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何去何從
第52章 52. 何去何從
孟盛夏把牧周語扶起來,看見了他後頸已經幹涸、但不算陳舊的血跡。
不需要湊近确認,都看得出是标記後留下的傷痕。看來在“守株待兔”的過程中,牧周文也一直在收到新的“現場報道”,怪不得他那麽急切,甚至願意來找三番五次傷害他的自己……
孟盛夏感覺有些悲哀,他用床單把一絲不挂的牧周語裹起來,而後抱着對方下樓去找門口的牧周文。
牧周文正在門口待命,他看上去十分焦慮,甚至不住地在原地來回踱步。
見孟盛夏出來了,他先是松了口氣,而後有些結巴地問到:“還好嗎?”他很快注意到了孟盛夏懷裏的兄長,“哥……哥!”他低聲呼喚到,有些哽咽。
孟盛夏朝他點點頭:“走吧。”
牧周語需要盡快接受治療,孟盛夏抱着對方往樓梯口走,卻聽到身後的牧周文突然說到:“等等……我有一件事需要去确定一下!”
孟盛夏聽到了牧周文向後的腳步聲,他連忙抱着牧周語追上對方,看見牧周文闖進了一層的房間,不知道在尋找什麽。
“你要做什麽?”
“視頻裏有奇怪的聲音!”牧周文簡單解釋到到,他在房間裏四處搜尋着,在一層沒有得到結果之後,他又跑去了二層。
孟盛夏也只好跟着對方上去。牧周文先是走進了牧周語呆過的房間,在那兒他一無所獲。于是他推開了孟盛夏先前沒有走進的房間。
牧周文打開燈,一眼就鎖定了面前的大衣櫃。
他伸出手敲了敲櫃門,又把臉貼上去,好像在确定什麽。随後,他伸出手去拉櫃門,卻發現怎麽也拉不動。
難道那把鑰匙是開衣櫃門的嗎?裏面裝了什麽?孟盛夏對綁匪大惑不解:“我找到了一把鑰匙,”他出聲提醒到,“在口袋裏。”
牧周文從他的衣兜裏摸出了那把鑰匙。他把鑰匙放入孔眼的時候,不免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轉開了櫃門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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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周文拉開門,忽然短促地喊了一聲。孟盛夏連忙湊上前去,這才看清櫃子裏到底有什麽。
一個人?
牧周文輕緩地把那個人從衣櫃裏拖了出來,離得近了,孟盛夏才看出對方是誰。
“怎麽是他!”孟盛夏驚訝到,先前沒有接聽他電話的鄭楚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他……怎麽會在這裏?”牧周文也感到了震驚。
他們對視一眼,心中當即明了一切有跡可循——牧周語的性格絕非是會沖動行事的性子,看來是對方利用了鄭楚威脅了他,他才會落入這樣的境地!
“你背得動他嗎?”
不論綁匪出于什麽目的對他們“放水”,可一旦對方後悔了……
“可以。”牧周文解開已經昏厥的鄭楚身上的繩子,快速地把對方背在身上。
“快走!”
他們匆匆離開了單元樓,卻在去到大門口的時候就被攔了下來。
警方的車正停在大門口,見他們出來,不由分說将他們團團圍住。
……
原來他所報出的白衍的舊友,已經被經由法院批準秘密逮捕,而他們借着這個人的名義進了小區,引起了保安的注意。在将緣由解釋清楚之後,他們被轉送到了醫院。
孟盛夏給陶之承那頭打了個電話告了這一切——他不知道鄭楚還有什麽親朋好友,只能聯系了對方法律意義上的丈夫的秘書。
把牧周語和鄭楚兄弟倆都安頓好了後,孟盛夏又跑出去給牧周文買了水和一袋子速食。
“你就呆在這裏吧,在找出綁匪是誰之前,千萬別離開。”
安保公司的工作人員到這來也需要時間,他只能讓牧周文兄弟倆在單人病房暫住。陶之承的人待會過來,希望他也能看在鄭楚和牧周語的關系上,多給牧周語和牧周文兩兄弟一點幫助……
“你要走了嗎?”
“嗯。”他先前在超市掏出手機付款的時候,看到了自己堂兄的催命連環call;一定有他必須處理的要緊事,他得離開了。何況牧周文在這裏,他要是猶豫,恐怕之後沒有勇氣離開這裏,“等警//察來帶你去做筆錄之前,你可以先睡會。”
孟盛夏扭頭準備離去,卻感覺自己的衣擺被人抓住了。
他轉過身,看到牧周文同樣詫異的臉,似乎也在困惑自己為什麽抓住了對方的衣服。
“……”
他們相對無言。孟盛夏想問的事有很多,想說的也很多。他的喉結滑動,終究還是先開腔到:“你不用怕。我——”
本該視他為仇敵的牧周文猛地抱住了他,手臂緊緊地把他束縛在自己的懷中,把他想說的話都堵了回去。
孟盛夏很快便感到自己的胸前被熱淚浸濕了,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想了想,才讓它落了下去,輕輕拍打牧周文的後背以做寬慰。
“太好了……都沒事,”牧周文語無倫次地說到,先前被他壓下的所有情緒一并爆發了出來。他抽泣着,慶幸他們化險為夷,“大家都沒事……你在裏面呆了好久,我好怕你出事……”
如果他真的遭遇不測,那麽最希望的一定是牧周文快跑,可他不能再說出那樣的話,讓他們之間的界限又變得暧昧不清。
他先前在橋上對牧周文的種種說辭雖是出自真心,也是形勢所迫,無奈出此下策。如今危險告一段落,他不能再讓牧周文的心動搖,也再不能讓自己動搖……
孟盛夏欲言又止,終究還是輕聲到:“我好好的,你放心吧。”他頓了頓,而後狠心道別到,“我得走了。”
牧周文的身體變得僵硬了。他愣了一會兒,而後慢慢松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将自由還給了孟盛夏,卻一直低着頭。
孟盛夏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能再次叮囑到:“有事直接打電話給我,人來了和我确認再開門。我走了。”
他幹脆地推開門,聽見身後輕輕的腳步聲,可也只能置若罔聞,火速離開了醫院。
……
“這是?!”
孟廣思遞給他的報紙上,标題赫然是二十年前關于鄭天海夫婦的血案。孟盛夏心中咯噔一下,他飛快地浏覽了一遍內容,握着報紙的手指情不自禁地用力,差點捏碎了紙張的邊緣。
報道的內容把對于兇手的質疑全部導向了白衍,而其中提到的另一樁案件,即鄭天海的兄長鄭天闊夫妻的一氧化碳中毒案件,也被撰稿人尖銳地提出了疑點——鄭天澈……毫無疑問,這個唯一受益者,也被當做了這兩起案件的共犯。
孟盛夏出了一身冷汗。在去救牧周語的途中,他甚至沒有半點恐懼,但光是看着這篇報道,就讓他膽戰心驚。
他不敢說,在昨夜他得知了許迩頌父母一事之後,心中還浮現了一個恐怖的念頭:恐怕許迩頌父母遇害一事,也與白衍和鄭天澈脫不了關系……
可他要怎麽……怎麽說出自己所了解的一切?
“這條新聞我們暫時壓下來了,”孟廣思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由于幾起案件同時被調查的他,兩天前才終于從派出所保釋出來,現在看上去很是憔悴,“但做不到太久。”
“不會……太久?”
“股票跌停,建設項目無限期暫停,對賭協議失敗,晟禾的處境不妙。”孟廣思對新聞的真僞避而不談,他似乎根本不在意這條新聞的意義,只轉而簡明扼要地總結晟禾的現狀到。
“什麽,嚴骛難道……”
“幾小時前,他收回了注資的決定。”孟廣思笑了笑,臉色卻十分蒼白,“他們率先違約也不會好過……”
“但晟禾會先完蛋……是這樣嗎?”孟盛夏沉重地接話到。原來嚴骛遲遲不肯将所有資金注入,是為了這麽一招;可晟禾半個月以來融資的形勢回暖,正是因為嚴家放出了消息,推動了投資者的投資意向。這時候撤資,晟禾無疑将會經受一場更為猛烈的狂風暴雨,不僅将會引來監管機構的注意,甚至有退市的風險!
孟廣思點了點頭:“明天開盤一定會有人嗅到這個信息,對我們進行圍攻。”
孟盛夏啞然。他雖然心中對于晟禾的明天也有過預期,卻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走到了這一天。
“晟禾大概不會再屬于我們了。”他的語氣有些苦澀,卻也帶着一分釋然,“現在出手,晟禾的員工還有一線生機。”
“爺爺他是怎麽想的?”
“老頭他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孟廣思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不知道……要怎麽和他說。”
“大伯呢?”
“他早就不負責公司了,難道你要指望他來力挽狂瀾嗎?”孟廣思淡淡到,好像并不在乎對自己的父親如此“無禮”。
“……我們真的要賣掉晟禾嗎?”
孟廣思嘆了口氣:“明天的會上會磋商,但我希望盡快那麽做。一旦股價不受控制地暴跌,我們的市值會蒸發得更厲害,到時候就不是由我們來決定買家了。”
“……”
“你在想什麽,在想能夠救晟禾的人嗎?”孟廣思突然問到。
“晟禾畢竟是……”
“你也可以選擇現在就拿錢出國。”孟廣思笑了笑,他從抽屜裏取出了一沓文件,推到了孟盛夏的眼前,“把你的股份轉讓給我,你下半輩子想怎麽過,都是你的自由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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