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Act.只是個女巫
Act.5 只是個女巫
第二天，天空剛泛起魚肚白，孤兒院的平靜就被一聲尖銳的驚叫聲打破。
這種尖叫，在孤兒院經常聽見，一般情況下都是孩子們嬉戲玩鬧發出的。
但今天，尖叫聲明顯是個成年女人。
莉亞換好衣服，朝聲音來源走去，現場已經圍滿了來看熱鬧的人。
莉亞皺了皺眉，沒有往人群裏擠。
“西德發生了什麽？”有人悄聲問，莉亞往那邊站了站，豎着耳朵聽八卦。
“維希裏？”西德原本不想理會維希裏，他還記得自己和維希裏不對付，“你想知道嗎？”
看見維希裏渴望的小眼神，西德立刻忘記了和他不對付的事兒，低聲道：“聽說艾米和丹尼斯昨天受到了巨大的驚吓……”
“啊？！那他們去哪兒了？”
“發生了什麽？”
“他們還好嗎？”其他的孩子見他好像知道什麽，都湊了過來。
“聽說是打掃衛生的裏昂發現的，不知道他們遇到了什麽，啧啧啧，他們被吓慘了……”
“啊？！他們不會遇到了吸血鬼吧？”
“也可能是遇到了女巫。”有人小聲嘀咕。
莉亞瞥了眼說話的孩子，然後收回了目光，她踮起腳尖看向被修女們圍着的艾米和丹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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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起了眉頭，她和湯姆離開的時候，艾米和丹尼斯還是正常的。
後面發生了什麽事？
“……惡魔！他是惡魔……”艾米和丹尼斯重複着這句話。
看起來可憐弱小又無助，莉亞覺得她也幫不上什麽忙，打算轉身離開。
轉身就看到了朝這邊走來的湯姆，小孩子腿短手也短，一看見她就露出了一個微笑。
“姐姐，原來你在這裏。”話音落下，他瞥了眼被人群圍着的二人，面上表情未變。
可受到驚吓的艾米和丹尼斯，好像在人群中第一眼就鎖定了湯姆。
像是小動物本能地對猛獸害怕，二人不在胡言亂語，瑟瑟發抖的抱在一起。
修女們見狀，這才有空來驅散圍觀的孩子們。
莉亞看了看湯姆，又看了看瑟瑟發抖的艾米和丹尼斯，想了想決定保持沉默。
女巫這個詞，對她來說太過沉重。
湯姆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他跟着莉亞離開時，沖拉着修女衣擺的艾米和丹尼斯露出了一個看上去天真可愛的笑容。
時間飛速流逝，莉亞在孤兒院已經小住了三個月。
和湯姆的關系越來越好的同時，湯姆好像在孩子們中間更有……威望了。
當然，這和那些傳的神乎其神的傳聞有些關系。
莉亞坐在房間裏，拿着手中的信箋皺了皺眉。
父親給她來信了，因為家族生意需要打理，管家爺爺還在往回走的路上。
為了能盡快團聚，安排了家中的保姆安妮來接她回家。
安妮是家中新雇用的保姆，據說手腳麻利，做事有章程，總而言之，是一個得力的下屬。
讓她将自己選中的人告訴安妮，剩下的手續由安妮去操持。
就在她看完信的當下，就有孩子被派來傳話，說科爾夫人在前廳等她，來接她的人已經到了。
“謝謝你，維希裏先生。”莉亞對一些孩子的感官還是不錯的，想了想，她說，“能麻煩你再跑一趟嗎？将湯姆找來。”
“沒問題，莉亞小姐。”維希裏笑着應下了。
他是有點小聰明的，在外做手工活時，聽到過桑切斯家族的事跡。
這樣的家族，手指間随便漏點東西，就夠他們吃穿不愁。
湯姆那個家夥明顯不是善茬，根據莉亞那幾天的表現來看，明顯是入了貴族小姐的眼。
他現在不求別的，只希望能獲得桑切斯家唯一小姐的好感，萬一呢？
“安妮小姐，莉亞是一個很有主意的孩子，您如此做，是不是太過……逾矩了？”
還沒走近前廳，莉亞就聽到了科爾夫人的聲音。
莉亞走進前廳，看見不茍言笑的科爾夫人此時臉沉的可怕，盯着眼前人的表情略微有些可怕。
莉亞歪了歪頭，看見一個穿着樸素，打扮利落的女人起身沖她微笑，“小姐，我來接您回家。”
語氣雖是敬語，可表情卻帶了幾分不屑，莉亞微微皺眉，這就是家中找來接她回家的保姆？
說完這句話，安妮也做出該有的回應，反倒是坐下神來，端起茶水優雅的抿了口，“這幾個孩子确實不适合我們小姐，即時是小姐選中的……”
“哦？”科爾夫人冷笑：“如果我沒記錯，桑切斯先生來信告訴我的是，一切按莉亞小姐的吩咐來辦，您不過是一個為主家辦事的。”
莉亞見科爾夫人如此鋒芒畢露，微微有些驚訝。
父親曾說，她和母親曾經是好友，可在孤兒院住了這麽久，她也沒見這位夫人和她有多親近。
她原以為她和母親是塑料姐妹情，可看這情形，或許另有隐情。
“那只是現在。”安妮微笑着，轉過頭看向莉亞，“說不定我很快會成為莉亞的母親呢。”
誰知，莉亞還沒來得及開口，科爾夫人先嗤笑出聲，“我說，安妮小姐，不是我恥笑你，實在是……您真的了解桑切斯先生嗎？”
“你！”安妮沒想到，自己頂着桑切斯家族的頭銜辦事，居然還會被科爾夫人怒怼，她深吸了口氣，朝莉亞招小貓一樣勾了勾手，“莉亞，這種地方我們不待也罷，這幾個孩子我看了，沒有一個符合要求的……”
卻見莉亞并沒有回她的話，反而看向臉黑的可怕的科爾夫人：“夫人，這幾個孩子都是我認為比較合格的，桑切斯家族會善待他們的。”
見科爾夫人臉色緩和，她轉過頭看向安妮，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您請回吧，我想過兩天管家爺爺會親自來接我的。”
科爾夫人唇角微動，她看向莉亞的眸底閃過了一絲笑意，她對安妮說：“桑切斯先生吩咐了，一切根據小姐的意願來。”
“你！”安妮坐起身來，看着莉亞的目光裏滿是不贊同：“莉亞小姐，你的提議我同意，那我就先回了。”
話音落下，她起身直接離開了前廳。
與此同時，小鎮裏出現了一個流言，桑切斯家的千金小姐被先生徹底厭惡。
丢棄在了孤兒院裏，而桑切斯家，未來會有一個新主母……
這件事發酵的很快，快到連孤兒院的孩子們都聽說了這個消息。
一些孩子看莉亞的目光裏滿是幸災樂禍，一些則是有些同情。
莉亞趁機機會又重新篩選了一下名單，交給了科爾夫人。
這兩天湯姆對她充滿了擔憂，不知道他做了什麽。
那些見機想落井下石的人都倒了黴，自此之後，孩子們中有人謠傳，莉亞是被上帝眷顧的女神。
所有想害她的人，都會率先倒黴。
自此，孤兒院裏大家都離他們遠遠的。
前者離湯姆遠遠的，是害怕被他盯上，後者是怕自己倒黴，像安德魯那樣，平地摔四次，目前已經摔掉了三顆牙……
可真是倒了大黴！
謠言盛傳了七天，桑切斯騎着馬，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
聽到安妮的離譜操作後，臉拉的比鞋拔子還長，科爾夫人早就在他來之前，将莉亞挑選的孩子信息登記好了。
等他簽完字，辦好了領養手續。
科爾夫人才将孩子們召來，告知了他們這一消息。
被選上的人歡呼雀躍，沒被選上的人一臉憤憤。
可這個消息似乎對湯姆并不是好消息，他稚嫩的小臉繃得緊緊地——
莉亞牽着他，見他一張小臉繃着，可看她時明顯帶着氣。
“怎麽了？小湯姆。”莉亞有心逗弄她，湊到了他面前。
“沒什麽……”他垂下眼界，鴉羽般的睫毛掩去了他眸底的情緒。
莉亞耐着性子解釋：“父親需要一些人手，從外面招募的成分可能不純，所以我需要幫他做一個篩選。”
她隐隐察覺到，父親似乎在謀劃些什麽，一切的中心也許和母親有關。
所以在父親提到時，便開始留意了起來。
“哦。”湯姆點頭，看起來好像恢複了正常。
見湯姆好像沒有多想，她開始防空，沒多久，就被馬車晃的有些瞌睡。
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湯姆聽到耳邊傳來的呼吸聲，目光落在了她白皙脆弱的脖頸上。
心裏卻反複咀嚼着她的話。
所以他并不特別，只是篩選的一部分？
馬車停在了桑切斯莊園外，安妮帶着所有的家仆站在門口迎接。
經過一番折騰，從孤兒院帶回來的孩子們被暫時安置在了客房。
莉亞父親因為安妮的所作所為，要求管家立刻将她開除。
可這個女人卻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在莉亞将湯姆介紹給父親時沖了進來。
她看了坐在餐桌上一大兩小的三人，對着莉亞父親吼道：“桑切斯先生，她只是個女巫！這個野種是女巫的孩子！您不能這麽對我！！！”
向來溫和的桑切斯抓住她的胳膊，就想将她推出門。
一邊推，一邊怒吼叫人來将安妮帶出去。
他擔憂的看向莉亞，卻見莉亞正慢條斯理的教她的新玩伴切牛排。
見女兒沒有異常，微微松了口氣。
正當他快要将人推出去時，餐桌上的叉子，刀子，甚至是燭臺都詭異地漂浮在了空中。
桑切斯瞳孔驟縮，失聲道：“莉亞！！！”
原本還靠着一股瘋勁兒，想要撒潑的安妮腿軟了。
她驚恐地看着詭異漂浮的刀叉，發出了尖銳的驚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