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飛來橫禍
第32章 32. 飛來橫禍
繳費完畢,處理完出院手續,又拜托護工送水給牧周文的孟盛夏,強忍住了親自确定牧周文有沒有接受的沖動,直接返回了自己目前的住所。
房間裏還彌漫着昨夜荒唐的氣息,孟盛夏推開窗通風,卻不由得愣愣地望着醫院所在的方向。過了幾分鐘,他逼迫自己回過神來,開始着手處理屋內的情況。
他先把牧周文的手機找了出來,發現手機還能正常開機,沒有受到昨天的雨水的影響,這才松了一口氣。而後是所有的床上用品還有他們的衣物,孟盛夏把它們分門別類地扔進洗衣機,接着進行了烘幹,過程中又再次清潔了其它的地方。
把牧周文的東西不舍地打包收好、請快遞送出以後,一切事情都告一段落,孟盛夏這才感到了饑餓。他現在基本上都在食堂解決問題,廚房裏幾乎沒有什麽存糧,不得不下樓去找個飯館解決。
路過昨晚和牧周文呆過的那條巷子的時候,孟盛夏情不自禁有些恍惚。他回憶起自己失控的模樣如何讓牧周文恐懼,心裏就隐隐刺痛,不得不加快了腳步。
孟盛夏随意找了一家小店點餐,只是飯還沒吃上幾口,手機鈴聲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一看是孟廣思的來電,連忙劃開了屏幕:“哥,怎麽了?”
“你快點過來D縣的現場!”
孟廣思的語氣十分急促,在工作的事項上他從來都是有條不紊,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想必是相當嚴重的問題。孟盛夏有不太好的預感,他急忙把剩下的飯吃完,快步跑回了車庫,開着車就往目的地趕去。
他到的時候,孟廣思并不在現場。何理群見他來了,先是關心了幾句他的身體,然後很快将話題切入正軌,和他簡要地說明了情況。
昨夜暴雨本該停止施工,但先前居民的搬遷條件沒有談攏浪費了不少時間,導致了如今工期緊張,有一支施工隊便趁着深夜加班加點。萬幸的是沒有引起人員傷亡,但也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事故:由于暴雨的沖刷破壞了本就年久失修的政府光纜告示牌,在挖掘的過程中,沒有看見告示牌的工人挖斷了電纜。不巧的是那下面埋藏的是國防電纜,雖然修繕工作很快就完成了,現場負責人卻隐瞞了這件事。作為負責人的孟廣思得知消息已經過了中午,連活動的餘地都沒有了,現在暫時被警方拘留,整個工程沒了主心骨,大家都亂成了一鍋粥。
“盛夏,小孟總希望你能穩下他們,起碼等白先生回來……”何理群為難地解釋到,“白先生已經再從外地趕回來了,但最快的班機也得明天中午才能到,這段時間也許你得受累了。”
“這件事只有我知道嗎?”孟盛夏有些意外,他自覺沒有什麽值得孟廣思信任的理由——如果血緣也能算的話,可孟廣思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不至于會因為這樣的緣故,就把這麽重要的事情托付給他,“其他人呢?”
“小孟總說,這事暫時不能告訴公司其他人……”何理群壓低聲音說到,“董事會最近正在用撤資施壓白先生撤銷和政府的合作。”
“與其在這個無底洞的工程上投錢,不如現在沖進大跌的股市當韭菜抄底,起碼可以賭一個明天中頭等獎?”孟盛夏笑了。他知道這群董事的意思,用根本沒辦法改變的選擇令白衍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是想要借這個機會來一次權力的洗牌嗎?
何理群因為他不怎麽好笑的俏皮話勉強笑了笑:“或許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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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也被帶走了?”孟盛夏詢問起了當下的關鍵人物的情況。
“現在的麻煩事就是這個,沒想到他們竟然雇傭了還沒畢業的學生,涉及和未成年簽訂勞務合同,現在工頭怎麽都不肯交代這人去了哪裏。”何理群遞過來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記錄,平日裏工整的字跡龍飛鳳舞,看來真是心急如焚,“要是找不到這人,也許小孟總得多呆一段時間。”
“他要什麽?”孟盛夏問到,“需要什麽條件,才肯告訴我們工人的下落?”
“這……沒問出來。”何理群誠懇地答到。
“他在這裏嗎?”
“剛被警方帶走。”
事态變得嚴峻起來了,孟盛夏難免有點頭痛。他知道這一次的工程參與投标是由白衍主導的,大部分股東并不同意在資金周轉困難的當下接下這麽龐大的工程,畢竟政府的預付資金遠遠是無法平衡工程的支出的,何況又是這樣一個長期工程。如果不是白衍力排衆議說服了孟廣思和孟景明(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作為交換條件),想必以他的股權占比,是無法在股東大會上推進這個計劃的——這一個無心的過失帶來的麻煩,意義也許将遠超它給他們造成的經濟損失。
“讓我們進去和他們聊聊吧。”
何理群帶着孟盛夏走進了臨時搭建的工棚裏。工棚裏施工隊和他們外包的建築公司正在唇槍舌戰,看上去大家已經在責任劃分上扯皮了不短的一段時間,甚至沒有注意到他們倆的到來。
“不好意思,能先請你們停一下嗎?”孟盛夏開口到,可沒人理會他,他只能大聲喊到,“停一下!”
這喊聲的效果立竿見影,在場的人立即停了下來。之前的住戶拆遷協調工作由他負責一個街區,在場有人是認識他的,見他來了,連忙圍上來讨要決定:“老板,我們這活還幹不幹了?”
孟盛夏斟酌了一會兒,點頭到:“施工不能停。”這個花費了諸多心血的工程一旦有了停工的時候,再協調各方的意見進行推進就會變得無比困難,不管他們“一家人”各自都有什麽樣的打算,起碼他們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繼續施工,罰金我們會盡快交齊。”
他這句話一出口,外包公司的人也停下了攻讦。不知是老板還是經理的人抹着汗上來和他報告到:“您是小孟先生吧?孟總有和您說了現在的情況嗎?”對方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因為汗水有些發皺的單據,“這是他們給的臨時罰單,正式的罰單将會在稍後郵寄……”
孟盛夏結果單據,細細看着單據上的數額,高達四百多萬的罰款,怪不得外包的工程公司不願意先行墊付。對于一個有些規模的公司來說,大多數資金都流動在運作的環節當中,現金自然難以調度,何況是他們這樣小體量的公司。但他不能在對方面前表現出猶豫,否則将會打擊施工隊繼續施工的信心:“老何,能從財務那邊先調現金支付嗎?”
“這個需要一點時間,但明天之前可以完成。”何理群也明白他的用意,至少在白衍回到Z市之前,他們兩人得穩住局面,于是和他一唱一和起來,“但今天我們就可以先支取一定數額。”
……
他們兩人安撫了一陣在場的人的情緒,終于令電纜之外的區域的工程繼續推進下去。但二人還是在現場逗留了半天,只怕臨時又發生什麽情況,直到晚上九點多鐘,才離開了工地找了個小旅店。
何理群想和自己聊點什麽,從白天就能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但他剛剛結束易感期的第二天,實在說不準什麽時候又會爆發,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倆只能隔着一道牆進行視頻電話。
“老何,你白天有什麽想說的話麽?”孟盛夏單刀直入到,倒也沒有和何理群客套,“是關于罰金的事?”
“處罰……有些奇怪。”沉默的何理群忽然開口到,“為什麽會是小孟總被拘留了呢?”
“我不太了解法律……”孟盛夏不得不承認,他的專業頂多涉及經濟犯罪,這一次的事件明顯超越了他的知識範圍。可剛剛說出法律這個詞,他就不免一愣,心裏想起不該去想的人,他因為工作被麻痹的神經立即開始釋放一種極度沮喪的情緒,他不得不猛地搖了搖頭将它抛之腦後,連忙為自己的恍惚找補到,“怎麽了嗎?”
“工地負責人不在那兒。”何理群沉思到,“他打電話給小孟總的時候,應該還在工地。他從前也是公司的人,單幹之後也幫公司做了不少工程,就算從前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意外,他也應該清楚需要進行現場封鎖,但我們到現場的時候,他人不在那裏,電話也打不通。後來你到了,我們去工棚的時候,我們也沒有看到他在那裏。”
“他失蹤了?”孟盛夏有點詫異何理群的冷靜,“他們沒和我提起。”
“我和他們說,他被警方帶走詢問了。”何理群解釋到,“但到現在我發給他的消息,他都沒有回複。”
“跑了?”
“我想不應該……”何理群這麽說到,看上去心裏卻也沒底,“但挖斷國防電纜的确判得很重。”
“多少年啊?”
何理群小聲回複到:“特別嚴重的,能判死刑吧。”
孟盛夏不由咋舌:“那我也想跑。”
“我會派人盡快找到他的。”
現在他們要做的關鍵事項,還有把他那個堂哥撈出來:“好,對了,還有——”孟盛夏本想和何理群提起保釋的事,沒想到他的手機響起了來電,何理群就先挂斷了視頻電話,孟盛夏點開那個陌生來電,聽到是他所住小區的保安向他告知到:“先生,你有封快遞到了。我怕弄丢了,但你一天都沒來取,請問還是暫存在保安室嗎?”
“快遞?”對方用了封這樣的量詞?孟盛夏想了想,自己竟然在忙碌之下忘記了先前委托私家偵探做的調查。他心情激動,但還是故作平靜到,“先放在那兒吧,我明天來拿,多謝你們保管了!”
關于鄭天海的秘密,也許他很快就能知悉更多細節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