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他們都追悔莫及

第10章

第十章

林霁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看向眼中帶着某種渴望的宋誠江，良久，他忽然笑開了，“你看到我這樣，第一反應竟然是也想睡我一次，是嗎？”

或許是林霁的眼神太過于嘲諷，宋誠江沒來由地感到了一陣羞愧，下意識挪開了目光。

但很快，他又回過神來，“你跟桑燼又算不上熟，都能跟他……跟我為什麽不行？”

林霁低低的笑出聲，笑的眼角帶了淚花。

今天一整天，在外面處處碰壁他沒有想哭，被林星火強迫他沒有想哭，忍着難受還确認了桑燼即将出國的消息他也沒哭，但現在，他是真的憋不住眼淚了。

太諷刺了，他最好的朋友，在看到他身上有做過的痕跡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關心他，而是也想跟他來一次。

這些痕跡這麽深，宋誠江沒有慰問他難受不難受，沒有懷疑他是不是被強迫所以才這麽狼狽，而是想跟他也做一次。

宋誠江本來緊抓着林霁的手，但看到林霁的反應，他又慢慢松了力道。

他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煩躁，“不行就不行，幹嘛擺出一副我欺負你的樣子。”

“可以。”

林霁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神情恢複正常。

他面無表情，淡漠的模樣與剛才判若兩人。

宋誠江驚訝，“你說什麽？”

“我說可以，”林霁：“你不是想跟我來一次嗎？可以。”

這本來是宋誠江提出的要求，但林霁真的同意了，他反而有些無措。

“真、真的嗎？”

“當然。”林霁粲然一笑，“你是我的好朋友，我當然滿足你的要求。”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我今天很累了，真的做……怕是不行，只能用手，你能接受嗎？”

林霁忽然變得這麽……輕浮，宋誠江感覺很不适應。

但轉念一想，或許這才是林霁本來的面目，便又開始暗自氣惱，自己竟然識人不清。

“行，”宋誠江答應：“我不挑。”

林霁彎了彎唇，緩步走到宋誠江面前，“那來吧，等幫你弄完了我一起洗。”

宋誠江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林霁坐在他的腿上，面前的書桌上還擺着沒做完的卷子。

這個場景在他的夢境中出現過無數次，真的發生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這滋味比他想象的更加美妙。

這還只是用林霁的手解解饞而已，沒到真槍實幹的時候。

林霁的皮膚很嫩，手更是軟嫩，結束以後，甚至與後腰下方一樣變成了紅。

宋誠江微微喘息着，忍不住牽住林霁的手。

林霁任他摸着，聲音沙啞道：“宋誠江，以後……我們就別再聯系了。”

宋誠江的動作一頓，猛地擡頭，眼神狠戾，“你說什麽？”

“我說我們別再聯系了，”林霁神色依舊淡然，“你身邊也不缺我一個朋友，不是嗎？”

宋誠江看起來很生氣，“怎麽？就因為剛才……朋友也做不成了？”

林霁覺得很荒唐，“沒有朋友會做這種事，而且你不是覺得我惡心，不來往正好也如了你的願。”

他撐着桌子，從宋誠江腿上下來。他沒再說什麽，在宋誠江憤怒的注視下，拖着疲憊的身軀進了浴室。

林霁迅速洗完澡，裹着浴巾出來，發現宿舍裏多了一個人，竟然是他剛剛才在樓下碰到的桑燼。

桑燼站在門口，與宋誠江對視着，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隐隐有股火藥味。

林霁很是驚訝，“桑燼？你怎麽來了？”

桑燼終于收回了看着宋誠江的目光，放到了林霁身上。

與平日裏溫和的目光不同，這次桑燼看着他的眼神充滿了嘲諷。

“好濃的味道。”桑燼笑了一下，“男生宿舍的關系，好像也沒有看起來那麽單純。”

桑燼這句話讓林霁臉色一白。

桑燼看出來什麽了嗎？不，他說好濃的味道，是聞出來了吧。對了，精.液是有味道的。

林霁吞了下口水，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浴巾。

浴巾不大，也不知道能不能蓋住他身上的痕跡。

桑燼把他的動作收進眼底，在林霁扯出笑容準備跟他寒暄的時候倏然轉身，手搭上了門把手。

林霁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咽回了嘴裏。

桑燼微微偏頭，莫名其妙留下一句：“髒了，不幹淨了。”

說完，便擰開門離開了。

關門的聲音傳來，林霁的內心卻沒有平靜。

桑燼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髒了？什麽髒了？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林霁身心俱疲，大腦都轉不過來彎，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宋誠見回頭看林霁失魂落魄的模樣，被桑燼一句話就牽動了心神，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燃了起來。

他嘲諷道：“人家說你呢，說你髒了，不幹淨了。”

林霁回過神，收斂了表情，拿了進浴室換。

穿着睡衣出來，他囫囵把頭發擦幹，便上了床。

這一過程中，他沒有看宋誠江一眼。

宿舍關了燈，兩個曾經親密無間的好友睡在同一個屋檐下，分明跟往常無異，卻有什麽東西悄然發生了變化。

林霁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摸了摸枕頭下面的東西。

是一塊手表和一封信。

這是今天下午出去的時候買的，他不知道宋誠江因為什麽而生氣，但他想修複這段關系，所以買了宋誠江喜歡的牌子的手表，還從便利店買了信封和信紙，在吃晚飯的飯店寫的。

現在看來，倒是也用不上了。

林霁把東西往更裏面塞了塞，慢慢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由于精神和身體都受到了不小的折磨，林霁沒能起來。

宋誠江起床收拾好，準備去上課，看着還在睡夢中的林霁，猶豫再三，還是去叫了叫他。

雖然林霁昨晚說以後別再聯系，但昨天他有爽到，還是願意屈尊降貴的搭理一下林霁的。

林霁睡眠向來比較淺，就算是在極其疲憊狀态下，也是一叫就醒了。

他迷迷糊糊間看到宋誠江，幾乎是下意識露出一個笑，迷糊道：“誠江，幾點了？”

宋誠江有些不自在，心中暗自腹诽：說什麽別再聯系，還不是一起床就勾.引他。

還沒回答，就見林霁像是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了什麽，他神情變得淡漠，坐了起來，疏離道：“謝謝你叫我。”

宋誠江表情一僵，冷哼一聲，努力壓下心中的異樣的酸澀感，轉身離開。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宋誠江故意制造出這麽大的動靜，彰顯着自己已經離開。

這是他們兩個頭一次沒有一起走。

林霁洗漱完穿好衣服，也去了教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又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跟前幾天發燒的感覺一模一樣。

都要出宿舍了，林霁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又折回來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總算是清醒了一點。

現在是複習的關鍵時刻，他之前因為林星火回來，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了，今天說什麽也得把精力放在學習上了。

他現在困在泥潭，主要原因還是被林家所掌控。

等他考上大學，考到外地，就有了名正言順出去的理由，林家也有讓他離開的理由了。

反正看林自峰的态度，如果不是怕丢人，肯定是不想把他繼續放在林家的。

等他考了大學離開，對兩方都好。

到了教室，林霁發現自己旁邊的空位已經被填了人，宋誠江換座位換走了。

也好，關系已經糟糕成這樣，要是還坐在一起才是尴尬。

新換的同桌是個男生，林霁平時跟他不熟，只是知道名字而已，叫孫嘯天。

孫嘯天倒是對林霁充滿了興趣，早讀剛開始，他便湊到林霁身邊開始八卦，“喂，林霁，你跟宋誠江到底怎麽了？你倆之前關系那麽好诶，難不成你倆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生？”

孫嘯天倒是沒有惡意，神情是滿滿的好奇，就是單純的想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一對好友離了心。

林霁淡淡笑了笑，直白的表示：“抱歉，我不太想說。”

孫嘯天碰了個軟釘子，‘哦’了一聲，便沒再多問。

宋誠江是跟孫嘯天換的位置，孫嘯天原來坐在林霁的後方，現在變成宋誠江坐在林霁的後方。

于是宋誠江就看到了林霁剛剛換了個新同桌，就跟對方打得一片火熱。

宋誠江聽不到兩人到底說了什麽，只看到林霁對他笑了，于是便怒火中燒。

那本來是他的位置！

想着想着，又覺得還是林霁的問題，看見的男的就勾.引，真惡心！

林霁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昏，距離他上次發燒才過了一天，他好像又發燒了。

不知道是情緒影響，還是身體太過于疲憊，又或者兩者原因，林霁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撐着上完早自習，實在是難受的不行，便又去老師辦公室領了張假條。

剛剛請了一周的假，好不容易來學校上課，結果上課第一天請了一下午的假，第二天只上了個早自習就又要請假，饒是知道林霁是林家的小少爺，老師也有些不滿了。

“馬上要高考了，如果不出國的話，還是要努力一下的。”

面對老師的委婉提醒，林霁也很無奈，“我知道了，這段時間……反正我會盡快調整好自己的狀态。”

老師也對林家收養子的事略有耳聞，他嘆了口氣，拍了拍林霁的肩膀，“你的成績很好，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就算不合适學商科，你還有很多可以選擇的。”

林霁點點頭，“嗯，謝謝老師。”

拿了假條，林霁便慢慢往校醫院走。

國際班高三的同學基本已經拿到學校的offer了，現在正是收拾東西準備離校的時候，校園裏有不少拖着行李的人。

猝不及防的，林霁又遇到了桑燼。

昨天晚上桑燼離開的時候，留下了模棱兩可的一句話，但那句話實在不是什麽好話，加上桑燼的态度，林霁也拿不準要不要跟他打招呼。

他沒說話，桑燼也沒說話，兩人就這樣靜靜對視着，相顧無言。

桑燼看着面前清瘦漂亮的少年，眼裏是濃濃的失望。

多漂亮的人啊，可惜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