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什麽井水不犯河水都是狗屁◎
暮色已經模糊起來, 堆滿着晚霞的天空也漸漸平靜下來,沒了色彩。
宋詩言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去參加殺青宴,一個人抱着一束噴了漆的五彩斑斓的花站在民中校門口的一根路燈下。
“宋詩言姐姐, 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參加殺青宴嗎?”
聞言, 宋詩言一個回眸, 一個身穿校服綁着高馬尾的女生正從校園裏走出來,她是今天和宋詩言搭戲的女二號也是菲姐帶的另一個女藝人, 為人處世面面俱到, 平時說話暖糯糯的,很能捕獲人心, 就連宋詩言都很喜歡她, 就算是是對手戲, 都很開心。
宋詩言擺手回應,說道:“我等人, 就不和你們去了。”
“是在等你未婚夫嗎?”
宋詩言愣了半秒,片刻後搖搖頭。
這幾秒裏,林央就走到了宋詩言的面前, 她永遠是笑着的, 她一手挽着自己懷裏的花,另一只則是觸碰到對方的那束, 說:“宋詩言姐姐,我們交換一下花吧, 你祝我永遠走花路,我也祝你永遠開心。”
一個公司的,她多少知道宋詩言的事。
“好啊。”說完, 宋詩言跟她做了交換, 并溫婉一笑, “祝你以後大紅大紫,永遠能接到自己喜歡的戲。”
“你也快訂婚了吧,那我就先提前祝你訂婚快樂,永遠幸福。”
言畢,林央就被趕來的工作人員催促着,她也沒有再說什麽,揮手告別後坐車離開。
夕陽消失,夜色更深了點,路燈散下的光正好落在靠着電杆休憩的女人,知道白榆會帶她出去,所以她提前到了自己的衣服,一襲紅色修身開腿的連衣裙,在發着光的高綁馬尾更是給她添加了幾絲妩媚。
宋詩言連連打着哈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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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一輛程亮的黑色車輛飛馳而來,突然的剎車讓車輪在馬路上壓出一道車痕。
“上車。”
有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主駕駛座上傳來,宋詩言擡頭抿嘴一笑,輕輕用秀指提着裙子走了幾步就看見白榆從車上下來,繞了個彎在她走到副駕駛位之前将車門打開。
“謝謝。”
宋詩言搖着身姿走了進去,白榆一手護着她的頭,驟然間,他的餘光裏飄進一片皙白如雪的肌膚,知道那是她的大腿之後,心口拂過一陣燥熱,下一秒将眼睛飄向其他地方,直到她坐好,随後他跨着大步并會主駕駛坐好。
車內淌着空調,把盛夏的炎熱都避在車外,不知為何宋詩言吹着心內有着些許的緊張。
“你要帶我去哪……”話音未落,她的身前被一股微妙的溫度覆蓋着,下一秒,金雕玉琢的臉龐逐漸放大,在她心髒驟停地那一下如星空深邃的眼眸突然一擡,猝不及防地對眼讓兩個人都臉頰微微泛紅。
“你這麽幹嘛?”宋詩言也很是意外自己能夠用這般嬌滴滴的語氣說話,男人饒有興趣地咧嘴一笑,說:“幫你系安全帶,你以為是什麽?”
聞言,宋詩言為自己對于的想法羞澀不已她正要推開男人,就聽到“卡恰”一聲,她的安全帶已經系好。
車子行駛的方向是紫雲市。
一路上,宋詩言沒有問目的地是哪,白榆也沒有說話。
“你未婚夫會幫你系安全帶嗎?”
身側突然問出這麽一句,宋詩言不解地歪臉看着正握着方向盤的白榆,“什麽?”
白榆瞥了一眼,說:“你未婚夫為什麽不來接你啊,是因為他不夠愛你嗎?”
“還是說你們是假的情侶關系?”
“……”
好濃的綠茶味。
要不是先答應了他,她早就應了于的邀約了。
宋詩言不想回答這麽幼稚的問題。
“诶,如果你未婚夫知道我和你關系這麽不一般,他會不會來山莊裏捉/奸啊?”
“……”
“反正他來了也是吃閉門羹,我是不會讓他進我的山莊的。”
“……”
“宋詩言,你是喜歡明目張膽一般還是偷偷摸摸,嗯,我還挺喜歡偷偷摸摸的,一想到你未婚夫不知道咱們這樣,我就覺得刺激。”
“白榆,你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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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鎮街的所有繁盛模樣都濃縮在一家民謠酒吧裏。
宋詩言從進門開始,眼睛一直在不停地掃視裏面的環境,酒吧的中央有一個舞臺,它于與印象中的不一樣,上面不是跳着熱舞的年輕人而是四五個面相上應該有四五十的叔叔阿姨,他們有着各自的樂器,每個人張口都是一絕的民謠。
視線再放在周圍,有搭着小帳篷的,也有紮着馬紮的,上面大多數坐的是年輕人,聽樂喝酒和朋友聊天,好不惬意,宋詩言被白榆帶到這裏唯一的卡座上,位置在二樓視野很好,能看到歌手也沒有多少雜音。
“榆哥來了。”
“怎麽這麽多年,還是這麽帥啊。”
他們剛上樓就聽到卡座裏的那群裏在調侃着白榆,宋詩言覺得那些聲音很是熟悉,可一時想不起來都是誰,突然,她的指尖傳來溫熱的溫度,随之她被輕輕地用指甲刮了一下,擡眸一看就聽到白榆微聲說道:“都是以前玩得好的同學,還有我的一些朋友,你一會兒要是不想說話你就在一旁喝飲料聽音樂就行。”
宋詩言松開手,輕聲說道:“你為什麽要帶我來這?”
“我平時心情一低落就會來這聽音樂,民謠總會給我帶來安慰,我很愚鈍不知道該怎麽逗你開心,就想帶你來聽聽音樂,如果依舊不開心的話,我再想想辦法。”
酒吧裏的燈光與音樂一致,輕松舒緩,清悅的音符仿佛就在她的心間彈奏,幾絲喜悅被彈了出來,她逆着光擡眸,雙眸閃爍的淚花,“謝謝。”
白榆側臉一笑,再次拉着她的手,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立馬識趣的騰出兩個位置,他一坐下來就被以前的老朋友圍着聊天。
宋詩言看了一圈,認出了以前玩的好的幾位朋友,但是顧楠佳和于洋不在,也沒有聊天的欲望,就一直低着頭喝飲料。
可她總感覺有人一直偷偷地盯着她看,擡頭想看個清楚,突然,對面那個人男生好像認出了她,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兒說道:“宋詩言?”
宋詩言點頭就當是回應。
“我女兒可喜歡你了,她看到我們以前的照片知道我和你做過同學之後就一直嚷嚷着讓我幫她跟你要個簽名照,真沒想到能在這見到你。”說完,他又看了一眼翹着二郎腿喝着酒的白榆,接着說道:“你不知道,咱們民中的學生可喜歡你,他們都誇你長得好看還很幽默,你以前拒絕白榆的表白這件事更是傳奇。”
“我很好奇,你們怎麽又搞在一起了?”
他的問題讓宋詩言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一直尴尬的坐在那裏喝東西。
這時白榆從自己的話題中抽出來,看着那個男生說道:“我勾搭的,你還記不記得比我們大一屆的那個于堇學長?”
“知道啊。”
聞言,白榆把手搭在宋詩言的肩膀上,故意想了一會兒,懷中的人一怔,她知道他肯定又拿說那件事,果然,男人一笑說道:“我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當小三可真不容易啊,我爸在國外要是知道我這樣他肯定說我不争氣,不要臉。”
“我又沒說你是小三……”宋詩言嘟囔地說道。
聲音很小別人聽來就像是聽着蚊子煽動翅膀地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宋大明星,你可不要給我們榆哥一個名分啊。”
“就是就是,你就這樣金屋藏嬌就行。”
好幾個人都參與的調侃白榆的話題中,白榆也不生氣只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貼在宋詩言的耳旁,“你什麽時候給我個名分啊,宋詩言同學。”
清香的酒氣都撲到她的耳根,一發癢她就會往旁邊縮,慌亂之下說道:“我去上個廁所。”
說完,随之她背影的漸漸縮小她徹底下了樓,解決生理問題之後她在洗手池那簡單地補了個妝,回想起剛剛的一幕幕,她的心髒依舊不能平緩。
“小姐姐,我能借一下你的口紅嗎?”
身旁傳來這麽一句,她一下子就擡起頭透過鏡子看清老人,一身潔白中帶着翠花的裙子,黝黑的黑長直頭發半紮着丸子頭,披肩的那兩縷頭發特別有韻味的落在胸前,女人也看了過來,被抓獲的宋詩言立馬低頭在包裏翻了翻,拿出一根顏色稍微淺一點的口紅并遞了過去。
女人優雅地在櫻桃小嘴上塗了塗,最後還抿了抿,然後把口紅還給了宋詩言并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女人前腳剛走,宋詩言本想後腳跟上卻接到了于堇的電話。
“喂,于堇學長,有什麽事嗎?”
電話彼端,蘇琳和宋逸君還有于偉這兩家大人都在,于堇當衆打這個電話還是蘇琳要求的,“我們也快訂婚,叔叔阿姨還是我爸就想着一起吃一頓飯,你看你現在能過來嗎?”
“我們的婚約本來就是假的,這個飯就不必吃了吧。”
對方愣了一秒,之後傳來了腳步聲,他應該是到了個沒人的地方,醞釀了好久才說道:“那也總得吃個飯吧,為了慶祝你殺青,也為了讓我再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和你吃一頓飯。”
“那就我們兩個吧。”
“好。”
總該為這個荒唐的關系來個了結。
挂電話之後,宋詩言長呼一口氣後才慢慢走出去。
在即将上樓的時候,她的視野裏闖進兩個身影,那兩個身影都太引人注目,她停下腳步,好奇地看了過去。
是白榆……
和那個女人……
即便是匆匆一面,她也能認出那個優質的面容和如被高超地設計師畫出來的身姿也能讓她在之後能一眼認出。
那個女人背靠着牆,雙臂搭在白榆的肩膀上,雙手在他的後頸處握在一起,可她那吹彈可破的皙白的小臂一直似有似無的蹭着他的側脖。
暧昧無比。
宋詩言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呼喊着:她是誰,她和白榆是什麽關系,白榆能不能不要回應她。
可下一秒她的夢想就徹底幻滅,白榆居然伸着手輕輕地捏了那個女人的臉,臉上是宋詩言見過的寵溺,一開一合的嘴唇似乎在說:你這個小妖精,你還知道回來啊?
話音一落,女人就扭着身體撒嬌,最後還墊着腳親了白榆一口。
那一秒,宋詩言的心就像在渡劫,頓時忘記了呼吸。
直到他們攜手離開了她的視線,她才有所緩。
“剛剛來找白榆的那個小妹妹是誰啊?”
“看着是真不錯,說話的聲音也是甜甜的。”
“那個小妹妹我之前見過,在榆哥創業那會兒,她就一直陪在榆哥的身邊,可是後來她出國留學了,現在可能是學業結束了吧。”
“她是榆哥的白月光,那宋詩言算什麽?”
“我猜榆哥找到宋詩言就是為了報複她,他可是為了她才半撅了一條腿,差點連命都沒了。”
“……”
他們的話一句接着一句打進宋詩言的腦海裏,後面的她不用聽就知道肯定是在譴責她以前的突然離開。
可是……
她是有苦衷的啊……
這麽些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蓄謀着報複嗎?
原來是這樣啊,是這樣也好。
宋詩言一口氣逃離酒吧,跑了很遠很遠,遠到進入一個下着傾盆大雨的世界,她不知道該往哪裏躲雨,跟個落湯雞一樣蹲在雨中。
叮鈴鈴——
懷裏的手機響起電話鈴,宋詩言點開接聽卻一直沒有說話。
“喂,宋詩言你去哪了?”
手機裏傳來時有時無的抽泣聲,坐在卡座上的白榆明顯有些慌張,“宋詩言,你出什麽事了?”
聽着白榆的聲音,她只覺得諷刺,原來細心和寵溺都可以是演出了的,喉嚨間像是被塞了一根紅彤彤的辣椒,辣的她哽咽着說不出話,良久她才控制着聲音,盡量弄得不那麽狼狽,“白榆,你成功的報複了十八歲的我,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還得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宋詩言,你瘋了嗎?你又想跟我玩消失是嗎?什麽進水不犯河水,都是狗屁,老子等了你十年,十年就為了等你這句話嗎!”
“你在哪,我去找你。”
宋詩言不想再聽到任何關于他的聲音,可挂斷之後腦子裏還會回蕩他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