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 順藤摸瓜
第52章 52. 順藤摸瓜
“何理群”微微一笑,對他的問題避而不談:“接下來我們的對話會被完整錄音,音頻将會存檔作為證據保存。放心,我們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
“何理群”應該知道晟禾當下的處境自己走不開才會這麽說,然而孟盛夏沒有因為對方的保證感覺松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用怎樣的心情應對比較恰當。
他無法激動地去憎惡對方,畢竟他曾經天真地認為“何理群”是一個他能夠信賴的前輩,況且以他現在的麻木程度,大概也調動不起那麽鮮活的情緒了。
“你們要問我什麽?”孟盛夏平靜地反問到,眼睛直視着自己面前的兩個警//察。雖然兩人并沒有拿出面對犯人的嚴肅神情,可他已經自動把自己歸類進了被審訊的對象,拿出了鄭重對待的态度。
“新聞,看過了?”“何理群”的同事語氣同樣平淡。
“……嗯。”無需多言,他會在這裏,顯然和自己父親的往事有關。
“我們開門見山地說吧,你也可以早點回去休息。”
“何理群”從自己的文件夾裏取出一份報紙,起身打算遞給孟盛夏。他旁邊的同事卻似乎不太願意他離孟盛夏太近,直接接過了他手上的報紙,由他遞給孟盛夏。
這人好像在擔心自己會突然暴起傷人,孟盛夏瞟了一眼對方,面無表情地接過了報紙。
他粗略地掃了一眼報紙的頭條新聞,發現這篇報導比上一次自己看到的那一份更加犀利,措辭也更具有煽動性,想必在公衆號等新媒體平臺上的同步發言,會更加“大膽”和具有吸引力——上頭所講述的事實如果為真,且以這樣的方式披露出來,想必會在平靜的Z市掀起驚濤駭浪,不一定會是政//府與警方想要的結果。
孟盛夏舔了舔自己皲裂的嘴唇,聲線沙啞地問到:“你們想要從我這裏知道什麽?”
“你知道什麽,都說說看吧。”
如果他們是在談判桌上,那麽這就是一場信息差的博弈,孟盛夏默默想到。但他心裏清楚,這并非玩弄文字游戲、或是什麽能夠用故作聰明的小把戲的時刻。
孟盛夏認真地思考了幾分鐘,坦誠地講:“我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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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并不驚訝?”同事忽然開口問到。
我應該驚訝嗎?孟盛夏茫然地思考。假如他在完全不了解的時候得知這個消息,也許是會感到震撼的。但他做了太久的心理預設,加之最近的繁忙,實在沒有那種餘力去一驚一乍了。
“我一直在想……也許會有這麽一天到來。但在來到這裏之前,我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是真的。”孟盛夏疲倦地應到,“你們想要問什麽,直接問就可以。”
“你有多了解這幾樁案件?”
“不會比你們了解得更多。例如‘兩具’屍骨應該是許迩頌的父母這回事……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
孟盛夏瞥了一眼“何理群”,只見對方反而笑了笑,好像并不在意他這帶刺的話語,更不在乎自己在他面前“露馬腳”這回事。
“你很敏銳,我有幾次在你面前失誤了。”“何理群”開口還是如同往日一般鼓勵他,接着才問道,“這事情你是怎麽了解到的?”
“許迩頌和我說的。”
“你們認識?”“何理群”問。
孟盛夏當然知道“何理群”的潛臺詞并不是詢問他和許迩頌是不是熟人,而是他們之間什麽時候達成了能夠交換這種私密情報的關系:“我認為不能對遺産的事坐視不理,他認同了我的觀點。”
說來實在黑色幽默,如果報紙的報導屬實,那麽也許自己的父親也在謀害許迩頌父母的兇案中有所行動,而他們兩個人卻平心靜氣地談論過如何處置遺産——這件事要是外人知道了,又會怎麽看待他們兩人呢?
“‘遺産’……”“何理群”沉吟到,“你對它有多了解?”
“研究,我猜它是一系列關于第二性別的藥理研究。”孟盛夏保留了一些自己從許迩頌那裏了解到的情報。他不知道“何理群”和許迩頌是否“互動”過,許迩頌又是如何陳述的,所以謹慎地選擇了這樣的說法,“以我個人的視角來看,其中不少研究結果應該具有巨大的經濟價值。”
他這麽說着,又回想起“何理群”特意和他提起藥物這事,不由得感覺對方當時就像是在暗示他真相。
只是這種真相……還不如不知道。孟盛夏低頭苦笑了一下,引來了更進一步的詢問:“你怎麽知道的?”
孟盛夏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鄭天海是在許家長大的私生子,辛陽藥業應該保留了團隊的大量研究成果,先前引發過我的發qing的代信導素四型正是這一系列成果中的一項。”他又補充到,“我想,也是我在會所中接觸到的藥物的基底吧。”
聽着他的話,“何理群”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就好像他們的“師徒”關系沒有破滅,這讓孟盛夏有些無所适從。
“不錯。”“何理群”肯定到,他從文件夾裏取出了一份報告遞給孟盛夏,“我本想親自和你交代結果。”
他再不抽身,恐怕會惹來懷疑的困獸們的反擊。孟盛夏接過報告,發現這是一份法醫出具的毒物分析報告,他看不懂上面的專有名詞,但從他能看懂的字上,多少能拼湊出這藥物的功效。
模拟與Omega和Alpha釋放的性信息素相似的氣味直接刺激腺體,使受藥者進入興奮狀态……也許它的效用原本是為了治療信息素感知障礙、或是信息素釋放紊亂症吧,只是有心之人将它利用在了操縱Omega和Alpha之上,一如重蹈覆轍海/洛yin走向禁du黑名單的故事。
“那家會所和許家有關系嗎?”這藥物他隐約記得是沒有上市的試驗品,難道是許家有誰在背後和會所進行了交易?
“何理群”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孟盛夏接着問到:“那就是和鄭天澈有關?”
這倒有可能,盛馳集團家大業大,投資個方便自己各種灰色交易的會所打掩護,也在情理之中。
“何理群”對這個問題依舊不置可否,只像是感慨一般說到:“你靠自己的力量和推理了解到這一步嗎?”
孟盛夏回憶起牧周語在福利院的事情來,他否定了“何理群”的說法:“不,有誰在引導我走到這一步。但我不知道那是誰。”
“為什麽這麽說?”
“我調查過牧周語的身份,有人在資助收養他的福利院和家庭。但這樣的信息,本來輕輕松松就能抹掉了,我不應該有知道的可能性。”
“說說牧周語。”“何理群”身邊的同事說到。
“他是鄭天海的幺子。有人刻意将他送離鄭家‘保’了下來,理由我不清楚,但有可能是為了牽制鄭天澈繼承全部的遺産。”
同事接着詢問到:“知道鄭楚嗎?”
孟盛夏看向“何理群”,覺得對方同事明知故問:“他是鄭天海的大兒子。我想他曾經想過以我來報複,但他最後放棄了。”
至此,一切當初讓他感到迷惑的事情,現如今起碼各自有了理由。只是有些“登場”人物的動機不夠明晰,讓他心裏關于真相的拼圖還不能稱之為完整。
同事沒有再追問鄭楚的事,而是重新提起了牧周語:“你知道牧周語為什麽會在警局嗎?”
“不知道。是因為他被綁架這件事嗎?”孟盛夏猜測到,可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牧周語的性格和牧周文差得太多,恐怕也比鄭楚激進不少,“他是不是……”
“他被拘留的原因,是持刀傷人。”
難道他和白衍會面過了?孟盛夏猛地起身,他難以置信對方真的會去做持刀傷人那麽危險的事:“是誰,他做了什麽?”
“何理群”用手勢示意他坐下來:“別激動。”
孟盛夏站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坐了下來。他盯着“何理群”看,先前放松的疲态轉為了防備的警覺。
“何理群”見他平靜下來,才緩緩解釋到:“不是你的父親。”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孟盛夏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他轉念一想,問到:“是鄭天澈?”
“何理群”搖了搖頭。
“他到底傷了誰?”孟盛夏疑惑地問到。他的腦海中迅速跑過幾個答案,可和牧周語有聯系的人當中,除了這兩人和自己之外,似乎已經沒有值得他報複的對象了。
除非……
“難道是綁架他的犯人?”
“何理群”與同事不置可否,但他們兩人對視一眼,終究是“何理群”先開口到:“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送你去休息。”
“你們懷疑我參與了綁架?”孟盛夏很快反應過來了對方方才是在試探自己。他有些生氣,幹脆地否認到,“我沒有必要這麽做,也不會做這種事。”
“為什麽?”
孟盛夏避開了對方審視的目光,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我不需要這麽做。”他語焉不詳,避免把牧周文卷進警方的視線當中,“綁架完又去救他們倆,我是閑着沒事幹嗎。”
“是因為牧周文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