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女繼承人Heiress
女繼承人Heiress
引子
“這條手鏈從前的主人，是一位和你一樣美貌的公主。”
“你真的沒有哄我？”芭比仰頭問道，“是你的舊情人麽？
“并不是那麽回事。”克勞斯笑道，“這個故事有點長，你需要有些耐心。”
“我想，在飛機降落之前，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好吧，這是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了。”
正文
那名男子禮貌地鞠了一躬，用好聽而低沉的嗓音說道，“初次見面，伯爵大人，我叫尼克勞斯。我聽說大人熱愛藝術，冒昧前來，請你看一下我的畫。”
年輕的伯爵在光線中轉過身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呈給他的幾幅油畫。其中一幅畫上是一位年輕的女性 。金發紅顏，身着湖藍色綢緞長裙，神采飛揚。
“的确是個出色的畫家。”伯爵露出了贊許的表情。
“大人，我是個流浪的藝術家，喜歡彈琴和畫畫，希望能夠尋求您的庇護。”
“伯爵大人，這個人來路不明，我們要接待這種流浪漢的話，以後城堡會人滿為患的。”管家在一旁對伯爵咬耳朵道。
“但是，他很有繪畫的天分，姐姐會很高興的。天鵝堡的大門一直都為藝術家敞開。”
“多謝您的款待。”男子用拉丁語回答道。
“你居然會拉丁文，看來我們以後有很多共同語言了。” 伯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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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西爾奉命送新來的畫家去客房。他是個活潑的年輕人，很喜歡文質彬彬的畫家客人。
西爾邊走邊介紹說，“先生，伯爵姐弟統治着天鵝堡。伊麗莎白伯爵小姐非常和善，不過城堡真正的主人是伯爵先生。他的性格有些古怪。如果你想在這裏長期地待下去，最好保持低調。”
“是麽？伯爵看上去也很随和啊？”
“那是因為伊麗莎白小姐的生日要到了，伯爵想要讨他姐姐的歡心。其實，伊麗莎白小姐才是真正喜歡畫畫和藝術的那一個。”
“果真如此，那我一定要找機會拜會小姐了。”
“你一定會有機會的，伯爵讓你留下來，也是希望你能夠給她畫像。不過，”西爾打量了一番四周，确定沒有別人了，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可不要和小姐走得太近，不然會惹惱伯爵的。”
“多謝提醒。”克勞斯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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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
克勞斯換上了禮服，走進了城堡的舞會大廳。
那些侍女們扮作身穿絲衣的林中仙女，為客人端上點心，有杏仁奶油和蜜餞。
伯爵小姐伊麗莎白一身銀色的禮服長裙，走進了大廳。銀色的服飾固然耀眼，卻遠比不上那一雙明眸。
克勞斯站在人群當中，注視着伯爵小姐，他的吸血鬼聽力敏銳地捕捉到了那邊的聲音。
“伯爵小姐，您的美貌名不虛傳，照耀了整個舞會——”
“侯爵大人真是過譽了。您今天臨時到訪，我們還來不及準備。我的弟弟馬上就到。”
正在此時，克勞斯看到伯爵一身戎裝，從門口走了進來。
衆人紛紛低頭向他行禮。但是伯爵根本不看其他人，徑直走到自己的姐姐和侯爵那裏。
“我為什麽要向皇帝陛下俯首稱臣呢？我們的軍隊和財富足以與朝廷抗衡，侯爵大人可以給我一個好理由麽？”年輕的伯爵傲慢又無禮，完全沒有把客人放在眼中。
“侯爵大人，請原諒我的弟弟，他剛剛只是在開玩笑。”
伯爵小姐将弟弟拉到一邊。
“弟弟，你不能這樣做，你剛剛讓侯爵如此下不了臺，萬一傳到皇帝耳朵裏，他不會放過你的。王室的憤怒具有恐怖的力量，你一定不想給天鵝堡招來災禍吧？”
“正好，我還想見識一下帝國的軍隊。”
“我不怕你上戰場，但是暗地裏的事情誰能夠說的清楚。他們也許會投毒，暗殺，無所不用其極。”
伯爵哼了一聲，“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怕。姐姐，你應當同我站在一條戰線上。”
“聆聽”了這段對話，克勞斯心想。伯爵如此公開表示對他的君主的敵意，不是勇敢就是過分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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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會結束之後，客人們四散而去。
“畫家先生，請過來，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看。”伯爵對克勞斯說道。
克勞斯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伯爵指着牆上的一副肖像說道，“你看這幅畫如何 這是我的王姐十六歲時候，家父花費重金請人為她畫的。”
“伯爵小姐真是傾城之貌。”尼克勞斯這句贊嘆的确發自真心。一直以來，他見過不少美人，不過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伊麗莎白出衆的容貌和氣質。
“皇帝的建議是，必要的時候，可以提出聯姻。由帝國的侯爵迎娶天鵝堡的女繼承人，他認為這是一種雙贏的政策。”
“伯爵您的意思是？”
“我的姐姐從16歲起，求婚者就絡繹不絕。但是她至今沒有出嫁，大人可知道為什麽？”
“想必是沒有看中的求婚者。”
“不錯。想要娶到我姐姐的男人，必須要可以打敗我。”
伯爵說着，眼中似乎有寒光閃現。“只有在競技場上打敗我的人，才有資格站在她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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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城堡花園裏的噴泉汩汩地流着，在陽光下折射出水晶般的色彩。
不過，與美景不般配的是，那一對地位尊貴的姐弟又爆發了争吵。
“聯姻？誰提出的方案”伯爵仿佛一只暴怒的小獅子，對着自己的姐姐咆哮道。“我絕不允許你這樣做——”
“我并沒有答應，我只是回複說我還在考慮”
“你根本連想也不應該想這件事——”
“為什麽？”
“他根本配不上你。還有，我絕不允許你随侯爵去凡爾賽觐見國王。”伯爵口氣愈加生硬。
“也許你可以拒絕皇室聯姻的要求，但是你必須向國王示好。”伊麗莎白依然語氣溫和，但是也不肯讓步。
“那可以讓別人去。我不許你去——”
“弟弟——”
伯爵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克勞斯等伯爵走遠了，這才靠近了伊麗莎白小姐。
“我打擾到您了麽？”
“不——”
“我畫了一副新的油畫，本來想請您去看一看。不過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也許下次——”
“不，沒關系。”雖然伯爵小姐這樣說，但是她臉上的紅潮和起伏不定的呼吸表明她尚未平靜。
“你心情不好。”
“我和我弟弟有些争執。不過也很常見。”
“要不要去看畫？”克勞斯繼續邀請道。
伊麗莎白淺淺一笑，挽上了他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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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裏。
克勞斯輕輕握住伊麗莎白小姐的右手，在畫布上添了幾筆。“這樣就能顯出光線的層次了。”他仿佛真的成為了一個認真教學生的繪畫大師。
這種新鮮的感覺真是奇妙。這幾天，他在這裏接觸最多的是調色盤而不是匕首，聆聽的是古典音樂而不是受害者的□□。還有，他不需要用吸血鬼的“說服”能力，就能讓一位美麗的女士甘願待在他的身旁賞畫。
“果真如此。”伊麗莎白笑道。她的脖子白皙而纖細，好像一件藝術品。
“您真是有繪畫天分。”克勞斯恭維道。說完，他話鋒一轉，“聽說那位侯爵還是賴着不走。明明不受歡迎，他居然還厚着臉皮留在這裏。真是令人佩服。”
“侯爵給我帶來了一項提議。求婚只是個幌子，他們不喜歡我的弟弟。如果我對國王宣誓效忠，國王可以讓我當女領主，還承諾讓我成為女公爵。”伊麗莎白放下了畫筆道。
“國王真是慷慨大方，不過，您不該對我說起這些。我只是一個卑微的畫家。”
“我找不到其他可以傾訴的對象，因為我不敢相信他們。要是我的弟弟知道了，按他那暴躁脾氣，一定會把侯爵大卸八塊的。”伊麗莎白嘆了口氣，“而你，只是一個沒有利害關系的客人。也許你是最好的傾聽者。要知道，我們并不是親姐弟。外面人都傳言說他是前任伯爵的私生子。事實上，他是我的表弟，是我父親姐姐的私生子。而正是我把他帶了回來。”
“聽說伯爵和您小時候關系很好，但是成年後卻與您處處争鋒相對。這又是為了什麽？”
“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煩惱，但最終還是血濃于水。”
“可是我聽說，原本上一代伯爵屬意的繼承人也是您。只要您點頭，就是天鵝堡唯一正統的繼承人了。可是，您卻主動放棄了？”
“先生，你倒是打聽了不少消息。”伊麗莎白看向他，似乎想弄清他的想法。
“你才是嫡長女，原本這一切都應該是你的。”克勞斯循循善誘。他善于操縱人心，尤其喜歡探究女子的內心。
“可是，我并不喜歡這一切啊。”伊麗莎白露出一個輕松而無奈的笑容。“衆神在上，我只想過安定的生活。”
“值得麽？”克勞斯放緩了語調，他見過太多為了權力而骨肉相殘的家族了，伊麗莎白小姐無疑是個意外。“放棄繼承權，隐瞞女巫身份，就是為了一個處處和你作對的弟弟。”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權力的。”
“真有詩意。”
“為什麽我們要扯這些煩心事？為什麽不繼續讨論繪畫呢？”克勞斯點點頭，繼續指點她的油畫。
一幅靜物畫完成之後，伊麗莎白小姐忽然認真地說道。“先生，我知道你是誰。”
“我深表懷疑。”克勞斯覺得有些好笑，一個生在深閨的貴族小姐，能夠知道什麽？她們的心思，不是應該放在為男人争風吃醋和追求漂亮衣服上麽？
“我是個女巫，他們都不知道這一點。”
“哦，”克勞斯心中一動，但仍然不露聲色，腦海中已經掠過了至少三種應對策略。用言語誘惑她，直接折斷她天鵝般纖細的脖子，還是繼續聽下去。
“不用擔心，在這裏，女巫和吸血鬼一樣都被視為異類，所以我并不打算拆穿你。”伯爵小姐頓了頓，“我希望能夠和平共處。我希望你能夠掩蓋你的氣息。你可以在黑暗中進食，但我希望你克制自己，不要出現人命。否則，我就是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險，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為什麽我要和你達成這樣的交易？”克勞斯的嘴唇拉起一個嘲笑的弧度。她以為她是什麽人，可以随意使喚他麽？
“就憑我可以這樣——” 伯爵小姐只是輕輕叩了一下手指，所有的門窗立刻緊緊關閉。空氣中生出一種壓迫的氛圍，逼着克勞斯不由後退了幾步。
“但是我并沒有打算這樣對待客人。我以禮相待，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她接着說，“你一個人來到這裏，沒有任何兄弟姐妹陪伴，只帶上了你的畫。我想，你是想純粹地過一段畫家的生活，不然，為什麽要到這裏呢？”
即使是在同魔鬼談條件，伯爵小姐依然不卑不亢，顯示出貴族的優雅。
克勞斯不由心生了幾分好感。她說的沒錯，他确實是為了躲避頭疼的家人才來到了這個地方。也許偶爾做個普通人并不是件壞事。
“親愛的伯爵小姐，你說的有一定道理，願我們友好相處。”克勞斯鞠了一躬。只要他願意，他也可以成為伊利亞那樣的紳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