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41 章
挂了電話後, 蘇然帶着陸小鹿回了自家小木屋。節目組的醫療團隊、心理咨詢師也火速前往蘇然家。姜汀影後歌神,也因為擔心陸小鹿的情況,全部跟着去了蘇然家。
陸天明同樣跟着去了。不過, 他不好意思再進蘇然家的門, 一個人在栅欄外面晃蕩着, 視線時不時掃向蘇然家, 觀察着屋裏的情況。
小木屋裏一時人滿為患,吵吵嚷嚷,人群繁雜。
陸小鹿因為受驚嚴重,坐在床邊, 撲閃着大眼睛,葡萄眼裏寫滿驚吓和恐懼, 雙手緊握,指腹泛白,卻強撐着微笑, 不想讓大家為她感到擔心,造成大家的麻煩。
蘇然蹲在她身前, 按按她的手腕關節處和腦後,“疼不疼?”
陸小鹿搖搖頭,“不疼。”
“沒騙我?”
“沒有。”
蘇然站起身,讓導演組帶走那些多餘的醫生攝像。導演擔心會出事兒,不敢扛雷,怕等下和陸小鹿的父母無法交代。蘇然打斷他的話,“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人太多對她沒好處。”
見導演仍是不太放心的樣子, 蘇然側眸,“出了問題我擔着。”
職場人講究的就是一個甩鍋, 何況導演剛可是親眼見證了,陸小鹿的父母是如何親手将陸小鹿的撫養權轉到蘇然手裏,是如何求着蘇然幫忙照顧陸小鹿的。到底門口那個是假少爺,屋頭這個才是真少爺,陸家信誰親誰顯然一目了然。
聞言導演笑着點點頭,說着這事兒就交給蘇然了,轉身就将那些人趕出屋裏,讓他們去外面等着,蘇然讓他們進來再進來,全聽蘇然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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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陸天明見醫療人員全走了出來,他詫異道,“怎麽不讓他們去幫小鹿做治療,就全把人給放出來了?”
工作人員讪笑,“是導演的意思,我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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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的意思?怎麽沒人來和我說?”陸天明急火攻心,直把氣往工作人員身上撒,“你們還當不當我是小鹿的監護人了?這事兒怎麽沒人和我商量?”
工作人員意味不明地眨眨眼,他有些憨憨地撓撓頭,沖着陸天明傻笑道,“導演的意思,應該就是蘇然的意思吧?哎呀,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呀。”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導演聽蘇然的話,早就沒人将他陸天明的話當個話了。
工作人員側身,給陸天明讓出一條進屋的道,語氣輕快地試探道,“天明老師,你還要不要進來了?導演和蘇然都在裏面。你要是有事的話,可以找他們去說呀。”
聽出工作人員是在扮豬吃老虎,故意揶揄說自己不如蘇然,甚至連他侄女都只聽蘇然不聽他的。加之又提到了蘇然,想到又要獨自面對蘇然,陸天明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憤怒,“沒事兒了。”
“喔喔~”工作人員傻乎乎地點點頭,一溜煙地跑遠了,“那我先去忙啦,老師您有事兒在叫我呀。”
因為今天的特殊原因,小木屋裏一下圍上來很多人。大家也是這時才發現了蘇然在森林裏過的日子,有房子有地有牛,後院還養着雞。在其他人還在打工賺錢,準備求爺爺告奶奶地蓋房子時,蘇然已經就地取材,砍了樹木,在準備手工蓋房子了。
還真就是,打工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啦。
“天吶。”姜汀圍着蘇然的房子轉了好幾圈,這還是她第一次來蘇然這裏呢。看着蘇然将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她不由墊着腳地在院中尋找起蘇然的身影。
影後和歌神也頗為贊賞地打量着蘇然的房子,“小蘇呢?小蘇在哪裏?我還想找他聊聊他這房子是怎麽弄的呢。”
幾個其他嘉賓的編導,同樣詫異地看着蘇然家裏的這一切,這真是人類能做到的事兒麽?蘇然也太強了吧?
因為剛來回游泳,蘇然渾身濕透。好在森林裏的河水未經污染,幹淨純潔,水源不髒,蘇然到後院沒人看到的地方換了身衣服,擦着頭發走出來。
他剛一出現在院中,就被院中衆人圍了上來。姜汀被擠在蘇然身邊,擡眸看着蘇然,模樣嬌俏,“蘇然,你是怎麽做到這些的啊?”
歌神湊近蘇然,指着那些蘇然準備用來蓋房子的木頭,罕見地笑吟吟道,“小蘇,那些木頭,你是打算怎麽蓋房子呢?我有點想象不出來,你能和我說說嗎》”
影後連連點頭,玩笑揶揄道,“小蘇,你很厲害啊,怪不得不和我們住一起,是怕我們偷師呢吧?”
所有攝像機都對準了蘇然,現場衆人目光聚集于蘇然身上,衆人期待地看向蘇然。
作為曾經的末世兵王,蘇然覺得眼下的房子只算得上稀松平常,并沒有什麽好值得炫耀的,難道不是有手就行麽?蘇然熟悉被衆人追捧地仰望着,卻不太擅長在這樣的場合裏社交寒暄,虛與委蛇。
蘇然擦着頭發沖着衆人嗯了聲,又探頭歌神,“我還有點事,抽空再聊。”
随即,他轉身進了小木屋。
-對比剛錄節目時,大家對蘇然的态度,再看看現在大家對蘇然的态度,簡直了。
-蘇然這個态度太他麽裝b了,救命,可是,我就是愛死他這種b感了。
-老公這種對誰都寵辱不驚的模樣,太犯規太裝b了,但看得我好爽。
-不管你是影後歌神小花頂流,他都不倒貼。不,不只是倒貼,就算是人家主動,他也連貼都懶得貼。
-蘇然:你的b王,與生俱來!
蘇然回到房間時,就見傅粥粥正在和陸小鹿說話。
經過之前鬧絕交的風波後,這是兩個小朋友第一次單獨相處。蘇然抱臂倚在角落牆上,沒有貿然打擾兩個小朋友。
陸小鹿坐在床邊,縮着下巴,看着傅粥粥。她想起來,今天在陸天明想要強行将她帶走時,傅粥粥沖在了她的面前,保護了她,那麽她倆這算是和好了嗎?
陸小鹿試探,“粥粥,我們以後還能一起玩嗎?”
當年傅粥粥和陸小鹿鬧絕交,是因為一些恨海情天的狗血往事,傅粥粥自個是不願意和陸小鹿斷掉關系的。現在蘇然把話說開了,傅粥粥又能和陸小鹿一起玩了。聽聞小鹿妹妹主動和自己示好,傅粥粥心裏的煙花早就不知道炸開多少朵了。
不過面子要維持,b感要在線,傅粥粥雙手抱胸,端了會兒架子後,才悠悠開口,勉為其難,“那好吧。”
陸小鹿并不知道這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傅粥粥願意繼續和她玩,她就開心,“好哦。”
話都說開了,傅粥粥心裏的架子也松了下來。他餘光掃見陸小鹿穿着自己的衣服,過長的袖子耷拉在手邊,看着邋裏邋遢,一點都不精幹。傅粥粥蹙眉,貼到小鹿身邊,巴巴地幫小鹿将袖子給卷到了手腕上,義正詞嚴,“這樣穿才好看,你知不知道?”
方便幹活的才是好看的!
這是傅粥粥作為無産主義戰士,鄉村企業家,兼鐵血直男的一些亘古不變的審美!
陸小鹿看着自個空蕩蕩的胳膊,和胳膊上皺巴巴的衣服,她并沒有覺得有哪裏好看啊,相反還有點醜醜的。不過看着傅粥粥一本正經的模樣,陸小鹿也不好反駁什麽,只能抿了抿嘴,眼珠瞪大。
傅粥粥滿意于陸小鹿的臣服與聽話,他折騰完陸小鹿的上衣,又開始琢磨起了盧小鹿的褲子,長到拖腳的運動褲并不好看,一點都不方便幹活!造型師傅粥粥再次上線,蹲在陸小鹿腳邊,給人把褲腿卷到膝蓋上面,他點點頭,這下有點好看了。
不過想到什麽,傅粥粥眸色一變,把陸小鹿的褲腿又往下拉了拉,将褲腿拉到了小腿中間,整體褲子呈現出七分褲的樣子。他這才滿意微笑,女孩子嘛,要矜持點啦,不能穿五分褲,要穿七分褲。
“你以後穿褲子,就記得這麽穿,這樣很好看的。”
陸小鹿迷茫,作為一個女孩子,她愛美,向來都是她和閨蜜一起打扮芭比娃娃,沒有男生願意加入到他們的游戲中,覺得她們打扮得醜。但今天怎麽變了呢?變成了傅粥粥給她打扮,換她不想玩這個游戲了呢?
對于陸小鹿身上這套造型作品,傅粥粥可以給到自己九十分的高分。
還差十分在那兒呢,傅粥粥捏着下巴想呀想,終于想明白了!他颠颠地跑到角落,拿起蘇然給他做的小佩劍,以及蘇然之前給他買的玩具砍刀。傅粥粥把小佩劍塞到陸小鹿左邊懷裏,再把砍刀讓陸小鹿右手拿着,同時他做出一個奮鬥的姿勢,表情堅毅,他想讓陸小鹿模仿他的姿勢表情,“快點快點,這樣就更好看了!”
陸小鹿迷茫地抱着一把劍一把刀,衣服袖子卷高,褲子穿成七分褲,她表情絕望,覺得這樣一點都不好看啦。
-救命啊,這就是直男審美嗎,這套到底哪裏好看啦,為什麽還要抱兩把刀,下一秒是要出去和人打架嗎?
-傅粥粥的這套打扮,主打一個下地好幹活,出門好幹架,宇宙我最強,其他人靠邊站的風格。
-這就是直男玩奇跡暖暖時的樣子嗎?(瞳孔地震
-哈哈哈,陸小鹿:你看老娘有一點的開心嗎?
-傅粥粥真的直男,還不允許女生穿短褲,還得七分褲,可七分褲也太醜了吧?!
-複議,七分褲都給我滾出地球。
趕在陸小鹿快要哭出來時,蘇然上前,抽出那刀那劍,扔到一邊。
傅粥粥炸了,這是他精心打扮的作品哇,蘇然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他的作品,生氣了都,“蘇然,你幹嘛!”
“美女的事兒你少管。”蘇然回頭睨他一眼,轉身蹲下,幫陸小鹿放下來袖子和褲腿,“你想怎麽穿,就怎麽穿,不用搭理他。”
陸小鹿忙不疊地點頭,臉上流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運動服還是長袖長褲的穿着最好看啦。
親眼見證自己作品被人拆毀的傅粥粥,心痛捂胸口。誰讓他打不過蘇然呢,落後就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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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後就要看自己的心血就要被人毀滅。餘光掃到屋外的棍子,傅粥粥覺得非常有必要精進一下自個武藝,從今天開始,聞雞起舞!
蘇然前腳剛哄着陸小鹿睡着,蘇然讓她躺下閉眼,等再睜眼,父母就來接她回家了。陸小鹿點點頭,沖蘇然軟綿綿地說聲好,兩只小手蜷在一起,乖乖地就睡着了,那模樣跟小貓一樣,要多乖有多乖。
反觀傅粥粥,蘇然一個沒看住,他就撒了歡地往外沖,撿起地上的棍子,跟那丐幫的幫主使的打狗棍似的,呼呼甩着,還覺得自個可美。
幾個工作人員倒是捧場,誇着傅粥粥好帥,一聽人誇,傅粥粥就更來勁兒,耍棍子耍得更沒完沒了了。
耍猴賣藝呢?真是不嫌醜。
在一片叫好聲中,蘇然走上前,拎起傅粥粥的衣領,把人拽回家裏,扔到角落,甩給他一本數學題,“自己往後做兩頁。”
傅粥粥憤恨臉,好你個蘇然,是怕他耍棍耍得太厲害,以後他蘇然地位不保是吧,打不過自個是吧,非要現在把他抓來做數學題。
人家陸小鹿一口氣能從1數到100,傅粥粥數到30都費勁兒,以後還怎麽追人家小姑娘?就靠他那街頭賣藝的耍棍大法麽,當個沙雕舔狗男配還差不多,天生就沒有當男主的命。
蘇然難得語重心長,“你少這麽看着我,我是為你好,等你長大以後就知道了。”
傅粥粥叼着筆頭,頂着一張不情不願的幽怨臉,落後不僅要挨打,落後還要被逼着寫數學題!他已經看透人生,沒意思沒意思。等他有天成了霸總,他就要開個粉碎廠,粉碎一切數學題,集中處理!到時候他就把蘇然綁在凳子上,強迫蘇然看着粉碎數學題的這一幕,無奈攤手挑眉道,“蘇然,我這是為你好,等你老了以後就知道了。”
時間飛快,陸小鹿睡着,蘇然守她守了兩個小時,傅粥粥被迫做了兩個小時的數學題。太陽快下山前,陸廷明和白薇急匆匆地趕到,兩人一路小跑着躍進屋內,第一時間沖向床鋪,抱起陸小鹿,仔細檢查着,“小鹿,爸爸媽媽來了!”
陸小鹿迷迷糊糊睜開眼,對上熟悉的父母臉龐,陸小鹿鼻子一抽,左看看右看看,“爸爸媽媽。”
這一聲叫得陸廷明和白薇心都碎了,兩人抱着陸小鹿好一陣安撫。
陸廷明先白薇一步脫離出感性情緒,他轉頭看向身後的蘇然,蘇然說着幫他看孩子,果真這幾個小時就一分鐘都沒離開,一直守在陸小鹿身邊。陸廷明嘴唇動了幾下,他想和蘇然說幾句話,開口卻不知該蘇然為何,是弟弟,還是其他如何。
“叫我蘇然就行。”蘇然站起身,“既然來了,就抓緊把小鹿帶走。”
“今天辛苦你了,小然。”陸廷明想上前拍拍蘇然的肩,以示兄弟之間的親密無間,蘇然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他的觸碰。
陸廷明尴尬地咳了聲,“小然,我們之間可以不這麽生分嗎?”
“和你沒關系。”蘇然說,“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性格就是這樣,多年的末世生長環境下,他沒有什麽家族朋友愛人親友的概念,只有上下級的概念。他習慣指揮千軍萬馬,自己則單獨戰鬥,他不善于與平級的人相處,相反他很自我,做不到去平衡顧忌每個人的情緒和感受。
傅粥粥是個例外,講道理地說,蘇然是把傅粥粥當小弟下屬地在帶。
蘇然可以這麽說,但這話落在陸廷明的耳朵裏,就是蘇然在埋怨他。埋怨他這個大哥,在蘇然流落在外時,假裝無事發生,冷漠注視這一切,不肯出手拉一把,反而縱着假少爺陸天明在家裏作威作福,甚至還把陸小鹿借給他上節目用。
白薇抱着陸小鹿坐在床邊,“不論如何,小蘇,我作為小鹿的媽媽,我都該感謝你,謝謝你幫了小鹿這麽多,把小鹿救回來。你以後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可以随時來找我。不單單是因為我是你嫂子,還因為我是小鹿的媽媽。”
白薇的話,蘇然不知道聽進去多少,只淡淡道,“言重。”
陸廷明,“小然,我們等下帶小鹿回家,後面節目肯定也不會錄了。不知道我們下次見面是在什麽時候。但如果你願意,我想将我們下次見面的地方放在陸家。”
他這是在向蘇然抛橄榄枝,只要蘇然願意,他就可以扶蘇然回陸家,滿足蘇然的願望,作為對蘇然的報答。
早在陸廷明和白薇沖進家門時,傅粥粥的心思就不在數學本上了,他豎着耳朵聽閑話看八卦,分析當下局勢。在聽到陸廷明要帶蘇然回陸家時,傅粥粥眉心一動,敏銳捕捉關鍵詞,蘇然要跑,蘇然要把他扔下來,蘇然不和他玩了,怎麽人人都要和他搶蘇然呢?煩死啦!
蘇然沒有家族概念,不理解原身削尖腦袋想往陸家鑽的想法,更不理解陸廷明将這事兒當作要挾他的武器。但當人面打人臉不合适,何況還有小孩在這裏,蘇然側眸向外看去,“再說吧。”
傅粥粥嘴巴微張攥拳:蘇然這是要和人走的意思嗎?!
陸廷明也以為蘇然這是動搖了,他欣慰點頭,嘴上說着之後的事兒下節目聯系,蘇然沒再接他的話。
白薇在他身後咳了聲,提示陸廷明別忘了正事兒。陸廷明心裏有數,為了拉近他和蘇然的關系,他得給蘇然送上投名狀,殺一只羊給蘇然吃,讓蘇然感受到好處。再者說,這只羊之前還動了他的寶貝女兒。
陸廷明眸色一沉,“陸天明呢,給我把他叫進來。”
陸天明一步三回頭地走進了小木屋,這事總得面對,在看見白薇和陸廷明後,他怯生生地叫了聲哥嫂子。
白薇抱着陸小鹿,陰陽怪氣一把好手,“我可經不起你這一聲嫂子。”
陸廷明聲音低沉,“小鹿為什麽會失足掉進河裏?在蘇然把她救上來後,你又為什麽恐吓小鹿?”
“我...我沒有。”陸天明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陸廷明功課做得很足,關于陸小鹿的直播片段,他看了不下十幾遍,清楚地記得陸小鹿的原話,是陸天明說蘇然搶了他的東西,是蘇然一直在使壞,所以陸小鹿為了調停兩人的矛盾,才會去找蘇然,“我現在就問問你,蘇然到底搶了你什麽,陷害了你什麽?”
陸天明沉吟不語,緊咬下唇。
陸廷明上前,他比陸天明高,又久居上位,帶着很強的壓迫感,“你倆之間到底是誰搶了誰的東西?你怎麽好意思這麽說蘇然的?”
“是他!是蘇然,要是沒有蘇然,我現在至于過成這樣嗎,我們家會變成這樣嗎?”終日的壓力逼得陸天明徹底崩潰,他蹲在地上,抱着頭吼道,“是他的出現,搶走了本來屬于我的一切東西,我說的有錯嗎?”
眼見小木屋裏要變成家庭倫理大會,結合金牌調解,新老娘舅,愛情保衛戰等老年狗血八點檔劇情。蘇然實在不感興趣,陸天明來來回回的話,聽得他頭疼。他撈起還在吃瓜看熱鬧的傅粥粥,攔腰抱着往出走,頭也不回,“你們先聊,我還有事兒。”
陸天明在他身後歇斯底裏道,“蘇然你要是不心虛,你跑什麽?你有本事和我對峙啊!”
聞聽此言後,蘇然還當真停腳轉頭,向着小木屋的方向重新走近。被蘇然支配的恐懼浮現在心頭,陸天明向後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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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步,下意識抱頭做出抵抗姿态,聲音都顫抖了,“蘇然,你..你又要幹什麽?”
蘇然仰頭懶懶地笑了下,夕陽餘晖落在他的眼睫上,照得他那處睫毛纖長且亮。他帶着傅粥粥往出走,“你們走的時候,記得給我把門給我帶上。”
屋裏陸天明鬧得天翻地覆動靜很大,罵來罵去說的都是蘇然,最後一點的尊嚴都不要了。而蘇然作為話題中心被罵的人物,卻走得灑脫,仿佛不以為意。
兩側的工作人員自覺給蘇然讓開一條道,全員的視線都跟着蘇然的背影一起往出走,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承包老公這個笑!
-嗷嗚,蘇然怎麽可以這麽會裝b啊。
-我愛慘了蘇然這種不屑的調調,太會裝b了!
-告訴我,我到底怎麽樣才能拿下這個男人!
-服了,陸天明是怎麽好意思亂咬蘇然的啊,別說蘇然無語,我聽着都無語了。
-陸天明也太抓馬了吧!
蘇然走了,屋裏的陸廷明等人還在,陸廷明收回看向蘇然背影的目光。他欣慰于蘇然的淡定沉穩,絲毫沒有蘇然這個年齡年輕人的毛手毛腳。他轉頭再看向癱坐在地上的陸天明,蹙眉呵斥道,“陸天明,你注意你的措辭情緒,你看看你現在哪裏還有陸家人的樣子?”
“我還是陸家人嗎?哥你什麽時候把我當過陸家人?”陸天明嗤笑道。
陸廷明只覺得疲憊,他也不想當着鏡頭面。把家裏那點破事兒拿出來說,只能快刀斬亂麻,“行,既然是你先說你不是陸家人的,好,那你以後就別進陸家的門了。”
陸天明絕望地呵了聲,不過轉念他想到了另一件事,他仍然需要陸廷明的幫助,現在能幫他的就只有陸廷明了。這一刻,陸天明仿佛忘記了攝像頭的存在,他一把抓着陸廷明的袖子,懇求道,“哥,你還是我大哥,你幫幫我,我求你了。”
“誰是你哥?”陸廷明甩開他的手,“你和小鹿說那些胡話的時候,你有沒有考慮過我是你哥,你有沒有考慮過那些話小鹿能不能接受?小鹿走丢後,你到底是在着急,還是想看蘇然的好戲?”
陸天明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地緊緊抓着陸廷明的袖子,他顧不上陸廷明在說什麽,只是急不可耐地表達着自己的觀點,“哥,你得救救我,不能讓蘇然去查腳印,不能不能!”
陸天明的一句話下去,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陸天明這話什麽意思,他不讓查腳印,那不就是說明腳印就是他留的,他在心虛什麽?
-所以真的是陸天明踹了傅粥粥,虐待了傅粥粥?得虧粥粥皮實,這要換成其他孩子,可怎麽辦啊?
-我靠,這不是實錘是什麽?#陸天明虐待傅粥粥#,他怎麽敢的啊?
-傅粥粥平時是皮了點,但陸天明怎麽敢上手揍的?蘇然都還沒舍得揍過傅粥粥呢吧?
-操,我為之前說蘇然處理陸天明太過道歉,蘇然已經處理得很理智了。
-所以蘇然的推斷是正确的,蘇然當時一眼就看出了是陸天明打了傅粥粥,這個觀察力絕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陸天明打了傅粥粥這事兒,瞬間從娛樂新聞上升到了法治社會新聞,無數原本的吃瓜樂子人開始嚴肅起來,要求節目組嚴查這事兒。
-陸天明還想用權利把這事兒壓下去,平時沒少幹這種事兒吧?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這事兒也得給我查清楚,腳印到底是不是陸天明的!我倒要看看誰敢在這裏面動手腳。
-@傅氏法務,有人想和你拼關系,你們自個看着辦吧,微笑.jpg。
陸廷明并非純潔無瑕的天使男人,商業環境下,他背後的小手段也沒斷過,類似找關系把一些新聞壓下來的事兒,他也沒少幹。但他絕對不會蠢到把這事兒放在電視上,當着千萬網友的面往出說。
陸廷明對陸天明的厭蠢值到達巅峰,何況這事兒還牽扯到了傅邊洲,他玩不過傅邊洲,更不可能為了陸天明和法律對抗。他甩開陸天明的手,當着鏡頭面,堅定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當場與陸天明割席,“陸天明,你在說什麽胡話?腳印檢測本就是公平公正的事兒,你讓誰去裏面做黑手,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白薇反應更迅速。她當即看向鏡頭,不管是為了自家女兒,還是為了感謝蘇然救自己女兒,還是為了自家企業的形象利益,她都得這麽做。
她嚴肅交代節目組,“腳印這事兒,你們一定要好好查,誰也別想在裏面做手腳,一定要給公衆一個滿意的答複。”
導演點點頭,這事兒現在上升到了這個高度,牽扯到了多方利益,他更不敢做什麽手腳了,“我再催一催,應該今晚或者明天,檢測結果就能出來了。”
白薇、陸廷明點點頭。
此話一出,陸天明自知大勢已去。他自嘲地扯扯唇角,撐着胳膊從地上坐起來,趔趄地往屋外走去,“導演,我身體不舒服,可能需要去醫院看看,後面的節目就沒法錄了。
-媽的,這事兒就是陸天明幹的吧?不然他心虛退什麽節目啊?
-呵呵,就等着他吃牢飯去吧。
-好耶,他終于退出節目了,我早就受不了他了。
-你看互聯網多會捧神殺神。幾個月前錄節目時,蘇然還是全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陸天明是高高在上的頂流男神。再看現在,蘇然是全民老公,陸天明疑似法制咖,啧,誰看了不說一句風水輪流轉?
看着陸天明漸行漸遠的背景,陸小鹿掙紮着從母親懷裏探出腦袋,小孩子心性單純也不知道那麽多事兒,縱使陸天明曾經兇過她,吼過她,可當下情景,她仍忍不住地喊道,“叔叔...”
“還叫他什麽叔叔?”白薇揉揉她的腦袋,輕聲道,“蘇然才是你叔叔。”
“啊?”陸小鹿的注意力被轉移,她對蘇然天生有着很強的好感,何況蘇然還救過她的命,她不由好奇道,“媽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呀?”
-
懶得管家裏那套八點半的要死不活的狗血劇情,以及不想待在人堆裏,蘇然拎着傅粥粥到河邊。蘇然坐在河邊大石頭上,看着漸漸落下的夕陽,不由思考起,對于正常傳統的人來說,家人到底意味着什麽?
是希望得到群衆的認可,想要群居生活,還是渴望得到情感寄托,獲取一個家族身份象征。為什麽原身和陸天明會為了一個身份,撕到昏天黑地,不管是什麽結局,總有一個人沒有好下場。
傅粥粥難得安靜,他坐在矮一點的石頭上,餘光掃視着蘇然,他猜測蘇然此刻會是在想什麽呢。蘇然會和今天出現在家裏的高個男人一起回家嗎,蘇然都沒有明确拒絕他們,所以蘇然會扔下他不管嗎,以後會不會不帶他玩。
蘇然有時候很讨厭,會逼着他寫數學題,嘲諷他是菜雞弱雞小弟弟,可他為什麽離不開蘇然呢?
傅粥粥想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是因為他還沒有把蘇然綁在樹上嘲諷過,一定是這樣!在他把蘇然綁起來之前,蘇然別想從他身邊離開!
兩人各懷心事,并肩坐在一起看夕陽,一高一矮,從背影看上去,畫面美得不像話。
陸小鹿要被父母帶走了,臨走之前,陸小鹿非要再見蘇然一面。在父母的幫助下,她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粉嘟嘟的很漂亮。在工作人員的指路下,她在河邊找到蘇然和傅粥粥。小鹿讓父母站在原地等她,她颠颠地跑到蘇然身邊,在蘇然背後叫他,“蘇然叔叔。”
蘇然回眸,見到是她,遠處還站着她的父母,蘇然斂眸,“怎麽了?”
小鹿和他揮揮手,“蘇然叔叔,我要和爸爸媽媽一起回家啦。”
“再見。”蘇然颔首。
陸小鹿突然湊近蘇然,眨着眼睛小聲和他說,“蘇然叔叔
喃颩
,你的事情小鹿都知道了。蘇然叔叔,以後小鹿的家就是你的家,歡迎你來小鹿家玩呀。”
蘇然微頓半秒,陸小鹿和原身有着一部分的血緣關系,這種血緣關系很微妙,“嗯。”
他大概率不會去陸小鹿家做客,只是當着小女孩的面,說不出直接拒絕的話。
傅粥粥在聽到蘇然要去陸小鹿家後,心頭頓時警鈴大作,他的蘇然要被人搶走了!完了完了完了。
陸小鹿和蘇然寒暄完,轉頭看向傅粥粥,“粥粥,你的衣服我會讓阿姨洗幹淨,然後我再送給你。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對不對?”
傅粥粥現在的心情有點複雜。一方面,他喜歡陸小鹿;另一方面,陸小鹿又要跟他搶蘇然,且蘇然似乎對陸小鹿也不錯。
娘咧,這是個什麽八角戀的關系?
他的感情線怎麽這麽命途多舛,才和陸小鹿從恨海情天的家族仇恨中解脫出來,現在又跨進了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中。他這算什麽,奪父之仇嗎?
那英老師抱頭發瘋.jpg。
陸小鹿催促,“粥粥。”
傅粥粥回神,僵硬地嗯了聲。
陸小鹿沖上來抱了抱兩人,她還要趕車,父母催得急,她和兩人說了拜拜後,牽着父母手離開了。等那三人走遠後,天色也陰得差不多了,蘇然回頭望了眼陸小鹿離去的背影。
傅粥粥悄無聲息地靠近蘇然一點,小聲問道,“蘇然,你在看什麽呢?”
盡管蘇然和陸小鹿并沒有相處多久,不過小女孩可愛乖巧的形象倒是讓人記憶深刻。不像是皮小子傅粥粥,又欠又混蛋,一天跟個跳蚤成了精似的,勁兒多得沒處用,腦子裏誰知道他天天都在想什麽,“養個女兒也挺好。”
傅粥粥:!!!
我爸要去給我喜歡的人當爸了!!!
不行這個爸爸得留住!
爸爸保衛戰!
一輪明月挂在天邊,蘇然坐在不知名的樹木下,看着天上月亮。
冷不丁,他的腰被人戳戳,蘇然回眸。
就見傅粥粥把頭發全部糊在臉前,僞裝成長發模樣,又把繃緊雙腿,努力讓短褲褲縫消失,将短褲搞成裙子模樣。
他佝偻着脊背,一手假裝提着裙擺,姿态扭捏造作,掐着嗓子,沖蘇然不斷地眨着眼睛,用尖細的聲音道,“蘇然,其實你養我也不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