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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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森想了整整一夜,在天亮時分終于撥打了一個電話。
林宇森:“媽,我要去上海掙錢。”
将近十年沒有聯系,林宇森已經漸漸淡忘媽媽的音容笑貌,短暫的沉默過後,陳羽輕輕說道:“好,小森,等會媽媽把地址發給你。”
第二天,林宇森把奶奶安置在姑姑家後,就回去收拾行李準備去上海。聽說陳羽生了一個男孩,自己應該給那個弟弟帶個禮物過去,但是逛了桔安鎮唯一一家精品店後,林宇森打消了這個想法,上海那地方人,估計也看不上他們這小鎮子的東西吧。
“林宇森,等等我!”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林宇森轉過身,是喬曼曼。
喬曼曼走的着急,氣喘籲籲的。
“林宇森....你..你剛剛....去哪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走了呢?”喬曼曼一邊說話一邊喘氣。
林宇森問道:“你是在找我嗎?”
喬曼曼擦擦額頭的汗,使勁點點頭,繼續道:“我去你家找你,敲半天門也沒人開門。我又給你打電話,打了十幾個也沒人接。你吓死我了林宇森,我以為,以為.......”
喬曼曼的聲音越來越小,終于說不下去,站在林宇森對面,默默哭泣。
林宇森心裏酸澀,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奶奶重病,爸爸入獄.....他一直告誡自己:林宇森,你已經18歲了,你是個男子漢,必須要堅強,不能向生活妥協。
但是在看見心愛女孩因為擔心自己而淚流滿面的時候,林宇森終于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将喬曼曼拉到一個隐蔽的小巷子裏,用力抱住了她。
喬曼曼此時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她将腦袋埋在林宇森的胸口,小聲啜泣着。
林宇森喃喃道:“喬喬,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覺得自己好失敗,好沒用。”
喬曼曼輕輕拍着林宇森的後背,做安撫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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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外六月驕陽,巷子裏卻一片陰涼,長年不見日光的小巷潮濕陰冷,仿佛與世隔絕,只有地面上的綠色苔藓向征着這裏還有生命的足跡。
男孩和女孩如兩只受傷的小鹿一樣,緊緊擁抱着。喬曼曼悲傷的想:就讓我們死在這一秒,至少還有對方陪着自己。
——
平複情緒後,林宇森回到家,喬曼曼一直在後面跟着他。
到家後,林宇森默默收拾行李,說是行李,其實也就是幾套歡喜衣物和洗漱用品。
喬曼曼一直看着林宇森,目光哀傷:“林宇森,你什麽時候走?”
林宇森停下手中的動物,欲言又止:“今天晚上。”
空氣仿佛都有片刻的停滞,喬曼曼低下頭,喃喃道:“這麽快啊。”
林宇森點點頭,輕輕道:“嗯。”
坐了一會,喬曼曼看看時間,上午9點。她突然想起來上海那麽遠,應該給林宇森準備點東西路上吃。
她起身說:“你先收拾,我回去一趟。”
喬曼曼又一路匆匆忙忙的跑回去,找了一個結實的手提袋,一股腦的往裏面裝東西。蘋果,香蕉,橘子,橙子,每樣拿兩個,葡萄拿一串洗幹淨裝在飯盒裏。堅果,薯片,泡面,鱿魚絲,每樣拿幾包,沒一會手提袋就裝的滿滿當當的。
老喬看着喬曼曼滿屋子打轉慌慌張張的樣子,心中了然。
收拾完東西,喬曼曼又準備出去。
老喬明知故問:“帶這麽多東西去哪啊?”
喬曼曼:“爸,我去看看林宇森,他今天晚上就要去上海了,我想送送他。”
老喬心裏也為林宇森難過,語氣關懷道:“去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讓小森和我說。”
“謝謝爸爸。”
——
一個小時後,喬曼曼再次敲響林宇森的家門。
林宇森已經收拾好了行李,一個純色的藏藍色帆布包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喬曼曼把自己帶來的手提袋放在帆布包旁邊,小聲道:“我給你準備了點吃的,你帶着路上餓了吃。”
林宇森看着喬曼曼被手提袋勒到發紅的掌心,有些心疼:“帶這麽多吃的幹嘛,我晚上在車上睡一覺,明天就到了。”
喬曼曼搓搓手掌,笑着說:“那你就到了上海吃,我聽我姑媽說大城市東西都很貴,省的你去了買了。”
林宇森看着喬曼曼,女孩因為來回奔波而熱到臉頰通紅,鼻尖上有點點汗珠,他伸手輕輕擦掉鼻尖上的汗珠,也用力扯出一個笑容:“謝謝你喬喬。”
喬曼曼環顧了一下林宇森的家,和以前一樣除了幾件極具年代感的家具外,到處都空蕩蕩的,但是很幹淨。喬曼曼拉着林宇森的手在沙發上坐下。猶豫着說:“林宇森,今天我們都在一起好嗎?我的意思是說,在你上車去上海之前,我們都呆在一起好嗎?”
林宇森想了想,點點頭。
喬曼曼抿抿唇,起身往衛生間走,裝作不在意道:“我出了一身汗,借你家衛生間洗個澡哈。”
不等林宇森回答,喬曼曼就砰的一聲關上浴室門。她快速的将門反鎖,然後大口大口喘氣,待因為高度緊張而導致的心跳加快漸漸平緩後,喬曼曼才打開熱水器,開始洗澡。
趁喬曼曼洗澡的時間,林宇森打開冰箱準備做點吃的。自己這次去上海估計要兩個月以後才能回來了。高考之前,他們還約定好,等考完試一起去市裏吃火鍋的,但是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情,兩個人都沒有心思去想這件事。
冰箱裏還有三個雞蛋和兩個西紅柿。林宇森準備中午做一個西紅柿雞蛋面。
雞蛋敲開攪散,加入一點溫水可以使雞蛋更嫩。番茄去蒂切塊,過油翻炒後再加入提前炒好的雞蛋。西紅柿炒出汁水後,加入半鍋水,放鹽和生抽調味,待水燒開後,放入兩把挂面,蓋上鍋蓋等5分鐘。5分鐘後打開鍋蓋,放一把翠綠的小蔥點綴。
一時間,整個世界都彌漫着西紅柿雞蛋面的香味。濃重的煙火氣使林宇森差點忘卻了這些日子一直萦繞在心頭的煩惱。
浴室門打開,頭發濕潤的女孩慢慢走出來,喬曼曼還是來時的那一身衣服,但是好像哪裏不一樣。
喬曼曼走的很慢,沒有擦開的頭發濕漉漉的散落在肩頭,胸前的衣服被滴落的水珠打濕了大片。林宇森看了幾次之後才發現,喬曼曼好像沒有穿內衣。
喬曼曼赤腳站在浴室門口,聲音忐忑:“我的衣服都汗濕了,鞋子剛剛也被打濕了,你能幫幫我嗎林宇森。”
——
林宇森覺得呼吸困難,一瞬間喪失了五感,整個世界只剩下了眼前這個和自己相處一室的女孩。
他們相伴13年,他15歲之前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15歲後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孩。一個禮拜之前她捧着自己的臉,說喜歡他。
此時此刻,13年前那個流着鼻涕,要自己陪她踢毽子的小小喬曼曼仿佛離自己越來越遠,慢慢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中。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光着雙腳站在浴室門口讓自己去幫幫她的女人。
林宇森始終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喬曼曼。
見林宇森沒有反應,喬曼曼咬咬嘴唇,下定決心道:“林宇森,你怎麽不過來,地上這麽滑,難道要我去找你嗎?”
喬曼曼的聲音讓林宇森恢複了五識,他猶豫着走向喬曼曼。喬曼曼主動勾上林宇森的脖子,耳朵紅紅的,小聲說:“抱我去沙發那邊好嗎,我聞到西紅柿雞蛋面的味道了。”
林宇森的身體僵硬,幾次試探着去摟喬曼曼的腰想抱起她都沒能成功。他深吸一口氣,無可奈何道:“別鬧了曼曼,你又想做什麽,男女........”
少女溫熱的手掌堵住了林宇森後面的話,喬曼曼又羞又氣道:“林宇森,擁抱都不行嗎?你早上的時候不是還抱了我嗎?”
林宇森不敢看喬曼曼,偏過頭:“你還小,我們這樣不好。”
喬曼曼看着林宇森緋紅的耳朵,笑着說:“我18了呀,已經成年了,你別這麽古板好不好。”
林宇森不理她。
喬曼曼雖然外向,但到底還是一個女孩子。沒辦法,只能光着腳慢慢往沙發那邊走。
擔心喬曼曼摔跤,林宇森一直緊緊跟着她。
吃完了面條,喬曼曼和林宇森坐在沙發上無聊的調換電視節目。
林宇森:“你去把衣服穿上吧。”
喬曼曼:“不要,都汗濕了,臭烘烘的。”
林宇森:“那你等會也不能這樣回家啊?”
喬曼曼:“那等我回去的時候再穿。”
喬曼曼:“林宇森,你有那個過嗎?”林宇森疑惑地問:“哪個?”喬曼曼眼睛濕潤潤的:“就是你們男生那個啊。”
喬曼曼摟着喬曼曼,輕輕嗯了一聲。
喬曼曼扭過頭,聲音羞澀:“那你想那個嗎?”
林宇森:“不想!”
喬曼曼:“那如果我想和你那個呢?”
林宇森敲敲喬曼曼的腦門:“你想也不行!”
喬曼曼轉過身,看着林宇森,眼珠亮晶晶的,很認真的說:“我沒開玩笑,我說的是認真的。如果你要是想那個的話,我願意的林宇森。”
林宇森心頭震驚,說不出一句話來。
喬曼曼繼續說:“我們班有個女生把自己當做禮物送給她男朋友當成人禮了,她男朋友很感動,說一輩子都不會辜負她。”
林宇森揉揉喬曼曼的腦袋,寵溺道:“傻子。”
兩人靜靜擁抱着,耳邊只剩下彼此和呼吸聲和鐘表秒針轉動的滴答聲。
喬曼曼有點困了,但是她舍不得閉上眼睛睡過去,還有幾個小時林宇森就要離家了,她心愛的男孩要一個人去上海,一個離家很遠很遠的城市,她心裏既不舍又擔憂。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離開前好好陪着他。
喬曼曼聲音糯糯的:“林宇森,你真的不想嘛,過了今天就沒機會了哦~”
林宇森咬咬牙:“我真的不想,求你別問了。”
喬曼曼:“你不會是身體有毛病吧。”
林宇森的忍耐終于到了極限,兇巴巴的說:“你閉嘴吧!”
喬曼曼哼哼:“你好兇啊,以後我要是嫁給你了你不會家暴我吧!”
林宇森:“一天打三頓~”
喬曼曼:“那我要和你離婚!”
林宇森:“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