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
(十七)
方多病照着自己畫的簡易小地圖找到了李蓮花所說的石門,門上的機關果然複雜,機關解法不對就會立馬觸發自毀機關,到時開機關的人不僅要被炸還要被炸的體無完膚,但這并不能難得到他這個機關小天才。
方多病在石門前解了許久,按下最後一個機括,機關傳來解開的聲音,石門轟然打開,面前顯出一條漆黑的密道。
方多病身體沒入黑暗之中,石門感應到有人進入自行開啓了關門,這下密道裏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了。好在他身上裝有一顆夜明珠,此時唯一的光源就是這顆夜明珠。
伴着珠光往前走,這條路通暢無比,也沒有什麽暗器機關,平平坦坦走了一路後出現兩個拐角,一條向右,一條往左。
方多病以前在茶樓裏喝茶時,曾見到一個左右為難的路人,他正巧走到了街頭的分岔口,許是外地來游歷的人,碰着岔口了就拿他的法子來判路,只聽他口中念念叨叨着:應向右走。人的腦袋露出“石”頭上,相當“石”字出頭,即暗示為“右”。
方多病選了往右方向的路,走了一會兒發覺這條路像是沒多少人走過的,落了灰他一經過就把灰塵揚起來,嗆得他直咳嗽,不得已還是選擇往回走。果然這迷信的東西就不能輕易去信!
折返之時,方多病腳底提到了什麽東西,俯身拿夜明珠去照時,駭然一副人骨碎在地上,那直瞪着他的是就剩半顆頭骨的窟窿眼睛。方多病立馬閉上眼睛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朝人骨拜了拜,念着:“無意路過,莫怪莫怪……”一股腦就往外沖去,好歹是走回了岔路口,毅然決然地往左邊那條路而去。
好端端的一個密道裏竟然還有人骨,方才沒看清楚,但看那骨頭脆弱的模樣想來是放了許久了。昆侖閣萬友會三年,失蹤之人不計其數,若真不假,那累累白骨怕不就是來參加萬友會又遭了滅頂之災的賢士。
這條路所通之處好像很熱鬧,離着百步遠就聽到了嘈雜之聲,再轉角後方嗅到那濃重的煙草味,比那白骨之處的灰還要嗆人,方多病的眼睛也被熏得出眼淚來。
那密道盡頭是一扇飄布隔着,裏面紅火非常,方多病掀簾看去,煙霧彌漫之下,各頭都有人在圍,許多人堆在一起,瞧了許久才看到那是一張賭桌,他們都不能說是面色憔悴的人了,面頰凹陷下去,兩只眼球病态般地突出,整個人看起來不像人倒像鬼,他們目不轉睛地盯着擲骰人搖骰的手,雙手緊緊按在賭桌上等着。
那骰盅一開,有的人欣喜若狂去夠那桌上的籌碼,有的人怒形于色一拳砸在賭桌上,只能見着賭桌的錢被收走,身上本就沒幾兩銀錢,卻還圍在賭桌前不肯走。
這裏竟然是一座地下賭城,來往之人不乏江湖中有名的賢士,也有那官場上叱咤風雲的高官,更有那像老妪丈夫的平頭百姓。地上是賣弄風雅的文人騷客,地下卻是肮髒糜爛的金錢交易。
“沒錢就快走,別掃了大家的興!”擲骰人一出聲,就有人推搡着一個扒着賭桌不肯走的人。
周圍的人哄叫着,這人便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急躁道:“我這身衣服值些錢,我押大,我押大!再來一把,我肯定能翻盤!我肯定能!”
擲骰人嗤笑一聲上下打量着他,“你這整個人都已經輸給我們東家了,一身破衣裳還值什麽錢,來人拉他下去把手腳剁了,洗幹淨再把他身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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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壯漢不知從何處而來,一壯漢按住這人,另一壯漢提着刀按下這人的手,那利刀将要切下時,便被一個聲音止住。
“且慢!”方多病聲音一出,大家紛紛看過來,“你們這是私自動刑,不怕監察司的查到這裏嗎!”
“是誰帶你進來的知不知道我們這兒的規矩”擲骰人唾一口,斜眼看他,長長哦了一聲,“你是來砸場子的。”
又不知從哪來了兩個壯漢,一左一右架起方多病,他掙紮着但壯漢力氣太大也沒法擺脫,這裏的人也太多不好在這裏動武。
“東家。”
方多病擡頭,見來了一個青衫男子,臉上帶着一副怒目鬼神的面具。看來那個一定就是藏頭露尾的昆侖閣閣主了。
方多病被架着送進了地下賭城最裏的一間房,剛進去就聞到一股異香,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昏的七七八八了,任人宰割般的雙手被捆在吊架上,青衫男子正拿着個盒子朝他走來,還沒看清盒子裏是什麽就已經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