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跟我還裝什麽
你跟我還裝什麽
張大娘非常讨厭她的賭鬼丈夫,但是她說她的命就是這樣,更何況她已經給這個賭鬼丈夫生了一個兒子。有了兒子,她更不能跳出這個家庭。
牛頭鎮民風淳樸,比作家筆下的祥林嫂所在的那個世界還要淳樸的多,只要女人敢跟男人私通,被抓到就是騎着小驢被所有人羞辱,然後再被浸豬籠沉塘淹死。
可是她還是想要體會一下什麽是愛,她這一生從未遇到過說書先生描繪的男歡女愛、才子佳人。
她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愛,她渴望愛與被愛,可是女人想要被愛這是不被允許的,必須要壓抑住的。
她不敢找男人,秀秀就找上她。
她也很奇怪,她明明會跟着周大嬸一起嚼秀秀的舌根,她明明也會往秀秀的家門口潑大糞,為什麽秀秀還會找上她?
她當時不明白,為什麽當初她與秀秀春風一度之後,秀秀會抱着她說愛她。她當時既感動又愧疚,并且對秀秀發誓以後一定會對她好,一定不會再欺負她。
她想也不敢想,她一直欺負的人居然會說愛她。
她現在終于明白了。
她的雙手死死的抓着秀秀的畫像,因為雙手皮膚潰爛,就算莫傾顏拿回那張畫像,那張畫像上面也印着兩個血手印。
她回頭一看,張大娘已經死了,死不瞑目,眼角流下血與淚。
。
小水潭。
經過一場大戰,黃袍道人狼狽不堪,被五花大綁,脖子上架着一把大刀。
黃袍道人非常不甘心:“我與龍門镖局的各位無怨無仇,你們今日為何要為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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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镖師義正言辭的說道:“當然是替天行道你作惡多端,早就應該想到能有今日。”
黃袍道人确實作惡多端,他還未說什麽,就看到不知從哪突然沖出一個少女,少女手一揮,一大把毒粉就撲向他的臉。
趙總镖頭以及幾位镖師皆是無比驚訝!
趙總镖頭連忙看向那名少女,一看原來是秀秀。
“秀秀,你做什麽?黃袍道人害了牛頭鎮那麽多人,我待會兒還要把他拎給牛頭鎮的鎮長,讓大家一起處置他呢,說不定這個黃袍道人還有牛頭鎮身患怪病之人的解藥呢。”
秀秀死死的盯着黃袍道人,她的目光充滿了怨恨。
她的身後是拿着一把芭蕉扇遮着半張臉的賀知章。
賀知章也是掃了一眼黃袍道人。
黃袍道人被毒粉撲面,頓時覺得兩眼難受,整個臉像是被火燒一樣,又疼又癢,可是他的喉嚨卻說不出話。
孽畜!。
孽畜,居然敢毒啞他的咽喉。
他無法發出聲音,只能疼的滿地打滾。
趙總镖頭看到黃袍道人這個樣子,不由得奇怪的問秀秀:“秀秀,你怎麽毒啞他了?”
“你怎麽有這種奇怪的毒藥?”
“你毒啞他,那牛頭鎮的解藥怎麽辦呀?”
秀秀回過頭看了一眼賀知章和三個镖師,淡淡說道:“我有話要跟趙大哥說。”
三位镖師非常識趣的走了。
“師兄,我們在牛頭鎮廣場集合,我們先去了。”
趙總镖頭說了句好。
賀知章也是跟着镖師一起走。
等三位镖師以及賀知章都看不見人影。
秀秀突然跪下。
趙總镖頭非常震驚,“秀秀姑娘,你這是做什麽?我們有話好好說。”
“趙大哥,我對不起你,我必須要毒啞他,我騙了你,我說我母親去世之後,十歲到20歲,這十年是在外面漂泊打零工是假的。我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哪個老板會要我打零工,力氣小又容易受傷。我其實被人販子拐走了,然後人販子把我賣到五毒教,黃袍怪把我培養成暗殺工具,黃袍怪知道我太多太多龌龊的事情了,我必須要毒啞他。你已經抓住黃袍怪,你會把他帶到牛頭鎮給衆人一個交代的,如果黃袍怪說出我曾經是他的暗殺工具,我一定會被浸豬籠的。”
秀秀咬了咬牙,堅定的說道:“所以我一定要毒啞他。”
趙總镖頭也不知是不是裝純,問道:“什麽是暗殺工具?你是說你是殺手?你是黃袍怪手下的殺手?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好像武功低微。”
武功這麽低微大概率告別殺手殺手行當了吧?
秀秀像是豁出去了一樣,“但是我有一張漂亮的臉,我的意思你懂吧?趙大哥,你是個好人,但是我配不上你。”
趙總镖頭總算懂了秀秀的意思,他如遭電擊後退三步。
秀秀也情不自禁落淚。
趙總镖頭反應過來就一把扶起秀秀,然後他抱住秀秀說道:“這怪不得你,你當時只是一個孩子,賣給黃袍怪也是身不由己,秀秀,你願意嫁給我嗎?”
秀秀整個人愣住了。
趙總镖頭松開秀秀,然後用手摸着她的臉,堅定的看着秀秀,“我喜歡秀秀,我要娶秀秀為妻,這輩子我只會有一個秀秀。”
秀秀在那個瞬間,眼睛不受控制的落下眼淚。
趙總镖頭牽起秀秀的手,這一回,秀秀沒有拒絕。
趙總镖頭說:“等解決這些事情,我們就永遠在一起,反正丢了夜光杯,我也當不了镖師了。我們就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我耕田你織布,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再生一兩個小孩玩玩。”
趙總镖頭信誓旦旦的對秀秀發誓:“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秀秀像是一個小姑娘一樣嚎啕大哭,她一邊哭,一邊說道:“我這樣的人還配幸福嗎?”
“笨蛋……”趙總镖頭把她擁入懷中,心疼的抱住她。
二人哭了許久,這才把五花大綁的黃袍道人拎起來,打算帶到牛頭鎮,讓牛頭鎮的人處置他。
還沒走多久,秀秀就看到躲在一棵樹後面的賀知章。
秀秀避開趙總镖頭,她沉下聲音對賀知章說:“你又想做什麽?你一直躲在這裏偷聽我們說話?”
賀知章此時此刻一點也不怕秀秀,他爽朗一笑,由衷的敬佩秀秀:“秀秀姑娘真是好演技,三言兩語,幾滴眼淚,就把趙大哥哄的團團轉,一點也不追究秀秀姑娘毒啞黃袍怪的事情。”
秀秀臉色有一絲蒼白,她喃喃道:“你怎麽能确定我是在騙他呢?也許我是真的想跟他一起種田,男耕女織。”
賀知章卻忍不住笑出來,“秀秀姑娘又在說笑了,跟他演戲也就算了,你跟我還裝什麽?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們這種藥人活不過30歲,而且你們也沒有生育功能吧?哦,我說錯了,就算你有生育功能,趙大哥不想死的話也不能碰你。”
趙總镖頭回頭就看到秀秀和賀知章一路有說有笑。
當然是賀知章一人有說有笑。
秀秀則是面如死灰。
他忍不住醋意橫生,問道:“賀小兄弟和秀秀說什麽呢?”
賀知章春風得意的搖了搖芭蕉扇,淡淡說道:“沒什麽。”
他看向趙總镖頭的眼神,閃過一絲憐憫。
賀知章至始至終都沒有認為秀秀對趙總镖頭有過一絲一毫的感情。
所以他很是同情趙總镖頭,他估計就算秀秀同意跟趙總镖頭一起找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秀秀也會立刻玩消失。
這麽一想,他更覺得趙總镖頭很慘。
秀秀看着趙總镖頭的目光,帶有一絲異樣的感情,有痛苦、有糾結、也有一絲感動。
她突然不想趙總镖頭知道她的所作所為。
她不想她的趙大哥知道她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于是她突然目露兇光的對賀知章說:“你要是敢告訴別人牛頭鎮那麽多人都是我殺的,我絕對會叫你死無全屍,你最好把你知道的秘密全部爛在肚子裏。”
賀知章絲毫不懼,有趙大哥在他也不怕,但他還是信誓旦旦的對秀秀說:“你放心,這個秘密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黃袍道人已經是最好的替罪羊了。”
秀秀毒啞黃袍道人的真正目的,賀知章也能猜到。
秀秀要把牛頭鎮30多個命案全部推到黃袍道人身上。
她想要除掉黃袍道人,因為她是黃袍道人嘔心瀝血苦心孤詣培養出來的藥人,黃袍道人不死,就一定會抓走她。
只要黃袍道人被毒啞了,那就是百口莫辯,随便被栽贓誣陷,然後就會被憤怒的村民打死,從此死無對證。
不過黃袍道人也不是什麽好人。
賀知章很樂意見到這樣的結局。
牛頭鎮南邊的廣場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有周大嬸、有鎮長、有裏正,幾乎全鎮的人都聚集在這裏。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舉着火把,整個廣場熱鬧無比。
還有莫傾顏。
莫傾顏手拿一幅畫卷,火光赫赫,把她的臉照的無比清晰。
賀知章心中又浮現一股不妙的預感。
趙總镖頭一把揪過黃袍道人,把他扔到衆人面前,說道:“就是這個妖人,害死牛頭鎮30多人。”
此言一出,群情激憤。
莫傾顏淡淡掃了一眼秀秀,微微一笑,說道:“趙大哥此言差矣,黃袍道人雖然是殺人不眨眼的狂魔敗類,但是牛頭鎮的命案确實跟他沒關系,不過黃袍道人也是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