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遺言詭咒（12）
遺言詭咒（12）
十月天氣秋風宜人，石橋壩四周的稻田已經開鐮過，那紮成一成束的稻草一垛垛堆在田裏，在竹林掩映的農家曬壩上，滿鋪着金黃的稻谷，微風拂來，送來一陣陣稻香。
石橋壩孤零零地立在那兒，仿佛像一個被遺棄的老人，頭上長出密密紮紮的絲茅草，蓋住了整個荒丘。
5個人登上了石橋壩。荒涼的景色進入趙宛韻的眼簾，使她不禁回想起近月來發生的許多事情——那晚上撞見王瘋子在此大吼大叫令她滿腹狐疑從而銀子謎案的序幕，然後是黃局帶領所有幹警來此埋伏，并生擒馮炎，弄清了鬼打架的原因……石橋壩啊石橋壩，你這塊荒涼，偏僻的墳地，真是個神出鬼沒的地方！
馮炎更是觸景生情，想起當年和師傅逃到這裏，師傅不幸慘死，他不禁淚水盈眶，默默地站在荒墳之間，惆悵萬千。
趙宛韻問馮炎：“你師傅當年在哪裏留下遺言的，還記得嗎。”“記得。”馮炎收住悲切的淚水，往四下看了看，突然指着不遠一個淺墳堆說：“在那裏。”五個人一起走過去，看見這墳堆的位置接近坡頂而且墳上盡是荒草。老陳疑惑地問：“你不是說你師傅留下那句遺言的時候，伸手朝什麽方向指了指嗎？他指的是哪個方向？”
馮炎說：“就是這三座古墳前面……嗯？已經被挖過了？”鄭勁松說：“王瘋子挖的。不過他沒看見銀子。”這三座墳距離他們五人所站的淺墳堆只有十多步遠的距離。研究過縣志的黃局說三座墳是晚清一個窮秀才及其家人的墓穴，由于遭遇盜挖，變得狼藉不堪。趙宛韻目睹着這三座墳，心裏頓時竄出憎恨的火焰：這個王元慶財迷心竅，竟然卑鄙到如此程度！老朱頭你也是缺德，以前經常幫他加工那些偷盜來的首飾，還出什麽謎語讓他掘墳開棺，弄得先人死了在地下都不得安生！
趙宛韻緩緩擡起頭，極目遠眺——她兒視線掃過山下左邊的田野，右邊的農舍，然後朝正面的那座落在一道緩坡高處的雲溪縣，翹首望去。這裏，距離鎮上不到一千公尺，将鎮外圍的一片房屋，尤其是天華造紙廠的廢棄廠房，後門，高牆，皆看得清清楚楚。特別是廠區後門的粉刷的白牆，牆外那三棵高大的參天的槐樹，一眼就能瞧見。那三棵槐樹與三座古墳以及她腳邊的的這座淺墳，恰好同在一條由上而下的斜線上。
趙宛韻愣住，目光突然凝聚在三棵槐樹上.....瞬間，她腦子裏産生了一種奇妙的靈感，那一直在她腦子裏翻騰起伏的四個大字，三，鬼，下，木，像一堆被熊孩子推到的積木塊，然後由一只手将它們重新拼湊起來，組合成一句完整的句子：三槐下！她恍然大悟，興奮地叫起來：“解謎，解謎！我找到答案了！”
會議室裏氣氛熱烈。大家熱烈地交談着，等待新來的女警趙妹子做案情報告。
“各位。”趙宛韻穿着整潔威武的黑色警服，警帽上的國徽和肩膀兩側的金紅肩章，襯托着她神采煥發的臉龐。她翻開卷宗，聲音清亮地說：“15年前，也就是19XX年的銀子失蹤案，現已破獲。圖財害命，殺害老朱頭的犯罪嫌疑人張桂英，女，時年32歲，在她殘忍殺害老朱頭的當天中午，就被另一名罪犯滅口。同案兒另一名嫌疑人王元慶，現年56歲，因身患精神分裂症已經被取保候審。
幹警們聽罷大吃一驚，殺害老朱頭的兇手居然是張桂英？不是馮炎？坐在會議桌正中央的黃局則贊許地點點頭，示意趙宛韻：“你繼續說，你的理由是什麽。”趙宛韻說：“當年由于沒人報案，導致法醫驗屍報告和現場勘查記錄空白，我認為想要搞清楚老朱頭的真正死因只能去一個地方了解——殡儀館。”“黃局走後，我抱着一線希望偷偷去鎮殡儀館查問，根據當時接收老朱頭遺體的老金師傅回憶說19XX年9月10日中午，也就是那年中秋的第2天，老朱頭的遺體被幾個遠方親戚送來以後，他清洗時發現遺體臉龐腫脹，背部胸部有許多棍棒傷，脖子上還有明顯的手掐痕跡。”說到這裏，從卷宗裏拿出幾張遺體照片展示給諸位幹警看：“非常感謝老金師傅，他覺得蹊跷便多了個心眼，悄悄拍下幾張照片，保存至今。”
“根據當時在場目擊證人施洋的供詞，”老陳補充說：“他是親眼看見老朱頭遭受王元慶以及四五個□□打手用棍棒毆打，那麽老朱頭身上的棍棒傷痕可以肯定系王元慶等人所致。”“那好，現在問題來了。”趙宛韻稍作停頓，“既然施洋并沒有說王元慶等人用手掐過老朱頭，殡儀館老金師傅看見老朱頭脖頸上的掐痕怎麽來的呢？”“帶着這個疑問，我重新分析整理案發當時的情況：馮炎背着老朱頭，夥同張桂英從天華造紙廠逃到石橋壩時，有沒有可能老朱頭其實還活着。只是身受重傷顯得虛弱。但他确實又死在了石橋壩，而且脖子上留下如此明顯的手掐痕跡。如果他是死于虐打，兇手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再去掐他的脖子吧？這足以說明，他最後是被人掐死的。誰？”“王元慶沒有在場，嫌疑人只有馮炎和張桂英兩個人。”
“可是姓馮的也沒有作案機會，他說他當時被張桂英叫去找水了，那麽剩下的只能是張桂英了。這張桂英為什麽要殺害老朱頭？動機是什麽？”
“也許，張桂英這個女人，在沒有被王元慶抓去天華造紙廠非法囚禁時，沒有害人之心。她只是單純地想牟利。轉機發生在馮炎和她激情以後回家懇求老朱頭拿出銀子的那段時間，她被王元慶拉攏了過去，兩人狼狽為奸，共謀搶奪老朱頭的十錠銀條————扔給馮炎開門的鑰匙，打開廠後門，引誘馮炎去萬年村，這些都是兩人合謀設計的圈套，故意讓馮炎往裏面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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