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申城篇15
申城篇15
年初三的時候，聽說季秀秀也回來了，徐婉就去季家找她。季秀秀聽到母親說徐婉來了，像個快樂的小鳥飛奔出來，一下抱住徐婉。徐婉問道：“在杭城的學校過的怎樣？”季秀秀說道：“我過的很不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婉說道：“看你的打扮，就知道你也過的不錯。”
兩人聊了一下學校的生活，季秀秀說道她在杭城幫人補習，賺取點生活費，家裏每月也會給她25塊銀元生活費。徐婉說起自己已經開始在伯特利醫院實習了，又問起季秀秀是否有聽說過杭城有個大商人姓劉，聖約翰這次入學了一個叫劉素芳的女生，也和自己一樣住宿舍的。
季秀秀想了想說道：“我聽本地的同學說過，杭城姓劉的大商人是有一家，家裏是開紗廠的。他家的三小姐劉素芳考上了聖約翰大學，劉家擺了3天的流水席呢。這劉三小姐是繼室所生，上面還有原配生的哥哥姐姐....”徐婉和季秀秀約好暑假去杭城玩，這才告辭離開。
過完了年，徐婉收拾好了行李，2月2日下午的時候和徐續一起回了申城。路上一路無事，到站後徐續已經請了相熟的黃包車師傅在站外等候。徐續把徐婉扶上黃包車道：“黃師傅，麻煩你把我妹妹送到聖約翰大學。”那黃包車師傅說道：“徐先生，好的。你妹妹和你一樣，都是有學問的讀書人。聽說你和幾個朋友辦了個平民女校，我們家秀兒過幾天也能去上學識字了。”
徐婉問道：“二哥，你們辦了學校？”徐隽笑道：“不是我和朋友辦的，是文昇的朋友們辦的，找我晚上去教數學課。這學校專門免費給上不起學的女童和女子教識字和數學，讓她們以後不至于受騙。”徐婉說道：“這倒是個大好事，但是你們有經費辦下去嗎？”
徐隽把徐婉拉到一邊悄悄說道：“我聽文昇說這是剛創辦的民黨，出了經費辦的這個學校。”徐婉說道：“行善是好事，不過二哥你要注意別談別的什麽事。要是你出了什麽事，我們都會擔心的。”徐隽笑道：“我會注意的。跟着文昇他們去申城的工廠，平民區看看，女孩的遭遇簡直不忍直視。我也算是知識份子，想為她們做點什麽。”徐婉在心裏暗嘆二哥真是個理想主義者。
黃師傅把徐婉拉到聖約翰大學門口，徐婉遞給他一塊銀元，讓他收下。他千恩萬謝地收了。徐婉提着箱子走回宿舍，打開門窗，開始清理宿舍。把被褥和床單換好，徐婉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開始接着去伯特利醫院做實習醫生。
按部就班的日子過的很快，到2月15日學校又開始要注冊下半學期了。徐婉又去了懷施堂，交了下半學期的注冊費，住宿費，書本費等等。“小婉，小婉。”徐婉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她，回頭一看原來是陳愛頤在朝她揮手。
徐婉笑道：“陳姐姐，你從廣城回來啦。”陳愛頤走過來擁抱了一下徐婉，說道：“是的，我從廣城回來了。我還去了香港，給你帶了禮物，下了課拿給你。”徐婉忙道：“陳姐姐，你們家給的禮物已經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了。”陳愛頤笑道：“一點小東西而已。你也知道陳姐姐家不缺錢的，不用有太大負擔。”
穆子安，梁宣繹也過來和徐婉打招呼。梁宣繹打量了徐婉一番，說道：“小婉，你又長高了啊。”穆子安也點頭稱是。徐婉想着自己才17歲，肯定還能繼續長高的，遂道：“你們幾個也在長個兒，肯定以後比我高。”說完就去上課了。梁宣繹在心裏默默地說：“小婉，你也變漂亮了。”
下午下課後，陳愛頤果然拿了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給徐婉。徐婉打開盒子一看，原來是一條白金鑲鑽石的手鏈。徐婉忙道：“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陳愛頤笑道：“這是我和子安一起買的，沒花多少錢，你收下吧。”
徐婉說道：“平時我也沒給子安買過什麽東西，怎麽好收你們倆的禮物。”陳愛頤正色道：“我是感謝你點醒了我。子安是謝你幫了他大哥。這是謝媒禮啊。”徐婉八卦道：“陳姐姐，你和子安的大哥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啊？”
陳愛頤低頭羞澀地說道：“打算今年暑假的時候。現在革命還未成功，婚禮就在廣州從簡辦了。”徐婉說道：“那莊夫人能同意嗎？”陳愛頤笑道：“穆夫人和母親已經說過這事了。子文也發了電報給母親。我只是怕我家三姨又和母親胡扯，說穆家這不好，那不好。”
徐婉忙問陳愛頤發生了何事，陳愛頤告訴徐婉道：“之前子文來提親的時候，母親并沒有反對。後來三姨來了，說子文家是教堂拉手風琴的，配不上少保家，母親就又變卦了。”又說道：“三姨嫁了個前清兩江總督的庶子，那時比母親嫁的好，可是後來搬來了申城，家裏敗了。她還想着昔日榮光，總看覺得比其他人高一等。”
徐婉說道：“那你可要先和你母親，穆夫人商量好。只要你自己堅持本心，那就沒什麽可畏懼的。”陳愛頤回答道：“謝謝你，小婉。我會辦好這件事的。”徐婉心中覺着陳家挺像紅樓夢中的賈家，家族大了是非就多。陳愛頤雖然是掌家莊夫人的親生女兒，也是要碰到很多難纏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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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冊完後，徐婉又開始了新一學期上課，周末去醫院實習，偶而去二哥和表舅家蹭飯的生活。徐婉在醫院裏主要是擔任霍夫曼醫生的助手與觀摩學習其他醫生外科手術。雖然在夢中她已經學習了後世系統的醫療知識，并且成為了全科的急救醫生；但是這個時代檢查手段落後，很多藥物還未曾發明。徐婉只能努力學習和摸索，盡量找到适應這一時代的治療方案。
邁克神父的養子肯特葉在3月份時回到了華國，開始在伯特利醫院實習了。他是個眉清目秀，腼腆高大的年輕人，說着帶北方口音的官話。徐婉把邁克神父給的信封交給了他。肯特葉連連道謝，并告訴徐婉他的中文名字叫葉源，祖籍是京城人。
回申城後，徐婉又去檢查了小梅仙的病情，雖然有所好轉，但是未能根治。徐婉決定找梁宣繹和亨利霍倫亨索一起，在實驗室先試制一些磺胺類藥物和青黴素。此時中國很多化工原料需要從國外進口，梁宣繹家開了一個進出口公司。徐婉于是讓他幫忙買一些制備治梅毒藥物撒爾佛散，磺胺，阿司匹林，青黴素等需要的化學藥劑。
徐婉打算先制備一些梅毒藥物的撒爾佛散，在後世的記憶中，這種藥物将在20年代末由德國拜爾公司發明。徐婉把大致的方程式和制備方法告訴梁宣繹，梁宣繹花了3個多月時間，終于在實驗室裏做出了10支樣品。
3人先在小白鼠身上用了5支做實驗，結果發現注射了撒爾佛散後，梅毒病菌已經基本消失了。本來準備多制備一些繼續實驗，但是小梅仙托鐘誠給徐婉帶話，說最近幾天，水泡又多了起來。徐婉等只能帶着剩下的樣品，先去給小梅仙治療。
亨利開車把3人帶到了滿庭芳，徐婉先給小梅仙檢查了一下，果然水泡又變多了。徐婉拿出注射器，把撒爾佛散注射給小梅仙，打算多呆半小時觀察一下有沒有不良反應。小梅仙央徐婉趁這段時間給其他姐妹看看病，徐婉答應了。
好幾個身上覺得不舒服的□□排着隊，徐婉和亨利分工合作檢查。“哎呀，我覺得我這裏不舒服。”賽貂蟬看到亨利霍倫亨索來了，也排隊來看病，指着自己的胸口說道。“這個還是去凱瑟琳那邊排隊看吧。我這裏只看手臂和腿的問題。”亨利說道，把賽貂蟬趕到徐婉那隊中。
賽貂蟬哼了一聲，說道：“我怎麽又不疼了。”徐婉笑道：“那現在不疼，就先歇歇吧。說不定是隔膜疼，一下就好了。”賽貂蟬在一旁不吭聲。亨利發現又有兩個□□手臂和腿上長了很多水泡，與梅毒的症狀基本相符，也給她們注射了撒爾佛散。
等确認3個□□都沒有什麽嚴重的不良反應，徐婉3人才出了滿庭芳。“我們一起去吃蘿春閣的生煎吧。”徐婉提議道。其餘兩人同意了，亨利于是就把車開到了蘿春閣。
蘿春閣是個茶樓，原來只賣茶聽書，後來老板獨樹一幟引入了生煎，生意更上一層樓。徐婉幾人走進了蘿春閣，點了3盤生煎和一壺碧螺春。徐婉嘗了一只生煎，底脆汁多，果然好吃。梁宣繹和亨利也誇好吃，很快幾人就光盤了，約好以後還來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