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申城篇12
申城篇12
等兩人走遠了，徐婉扶着沙發扶手，偷笑的直不起腰來。其他幾人也偷笑不已。陳愛頤和陳方頤幹脆用扇子遮着臉，笑個不停。松井和他的兩個同學背對着校長根津一，笑得背部不停顫動。
接下的時間，徐婉和梁宣繹，松井的兩個同學各跳了一支舞才告辭離開。陳家辦的舞會菜品和酒比梁家的更豐盛，每位客人臨走時還送了一個禮品包，真不愧是申城第一豪門。徐婉回宿舍打開袋子，裏面放了兩個繡工精致的荷包。一個荷包裏放了個小的金蓮蓬和金豬，雕工精細。另一個荷包裏放了一個純金做的小貓發夾，小貓身上鑲滿了鑽石，璀璨閃亮。
徐婉心中覺得陳家奢靡太過，未必是好事。不過自己是個打工人，到現在存款也不過300美元，還要操心小妮的未來，只能有空提醒一下陳愛頤吧。
第三天的舞會是美國領事館辦的，徐婉只是作為亨利霍倫亨索的女伴前去的。徐婉在舞會上又碰到了梁宣繹，穆子安，施政遠和其他幾位聖約翰的女同學。聖約翰大學的蔔校長和外方老師都參加了舞會。蔔校長紳士的邀請了所有參加舞會的女同學都跳了一支舞。
徐婉婉拒了第四天工部局的舞會做梁宣繹的女伴，建議梁宣繹找陳方頤做女伴。梁宣繹糾纏了一會，徐婉堅定地說道：“今天醫院有手術，老師和諾德醫生都要我去幫忙。舞會我沒法去了。”梁宣繹只得答應了。
蕭夫人聽說梁宣繹請陳方頤做工部局舞會的女伴，高興地合不攏嘴，要親自給陳方頤打扮。陳方頤哭笑不得道：“姆媽，梁宣繹心儀的是徐婉，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你把我打扮的再漂亮，他也不會對我動心的。”
蕭夫人說道：“你這孩子素來喜歡英俊少年，梁宣繹可是英俊非常。而且他雖然算是庶出，但是母親很富有，母族也很強勢。他自己又聰穎過人，和你門當戶對，是個良配。姆媽不能陪你一輩子，你又沒個親兄弟，嫁個良人能保你一世無憂。”接着說道：“姆媽看的出來，想追那位徐小姐的人太多。那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還有穆家的子安，施家的，你請來的那日本人好像也對她有意。梁宣繹如果追不到徐小姐，總是要結婚的....”
陳方頤嗔道：“我可不是徐婉的備胎。”回身抱住蕭夫人道：“姆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姆媽要長命百歲，永遠陪着女兒。”蕭夫人摸着她的頭，說道：“方頤，要不我請幾個家教幫你補補課。你明年努努力，也去上大學吧。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天天都是逛街，聽戲。”陳方頤道：“姆媽，我會努力的。”
第五天晚上是聖約翰大學的聖誕舞會，上午徐婉正在上生物課，忽然學校的保安到了教室給她遞了張紙條，上面寫着“徐小姐，小妮的姐姐我已經安葬好了。我在學校門口等您。”落款是鐘誠。徐婉下課後，走到校門口一看，鐘誠果然穿着黃色的巡捕服在門口等着。
看到徐婉，鐘誠忙說道：“徐小姐，我已經把小妮的姐姐安葬在閘北郊外的山上了。”徐婉忙向他道謝道：“麻煩你了，阿誠哥。”鐘誠又說道：“那個□□小梅仙喝了你開的藥方，已經有所好轉了。”
“我和亨利把從她身上提取的膿液拿回去化驗了一下，确實是有帶狀孢疹病毒。光喝中藥可能進展很慢，要想徹底根治需要抗病毒的藥。阿誠哥，你能不能再帶我去給她複診一下？”徐婉說道。鐘誠無奈地說道：“徐小姐，那種地方你少去為妙。再說像小梅仙那種日子，死了比活着好。”
徐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醫生雖然不能救所有人，總不能放着病人不管。”遂和鐘誠約好聖誕節那天鐘誠來接她和小妮去拜祭小妮的姐姐，然後去給小梅仙複診。
晚上6點學校的思顏堂已經布置一新，正中放着一顆聖誕樹。學生們和自己邀請來的舞伴都在三三兩兩的聊天。蔔校長上臺做了簡短的致辭後，然後舞會就開始了。
徐婉和在美國領事館舞會上認識的幾個外國女學生打了招呼，然後就拿了幾塊三明治坐在角落裏吃了起來。臨時搭建出來的舞池裏，很多女孩子都打扮一新，翩翩起舞。劉素芳和另外一位外校的女孩打扮的最為華麗，穿着喬其紗花邊白色舞會服，帶着全套的鑽石首飾，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梁宣繹和穆子安來找徐婉跳舞，看到徐婉有些郁郁寡歡，忙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徐婉讓梁宣繹聖誕節那天把小妮帶到學校來，說道：“阿誠哥把小妮的姐姐葬在閘北的山上。我想帶她去拜祭一下。”梁宣繹忙道：“那天我陪你去吧。”穆子安也說要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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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對亨利霍倫亨索說想去妓院給上次的□□複診一下。亨利霍倫亨索為難道：“上次我們用顯微鏡觀察取來的膿液，裏面已經有帶狀孢疹病毒。除非有抗病毒，抗感染的藥物，不然很難根治，父親也是這麽說的。”
徐婉說道：“我看過中醫中有種陳芥菜鹵汁，專治高熱病症，肺風痰喘，吐血吐膿。在明代常州天寧寺，僧人将缸中放着的是芥菜，先日曬夜露，使芥菜黴變，長出綠色的黴毛來，長達三四寸，再将缸密封，埋入泥土之中，要等到十年之後，芥菜化為水，方能開缸應用。”又想到夢中學過的青黴素制備法，說道：“我們等不了十年，可以看看有沒有別的快速制成法，比如用發黴的玉米....”
亨利霍倫亨索想了想說道：“我們可以先試試。凱瑟琳，聖誕節那天反正也是放假的，在家裏也是吃吃喝喝，不如我來開車載你們一起去吧。”徐婉想到老師叫她一起去家裏過節，平安夜的時候就住在亨利霍倫亨索家裏，第二天出門倒也很方便，就和梁宣繹，穆子安約好在校門口集合。
平安夜的時候，徐婉下了課就和亨利霍倫亨索一起走到了霍夫曼醫生的住所。霍太太帶着女傭早已把房子布置了一下，正在準備聖誕大餐，徐婉也去廚房幫了會忙。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汽車的聲音，霍太太以為是霍夫曼醫生回來了，忙走出看。“小婉，好像是梁同學把你救的那個小姑娘送來了，快出來。”霍太太喊到。
徐婉趕緊走到門口，梁宣繹正把小妮從車裏抱出來，手裏還提着一個皮包。小妮穿着格子的呢子大衣，帶着同顏色的帽子，腳上穿着小皮靴，見到徐婉高興地叫道：“徐姐姐。”梁宣繹把皮包遞給徐婉，笑道：“聖誕快樂。今天是平安夜，瑪麗亞很想念你，所以我就送她過來了。明天家裏的車再來接她回去。這包裏放的是瑪麗阿姨幫她收拾的換洗衣服。”徐婉道：“那你等下回家路上小心點。”
梁宣繹笑着朝徐婉和霍家人揮揮手，坐車離開了。徐婉高興地拉着小妮的手，進了霍夫曼醫生家裏。沒過多久，霍夫曼醫生也回來了，大家開始吃平安夜的晚餐。徐婉和小妮幫忙擺好了餐具，霍太太和女傭把蔬菜色拉，烤雞，肉排，肉桂蘋果派，姜餅和水果端上了桌。
徐婉看到今天的水果中居然還有新鮮的草莓和黑莓，不知道霍太太從哪裏買來的。大家做完餐前禱告後，就一起開始吃晚餐了。
晚餐過後，徐婉和霍家人聊了會天，問霍太太小妮是否能受教會資助，到聖瑪利亞中學去念書。霍太太笑道：“我已經在幫忙申請中了，不過教會的人可能要面試一下這孩子。”小妮輕聲說道：“夫人和梁少爺都在教我識字，瑪麗亞已經認識20幾個中英文字了。”
徐婉誇贊道：“瑪麗亞真是個聰明的孩子。”霍太太也說道：“一個沒讀過書的孩子，能學這麽快，真是聰明啊。”小妮偷偷告訴徐婉夫人對她很好，她有了好多新衣服和鞋子，還有洋娃娃了，是梁少爺買給她的。
晚上徐婉帶着小妮住在客房，睡前給小妮講了聖誕老人的故事。等小妮睡熟後，徐婉拿了她的襪子走出門，打算把陳家送的金蓮蓬塞進襪子裏給她做禮物。亨利霍倫亨索湊了過來，拿着一塊銀幣給徐婉道：“這個是送給瑪麗亞的，你也塞襪子裏吧。”
霍夫曼醫生和霍太太先各自把給亨利的禮物拿了出來，又各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徐婉，說道：“小婉，這是給你的聖誕禮物。”徐婉忙道：“謝謝老師和師母。”霍夫曼醫生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徐婉道：“這是給瑪麗亞的禮物。”徐婉忙又謝謝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