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喀斯湖之心
喀斯湖之心
喀斯湖城堡外，凱斯正和一個侍衛比劍。他明明已經占了上風，卻仍然要和對方周旋——他并不喜歡輕易的勝利。
“凱斯——”一個女聲傳來。
凱斯回過頭來，先是驚訝後是大笑。“安，你竟然一個人跑了出來，我真佩服你的勇氣！”
“凱斯，幫幫我。”安完全是一副落難美人的模樣——光潔的額頭上粘着散亂的秀發和灰塵，一身藍色長裙也因為一路跋涉磨出了很多褶皺。
“我也不喜歡金那個家夥，公然離家出走，你可真夠大膽的。”凱斯調侃了她幾句。“你真的願意為了哈爾同家族決裂麽？”
“我既然逃出來了，就沒打算回去。你能帶我去找他麽？”
“這個——”凱斯有幾分猶豫。
“拜托你了——”
“你真的想好了麽？”
“求你幫幫我，帶我去見他——”安的聲音越變越細。
凱斯猶豫了一會，心中百感交集。他明白亨利自從畢業後便同安斷了聯絡。要是換了別的女子，只怕會為情人的冷漠傷心難過，與之分手了吧。安卻固執地前來打探下落，真是令人感慨。只是當初讓她墜入戀愛的那個人，現在又在哪裏呢？
想到這裏，凱斯狠狠揮劍劈向一旁的梧桐樹，大片樹枝嘩嘩落下。
“好了——”他發洩了一通脾氣，收起佩劍，輕松地轉身對安說道，“安，我不願意騙你，他并不在這裏。亨利喀斯并不是他的真名，他的全名叫亨利哈德斯，是黑暗一族的繼承人。他的确是我的表兄。當年他才會假托喀斯家族的名義進入學校。”
“亨利哈德斯？”安的聲音在顫抖。
“其實你早就有些懷疑了，不是麽？在學院的時候，你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在所有的甜言蜜語和笑容背後，哈爾有他自己的小秘密，而你自願讓感情蒙蔽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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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閉上了雙眼，眼角依稀有淚珠落下。
“你害怕了麽？哈德斯家族是黑魔法浸淫最深的一族，也是其他巫師家族又恨又怕的一族。”
“那些信沒有送到他手中，對不對？”安睜開了雙眼。
“他離開學校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家族領地。”這并不完全是真話。那些寄到喀斯湖的信，其實他都轉交給了亨利。“小公主，”凱斯正色道，“如果你仍然堅持追随他，我會送你去見他。如果你不想去找他，也不想被逼婚，我還有個親戚在——”
“謝謝你，凱斯，你對我的幫助，我永遠銘記于心——我還是想去見他。”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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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中，凱斯的母親羅伊伯爵夫人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對他抱怨道，“威爾家族真是越發沒落了，竟然逼迫長女離家出走，他們真應當覺得羞愧。不要以為他們出身貴族，就可以忘乎了。”
“母親大人——”
“安真是可憐，我已經讓侍女帶她去換衣服了。我還把讓人收拾了城堡裏最好的房間，安可以——”
“母親大人，她并不打算在這裏長住。”凱斯好心提醒。
“那也得準備好——”羅伊夫人轉身對凱斯道，“安真是個可愛的姑娘。為什麽你不去追求她？你們在學校裏相處了那麽久，又是好朋友——”
“母親大人——”凱斯無奈地打斷了她。母親總是語出驚人，幸虧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夠強大。
“難道您不明白麽？安的心中早已容納不下第二個人。我一向四處留情，并不是适合托付終身的人。”
“別人不明白，我還不明白麽？你做出這副樣子還不是為了躲避其他家族的拉攏——”伯爵夫人嗤之以鼻，“你要帶她去哪裏？”
“去找我那位好表兄——”
“魔鬼把你抓了去，你竟然要把這麽可愛的姑娘送到那個混蛋手裏——”
“就算我拒絕，她也會自己去——”凱斯無奈道，“母親大人，你就少說兩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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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用餐時，仆人們端上了乳酪和新鮮的鲱魚，以及盛着紅酒的玻璃瓶。
安只是随意擺弄着刀叉，心不在焉。
凱斯說道，“當初學校裏圍繞在亨利身邊的那個小集團，如今已成為他的心腹，都在哈德斯家族的地域。他們在招兵買馬，政變奪權——”他咽了一大口酒，“他要毀滅舊世界，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去找他？”
“嗯。”
“然後呢？”
“我不知道。”安又擺弄了幾下刀叉，面前那份點心已經被她□□成了碎末。
凱斯嘆了口氣，轉換了話題，“再過一兩個月，喀斯湖會變得非常漂亮。可惜你急着要走，不然我可以帶你去那邊看看。”
安依然沒有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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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三度成為首相的凱斯回想起當時的那個決定，總會後悔不已，一切都已經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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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亨利獨自一人去了一趟喀斯湖。
湖上的空氣凝結成霧，自成一種凄迷氛圍。
亨利彷佛踏入了一個虛幻的迷宮中。他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直到所有的霧氣散去，才逐漸靠近這個湖。蔚藍的喀斯湖水呈現在眼前。他取出魔杖，念了一句咒語。水面揚起了異樣的波紋，一圈一圈向外拂開。湖水朝兩邊褪去，一塊蔚藍色的寶石浮出水面——這便是“喀斯湖之心”。
亨利伸手取過了這塊寶石，想起了曾經的許諾。“你知道麽？喀斯湖的湖水非常漂亮，它的中心有一塊藍寶石，是喀斯家族的傳家之寶。等到了夏天，我一定來接你去看‘喀斯湖之心’。安，你的眼睛，比‘喀斯湖之心’還要美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