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松鎮篇8
松鎮篇8
徐隽，徐婉和章漢華給梁校長鞠躬道：“梁校長好。”梁義點點頭，溫和地說道：“大家快一起進去吧。”又問徐隽道：“你們去申城後，住在哪裏？”徐隽道：“我們住小舅家裏，他會來接我們的。”
梁義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徐婉笑道：“如此甚好。小兒和徐婉同學你一起去參加聖約翰大學的入學考試，我給你個電話，到了申城你住哪裏告知我一下。我派車把你一起接上。”徐婉忙道：“不用麻煩校長，我和哥哥可以坐黃包車去的。”梁義皺眉說道：“不麻煩的，等考完試我派車再把你送回來，省的你哥哥一直在門口等你。你可要好好考試，為學校争光啊。”
徐隽見梁校長堅持，遂也答應了下來。梁義又讓梁宣繹向徐隽幾人問好，“你們好。”梁宣繹說道。徐婉微微瞪大了眼睛，頗驚訝梁宣繹的中文說得還挺标準。梁宣繹偷偷瞟了徐婉一眼，面上不動聲色。章漢華把一行人送到站臺上，沒過多久火車就進站了。梁校長帶着兒子去頭等座，徐隽一行人上車自去三等座找位子不提。
徐婉頭一次坐民國的綠皮火車，初時覺得十分好奇，打量了一下三等座的乘客大部分像是小生意人，政府小職員和教師，座位上擠滿了人。時間久了空氣不大流通，徐婉覺得呼吸有所不暢，但又不敢亂走，只能忍着。民國時的火車開得極慢，2個多小時才到申城，徐家人拿着行李下了車。
申城的火車站比松鎮的可大多了，徐家人跟着人流往前走出了站，在人群中看到有個身穿長衫的中年男子舉着牌子，牌子上寫着徐隽兩字。徐隽說道：“肯定是小舅”，連忙領着妻子和妹妹走了過去。走進一看，果然是小舅陳慕桦，徐隽等連忙打招呼。陳慕桦看到徐隽幾人，高興地說道：“隽兒，姜梅，婉兒，你們總算到了。車站人太多，我們趕緊回家。”
陳慕桦幫徐婉拿過了行李，出了火車站，相熟的黃包車夫已經在外等着。幾人坐了2輛黃包車來到了華界漢中路寶康裏的一幢石庫門房子。下車後陳慕桦敲了敲門，舅母李淑華開門出來迎接。徐婉見這位舅母穿着墨綠色的新式旗袍，大約40出頭年紀，燙着小卷發，修的細細的眉毛下長着一雙丹鳳眼，塗着鵝蛋粉和紅色的唇膏，戴着金鑲翡翠的耳環，手上帶着一只綠色的翡翠镯子。
徐隽忙道：“舅媽好。”李淑華笑道：“隽兒，從你畢業後就好幾年沒見了。”姜梅和徐婉也向舅媽問好。李淑華忙道：“這兩個一定是姜梅和婉兒了，上次見面姜梅還是新娘子呢。婉兒穿了這洋裝，真是個标致的姑娘。”姜梅笑道：“可不敢這麽說，我和婉兒那都是松鎮鄉下來的。陳家表妹在上海長大，舅媽和表妹才時髦呢。李淑華聽着姜梅的恭維，高興地說道：“快進來洗把臉，喝口水，坐火車很辛苦的。等下我們就吃午飯。”
陳慕桦是華界致遠中學的教務主任，每月有100銀元的薪水，加上他文筆不錯，經常向報社投稿，所以收入不菲。李淑華又是家中獨女，現在住的石庫門房子是父母的遺産，家裏還有一處鋪面在出租，租金也不少，故而家裏雇了一個老媽子和一個雜役丫頭。兩人育有1子1女，兒子15歲在致遠中學讀書，馬上也要畢業了；女兒10歲還在念小學。
徐婉進了門，石庫門有2層加閣樓，進門有個天井大概4，5個平方，搭了個棚子堆着雜物，右側面種了一排花木，邊上放着一輛自行車。進屋第一層是堂客間，和松鎮自己家差不多的陳設，中間放着一個座鐘。左側面是書房，右側面是飯廳，後面是廚房。小丫鬟已經在堂客間放好了茶水和1盤點心，并端來了洗臉水。
徐婉3人稍做梳洗後，徐隽趕緊把準備好的禮物，幾塊松鎮特産的棉布和2盒點心拿出來放在桌上。姜梅道：“舅舅舅媽，這是姆媽讓我們帶來的禮物。多有叨擾，不成敬意。”李淑華笑道：“你們的房間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2樓。家裏房間不多，這幾天讓寧兒先和我們夫妻一起睡。婉兒要參加聖約翰大學的入學考試，睡在寧兒房間裏要好好休息，休息好才能考好。”徐婉連忙道：“沒事的，舅媽，我和表妹一起睡可以的。”“不過就幾天，你表妹也沒什麽大礙的。你要是能考上聖約翰大學，聽你舅舅說可是這個大學第一批女大學生，是女狀元，舅媽臉上也光彩的。”李淑華拉着徐婉的手說道。徐婉無奈只得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