力幫你、幫江叔叔，而且你不知道寇哥到底有多愛你，當初你離開，他差點就死在醫院。”
“以以姐，我是真的不懂，你既然回來了，為什麽還要逃？”
“如果你不想跟寇哥在一起……那你、你為什麽要回來？”
“如果以以姐你沒回來，寇哥哪怕一輩子找不到你的消息，心裏也會有一份寄托，可現在你回來了，你不能再一次離開，不然寇哥他真的會撐不住，他甚至可能——”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江以忽然打斷陳齊，沒讓他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