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的榮耀
神的榮耀
太陽神阿波羅駕駛着馬車經過星空神殿的上空，預示着新的一天的開始。
宙斯賜予了星族這座流光溢彩的神殿。或許他認為巍峨的建築可以振奮神族的精神，削弱戰争的殘酷記憶。阿波羅特意用他的火焰将整個外牆鍛烤成了金黃色，神殿的尖頂上閃耀着無數金星，神的莊重和優雅到處一覽無遺。這是只有神族才有資格出入的殿宇。
神殿入口處飄來一陣悅耳的音樂聲。
星族的音樂家俄耳浦斯坐在臺階上，開始彈奏七弦琴。他一襲紫紅長袍拖地，左手抱琴，右手輕輕撥動琴弦，身邊已經圍滿了前來傾聽的神族。他的表情始終怡然自得，不為周圍環境所動，仿佛也陶醉在樂聲中。
“來吧，靠着我多情的心，讓我深深沉入你美麗的眼睛，哪裏去追尋你如此的美貌，哪裏去追尋你醉人的溫柔。”從俄耳浦斯的演奏中飄逸出一種輕柔的、無法形容的香氣，那是近似于靈魂的氣息。他的樂聲可以讓聽者回想起碧綠的草地、黎明之前沾滿濕氣的花朵，陽光下各種水果的色澤，還有溫暖和煦的風。
一曲彈畢，俄耳浦斯朝着在場所有的神族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仿佛也散發出一種魔力一樣，讓聽者覺得渾身都籠罩在一種金色的溫暖之中。
忽然之間，俄耳浦斯轉換了音調，開始彈唱神史。這一回，他歌頌的對象居然是珀爾修斯，而且聲音格外洪亮有力。
“在過去的血腥戰鬥中，他是我們最好的戰士。斬裂星空，揮舞寶劍，手刃無數入侵的敵人。他是我們全族的驕傲。”
珀爾修斯顯得有些不悅，也不顧這是贊美他的歌曲，竟然揚長而去。
這一舉動非常奇怪，因為凡是能被俄耳浦斯寫進頌歌的神，都會視為莫大的榮耀。
俄耳浦斯一曲彈畢，站起身來朝周圍鞠了一躬。
一旁衆神圍成的圈子逐漸散開。
俄耳浦斯走進神殿，主殿大道的兩旁矗立着各種大理石浮雕。這些都是為了彰顯神的功績以及神對亵渎他們的凡人的懲戒。他一路走過，可以看到哭泣的尼俄柏，誇耀子女衆多而招致了滅門的禍患。還有倔強的阿爾克列，膽敢同雅典娜競争而被無情地變成了蜘蛛。最驚人的要數蛇頭女怪美杜莎，腦袋上的無數個蛇頭張牙舞爪，滿目猙獰。
這裏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表明，神的尊嚴不容侵犯。
俄耳浦斯回到了房間裏，又彈起了豎琴，這一次，他只彈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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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美麗的金色雙眼，仿佛沉靜的秀美湖水。她那溫柔似月的目光，能夠驅散黑夜的寒冷。每一次出現都光彩奪目，她就是艾麗安娜，啓明星般的美妙人兒。”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從前的記憶。
在夜間清冷的大殿外，他一人獨坐臺階上撫琴而嘆。高大的立柱之間，也可以偶爾看到她的身影。
優雅的帷幕傾瀉而下，因了她而有了些許生氣。隐隐約約之中，他可以看到女子披散及地的金色長發，仿佛黑夜中浮現的女神。
他伸出手去想要捕捉這個影子，卻撲了個空。
“可是現在，你又在哪裏呢？”俄耳浦斯自言自語道。
*****
這段時間裏，神界的主神仍然不忘追求快樂。
奧林匹斯山上，赫柏捧着花蜜酒穿梭于神族的宴席之上，男神中最英俊潇灑的阿波羅奏響他的裏拉，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在暗地裏眉目傳情，赫菲斯托斯卻只顧着查看酒杯和酒壺的材質。
這種歡樂一直持續到赫爾墨斯的到來為止。
衆神的信使撲着翅膀，沖了進來，打斷了宴席。
“魔王之子已經掙脫了鎖鏈，他将卷土重來——”
“這是在公然向我們挑釁麽？”衆神之王宙斯驀地瞪大了雙眼，眼中的光芒如針尖般彙聚。
神族爆發了激烈的争吵。沸騰的紛争仿佛伊卡洛斯海上激起的波浪，永不停歇。
“既然戰争難以避免，不如迎頭痛擊對方。徒勞的争吵只會浪費時間，難道還妄想妥協的和平麽？“
”我要提醒大家，哈得斯已經派出了爪牙，我們必須互相支持。因為軟弱只會招致毀滅。”
“那麽重任要落到誰的肩上呢？”宙斯抛出了這個問題，卻沒有人響應。
赫拉勸說宙斯，“衆神的煩惱到底在情理之中，你應當理解他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擁有顯赫身世和強大力量的庇護。與其輕舉妄動，不如靜觀其變？”
這句話甚合衆神之王的心意。
宴席結束後，宙斯坐在赫菲斯托斯打造的黃金王座上，聽着赫爾墨斯的詳細彙報。
赫爾墨斯明白宙斯的立場。天父賞給他翅膀和靈巧的手杖，讓他成為自己的耳目。
他的回話透露出精明的本色，顯然很讨宙斯的歡心。歲月在變，但他永遠是衆神之王命令的忠實執行者。
“讓他反抗吧，他只會重蹈覆轍。”想到自己手中還有一張王牌，宙斯的唇邊露出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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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海洋女仙探出頭來，伸了個懶腰，深深呼吸了一口海面的新鮮空氣，準備再次潛入水中。夜空中忽然綻放出絢麗的火花色彩，吸引了她們的目光。
許多小魚兒也一擁而上，天空中仿佛劃過了無數道流星，各種光色交織着在天空中勾畫出美麗的圖案。女仙們擡着鮮花似的小臉，在海水裏跳舞。這一刻她們心情極好，一直庇佑着海上的船只。
海洋深處。
塞壬開始一展甜美的歌喉，那是蠱惑過路的漁人和航海者的迷人歌聲，美妙動聽。
“這是一首人人都想學的歌，一首令人無法抗拒的歌。一首驅使水手棄船跳入海中的歌，盡管他們已看到海灘上布滿骷髅。如果我願把這個秘密告訴你，這首歌實際是求救的呼喚。只有你，只有你能救我。你是獨一無二。這真是一首乏味的歌，但它每次都會奏效。”
一片幽藍的光芒閃了過來，西斯揮舞着手中魔劍，将鑲有珍貴寶石的石桌劈成了可怕的碎塊。深藍色的劍波向周圍蔓延開來，吓得那些塞壬花容失色，綠色的魚尾到處亂竄。
西斯走近波塞冬，“親愛的叔父，你知道麽？從前在海底被囚禁時，我一直想着，要是把手上的鐵鐐絞到你的脖子上，不知道你會作何感受呢？”
波塞冬的臉上露出驚怒交加的神色，手中的三叉戟也在顫抖，卻不敢出聲。
西斯把一只金杯強塞給波塞冬。“忍耐吧，我親愛的叔父，忍耐一直是你的美德之一。”
波塞冬氣得渾身發抖，就是不肯當他的面喝下。
塔納托斯的鐮刀猛地劃過特裏同的側臉，幾縷銀發随即掉落。
“你們想幹什麽？”波塞冬怒喝道。他從來就不想摻和宙斯和哈得斯的恩怨，為什麽他們還一再來拉他下水。
“我只要求你的中立。”西斯說道，“就像你所希望的那樣，在宮殿裏快活地享受你的美酒，不是很好？”
“你說的是真的？”
“對，我們沒有精力同時在海洋和奧林匹斯山作戰。只要你保持中立，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好——”波塞冬一咬牙，将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西斯放肆地大笑，帶着塔納托斯一同離去。
