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松鎮篇19
松鎮篇19
徐婉包了1大塊蘋果派，坐着黃包車回家了。徐姝見到了蘋果派很高興，一邊吃着一邊和徐婉繼續搖襪子。時間過得很快，轉眼2個星期過去了，徐婉收到了聖約翰寄來的錄取通知書并一份獎學金申請單。徐婉看着這幾張薄薄的紙，想到自己在夢中的後世人生，心中忽然充滿着希望。既然自己有了這等奇遇，總得為人們做些什麽，才不負人生。
吃晚飯時家裏人看到通知書也很高興。徐樹成看到錄取書及其高興，說道：“這幾個孩子中，婉兒是第一個上外國人辦的大學的。你不用擔心學費，爸爸會出的。”徐婉道：“父親，你不用擔心，獎學金申請單也一起寄過來了。我填好寄回去，上次霍神父說一定會批的。以後小妹還要上大學的，我要為家裏減輕點負擔。”陳氏笑道：“老爺，那我們家要請親朋好友們一起聚聚。”
徐隽聽了也說道：“父親，姆媽，以前我和二弟考上大學，家裏都擺酒慶祝過。現在三妹成了聖約翰大學第一批女大學生，更是該慶祝一下。我和梅梅也湊個份子，大家一起熱鬧一下。”徐樹成微笑道：“那我們就把親家，神父他們都請過來一起慶祝一下。就在家裏擺幾桌吧。”陳氏應道明天就去安排。
徐樹成又問徐婉道：“你上次是不是救了警察所張鎮山的弟弟？”徐婉道：“是啊。”徐樹成笑道：“前幾天他弟弟大好了，他就到店裏來感謝。不僅叮囑巡警不收我們保護費，還出錢在店裏買了一批米糧和油，說要捐給教會積積德呢。”徐婉笑道：“他以後能行善積德就好。”
徐婉的日子還是如平常一樣過着，轉眼到了6月底中學考完試了，徐婉終于中學畢業了。學校定于7月1日舉行畢業典禮，下課後陳一誠找到徐婉道：“這次學校的畢業典禮，想請男女學生代表各1人上臺演講。今年中學畢業的85位女生，只有10人繼續上大學。老師們想讓你當女生代表，上臺演講一下給後來的學妹做個榜樣。”徐婉說道：“陳老師，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準備的。”
7月1日畢業典禮當天，學校禮堂裏坐滿了穿着校服的學生。學生家長也都撥冗參加，不大的禮堂坐的滿滿當當。陳一誠擔任司儀，走上了講臺，宣布道：“民國10年致立中學畢業典禮現在開始。”梁校長先上臺講話10分鐘，闡述了學校的發展史和本界畢業生的優秀。然後陳一誠又請畢業生優秀男女代表上臺講話。徐婉作為女畢業生代表，上臺演講道：“自光緒二十三年京城建立女子公學之後，女子教育始為人世所知。我等作為新時代的女性，應當關注女子獨立和教育.....”
男女畢業生代表發言後，梁校長又宣布了優秀畢業生代表，徐婉位列□□秀畢業生。梁校長親手給優秀畢業生發放了獎狀和100大洋的獎金。教務主任和其他老師也依次給其他畢業生們發放了畢業證書。
徐樹成在臺下看到女兒作為代表上臺講話，心裏頗是得意，兩個兒子那時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優秀男畢業生代表名叫陳一陵，也是梁校長的外甥，父親是鎮上面粉廠的老板陳泰榮，已經考上了京城美國教會開辦的水木大學化學系。陳泰榮笑着對徐樹成恭喜道：“徐老板的女兒真是才貌雙全啊，考上了聖約翰大學。”徐樹成笑道：“同喜同喜。令公子也是光耀門楣。”
陳泰榮的太太看着徐婉說道：“徐太太，你家婉小姐真的是有才有貌，不知道有沒有婚約啊？”陳氏笑了笑道：“孩子還要上大學的，大學二年級就要去醫院實習了，很忙的。如果大學中沒有朋友，等畢業了也要托親朋好友介紹一下的。”陳泰榮的太太道：“可惜婉小姐不是去京城上大學，不然和我們家一陵可以一起同行啊。”陳氏笑笑未作聲。
畢業典禮後，陳氏和姜梅在家商量着請廚師置辦徐婉的慶賀宴，打算請鎮上有名的天海大酒樓的廚子在家裏做酒席。陳氏和徐樹成商量道：“我們家要請的客人除了親戚，神父和婉兒學校的幾個老師外。附近的鄰居要不要也請一下？”徐樹成道：“就幾家親近點的鄰居請一下吧。人來太多了家裏也擺不下這麽多席面。”
陳氏和姜梅在家忙活了半個月，才将慶祝宴的名單和菜單都準備好。徐家只有徐樹成的堂弟一家7口還在松鎮，其餘都在外地，另請了姻親的陳家和姜家，邁克神父，藤井醫生一家和徐婉的幾個老師。徐隽想着上次去申城，同學章漢華幫忙頗多，便和母親說了也請了他們一家。徐婉就只請了她的同桌季秀秀來家裏吃飯。
季秀秀正好是天海大酒樓老板的小女兒，圓臉上長着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皮膚雖然沒有徐婉姐妹白，但是一笑臉上就顯出兩個小酒窩，留着時下女學生流行的短發，同學給她起了個綽號“小蘋果”。她考上了杭城的女子師範學校數學系，8月份也要去杭城上學了。接到邀請，季秀秀很是高興道：“同窗多年，我們馬上要各奔東西了。以後想要相聚就難了。”徐婉擔憂地問道：“你們家還是反對你一個女子去上學？”
季秀秀朝天翻了個白眼，随後說道：“父親老是覺得女孩子不用讀這麽多書，幾個哥哥嫂子老是怕我讀書花錢太多分薄了他們應得的家産。姆媽雖然疼我，但是做不得主，最多塞給我一些零花錢。還好我考的師範大學，不要學費，生活費的話我自己接些繡活總能賺到的。”
徐婉抱着季秀秀道：“世道對女子太多束縛了，以後我們都要努力，成為經濟人格獨立的女性。”季秀秀笑道：“你是我的榜樣，如果不是和你同桌，說不定我上完中學就嫁人了。” 徐婉邀請她假期有空來申城玩。季秀秀興奮地說道：“一定，一定。這可是遠東第一都市，我一定要去見識一下。”
到了7月25日，徐婉的升學慶祝宴正式在徐家開始了，徐家在第一進的大堂和院子裏擺了6桌。一早起來，陳氏就穿上了新做的墨綠色改良旗袍，戴着珍珠項鏈和金鑲珍珠耳環，手上戴了副金手镯。家裏的其他女眷也換上了新做的衣服。徐樹成穿着新做的黑色長衫和徐隽一起在門口迎客，陳氏和姜梅在內堂招呼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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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陳慕松和舅媽宋氏帶着表哥敘文夫婦和表妹文秀先到了。寒暄一番後，徐隽帶着陳慕松和表哥陳敘文到正堂左側的客廳先坐下。陳氏領着宋氏等女眷去了二進的內客廳安坐。陳慕松把一個盒子遞給徐隽道：“這是給婉兒的禮物，恭喜她成了女大學生。”徐婉忙到客廳給舅舅道謝。
随後堂叔一家，姜家，神父和中學的幾個老師也相繼到了徐家，都奉上了給徐婉的禮物。張梅麗也來了，送給徐婉一套洋裝作為禮物。徐婉忙道：“張姨，每次都收你這麽貴重的禮物，怎麽好意思。”張梅麗笑道：“你張姨就是做衣服的，不送這些送什麽。祝你以後前程似錦。”随後抱了抱徐婉，在她耳邊說道：“你以後可要過和張姨不一樣的人生啊。”徐婉回抱了下張梅麗以示安慰。
季秀秀來的最遲，拿了一個宣紙包着的禮物遞給徐婉：“恭喜，這時我自己做的一個包，做得不好，你平時留着玩玩吧。”徐婉打開了紙包，裏面放着一個米白色綢緞做的小坤包，上面繡着大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忙道謝道：“謝謝你，秀秀，做這個你一定忙了好幾個晚上吧。雖然你外婆教了你刺繡的手藝，你也要注意眼睛啊。”季秀秀笑着說道：“你放心，我在家裏堂屋有電燈的地方繡的。我爹一聽說是繡給你的禮物，也沒嫌我浪費電。”兩人笑做一團。
從天海大酒樓雇來的跑堂很快擺好了酒桌，領班來請徐樹成和陳氏讓客人吃席。彼時民國已經成立了10年，上周政府又發文令各地設立女子中學或相當學校設立女子中學部，新派人家宴席時男女已經不分席了。徐家也就安排客人們以家庭為單位坐在一起。餐具和桌子都是問天海大酒樓租的，桌上已經擺好了二葷三素5個涼菜，有白切雞，醬鴨，拌莴筍，花生米和拌皮蛋。
姜梅特地請了松本來家裏給大家照相。松井真武帶了弟弟真雄做助手，拿着照相機給徐家人，陳家人和姜家人照了二十幾張全家福，單人，雙人照片。工作完成後，松井本想離開，徐樹成道：“松井先生，和令弟一起留下來吃個便飯吧。”松井推辭不得，鞠躬道謝後對徐樹成說道：“多謝徐老板。我們兄弟今天沒帶什麽禮物給徐婉小姐，改天一定補上。”徐婉忙道：“松井先生，只是便飯而已，不必補什麽禮物。”松井道：“要的要的，禮儀不能忘卻。”徐婉只得道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