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圓桌騎士(請看作話)
第38章 圓桌騎士(請看作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蘭斯洛特發狂般地沖了上去,他奪走了阿格規文腰間門的佩劍,雪白的長刃出鞘,讓未曾想到蘭斯洛特竟然做出如此舉動的阿格規文愕然地瞠大眼眸,他立刻反應過來試圖反擊,可是蘭斯洛特的劍刃帶着熊熊的怒火,宛如洶湧咆哮的狂風般頃刻間門刺穿了阿格規文的喉嚨!
鮮血頓時洶湧如注,劇烈的痛楚一并洶湧而來,阿格規文喉嚨發出“嗬嗬”的氣音,即便用手捂住傷口,血液也會從指縫裏不斷流出來。
與阿格規文一同的騎士見到那滿地的鮮血後,紛紛慌了神,都抽出武器試圖阻攔下發狂的蘭斯洛特,然而那在月光下晃眼的劍鋒刺痛了理性皆無的蘭斯洛特,他将這些騎士都認作是阿格規文的同夥,他們要截殺自己、要将摩羅伽帶走審判,蘭斯洛特怎麽可能束手就擒?
于是他殺紅了眼,這些騎士往往才剛舉起劍刃,武器便被蘭斯洛特打落,有些運氣好的騎士只是被斬斷了手臂或者割裂開了胸膛,可有些騎士卻是立即斃命。
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如今牽扯到逝去的性命,即便蘭斯洛特進言自己是被冤枉的,也無法善了。
蘭斯洛特回過神的時候,除去被他一直抓着手腕的摩羅伽外,身邊已經沒有站着的人了。
金眸的少年抿緊了唇,原本紅潤的唇瓣此刻蒼白得毫無血色,他的身體搖搖欲墜,手腕一圈已經浮現出了淤痕,那雙被蘭斯洛特抓出來的印記。
蘭斯洛特恍惚地松開了被血液浸紅的劍柄,阿格規文沉重的佩劍砸落到下方的草叢上,發出了輕微的悶響聲。
“摩羅伽,我不是……”蘭斯洛特張了張嘴,試圖辯解什麽,可是他從摩羅伽的眼底看到了此刻自己的面容。
湖水騎士的雙眼緋紅,表情猶帶着方才殺人時的猙獰,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面目可憎。
蘭斯洛特如遭雷亟般地松開了摩羅伽的手,後退了一步,腳跟卻碰觸到了被他所殺死的騎士屍體,也就是這一刻,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再待在卡美洛特了。
“你快離開這裏,離開卡美洛特,不要再回來了。”摩羅伽卻迅速地說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咬字卻輕而快。
“其
他的圓桌騎士是無法容忍你對同僚下手的,就算有理由也不行——你已經觸犯了騎士律法。”摩羅伽催促道,“先保證你的性命,再找機會向亞瑟解釋這件事吧。”
“那你呢?”蘭斯洛特喉頭滾了滾,發燙的眼眸盯着摩羅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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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留在這裏,至少得向亞瑟和圓桌騎士們交代事情的經過,為你解釋。”
摩羅伽察覺到了蘭斯洛特的猶豫,故作輕松地接着說道,“你是了解亞瑟的,他不會沒有緣由便判定人罪行,我不會有事的。”
摩羅伽的話語說動了蘭斯洛特,他深深地最後看了心上人一眼,便匆匆地離開了。
蘭斯洛特心懷愧疚,他離開卡美洛特後,沒有走多遠,而是在附近的村鎮徘徊着,猶豫着或許自己還是應該回去認罪,可阿格規文明顯是有備而來,蘭斯洛特了解鐵之書記官,對方就算死在了自己的劍下,也一定有後手,繼續留在卡美洛特他只會白白喪失性命。
蘭斯洛特并不懼怕死亡,可是他無法容忍以那樣的方式死去。
但是蘭斯洛特不止一次地後悔,如果自己那時帶上了摩羅伽就好了,如果自己當時能夠再謹慎小心一點就好了,或許卡美洛特、圓桌騎士,以至于大不列颠的結局是否也會不一樣?
因為沒過多久,他便從停留的村鎮中收到了,大不列颠的王後,即将被火刑的消息。
蘭斯洛特匆忙離開之後,阿格規文預留的後手便趕到了,但是他們看到的是遍地的屍體,和站在血泊之中的摩羅伽。
有騎士去翻找着活口,雖然發狂的蘭斯洛特出手狠厲,但終究還是有那麽幾個氣若游絲的騎士幸運地存活了下來。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阿格規文的副官見到了長官的屍體,又驚又怒,全然不敢置信。
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自然要上報亞瑟王,而作為相關者的摩羅伽也被騎士們圍起來送到了宮殿中。
圓桌騎士之中爆發了強烈的争執,即便蘭斯洛特有摩羅伽的辯護,可是那些騎士們的證詞卻将摩羅伽也推入到了不利的境地裏。
“蘭斯洛特背叛了圓桌騎士!背叛了陛下!理應被處以死刑!”
“或許這其中有什麽隐情,蘭斯洛特并非那樣的人!”
“王後殿下不是說阿格規文是故意針對蘭斯洛特嗎?”
“阿格規文一直都看不慣蘭斯洛特,說不定就是想要趁機弄死蘭斯洛特,只不過被蘭斯洛特反殺罷了。”
支持蘭斯洛特和反對蘭斯洛特的騎士們彼此怒目以對。
“請等一下,事情經過還沒有完全水落石出,大家都冷靜一點!”貝狄威爾試圖讓衆人不要如此激動。
“我相信殿下!摩羅伽殿下絕不會是會與他人私通的人!”高文手握緊成拳,堅定地站在摩羅伽這一邊。
“阿格規文出現得太湊巧了,那裏不應該是騎士們往常巡邏的位置,這裏面恐怕有隐情。”同樣熟知內務的凱伊冷靜道。
“我相信王後殿下,能夠彈奏出那樣美妙樂曲的人,不會做出罪惡之事。”崔斯坦輕蹙眉頭,聲音凜然。
然而其他圓桌騎士與文官們激情憤慨的聲音蓋過了高文、貝狄威爾、凱伊、崔斯坦等人的辯解之聲。
“事實擺在你們面前!阿格規文的屍體可還躺在這裏!”
“歸根結底,王後殿下為什麽會要和蘭斯洛特在那種僻靜的角落裏會面?”
“哼,都有定情信物了,這不是私通是什麽?”
“死刑!”
“不貞潔的王後應當被處以死刑!”
“按照律法,應當被剝下所有的衣物游街之後暴曬,然後再處以火刑,用火焰燒光不潔之人的罪惡!”
亞瑟沉着臉,看向正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都面紅耳赤撸起袖子試圖打敗政敵的臣下們,他閉上眼,胸膛深深地起伏了一下,又看向了孤零零站在王座下方的摩羅伽,冷冷說道:“夠了!諸位身為大不列颠的臣子,請注意儀态!”
“吾王!請下達您的裁決吧!”
“陛下!您是英明的王!請不要寒了我們文官的心!”
“王啊!您不能因為私情而包庇王後啊!如此下去您該如何統治人心渙散的大不列颠?!”
阿格規文的屍體被蓋上了白布,躺在了王座之下,亞瑟不忍再看。
阿格規文縱然不得人心,可他在做書記官的這數年間門恪盡職守,若沒有阿格規文在,這個宏偉的國度便無法如此順暢地運轉。
亞瑟當然認得出來,阿格規文身上的傷口是出自蘭斯洛特之手,摩羅伽脖頸上的吊墜項鏈是為蘭斯洛特所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有人為這一事件承擔責任。
蘭斯洛特逃走了,那麽牽扯在內的摩羅伽則首當其沖,成為了文官和蘭斯洛特政敵針對的目标。
沒關系的,還是有雙全之法。
亞瑟冷靜地心想着。
他一直将誓約勝利之劍的劍鞘放在摩羅伽的體內,保護着王後,這件事很隐秘,只有寥寥數人知曉,而知曉這件事的圓桌騎士是不會說出去的。
若是不給文官和貴族們一個交代,恐怕大不列颠的根基就要受損了。
“我會讓上天來審判王後是否有罪。”亞瑟說得很慢,很艱難,但是那冷靜透徹的聲音依然傳入了衆人的耳中。
在場之人都安靜下來,看向了他們的王,聆聽着他的裁決。
“若是火焰無法傷害王後分毫,那就意味着王後是無辜的,你們不得再追究——不要忘記皮納爾爵士一事!這已經是我的讓步了!”
亞瑟補充的後半句話讓有異議的貴族與文官們只能咽下了要出口的話語。
“王!萬萬不可啊!”高文愕然地瞠大眼眸,他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就想要勸誡。
貝狄威爾倒是立刻察覺到了亞瑟的用意,他看向了孤零零一直站着的摩羅伽,心下不忍,可此刻在衆目睽睽之下,若是貝狄威爾妄動,反而會加重他人對王後的懷疑與審視。
這的确是雙全之法,可是如此鎮定冷靜地将自己的王後送上火刑架,王難道就不怕摩羅伽殿下傷心難過嗎?
崔斯坦幽幽地長嘆了一口氣,他并未說什麽,只是那皺起的眉頭,已經表達了他此刻的态度。
亞瑟看向了摩羅伽,他知道摩羅伽一向是了解自己的,如果是他的話,一定能夠明白他如此決定的用意。
衆人的目光也一起投向了背脊挺得筆直的摩羅伽,金眸的少年面色雖然蒼白,卻巍然不動,那氣度與風華依然讓人心折。
那雙金眸亮得不可思議,也冷得不可思議,摩羅伽平靜地環顧四周,輕輕啓唇道:“我對王的裁決并無異議。”
“殿下!”貝狄威爾焦急地輕呼出聲,他喉頭幹澀,目光在亞瑟和摩羅伽之間門游移着,擔憂之情要從那雙淺色的眼瞳溢出來了。
可是大不列颠之王已然下達了他的裁決,至少給堵在此處的貴族與文官們一個解決的方法。
目睹了這一切的崔斯坦,用輕不可聞的話語低低呢喃道:“王是正确而完美的……王不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