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拳...
兩人都在一種不清醒的狀态中。
空氣彌漫着寒冷的氤氲一點點侵蝕進兩人的唇舌中。
畢竟這不是一個水到渠成的吻,只有一方情願,那一方總是會察覺出另一方有勉強抗拒的成分。
秦慎先壓住了自己後續的沖動,将她放開,陶星蔚喘着氣,也漸漸地從這種恍惚無力中掙脫了出來。
“啪”一巴掌——
秦慎的臉上就多了個紅掌印。
他側過頭,又有些失意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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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牙,便從櫥櫃上跳了下來,氣得青筋都爆了出來:“誰允許的你……!”
秦慎垂着眸子,眉間微蹙,深兜進了一口冷氣。
突然又伸出雙手,去将她擁入了懷中。
她的耳邊鼻尖一下子又充斥了他的氣息。
“對不起。”
陶星蔚用手去推開了他,拳頭已經揮在了半空中:“你還真是欠……”
她此時望着秦慎。
他看着依舊是那個斯文冰冷的秦醫生,只不過眼底多了一絲很淡很淡的頹味,與他上一秒的縱欲之吻彼此呼應着。
以前他從來不會有如此散漫無端的眼神……
看着他的眼睛,她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會抽出一絲絲生疼的感覺。
仿佛他在這一年中,也經歷了她所不知道的痛。
雖然知道這不關她的事。
但是在這一刻,她又舍不得下手了。
陶星蔚小口小口地喘着氣,眼眶卻不覺酸了。
她擡起頭,突然問了他一句:“你為什麽辭掉工作?”
秦慎不假思索地答:“為了你。”
“為了我就必須辭掉工作嗎?是拳擊運動員配不上你們大醫院的醫生嗎?我不懂。”
陶星蔚忍着氣問。
她反倒是覺得他的這個說辭是一種變相的歧視。
就像她小時候開始打拳,身邊總有很多反對的親戚和朋友,告訴她“女孩子不應該玩這些”、“這樣會嫁不出去的”、“男人可不會喜歡拳頭太硬的女孩子”。
所以與他重逢的時候,她為了得到他的青睐毫無尊嚴地隐瞞自己的職業。
像專門聯系拳擊、籃球、足球之類項目的女運動員,就算她們在比賽場上再成功,一旦到了感情上,總是容易會有很多顧慮和自卑感。
所以這一類運動員通常都會找個能理解自己、扶持自己的隊友作丈夫。
她一直懷疑,秦慎是不是也是這樣想她的……
秦慎低眸望着他,眼底的月光傾瀉下來,認真地回答她的質疑:“因為,我想離你更近一點。”
“嗯,是挺近的。”
陶星蔚的話裏帶着刺:“秦醫生,你追女孩子的技術真的不太行,你以為只要離得近就可以了嗎?”
這種距離沒有讓她覺得多麽舒适,反而這兩天她一直處于一種煩躁和尴尬的狀态中。
而且。
“我打算明天就回國隊了!你就不能找點別的事做嗎?”
別總是在她的面前晃來晃去惹她心煩。
秦慎卻淡淡笑了,只是說:“好。”
陶星蔚咬咬牙,用袖子使勁擦了擦嘴,低頭就把剩下沒洗完的碗囫囵吞棗地沖了個幹淨,就抱着一大盆碗筷回到了自己家。
她說明天要回國隊也不是氣話,下午吃火鍋的時候,她已經跟吳叔提到過,說現在這種情況住在家裏确實有些不方便,還是幹脆提早三天回國隊,恢複訓練。
早上陶星蔚早早地收拾好東西,把家裏的門窗給鎖好後檢查了一遍,就拉着行李箱出門了。
今天樓下的花壇看起來好像格外開闊。
再仔細一打量,原來是秦慎一直停在樓下的車不在了。
這小區造得時間早,沒有規劃地下停車位,住戶的車都是直接停在花壇邊上的,經常顯得擁擠。少了一輛車都很顯眼。
陶星蔚拍了把腦袋,想着自己都歸隊了,管他去哪。
哼着小曲就走到了小區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去國隊。
在家廢柴了那麽多天,骨頭都快懶散架了,一想到要歸隊,她覺得這一刻的心情都有些澎湃了起來。
下了車,剛到門口,施鳴就走出來接她。
陶星蔚立刻小跑了過去,稍息站在他面前:“教練,早上好!我回來啦!”
施鳴摘下鴨舌帽,輕輕扣在她的頭上,說:“九點不早了,別的隊晨訓都結束了。”
“我沒想着趕過來晨訓的呀,算起來我現在可還是在休假期。”
施鳴輕笑:“狗屁休假,進了國隊就沒假了,你真以為你拿了個奧運冠軍就能功德圓滿了?”
陶星蔚眨眨眼:“不然呢?”
施鳴笑了笑,還一本正經地逗她:“就你目前的狀态和成就來說,等30歲再考慮退役的事吧,我之前給你算了下,你勉勉強強還可以争取三屆奧運冠軍,五屆世錦賽冠軍。保不齊以後還會換項目,或者派你參加別的賽事。別那麽灰心,反正運動員能被壓榨的時間也就這麽十幾年。”
“十幾年……”
陶星蔚保持微笑,聳聳肩說:“教練,到那個時候,你都得退休管不着我了吧?”
她又在嘲笑他老。
施鳴拿過她的行李,将她的帽檐拉低到鼻子下,說:“再幹不動也得幹到等你退役後。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嘴上說要督促她拿那麽多冠軍,施鳴還是先将她的行李拉到宿舍樓下後,給她一個上午的時間收拾內務。
下午也沒着急喊着她非得去集體訓練。
收拾完東西後,在食堂吃了頓午飯。
陶星蔚就換了套基礎的隊服,綁着一條黑色發帶,打算下午先進行自由訓練。
自有訓練的主要場所是在操場,主要是長跑和負重跑,目的是喚醒一下沉寂了近一個月的體能。
現在已經是九月下旬了,陽光沒有夏日那麽熱烈,微風中還透着一絲涼爽,正是适合室外訓練的好天氣。
“陶陶回來了?”
“嗯嗯,回來訓練了。”
操場上遇到一些老隊友和領導,陶星蔚都跟人客客氣氣地打了招呼。
換做以前,她遇見除了幾個最親近的師兄弟,都是不怎麽會熟絡人的。所以在女隊男隊那,她的名聲就一直不太讨好。
可在美國待了這麽一年的時間,許多跟她同一批進來的運動員都退役了,回來見到其他隊員,都覺得倍感親切。
加上她拿了冠軍後,之前那些不待見她的隊友也都對她青眼相看了。
恢複體能得循序漸進,練了三個小時,陶星蔚就打算休息了。
她把外套綁在腰上,露出結實卻又細瘦的腰部,随手摘下黑色發套,額頭上的汗珠将她的發絲都擰成一股股,甩甩頭,就能滴下一堆汗來。
哪怕是在秋日的餘晖下,青春氣蓬勃得過于晃眼了。
拿起手機,看到冠軍隊的群裏有在通知,說所有隊員都得在本月31號前去醫務室完成體檢,可體檢時間為早上9點到下午5點。
國隊裏的這種體檢機制基本上過幾個月就有一次,大賽前尤其頻繁,都是為了能夠完備地建立運動員的身體檔案,監控運動員的身體變化走向。
這流程是必須得走的。
好在每次體檢的步驟也不是特別複雜,身高體重、腰圍胸圍、測個視力,頂多再抽一管血就好了,也就十分鐘的事。
陶星蔚看了下時間,才四點,還來得及。
反正吃飯時間也有點早,幹脆就繞去醫務室一趟把這流程給走了。
她把腰上的衣服勒緊了緊,在醫務室門口放下包,這個點醫務室已經沒幾個隊員了。
陶星蔚敲了敲門,然後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吳姐,我來體檢了——”
吳萍是拳擊國隊醫務室的負責人,也是吳大龍女兒,正經醫學院畢業的,平時經常跟着冠軍隊出比賽做應急處理。
她跟她爹的脾氣完全不一樣,特別溫柔,跟冠軍隊的人都再熟悉不過了,相當于是半個并肩作戰的戰友。
吳萍見是陶星蔚,忙說:“怎麽今天就歸隊了,你的假不是還有幾天嗎?”
陶星蔚嘻嘻笑:“這不是趕着到你這體檢來了嗎?省得你到時候再給我錄一次麻煩呗。”
吳萍笑了笑,“不過我現在手頭上還有點檔案要寫,你先去那秤上量個身高體重,等會兒讓我們新來的隊醫給你抽個血。”
陶星蔚就自己站到了龐大的體重秤上。
然後又去另一側取了結果單。
“怎麽在家吃吃睡睡,還是只有46公斤……果然一比賽完,體重就又下來了。”
吳萍笑道:“你要是不做拳擊手,做藝人倒是挺合适,不用減肥就能瘦。現在不是還有許多長得好看的運動員轉行去當明星的,這條路子你也應該走得通。”
陶星蔚嘀咕:“我才不要做藝人呢,一天到晚在鏡頭前繃着多沒勁,現在叫我錄個宣傳視頻都要死。”
把報告單交上之後,陶星蔚披上衣服,就準備繞到醫務室裏面那間房子裏抽血。
抽血的地方隔着兩層白色屏風。
外頭的風吹着窗簾,呼啦啦地飄起來,看起來這屋子裏好像沒人。
陶星蔚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繼續往前走,問:“隊醫在嗎?我來抽血的。”
剛才吳姐說抽血的好像是新隊醫。
也不知道這新隊醫去哪了,是不是迷路了。
“有人嗎?”
“有人……嗎………………”
當陶星蔚看到秦慎守在屏風後的桌子上,舌頭都打了個幾個結。
秦慎剛在專心致志地整理血樣本,風太大,把她的聲音都吹散了。這會兒才看見她,嘴角微微一揚,就拿起了另一側的針筒和橡膠皮筋。
對她招招手。
“過來坐下,哥哥給你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