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 臨時同盟
第58章 58. 臨時同盟
來電的人竟然是許迩頌!
孟盛夏心中疑惑,還是答到:“在哪?”
“來醫院,我在醫院大廳。”許迩頌說完就挂斷了電話,話語似乎是在回避什麽一般簡潔。
孟盛夏很快領會了他的意思。許迩頌怎麽跑到醫院去了,還去見了牧周文?他到底想做什麽?
一想到這裏,孟盛夏就再也坐不住了,他連忙起身去找孟廣思,和對方說到自己有點事先離開。
孟廣思先是猶疑地瞥了他一眼,而後幫他打了一輛車叮囑到:“明天要想休息,提前聯系我。”
孟盛夏草草應下孟廣思的話,也關心對方到;“哥,記得找好代駕。要是有事,一定給我打電話。”
“我能有什麽事呀,你快走吧。”孟廣思把他往外趕,“沒你我吃得更爽呢。”
孟盛夏不好意思地和他道別了,上了車就和師傅講了醫院地址,心裏只恨不得能夠飛到那兒去。
他開始懷疑身邊每一個人,自然也對許迩頌充滿疑慮。雖說對方總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出現在他眼前,可是人不可貌相,他因為自己輕率地判斷他人,已經吃過不少苦頭。這種輕信報應在他一人身上罷了,絕不能讓牧周文也同他一起受苦!
孟盛夏趕到病房的時候已然出了一身汗,他一路狂奔,在醫院大廳的等候區果然看到了許迩頌。
“孟少。”許迩頌簡單地和孟盛夏打了個招呼,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這次來,是為了遺産的事。”
“去病房聊吧。”
到了病房,孟盛夏敲了敲門。來開門的牧周文見是他,臉上又驚又喜,見了他身後的許迩頌,才全然轉為了驚訝。
他們關上門,孟盛夏示意他們都坐下來,于是兩人也沒有客套了。許迩頌先挑了一張床坐下,牧周文見狀與他面對面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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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盛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選擇在牧周文所坐的那張床上坐下。只是他刻意與牧周文之間隔開了兩個身位,兩人顯得頗為疏離。
這樣的舉動惹來了許迩頌的注意,但他沒有說出口,只是抽了抽自己的眼鏡架掩蓋了那點疑惑,而後闡明自己的來意:“我知道遺産是什麽了。”
“藥物的配方,是嗎?”孟盛夏沉聲應到。
“你也追查到這一步了麽。”許迩頌沒有驚訝的情緒,好像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不僅如此,還有數篇未發表的論文和多組人體實驗的數據……”
“人體實驗?”牧周文忍不住出聲到,“這……難道他們——”
短暫的沉默後,許迩頌輕聲到:“當年實驗被叫停的原因,明面上是因為團隊成員接二連三的離去,事實上,他們的實驗已經觸碰了法律的紅線。再繼續下去,不會有什麽神藥誕生,他們只會锒铛入獄。”
許迩頌的說辭也沒有超出他的預料。可這樣的消息,不能讓孟盛夏心裏關于父親的憂思減少,他開口坦白了自己所了解到的過往:“我的父母親曾經也是團隊的成員,但他們都離開了……難道是因為他們和湯策發生了意見分歧?”
許迩頌頓時露出了悲哀的神色,孟盛夏竟從他臉上看到了悲憫:“确切地來說,他們大規模進行這種危險的實驗,是在Levana回國之後——楚由是嚴恩的姑姑。”
許迩頌解釋到,他的解釋讓牧周文瞪大了眼睛:“哥哥他和嚴學長是堂兄弟?”
許迩頌點點頭,認可了牧周文的說法。他繼續說到:“楚由是個奇才,她是聖約伯*大學藥學院半個世紀以來最有天賦的學生。可惜那時候存在的普遍歧視,讓她在聖約伯沒法走得太遠……她在自己本科導師湯策的極力邀請下回國,但受同樣的原因影響,她沒法以研究員的身份參與項目,只能用執業藥師的名義‘挂名’。”
“挂名?”家族出現了這麽一個出色的人物,為什麽楚家卻根本當她不存在呢?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是楚家人,可我沒有聽過她的名字。”孟盛夏難免感到疑惑。
“她當年拒絕了楚家的指婚,執意出國留學。”許迩頌笑了笑,他的笑裏是無奈,也有幾分嘲諷,“楚家用盡了手段,也沒能讓她的‘回心轉意’。後來為了鄭天海,她更是主動發布了和楚家斷絕關系的消息,楚家當然對她的‘大逆不道’無法接受。”
孟盛夏心中有些同情楚由的遭遇,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同情毫無意義。這個充滿魄力的人,不需要他的同情:“盛馳集團……我記得效益也不錯。”
“你可能不知道,鄭天海是在許家長大的,直到鄭天闊接手家族事務以後,他才回到了鄭家。楚家那時候因為外貿行業興盛,一時春風得意,連嚴家的求婚都不屑一顧,又何況是當時還姓許的鄭天海呢?”
孟盛夏完全沒有想過這些事。他未曾了解過上一輩之間存在着這麽錯綜複雜的關系,以至于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消化這些往事:“求婚……嚴恩的媽媽?”
“是的。不過當時嚴恩的父親苦苦追求的對象,是鄭天闊。”
“……鄭天闊的訂婚對象卻是嚴骛。”
許迩頌看了孟盛夏一眼,沒有否定對方的話:“不過鄭天闊并不愛他們兩人任何一個。他解除了婚約,并且直接地拒絕了楚衷的示愛。只不過,嚴骛在其中有沒有做些什麽……”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坦白了自己的猜測,“我想也許是有的。楚衷既是他的情敵,也是自己的二姐喜歡的對象,他理所當然要将對方與鄭天闊分開。”
孟盛夏情不自禁吸了一口氣。他只知道嚴恩的父親去世得很早(這又是真的麽,他反正從未見過對方的遺容),所以嚴恩從小就是由家中的傭人帶大的。他對嚴骛又敬又怕,不由自主地就想從對方身上得到缺失的愛與認同……
如今想來卻有些諷刺,嚴骛和楚衷存在這樣的過往,難道完全不會遷怒于嚴恩嗎?嚴恩這些年來承受的磋磨,莫非是因為自己父親當年和嚴骛的過節?
想到這,孟盛夏低聲喃喃到嚴恩的名字,為對方的不幸傷感。
許迩頌為他呼喚嚴恩的名字一愣,卻很快收斂了那種外洩的痛苦,将話題拉回正軌上:“根據我的了解,楚由和鄭天海兩人都是一心做研究,對于其它事務漠視的人,他們應該是在湯策的授意下開展工作的。但湯策團隊裏每一個人都聽聞過楚由的名聲,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在湯策的協調下,他們把她當做了‘領袖’,以她為主心骨展開所有的研究工作。”
孟盛夏若有所思地接話到:“我覺得也有人不同意她‘一家獨大’……”
“沒錯。”許迩頌認同了他的說法,“團隊成員對于研究的方向和實驗對象的選擇有過很多争論,不少人當時選擇了離開。”
“爸和媽也……”
“不。他們兩人離開得更早,應該在楚由回來之前。”許迩頌搖頭到,“大概在那時候他們就已經和導師有了分歧,楚由的回歸,只是讓險些因為人員流失分崩離析的團隊重新凝聚起來。”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
孟盛夏喃喃到,沒想過從許迩頌口中得到答案,可許迩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情不自禁地去抽自己的鏡框,緩緩回答了孟盛夏的問題:“楚由是鄭天海的初戀。他們曾經是一個大學的前後輩,感情深厚。但更為年長的楚由後來出國深造,兩人才選擇分手。”
“所以,媽媽她……”才有了“可乘之機”?多麽荒唐,他似乎把母親走過的路也走了一遍!孟盛夏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他拼命地眨了眨眼睛,把自己莫名的淚意壓下去,“鄭天海其實并不喜歡她嗎?”
許迩頌嘆息道:“當時他們兩個人來過許家,應該是快要結婚了的。”
多麽殘忍的事實。終于能夠摸到當年真實的邊緣,卻讓孟盛夏産生了逃避的動搖。
他剛剛得知自己的母親想要溺死自己,可他還是忍不住去感同身受她的遭遇——深愛的男人一直愛着他人,自己才無奈離開,對方馬上就和過去的戀人破鏡重圓。那麽她算什麽,又要如何自處?
感情的事最難勉強,她也無從指責鄭天海與楚由複合。怪不得她最終放棄了與白衍的對抗……哀莫大于心死,那是何其的辛酸。
這些秘辛如果讓他一人去探尋,恐怕還沒有得到什麽确切的情報,就會被長輩覺察。孟盛夏不得不感激許迩頌到此與自己交換信息,但直覺告訴他,許迩頌來此的目的不僅止于此,于是他開口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除了這些內容,還有別的事情麽?”
許迩頌笑了笑:“你之前說得對。鄭天海的遺産并沒有帶來幸福,相反,我們将會活在它的陰影之中——如果一直選擇逃避。”他深呼吸了幾次,确保自己接下來的話足夠清晰。
“我确信遺産被‘切割’了。一份在我手上,另外兩份則由鄭楚和牧周語分別繼承。我現在想做的,就是趕在他們将我們逐個擊破前掌握破解的主動權。”許迩頌冷靜地低聲說到,可眼睛裏含着一分狂熱,“我想把那些內容全部交給國家,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孟盛夏為許迩頌的打算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面前這個過去看上去謹小慎微的男人,竟然會願意冒這樣的險。他想問許迩頌是否做好了準備,可對方臉上堅定的神色表達的态度不言自明。于是他鄭重地應答到:“我明白你的意思。”
許迩頌注視着他,似乎在審視他的誠意。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他起身在一旁的櫃子上拿過了自己的背包,從其中翻找出了一只小小的八音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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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是編的,沒有現實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