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生火做飯這種事情,徐鴻最是擅長了,就是那只山雞都是徐鴻捉來的。
說到捉山雞,徐鴻免不了又是一頓吹,把烤好的山雞的一只腿切了下來,直接遞給了彌月,“給,姐姐你嘗嘗我的手藝。”
等彌月嘗了之後,誇徐鴻烤得不錯,他立馬嘚瑟起來,說他師父最喜歡他烤的山雞。
說完切下另一只雞腿準備自己吃,還沒送到嘴裏,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咳嗽聲,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呢。
糾結了好一會兒,徐鴻覺得聞溯身體不好,便把那只雞腿讓給他了。
剩下的也不錯,切下來準備吃的時候,耳邊傳了淅淅索索的聲音,彌月立馬站了起來,對着二人說道,“待在這裏,不要出去。”
說罷,便起身跟了出去。
徐鴻知道聞溯不知道無法修煉,只知道他是神隐宗的弟子,此刻只剩下他們兩個,便朝着聞溯那邊靠了靠,想着怎麽也能保護自己一些。
沒成想,一偏頭對上聞溯的目光,凍得他打了個寒顫,挪動的屁股不得不挪了回去。
這個聞溯怎麽好似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
徐鴻又瞅了一眼,見聞溯連雞腿都不吃了,目光盯着火堆看,不知道在想着什麽,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
他又默默地挪了一下。
這樣的聞溯,讓他有點發怵。
就在他思索要不要跟出去的時候,聞溯的那種高冷不可侵犯的氣質一下子就沒了,他笑着站起來,看着前方喊道,“師姐,你回來了。”
徐鴻:“……”心裏有點不舒服,總覺得自己被區別對待了。
衛彌月進來的時候,手裏還拎着一個人,那個人吱哇亂叫的,她随手将人丢了下去。
那人滾了幾圈後,落在地上,看起來灰頭土臉的。
“你等可知道我是何人?”那人爬在地上裝死了一會兒,見破廟裏的三個人都看着自己,實在裝不下去了,幹脆爬了起來,色厲內荏的說道。
說完周圍一片寂靜,憋的他臉都紅了,這些人看起來也不像什麽鄉野村夫,難不成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
謝莊将他們都打量了一眼,一個個氣度不凡,不應該啊。
“我乃是進京趕考的舉人,你等是何人?”謝莊理了理自己衣服,端坐在一旁的破舊蒲團上,讓自己盡量看起來有氣勢些。
依舊沒有回答,那三個人也不再看自己,而是各自忙各自的。
那個長得最好看的男人還幫那個女子鋪床,這讓他不由多看了兩眼。
“師姐,你先休息吧,我來守夜。”
見彌月要開口,他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先前在船上你便讓我先睡的,如今也該師姐先休息了。”
彌月拗不過他,幹脆去睡了。
徐鴻也鋪好床了,觑了聞溯一眼,想到他剛才忽然變臉,不是很放心讓他守夜,萬一他趁夜深人靜的時候動手,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還是躺了下去,想着自己就躺躺,反正也不睡。
謝莊見他們不理自己,有心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餘光瞥見火堆旁邊放着的烤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好久沒吃肉了,突然看到肉,有點忍不住。
聞溯走到火堆前,給火堆加了柴火,拿起還剩一大半的烤雞,正準備吃,便聽到對面書生咕嚕嚕叫的肚子。
“想吃?”
書生立馬點頭,随後又搖了搖頭。
他是舉人,豈能讓別人施舍,等他以後入了朝堂,這傳出去以後還怎麽做官。
“你們是哪家的子弟?”這些人穿着不一般,想必有些家底。
聞溯用匕首削下一片肉,放入嘴裏慢慢咀嚼。
謝莊被他的動作刺激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吃得這樣斯文有禮,定然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
不行不行,不能向別人讨要食物。
一邊念叨一邊轉過了身去,覺得看不見了,就不會想了。
可那燒烤的香味不斷鑽入鼻子裏,聞溯覺得此人有趣,将手裏的烤雞遞了過去,“吃嗎?”
沒等謝莊開口拒絕,聞溯便道,“不吃算了,既然我們吃不完,那就只能扔了,可惜……”
話還沒說完,手裏的烤雞就不見了,謝莊抱着烤雞啃得毫無形象,一邊啃一邊含糊道,“兄臺,不吃別扔啊,浪費食物的行為是不對的,我見不得兄臺浪費,這東西,我就代你們吃了。”
謝莊吃的有些急,聞溯就靜靜地看着他,等他吃完,才覺得不好意思。
吃人家東西還得找借口。
“多謝兄臺,不知兄臺尊姓大名,待我他日高中,定會回報兄臺的。”
聞溯搖了搖頭,“不需要你回報。”
“這怎麽能行呢。”謝莊不贊同的說道,心裏也清楚說要扔掉都是假的,可能人家不缺這一口吃的,可是他正好就缺,所以這就是他的恩人。
謝莊執意要回報,聞溯只好說道,“那你可能沒機會了。”
火光印在聞溯臉上,謝莊卻看得毛骨悚然,沒機會是什麽意思,難道他今晚要命喪于此?
不知哪裏吹進來了一陣風,吹在謝莊的後背,他的冷汗都下來了。
“阿溯,你吓唬人家謝公子做什麽?”衛彌月聽了半天,終于聽不下去了。
有其他人開口,謝莊也不敢松懈,畢竟他們都是一夥的。
“等等,你們怎麽知道我姓謝的?”謝莊一臉悚然,他可從來沒報過自己的姓名,這群人怎麽知道的?
徐鴻睜開眼睛,卻躺在那裏沒起來,他懶得動。
“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什麽?”謝莊戒備的站起來,随手撿起一根樹枝,在空中揮舞了兩下,覺得自己氣勢不夠,便嚷道,“我告訴你們,我可不怕你們,我也是學過功夫的。”
“謝公子,別誤會,我們不是壞人。”彌月溫聲解釋道。
謝莊退到角落裏,根本不信他們。
“你們還沒說,怎麽知道我姓什麽的?”謝莊根本不敢松懈,說不準這些人就是謝家的仇人,專門在這裏堵他,不想讓他上京的。
“謝公子,剛才我抓你的時候,你的衣擺上有字。”
謝莊看了一下,還真是,他的東西上都有一個謝字,他這個人粗心大意的,學堂裏有不讓帶書童,他的母親和祖母就在他的衣服或者物品上都留了一個謝字,方便他找自己的東西。
可即便是這樣,謝莊還是不信他們。
彌月瞪了一眼偷笑的聞溯,他這才起身解釋道,“謝公子,抱歉,我并非有意吓唬你的,我們并非惡人,我與師姐是神隐宗的弟子,此次是來凡世歷練的。”
“神隐宗弟子?”謝莊停止掙紮,一臉驚訝的看着聞溯,又看了看彌月,“你們當真是神隐宗弟子?”
神隐宗是修仙界第一宗門,在凡間的名頭也很是響亮,在修仙界确實沒人敢冒充神隐宗名頭行騙,可是凡世卻不一樣了。
不過彌月他們周身氣度擺在那裏,與那些招搖撞騙的人還是有區別的,所以謝莊暫時放下了手裏的木棍。
“他也是嗎?“謝莊看向還在那裏挺屍的徐鴻。
“他不是,我們半道上遇見的,同他不是很熟。”聞溯說道。
徐鴻氣得直接坐了起來,“我們哪裏不熟了,不是還一同坐了幾日的船,我還捉了山雞烤給你們吃,怎地到了你的嘴裏,變得不是很熟了。”
面對徐鴻的質問,聞溯連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既然很熟,你都知道我們是神隐宗的弟子了,那請問,你住在哪裏呢?”
徐鴻頓住,他沒告訴他們自己住在哪裏嗎?
仔細想了一下,還真的沒有說。
“我就是大梁人氏,我的師父是大梁的國師,不信的話,你們随我一同前往皇城,到了那裏,你們就知道我說得都是真的。”
“國師?”謝莊聽到國師兩個字,眼睛都快紅了,一個文弱書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忽然撲過去,用力的掐住徐鴻的脖子。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想讓徐鴻死,掐得他面色發青,就是彌月将人打昏了,那手也不曾松開。
好在她和聞溯兩個,還是把人救下來了。
“你跟他有仇?”彌月問道。
“什麽仇啊,我都不認識他。”徐鴻摸着脖子,差一點,他差一點就要死在這個破廟裏了。
可真是倒黴,先是遵從師命尋找東西,差點被水草困住上不來,現在又碰到個瘋子,差點把自己掐死。
“應該不是同徐鴻有仇,他是同國師有仇。”彌月想了想,發現謝莊是聽到他提起國師才突然暴起的,顯然是與那個國師有仇,能讓他紅眼殺人的,怕是與這國師還有死仇。
“你現在仔細想想,你師父是不是與姓謝的結過仇,還是死仇。”彌月看着徐鴻說道。
徐鴻摸着脖子,堅定搖頭,“不可能的,我師父深受百姓愛戴,不可能與人結仇的。”
那邊謝莊突然醒了過來,似是聽到了徐鴻的話,用力的吼道,“有,怎地沒有,十五年前,我祖父不過在朝堂進言了一句話,那個什麽狗屁國師一句話就把祖父罷官了,他憑什麽?”
“十五年前?你說啥呢,十五年前我還沒拜師呢,怎麽知道師父的事情?還有,你祖父罷官定然與我師父無關,師父從來不幹涉聖上在朝堂的決定。”徐鴻堅定的認為自己師父不可能犯錯。
他們二人争執了起來,謝小哥這邊堅定認為是那個國師害了自家,徐鴻認為師父不是會随便幹涉朝堂的人。
二人争得臉紅脖子粗,都認為是對方的錯。
“師姐,凡世的事情,咱們還是不要摻和進去,免得惹了因果上身,我們悄悄的走。”聞溯湊到彌月耳邊小聲道。
衛彌月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師姐弟二人剛走到門口,就被攔住了。
謝徐二人此刻意見竟然達到了一致,自然不是讓他們評理,二人雖然急切,理智卻還在,雙方各執一詞,他們自然不好評理。
他們想帶着上京,讓她做個見證,看看到底是誰的錯。
彌月:“……”并不想去。
“你們說得話我都聽到了,既然我們能相遇,這便代表已經種下了因,二位,既然有了因,自然得有果,還請二位留步。”謝莊正經說起話來,還是很像個正經人的。
彌月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若是一開始沒有牽扯,并不會相遇了,所以這一趟,非走不可了。
聞溯是彌月去哪裏他去哪裏,也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