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暫将團扇共徘徊
第35章 暫将團扇共徘徊
魚松落冷哼道:“太監你也下得去手, 真是我小看你了。”
蕭元朔笑了起來:“現在不是男女通吃了?大王說法換得還挺快啊。”
“反正你就是這樣的。”魚松落垂眸,語氣中帶了四分埋怨。
“不是。”蕭元朔說,“大王不必顧左右而言他, 你猜猜我說的心上人是誰。”
“孤怎麽會知……”話沒說完, 魚松落就對上了他深情的眸子。
魚松落皺眉:“你別用這種眼神看着孤,孤會誤會的。”
蕭元朔笑了起來:“好。”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 倒是是魚松落耐不住好奇心:“到底是誰?”
“大王知道的。”蕭元朔告訴他。
魚松落問道:“陸浮安派來的人?”
蕭元朔思索了片刻後,同他道:“不是魏國人。”
魚松落瞪大眼睛, 心中閃過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他将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摒棄, 而後便瞪了蕭元朔一眼。
蕭元朔無辜道:“大王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魚松落說:“你自己心裏清楚。”
Advertisement
“不清楚。”蕭元朔說,“問了大王一個問題而已, 大王為什麽不肯回答我。”
他甚至還補充了一句:“很好猜的。”
被他诓騙着說了不少的話, 魚松落這會兒都懶得理他了。
蕭元朔說:“萬一就是大王覺得不可能的答案呢。”
魚松落沉默良久,而後開口道:“放肆。”
“就放肆了。”蕭元朔說, “魚松落,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喜歡你?”魚松落重複他的問題。
蕭元朔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嗯, 你喜歡我。”
“為什麽?”魚松落問他,“憑什麽。”
蕭元朔說:“憑借大王的性子, 要是不喜歡我,怕是早就把我殺了, 哪還有蕭某今日這樣的日子。”
“這都是你的推測而已。”魚松落說,“孤若是說不喜歡你呢?”
“那大王也是蕭某心上人。”蕭元朔同他認真道。
魚松落試探了他半天, 對于這個答案依舊難以置信。
“你說什麽?”魚松落再次問道。
“大王沒聽見, 我可不願意說第二次了。”蕭元朔說。
“聽見了。”魚松落說,“你再說一次。”
這次開口語氣就帶了些楚楚可憐, 蕭元朔笑了笑,但是沒重複, 他只是把魚松落擁到懷裏,而後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魚松落與他接吻過數次,卻從未有過心跳快成這樣的時刻。
這甚至只是蕭元朔單方面在他頭上落下的吻而已。
魚松落在心中責怪了自己一句,蕭元朔必然是有目的的,可還是忍不住對他的話在意。
“蕭元朔。”魚松落說,“你是不是就為了讓孤帶你出宮?”
“不是。”蕭元朔說,“我只是想問問大王是不是喜歡我罷了。”
魚松落張了張口,到底也沒能說出口別的話來:“喜不喜歡你都不重要,下月廿二是你我婚期,天下皆知。”
蕭元朔點了點頭:“我可是大王親自給自己挑的妻室。”
魚松落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你別耍孤玩了。”
“我冤枉。”蕭元朔說,“我從來都沒這樣的意思,是大王自己胡亂猜測的。”
魚松落揉了揉眉心:“你還出宮嗎?”
“出。”蕭元朔說。
“宮門落鎖前回來。”魚松落下了命令。
蕭元朔滿目笑意:“好。”
二人都換了套不顯眼的穿着,一路上同乘一輛馬車,下了車之後,他們也是牽着手一起走的。
街上人來人往,要蕭元朔說,這比皇宮多的,大概就是一些煙火氣。
“民間和皇宮到底是不一樣。”蕭元朔感嘆道。
魚松落問他:“怎麽,不想回去了?”
“大王在哪,我就在哪。”蕭元朔說,“大王要是不想回去了,那蕭某也就不回去了。”
“那那麽多混賬話。”魚松落說。“成日都是這些混賬話。”
蕭元朔靠近他耳邊,語氣暧昧:“可蕭某想做的混賬事,大王也沒答應啊。”
語氣溫柔,又帶了些寵溺。
“閉嘴。”魚松落怒道,“不許叫大王,被有心之人聽到了,你我該如何自處。”
蕭元朔眨了眨眼:“那我叫什麽,夫君嗎?”
“你可以閉嘴。”魚松落怒道,但臉上的紅暈出賣了他的真實情感。
蕭元朔說:“眼下陽光正好,出來走走不是很好,你怎麽還是這幅樣子。”
“我先前給你的自由太過。”魚松落稱呼轉換得很快,“現在後悔了。”
蕭元朔笑道:“我錯了,別生氣了,夫君。”
魚松落到底是沒了話,他根本接不住蕭元朔這樣的叫法。
看了看他的神情,蕭元朔說:“我閉嘴就是了,你別生氣了。”
集市上賣的東西,真要是仔細對比宮中的東西,其實沒什麽是能入的了他們眼的。
蕭元朔的目光被一家香料鋪子所吸引。
魚松落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鍛香齋?”
“鍛刀須得工夫好,煉香何能當鍛字?”蕭元朔評價道。
魚松落說:“我倒是覺得這個名字取得精妙。”
蕭元朔下意識地嗅了嗅:“大王身上的香葉很好聞,想來和他們家掌櫃的也能有些共同語言。”
魚松落說:“掌櫃不一定是制香人。”
“是我疏忽了。”蕭元朔說,“只是大王這樣一說,蕭某就是真的好奇了。”
“進去看看。”魚松落說。
一進大門,蕭元朔就被滿屋子的香氣所震住:“有趣極了。”
“确實。”魚松落說,“只是這樣守株待兔的本事上不了臺面。”
蕭元朔問他道:“為什麽這麽說?”
“有一味香只有吳國可産。”魚松落說,“但吳國早就沒了。”
話中是十足的不屑。
蕭元朔笑了起來:“夫君懂得不少。”
魚松落瞪了他一眼,而後繼續說道:“在梁國境內,做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膽子。”
蕭元朔點了點頭:“照你這麽說,那确實是有些笨了。”
話說到這份上,鍛香齋依舊是沒人現身。
蕭元朔說:“既然是守株待兔,但是人遲遲不肯出現,這又是在幹什麽?”
魚松落評價道:“人笨吧,所以做什麽樣的事情出來都是正常的。”
一直到魚松落這句說出口,裏面才有人緩緩移動着,而後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那人手執一把折扇,蕭元朔看到的時候便笑了起來:“好裝。”
“不冷。”那人聽到這話之後回答了蕭元朔。
蕭元朔原也是故意嘲諷,沒想到對方會回答他的話。
那人主動自我介紹道:“在下陶琢,表字溫研,見過大王王後。”
蕭元朔皺了皺眉:“想不起來,沒聽過的名字,應該不是我殺過的人。”
聽到蕭元朔這麽說話,陶溫研的表情也沒半點兒變化,顯然是知道他身份的。
這倒是讓蕭元朔覺得十分有趣。
蕭元朔與魚松落一同看着身後的門關緊了,陶溫研開口道:“厲害吧?我做的機關。”
“你到底是誰?”魚松落凝眸看他。
陶溫研看着他嘆了口氣:“師弟。”
魚松落這時表情才出現了些變化:“是你。”
“說話幹什麽這麽難聽。”陶溫研說。“我就是想看看你二人秀恩愛罷了,我也不是做什麽偷雞摸狗的勾當,就是在等你而已。”
蕭元朔這時才恍然大悟:“懂了,這是桃花啊,大王。”
“滾。”魚松落直接道,“你少來這套。”
蕭元朔說:“和大王開個玩笑罷了,大王這麽這麽生氣。”
魚松落說:“你的玩笑實在是太多了,孤不愛聽呢。”
蕭元朔和陶溫研一同笑了起來。
“你等着孤來,又是為了什麽?”魚松落說,“你我并不曾見過面。”
陶溫研說:“師父收我的時候,便告訴我,他收過一個比我更有天賦的少年,我向來自诩鍛香手藝天下第一,好奇你不是正常。”
魚松落并沒答話,陶溫研看向了蕭元朔,便開口道:“今日見到你們,我倒是知道,我确實是贏不過你了,師弟。”
蕭元朔滿目震驚:“你們這是在打什麽啞謎?”
“王後身上的香,與大王身上的香味道不同。”陶溫研說,“但用的是同樣的材料。”
“前者顯而易見。”蕭元朔震驚道,“後者是如何判斷得出的?”
魚松落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知道便不必開口了。
“那我還是不說話了。”蕭元朔說,“你們聊。”
他起了身,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時之間,整個鍛香齋的香氣都産生了變化。
蕭元朔瞪大了眼睛,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産生了很大的好奇。
這二人個個都是制香的高手,只有自己一個聽他們說話都雲裏霧裏的。
“你們繼續。”蕭元朔說,“不用管我死活的。”
“本也沒準備管你。”魚松落說,“孤現在倒是好奇,你們二人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了。”
蕭元朔說:“這自然是沒有的,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和大王在一起。”
“好引人遐想的話。”陶溫研評價道,“不過如此一來,倒是更能看出,師弟你水平很高啊。”
魚松落開口只說了四個字:“關你何事。”
陶溫研脾氣倒是比魚松落好上不少,他沒對魚松落這句語氣不好話産生半點不滿:“既然這些日子,王後身上的香都是來自于師弟的,那足以證明師弟的香,沒出過半點錯。”
蕭元朔問他道:“你能判斷得出來,那你的技藝應當也相當不錯。”
“過獎了。”陶溫研客氣地行了個禮。
但魚松落依舊面若寒霜。
“師弟,你再是這幅樣子,我可要把你的秘密告訴王後娘娘了。”陶溫研故意氣他。
“閉嘴。”
“什麽秘密?”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
“孤現在殺了你,你就永遠沒機會說了。”魚松落開口道。
“別啊。”蕭元朔說,“能拿捏住大王的秘密,肯定是個好把柄,我也想知道。”
魚松落目光掃過他們二人:“孤還可以現在把你們二人一起殺了。”
蕭元朔說:“這陶公子自然也生得好看,但蕭某不想與他殉情。”
“你再這麽激他,他可是真的要生氣了。”陶溫研說,“王後可以靠自己來緩解大王的怒火,我可不能。”
蕭元朔說:“青天白日的,陶公子這是什麽話。”
陶溫研說:“我只是說你能靠自己哄大王,并沒別的意思。”
蕭元朔顯然是不信他:“你少說這樣的話,大王真的會生氣的。”
“你們二人殉情正好。”魚松落說,“孤就不陪你們了。”
“這可不行。”蕭元朔說,“大王這位師兄我不知道,我可是有心上人了。”
魚松落冷哼道:“你費盡心機騙孤陪你出宮,你心上人可是根本不曾出現。”
陶溫研的目光在這二人之間掃來掃去,他咽了口口水:“真精彩啊。”
魚松落說:“閉嘴。”
“看你們這樣,我可就更想說了。”陶溫研問魚松落道,“師弟,你是不是什麽都沒告訴過他?”
魚松落沉默了。
陶溫研說:“姻緣的事可是大事,我可不能看着你們蹉跎,師弟,你讓我說吧。”
“閉嘴。”魚松落說,“你要是不想死,就不許說。”
蕭元朔與魚松落相識這麽多天,聽他們說話到現在,倒是反應了過來些不一樣的地方。
魚松落的情緒,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不好意思。
他和陶溫研之間打啞謎打了半天,怕是這背後的真相是說出來讓魚松落覺得不好意思的事。
蕭元朔看着魚松落,問他道:“大王為什麽會學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