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高三之後，喬曼曼所在的二高也變的緊張起來，寒假只有5天。
林宇森的假期更少，有幾次月假都沒有回家。期中考試之前，喬曼曼發信息問他什麽時候放寒假，但是直到兩天的考試結束都沒有收到林宇森的信息。
最後一門考完後，喬曼曼覺得天地瞬間開闊了。
不等老師收完試卷，喬曼曼就開始迫不及待的開始收拾東西。天色陰沉灰暗，預報今天晚上桔安市會有大雪。
喬曼曼笑容燦燦，語氣裏是壓抑不住的激動和興奮：“小霜霜，終于考完試了，我明天要在家裏好好睡一覺，睡到中午再起床，然後下午我要去喝奶茶，吃酸辣粉，還有烤面筋........”
林霜淡淡道：“計劃不錯。”
喬曼曼：“那你呢？你寒假有什麽計劃嗎？”
林霜收拾課本的手一頓，但也僅僅是一瞬，說道：“出去玩應該是。”
聽到林霜的回答，喬曼曼有些羨慕，輕輕地“哦”了一聲。
吃過晚飯，大雪如期而至。起先只是小雪，待地面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白色雪花後，雪越來越大。喬曼曼窩在閣樓上，一邊看電視劇一邊和餘薇發信息。
餘薇：【你這次考得怎麽樣？】
喬曼曼：【一般般~】
餘薇：【我這次把握也不大，數學最後一道幾何體我随便寫的。】
喬曼曼：【哎呀，考完試不想這些，我準備後天去桔安公園玩，你去嗎？】
電視裏播放着仙劍奇俠傳，龍葵在破廟裏找到了自己尋找一千年的哥哥。
Advertisement
喬曼曼想了想，回道：【不知道，林宇森放假了嗎？我這兩天沒有聯系到他。】
餘薇的短信過了一會才回過來。
餘薇：【不是很清楚耶，我只放了三天假，初二下午就要回學校了。】
喬曼曼：【那林宇森應該也放假吧，你們都一個學校的。】
餘薇：【嗯，給他打個電話問下。】
喬曼曼給林宇森打了兩個電話，都沒有人接。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喬曼曼心裏莫名有點失落。
——
又看了1集電視劇，喬曼曼下閣樓準備找點吃的。老喬已經把店關了，坐在用木板隔出來的卧室裏看電視。
喬曼曼好奇問：“今天怎麽關門這麽早？才8點。”
老喬努努嘴：“下大雪沒人，開着門冷。”
喬曼曼拿了一根香蕉和幾個砂糖橘和老喬分着吃。
看着喬曼曼遞過來的半根香蕉，老喬順嘴說道：“你吃吧，我怕得糖尿病。”
喬曼曼笑出聲：“怕什麽，半根香蕉能有什麽糖分。”
老喬接過來，哼哧哼哧道：“等真得了病就晚了。”
老喬正在看亮劍，正好演到秀琴被日本兵綁架，李雲龍去救她那段。喬曼曼覺得很有意思，就陪着老喬一起看。
老喬往裏挪挪，給喬曼曼留出半張沙發的位置。喬曼曼坐下，正好坐在老喬剛剛躺的地方，很溫暖。
秀琴犧牲的時候，喬曼曼發現老喬的眼角有潮濕的痕跡。恍惚間，喬曼曼想到了媽媽，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媽媽了，最近一段時間要很用力的回想，才能記起媽媽的樣子。
喬曼曼猶豫着問：“爸，你想我媽嗎？”
老喬有些錯愕的“啊？”了一聲，似乎不太敢相信喬曼曼的問題。
老喬表情凝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喬曼曼繼續說：“其實我現在已經很少想起她了。”
老喬還是沒答話，喬曼曼：“我的意思是，其實你可以再找一個人，下雪的時候你們可以一起看電視，聊聊天。”
面對喬曼曼直面的目光，老喬有些心慌的低下頭，慢慢說道：“我答應過你媽媽，要讓你平安幸福的長大。”
喬曼曼點點頭，聲音極輕：“我很好爸爸，謝謝你，但是有時候你也要多為自己考慮一下，媽媽走了這麽多年了，如果你遇到了合适的人，你可以做任何選擇，不用顧慮我。”
——
2011年的冬天，桔安下了一場多年不見的大雪，厚重的雪花洋洋灑灑的飄了一夜，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霜白色。
第二天早上喬曼曼是被林宇森的電話吵醒的。
睡到中午的計劃落空，喬曼曼語氣不善：“幹嘛！大清早的給我打電話幹什麽？”
林宇森那邊很安靜，喬曼曼可以清晰地聽到少年輕緩的呼吸聲。
許是天氣的原因，林宇森的聲音中也帶了幾分寒意。
“新年快樂喬喬。”
喬曼曼稍稍清醒了一點，想到這兩天林宇森一直不回自己的短信，生氣地說：“新年快樂，這兩天為什麽不回信息，你幹嘛去啦！”
林宇森笑着解釋：“抱歉，我手機壞了，剛剛才修好。等會我給你堆個雪人，就算賠禮道歉了行嗎？”
喬曼曼幻想着林宇森堆雪人的樣子，氣消了一大半。笑嘻嘻說：“好啊，我要個超大的雪人。”
林宇森回答的很幹脆：“沒問題。”
喬曼曼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羽絨服，趴在窗戶邊看雪。因為是過年，路上很很多。有出門玩雪的小孩，也有出門采購的夫妻。過了一會，一個穿着長款墨綠色羽絨服的人朝喬曼曼家的方向走來。喬曼曼盯着這個人，雖然只是一個很模糊的輪廓，但是喬曼曼肯定這一定是一個大帥哥。大帥哥遇到大雪天走的并不帥氣，因為積雪很厚，他走的很慢，身後留下了長長一串腳印。待帥哥走近了，喬曼曼才發現，居然是林宇森！
原本10分鐘的路程，林宇森今天走了将近半個小時才到。中途因為雪太厚，鞋子還掉了一次。站在喬曼曼樓下，林宇森朝閣樓的窗戶看了一眼，但因為是單向玻璃，他并沒有發現窗戶那邊的喬曼曼。
林宇森今天特地戴了一雙毛線手套，但是過了一會，手套還是被雪水打濕了。林宇森看着面前身體龐大的大雪人，滿意的摘下濕透的手套。巡視了一下周圍，就地取材找了幾塊石頭充當雪人的眼睛和嘴巴。
雪人堆好後，老喬準時打開了一樓的卷簾門。驚呼道：“嗨，這誰堆的大雪人啊，啊，小森，你這麽早過來幹嘛？”發現林宇森棉衣上被雪水打濕的痕跡，反應過來：“雪人你堆的啊？”
林宇森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是我堆的叔叔，新年快樂！”
老喬拉着林宇森的胳膊一把把他拉進來，看着他凍得通紅的雙手責怪的說：“堆這麽大的雪人幹嘛，你要是凍病了我怎麽和你奶奶交代！”
林宇森看着老喬打開取暖器讓自己吹，又急忙去燒熱水的模樣，有些手足無措，歉意道：“對不起叔叔，給你添麻煩了。”
老喬給林宇森倒了滿滿一杯熱水，命令道：“快點喝了，小心感冒。”
林宇森接過熱水，聽話道：“好。”
——
擔心林宇森在下面繼續被老喬教育，喬曼曼把他叫了上來。
喬曼曼拉着林宇森手，他的十根手指頭都被凍得紅腫了。喬曼曼重重的點了一下林宇森的手指，問道：“痛不痛？”
林宇森忍耐着從手指傳來的灼痛感，笑着說：“還好，不疼。”
喬曼曼撇嘴：“你就嘴硬吧，肯定會生凍瘡的，這塊都凍紫了。”
看着女孩因為擔心自己而焦急的神色，林宇森眨眨眼睛，遲疑着問道：“既然這麽關心我，剛剛為什麽不下去幫我一起堆？”
喬曼曼擡頭，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宇森。
林宇森用眼神示意喬曼曼看自己的袖子，上面是白色的牆灰，很明顯是剛剛趴在窗臺上的時候蹭上去的。
喬曼曼找來一瓶自己平時擦手的護手霜，挖出一大塊塗抹在林宇森的手上，小心翼翼幫他塗抹均勻。林宇森的手很好看，掌心寬厚，手指骨節分明，清瘦修長，因為經常幹活，指腹的位置有一層薄繭。
林宇森盯着喬曼曼染上紅暈的耳垂，使壞問：“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
喬曼曼打岔：“什麽問題啊？”
林宇森不放棄，繼續問：“就是為什麽不下去幫我一起堆雪人。”
喬曼曼辯白：“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傻，這麽冷的天，我才不要下去挨凍。”
最後一根手指也塗抹完，林宇森抽回自己被喬曼曼握住的手，肯定地說：“我才不相信，我知道你為什麽不下去。”
喬曼曼覺得好笑：“你知道個屁！”
林宇森的雙眸盛滿笑意：“我就是知道。”
不等喬曼曼想出反駁的話，老喬就在樓梯處喊他們倆下去吃飯。
老喬給喬曼曼和林宇森一人盛了一碗方便面，笑嘻嘻的說：“早上咱們就湊合一下哈，中午再給你們做好吃的。”
林宇森咽下一大口面條，神情滿足：“我最喜歡吃方便面了喬叔叔。”
喬曼曼艱難的咽下一口方便面，默默朝林宇森翻了個白眼。
吃完早飯，林宇森以路不好走為由繼續留在喬曼曼家裏寫作業。兩人在小閣樓一邊嗑瓜子一邊看仙劍奇俠傳的回放。
喬曼曼：“明天我和餘薇去桔安公園你去不？”
林宇森皺眉：“去那幹嘛，那邊冬天光禿禿的，湖面都結冰了，沒什麽好玩的。”
喬曼曼對着電視裏的徐長卿花癡，漫不經心道：“你不去算了，我和餘薇去。也不是我想讓你去，是她想讓你去的。”
林宇森疑惑：“她讓我去的？”
喬曼曼點點頭，手裏的瓜子嗑完了，她又伸手抓了一把。林宇森忍不住提醒她：“你少吃點，鹹瓜子上火。”
喬曼曼：“沒事，我等會多喝點水。她說自己有道題做錯了，想問問你答案。”
林宇森：“哪道題？”
喬曼曼：“我沒問，明天你自己去問她呗。”
林宇森想了想，說道：“我不想去。”
喬曼曼目不轉睛盯着電視屏幕，“不想去就不去，我正好有好多話想和餘薇聊，你在也不方便。”
林宇森不屑道：“你倆天天聊天，還有什麽話沒說完的。”
喬曼曼嗑完手裏的最後一個瓜子，把面前的瓜子皮全部劃拉到垃圾桶裏，得意的說：“女人的秘密，你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