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申城篇1
申城篇1
第二天早上在外面早餐店吃過豆漿油條後，徐隽就和徐婉姐妹叫了黃包車往聖約翰大學去了。姜浩然想一起去參觀一下大學，遂一道前去。到了校門口，看到很多小轎車停着，衣冠楚楚的男生女生陸續從車裏走出，往校門而去。報道的地點在進門不遠處的懷施堂。懷施堂于1894年1月26日舉行奠基典禮，1895年2月19日舉行落成典禮，磚木結構，計87個房間。這幢約大第一建築物，由該校美籍校長蔔舫濟（FrancisL.H.Pott）經手籌建，耗資2.6萬美元（折合白銀31834兩），為紀念約大創始人施勒楚斯基（S.I.J.Schereschewsky）而命名為懷施堂。
因為今年是大學第一次招收女生，只錄取了20人，所以女生報名隊伍沒什麽人排隊，只有一位中國老師在登記。徐婉把自己的錄取通知書遞給老師，老師核對了一下姓名和籍貫，笑着對徐婉說道：“原來你就是這次入學考試理化課滿分的徐婉同學啊。這是你的獎學金單子，學校已經批準了。等下你拿着這單子到會計處繳學費吧。會計處在二樓。”這老師又對旁邊一個高個的男生說道：“施政遠，你領着徐同學去。”
那男生施政遠連忙和徐婉打招呼道：“徐同學，請跟着我上二樓吧。”徐婉擡頭看了看施政遠，是個濃眉大眼皮膚白皙的男孩子，五官雖稱不上特別英俊，确是陽光開朗，穿着白色短袖襯衣和黑色褲子。徐婉笑着對他說道：“那謝謝施學長了。”施政遠耳根有些發紅，用有粵語口音的普通話說道：“沒事，我是二年紀生。學校裏每年都安排二年級生來接新生的。今年頭一年有女生來，大家還是抓阄來确定誰來接待女生的。還好我運氣不錯。”
施政遠領着徐婉，徐隽和徐姝三人一起去了二樓會計處，因為有獎學金，徐婉只交了5塊法幣的注冊費，30塊法幣的校服費用，80塊法幣的住宿費用和55塊法幣的書本費。交完費後，施政遠又領着徐婉去一樓另一側領書，姜浩然趕緊過來幫忙拿書。領完書後，施政遠領着4人參觀了校園。
先到了思顏堂，思顏堂于1903年10月24日奠定隅石，1904年10月1日舉行落成典禮。為紀念約大創辦初期出力最多的顏永京牧師，而命名為思顏堂。西側三層為學生宿舍，可容150人，樓下的西南隅房間是圖書館。東側二樓設大會堂，可容納600人。大會堂北側三層，系□□寄宿處和招待室，東側一樓為辦公室。徐姝問道：“施學長，你住這裏3樓嗎？”施政遠答道：“沒有，我家裏就在申城，平時我是走讀的，住家裏。”
再經過了體育館，交誼室，圖書館（紅樓），院長樓，格致樓來到了思孟堂。思孟堂牆角下的隅石于1909年9月落成，磚木結構三層，計房96間，三樓就作為約大的女生宿舍。該樓命名為思孟堂，其緣由是紀念為救人而去世的孟嘉德（ARTHVRSITGREAVESMANN）牧師。施政遠當先，徐家姐妹随後，徐隽和姜浩然提着徐婉的行李一起上了3樓。
施政遠把徐婉幾人送到3樓就先告辭離開了。3樓由一個鐵門和另2層隔開，門口有個40多歲衣飾幹淨的中國婦女當門房兼管家。她向徐婉自我介紹道：“徐同學，我叫李菊花，你叫我李姨就行。我是從早上8點到晚上10點在宿舍的。學校10點要熄燈鎖門的。以後你住在宿舍，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徐婉禮貌的笑笑，拿出一方湖絲帕子給她道：“你好，李姨。以後要麻煩你了。”
李菊花笑了笑收下了，領着徐婉一行人來到了左首第二個房間，推開門說道：“徐同學，這是你的宿舍。本來是2個人住的。不過今年學校一共錄取了20個女生，只有2個人要住校，所以你就一人住一間吧。徐隽和姜浩然幫忙把行李提進了房間。
房間正朝南，上午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整個房間大約30平左右，有扇四聯窗，靠窗兩側放了2張銅制西式床。牆邊放着2個小衣櫃和毛巾架，正對着床放着2張書桌，書桌上放着臺燈，頂上裝的居然也是電燈。李菊花和徐婉說道：“走廊盡頭是洗漱處和衛生間，還有一個洗衣房。洗衣房那裏有陽臺，可以晾衣服的。”李菊花把鐵門鑰匙和房門鑰匙交給了徐婉，徐婉忙道謝後送她離開房間。
徐姝在房間裏轉了一圈道：“姐姐，這大學條件不錯。”徐婉笑道：“快來幫我挂衣服。”徐婉先從毛巾架上拿了臉盆，走去洗漱處打了一盆水，從箱子裏找出自己帶的抹布把床，桌子擦了一遍。然後姐妹倆一起把床鋪好，帶來的衣服挂好。徐隽和姜浩然四處看看有沒有家具電器損壞需要修理的。
整理了半天，很快就到吃飯的時間了。徐婉他們走下思孟堂，正準備穿過前面的操場，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徐婉，徐婉。”迎面看到梁宣繹正在朝他們揮手。徐隽連忙先打招呼道：“梁同學，你好啊。”梁宣繹笑着招呼道：“徐家大哥，你好啊。” 轉頭又看向徐姝問道：“這位弟弟妹妹是？”徐婉忙道：“這是我妹妹徐姝。”徐姝忙向梁宣繹問好。徐婉又指着姜浩然說道：“這是我嫂子的弟弟姜浩然。”姜浩然也向梁宣繹問好。
梁宣繹問道：“你們這是準備去哪裏？”徐婉道：“我們準備出去吃個飯。”梁宣繹道：“我也準備去吃飯，我們順路一起吧。”徐婉看了他一眼道：“你要去大酒樓吃我們可消費不起的。”梁宣繹笑着說道：“放心，我知道聖約翰附近有家寧波菜館，做的家常菜價廉物美。一起去吃吧。你應該報完名了吧，我們以後是同學了，我被化學系錄取了。”徐隽看看了梁宣繹，再看了看妹妹，笑道：“那就聽梁同學的建議。以後是同學了，上次梁校長請我們去家裏做客，這頓就我們家請客吧。”梁宣繹立馬應了：“好的，那就讓徐大哥破費了。”
5人出了聖約翰大學校門，跟着梁宣繹穿過一條巷子，來到一個不大的馬路路口。那裏有個小飯館，是2層的民居改建的，徐婉看了看招牌，就叫小寧波菜館。跑堂的把他們迎進門去，飯館只占據了1樓的空間，零零散散地放着十來張桌子，現在正是飯點，坐滿了人，生意很是不錯。
櫃臺裏站着一位30多歲的婦人，穿着水紅色的短袖旗袍，眉目端正，梳着一個圓髻，插着一根銀簪子。那婦人見到梁宣繹，迎過來道：“梁同學來了，今天想吃什麽菜？”梁宣繹笑道：“羅老板娘，今天帶着朋友一起，你看着準備吧。”羅老板娘也笑着回道：“好咧，今天有剛進的新鮮黃魚，帶魚；都給您備着。”徐婉見梁宣繹少年老成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失笑，一不小心就朝梁宣繹笑了出來。梁宣繹好奇地看着徐婉道：“你笑我什麽？難道我臉上有花嗎？”徐婉笑道：“明明才16歲，點菜的樣子像老了20歲不止。”徐姝聽了姐姐的話，也笑了起來。梁宣繹臉紅了一下，卻沒有反駁徐婉的話，只是說：“等下多吃點菜，這裏的菜很好吃的。”
羅老板娘準備了6個菜，很快就上桌了，有扣三絲，煎帶魚，松鼠黃魚，東坡肉還有兩個素菜炒茼蒿，炒青菜和豆腐蚬子湯，還有5碗米飯。徐婉等嘗了一下菜色，果然是味道很好，幾個年輕人開始大吃起來。三位男士都添了第二碗飯，到最後幾乎光盤。結賬時本來徐隽打算付錢的，梁宣繹已經先結了帳道：“一共才10塊錢，錢不多，徐大哥不用給我了。”徐隽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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